“哦!原来祖母要的只是看看东西,早说嘛,就不用把事情搞得如此麻烦了。来,品秋,把各个箱子上的锁打开,让祖母的人看看,到底里面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是。”品秋应声,在戚氏面前将箱子一个个解着锁。
一听洛可妍此次竟然如此爽快,戚氏和容脂胭都心情大好,眼睛都不眨地盯着品秋手上的钥匙。当她们满心欢喜地想盯着盖子翻开的一幕时,二人脸色都一个瞬间差点拉成四方脸。
“怎么回事,这都是些什么东西!”戚氏上前一看,她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就这些?”
“祖母这话问得奇怪,不是这些难道还有哪些?”洛可妍睁着两颗大大的杏眼,一副不明所言的样子道。
“不可能,”戚氏朝各个箱子都望了望,根本没找到值钱东西,有的只有些扎成一捆捆的破书,“如果只有这些书,你的丫鬟需要这么紧张做什!”
品秋这下听得就不愿了,提着语调道:“老夫人,只要是小姐的东西,无论是何物,在品秋眼里比什么黄金宝石都要珍贵。”
“祖母不信,可以动手检查检查呀!”洛可妍朝她扬了个笑容,淡淡道。
听着洛可妍的话,容脂胭心想:以为这样讲我就相信?越是这样越可疑,看这些箱子明显就是装贵重物品的,她就没见过有人装书也要用到如此上等的楠木箱子,如此大阵仗还宝贝似地护着就只是这种破东西谁信呀?
怕戚氏被三言两语糊弄过去,急忙凑到她跟前小声道:“姨婆,咱们翻翻书的下面,这肯定只是她的障眼法,宝贝定是藏在下面。”
戚氏一听,一副恍然大悟样子,朝身后的婆子道,“你们都给我往内里翻。”
说着,与容脂胭二人也亲自动起手来。
洛可妍看着这二人动手的模样,好看的嘴角弯成一个月牙:翻吧,使劲翻,不用客气。
“祖母,这些可都是我过世的外祖父留下的东西,可要小心点翻,要是一个弄坏了他老人家可是要不高兴的……”
这话一出,戚氏身子突然打了个机灵,这洛可妍说的什么意思,青天白日的提这些做什!
不知为何,经她这么一说,这会戚氏不但心里发着毛,连身上也开始不由自主地痒了起来。
起初她还只是一点不对劲,没想多,到后来实在疼痒难耐,不得不隔着衣服挠了起来。这才一会功夫,她身上就抓出好几条血痕。
“姨婆,我……我身上好痒……”
容脂胭一出声,戚氏才发现,原来痒的并不只她一人。
边挠边转头看了看永福堂碰过箱子里东西的婆子们,似乎比她痒得还厉害,无一例外地都是全身上下乱抓着,有的都抓的渗出血丝了!
难道真的是因为碰了这些东西,惹得袁涵正阴魂不散找上她?
这……这……戚氏看着眼前的箱子,急忙把手上还拿着的一捆书朝箱子里一丢,连着后退好几步,“走……走……走,快离开这!”
不过没走几步,戚氏一个酿强,差点摔了个跟头,直接跪倒在地,不过这会她身边的那群人抓痒都来不急哪还顾得上她,只能自己撑着地爬了起来继续走……
064狗腿陈世表忠心()
见到戚氏一众人落荒而逃的狼狈样,千双在身后差点笑岔气,最后还捂着肚子憋出一口气朝她们嚷道:“唉,你们不看啦,这边待会还有一批新的要搬过来……”
洛可妍听着千双故意的叫唤,摇了摇头,微微一笑,这个千双真是天生就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戚氏这么多年还没被她气死也算命硬了。
品秋也忍不住笑,但此时她更多的是满肚的疑问。在一旁看了看自家小姐与千双的表情,蹙了蹙眉不解道:“小姐,难道真是外祖老爷显灵了?为何我都碰了却没事?”
洛可妍笑笑,只道回去再与她细说。品秋与千双二人把东西清点好后,搬回落然阁。
回到院中,品秋安放好后,随即找到洛可妍跟前。
知道品秋是要来找她解惑,不过一旁的千双倒是嘴快,一手搭过品秋的肩膀,“想知道吧,我来告诉你,”接着一副讲故事的神情道:“小姐早就料到那老夫人跟容脂胭会打她搬回来的东西的主意,咱们这次要搬回来的可是袁府老爷那些医书手扎,多么珍贵呀,可不能让她们那些人得逞,所以小姐昨晚就让我回了趟袁府,让袁义把一些寻常书籍整理出来一批,并撒上了小姐特制的痒痒粉,接下来,当然就是等着某些人上钩啦!”
原来她家小姐早就预料到的,真是神了,想了想,不对呀,“小姐,那我也碰了那些东西,为什么却没事呢。”想着那些人痒成的狼狈样,品秋就浑身打着冷颤。
洛可妍笑笑道:“这痒痒粉一旦沾上不痒上两天两夜是不会停的,我怎么可能让我的小品秋受那等罪。可还记得昨夜我特地让你点上一块奇兰香。”
“嗯嗯,小姐新制的那块熏香嘛,味道极其好闻。”
“那便是痒痒粉的解药。”洛可妍轻描淡写地说道。这还得多得仲老给的那两本毒术手扎,里面的东西对她来讲确实实用。
品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外祖老爷的医书呢,我方才检查的时候发现里面装的全是些文集而己。”
“手扎一会就到,想来经过方才的事,”千双说道:“那老夫人与容脂胭也不敢过来捣乱了,哦,不,她们现在是没空捣乱才对,有那个时间都要拿去挠自己的皮了吧,哈哈!”
见千双每次都能笑得这么狂,品秋瘪着嘴朝洛可妍道:“小姐,你看看嘛,千双就老爱在我面前得意,上次李香敏假私生女之事她早就按小姐吩咐去柳如叶的老家查出来了也不告诉我,这次药粉之事也是,下次小姐也告诉我嘛,看她在我面前还得意个什么劲!”
“你们都是我身边重要的人,每个人都有不可替代的角色,你不用在意千双,不告诉你是因为怕你知道后会表现的不自然,如果没有你的’真诚演出’,她们那些人又怎会上勾呢!”
品秋一听,确实是,小姐这样一说,她就平衡了。
接下来两天里,戚氏一干人都在到处挠痒中度过,整个永福堂嚎叫声此起彼伏,连洛府对着的那条街都能听到,夜里也没得消停,不知道人都以为是在闹鬼……
洛可妍的院子离得远,声音传到她那基本上是听不到了。没了戚氏与容脂胭的作怪,这两日她是难得清闲,除了到训院上课外,其她时间都在钻研着毒术手扎。另外……算算时日也差不多了,那个人,她必须要去见一见!
永福堂内。一阵噼里啪啦东西摔碎的声音。
一个大夫模样的人被连推带踹地赶出了屋内,手上提着的药箱被打翻在地,甚为狼狈。
陈世正好赶着进到永福堂,就见到这一幕,心想,他看事情都过了两天才敢过来,没想这戚氏的气还没消呢,这会进去,会不会……
因着怕被牵连,陈世站在屋门口想了想,还是想转身往外走。
正当陈世脚步刚刚转向,屋内就传出来一个声音,“陈管家……”
陈世一听,心不由一抽,还是躲不过!行吧,死就死!只得硬着头皮低头头走了进去。
戚氏一见陈世,“怎的,我这永福堂入不了你的眼呀,看你连站都没站稳转身就想走?”
“老夫人这说的,奴才哪敢,奴才这不一赶早就来给您请安了呢。”
戚氏看着他嘻皮笑脸的样子,怒道:“安?我不安,看看你干的好事!”
本低着头的陈世听到戚氏的话,一抬头,眼睛才扫了几眼,就被屋里那些鬼一般惨不忍睹的面孔吓了一大跳!经过这两天的“奋战”,永福堂的大部分人全身上下大都是抓痕,戚氏也不例外,那脸和脖子间明显的几大道抓痕就那样刻在上面,配上那狰怒的脸,着实可怕。
不过陈世不敢表现太过,只继续低着头,听戚氏的语气分明是在怪他。这两天他因为上次无缘无故落水后着了风寒一直病着,就回了府外自己家中休养,为何此时要对他如此发脾气?昨儿个晚上才听说这里发生了袁府老太爷阴魂找上永福堂之事,他以为只是下人们胡说,现在看来,似乎真有此事!
只道:“老夫人,这说的,奴才实不明白!”
“哼”,戚氏朝他丢了个白眼,“你倒是手脚够快的哈,怎的,看着人家大小姐回府赶着巴结呢吧?元盛就那么随口一说你就屁颠屁颠地赶着把她的东西搬来,你说要不是你,我哪落得现在的这般!你这么得空,是不是洛府管家做得太清闲?”
听着戚氏的威胁,陈世总算明白,原来她是以为洛可妍的东西是他赶着安排搬过来的,随即摆出一副委屈脸道:“老夫人呐,这可冤了奴才了,大小姐是洛府的主子,但老夫人更是洛家最尊贵的老祖宗呀,奴才因这两日病着,不敢来永福堂请安生怕传了病气给您,这今儿个病才刚好些马上就来了,奴才对老夫人的忠心那是天地可鉴呀……”
065跟车清平山()
看着陈世点头哈腰的样子,戚氏想了想,看来还真不是他。不过要不是他没事落什么水没管好洛府由着那洛可妍胡来,她怎会受这般罪,这两天换遍全城的大夫就是不见好。一想起来身上更痒,自顾自地抓了起来,任陈世那样凹着腰,没有说话。
见戚氏听了自己的解释却还是有意为难他,看来不让她转移下目标自己这关是难过了。哼,这老夫人惯爱找事,想了想,决定把洛可妍推出来,让她找大小姐的麻烦好过找他呀,反正大小姐已经把老夫人得罪死了,再来一次也不算事,“老夫人,奴才今早来还收到一消息,听说大小姐一早的就让人准备好马车,要去清平山那边示察庄园呢。”
戚氏听到这个地方,心里又发毛,瞪了眼陈世,说话就说话,提“清平山”作什?明知她身上的痒病就是因为袁涵正阴魂不散引起的,这会还提藏他的地方,这不是存心不让她好过吗!洛可妍要去庄园,哟,这是显示她身家背景雄厚是吧。“你家大小姐现在主意大得很,我管不了了,她爱去就去,别再留在这惹祸子,”最好去了就别回来!戚氏如是想。
“示察庄园?”忽然从后堂里传出容脂胭的声音,一直在后方悄悄听二人谈话的她走了出来,到戚氏身边,问道:“姨婆,是洛家的庄园吗?在什么地方呀。”
陈世见容脂胭进来,现在这女娃娃似乎是老夫人身边的红人呐,忙道:“脂胭姑娘有所不知,这庄园是袁府那边的产业,再过不久,等大小姐及笄后才会划归到她名下。”
容脂胭听到“庄园”二字,眼里就泛起了光——那定是个及大的产业,既然是袁府名下的她更要去看看,以后才方便她的规划,朝戚氏说道:“姨婆,脂胭也想跟妍妹妹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那种穷终僻壤的。”戚氏一听,容脂胭竟然连那种地方都想去,真是没见识。
看到戚氏一副嫌弃的模样,容脂胭心思一转,朝戚氏凑了过去,“姨婆,那清平山听说是袁老爷的身后所在,不如脂胭去祭拜祭拜,兴许他就放过咱们了呢?”使了个眼色指了指戚氏手上一条条渗着血的抓痕。
戚氏一听,猛然点头,“有道理,有道理,你快去,哦对了,记得找最好的香最好的纸钱带过去……”不想再受这罪了,两天了,没一刻不是煎熬呀。
就这样,容脂胭在陈世的带领下,不顾千双、品秋的阻拦,死皮赖脸地上了洛可妍的马车。
马车上,千双与车夫坐在外方驾车,容脂胭与洛可妍、品秋同坐车内一席。一路上,她面若无事,实质正洋洋得意没人阻止得了她,甚至打量起了洛可妍。
其实经过一夜的思索,她就知道她与戚氏的这一身痒根本不是什么袁涵正的鬼魂作祟,而是眼前这个洛家大小姐使的计谋罢了,跟戚氏说来祭拜求安稳也只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也只有戚氏那种蠢货才会信以为真。来洛府之前她向戚氏身边的侍女打听过了,当时得知的是洛家小姐不过是个胆小如鼠之人,经过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看来,她要重新审视下这个洛可妍了。
容脂胭看似不着痕迹地打量洛可妍,洛可妍也在看似无事地打量她。虽然知道容脂胭并不是个简单的人,但从注意到容脂胭身上那极少的抓痕,就对容脂胭的忍耐力极高这一点颇有佩服。
仲老留下的毒术手扎上“折磨人”排名极其靠前的强效痒痒粉,她竟能忍得住,见得到人的脸面全都保持得很好,只有那些衣服遮盖的地方才隐隐透出丝丝抓过痕迹。这要是让仲老看见,估计都气得怀疑自己的毒术排名呢。
再而,她能说服戚氏让她单独跟上她的马车,连祭拜外祖之事都能这般轻松,看来昨日的事她是猜出几分了。也是,如果没有那点聪明,上一世又如何能一步步爬到侯府夫人的位置,不过,任你再耍心计,也难以避免——你上勾了。
如果不是需要故意把风声放出去引人上勾,她洛可妍出个门不至于如此大张起鼓。
就这样,二人无话,一路到达清平山后方的一处庄园上。
马车方停,洛可妍由品秋、千双双双扶着,缓缓下了马车。
车上的容脂胭也等着人来扶她,不想等半天也没人来。探头往外一看,只见洛可妍与侍女正在朝远方指点交代着什么。
脸色一沉,脚一跺,自己酿酿跄跄地下了来。一下车,容脂胭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表妹,这……就是庄园吗?怎的……我看着像荒山呀。”这除了几间小破屋,就只有成片的荒山野草,哪有想像中的庄园!
“谁人说的我要去庄园?”洛可妍一副不解地问。
“不是吗?”难道是陈世故意扯谎?
看着容脂胭的样子,洛可妍弯嘴一笑,“我今日不过来此探访一位重病在身的朋友。原来脂胭不知呀,可妍还以为是脂胭怕我伤心,有心陪伴才来的。”说着,一脸落寞的样子——世上也不只你一人会演戏!
“什么,重病?”容脂胭一听,不是来庄园就算了,还往病人身上凑?这是什么破事!
“因着这位朋友重病,估计是不久于人世了,我才前来探视,想着能见最后一面。脂胭既然来了,一起过去的话想必我那位朋友也是高兴的。”
听到这,容脂胭脸色一僵,这不是存心去找晦气吗?“额……虽然我也想,但你那位朋友如此情况,想来也是有些话想单独与你说,要不,我就在这等你。”
“这样……”洛可妍表现出为难的样子,“好,这是我朋友的一间草屋子,估计这会里边没人,要不你先进去坐坐,这会太阳毒辣。”
听得洛可妍没有纠缠她去,容脂胭自是满意,满口不用洛可妍担心,自顾自地朝一旁的茅草屋走去。
见容脂胭三步作两地进了屋,洛可妍看着她的背影,好看的嘴角弯起一笑,眼里闪过一丝计谋。随即,带上品秋、千双朝山边一处不起眼的油菜田地走去。
按上一世的时间点推算,这会,她要找的人应该就那……
066此时恩换来时命()
油菜田旁一个半山坡上,两个男子在拉扯着。
“不是我不帮你,”哎,一工头打扮的中年男子叹了口气,表情甚为无耐地甩开另外一人的手,转身想走。
与他对面的年轻男子急忙走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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