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魔头总是在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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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魔头总是在找死-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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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次是正道的低阶修士不知从哪儿得到的消息,找到了一个小型的魔修窝点。坐镇的没什么高手,一群修士仗着人多势众,而且修为差距也不大,就雄赳赳气昂昂地过来除魔卫道,刚巧我和我的前主人就在那里修整。

    扯你妈的刚巧。

    刚巧那群修士就和另一行修士汇聚,刚巧事情就越闹越大,赶来的魔修正道越来越多,刚巧我的前主人就为了保护我而受伤,刚巧到最后不知是谁泄露消息,他们找到了一部上古的功法——上古,谁都知道上古时期得道升仙就跟啃白菜一样容易,资源大把神功遍地——一团混乱,我趁机杀了我的前主人。

    真是有意思,一个个刚巧都是几千年出一回的事情,那一天里头给凑齐活了,唱了一曲乌烟瘴气的大戏,云里雾里,讳莫如深,一些人冷眼旁观一些人高坐钓鱼台,兜兜转转,稀里糊涂,功法就到了我的手上。

    你们猜怎么回事?就在杀了我的前主人那一刻,我忽然就明白了这部功法。

    是前主人临死给我的。以他的死亡为契机,以我的刀为载体,他死去的同时所有他原有的灵气汹涌地注入我的身体,然后我的心中忽然涌上无边无际的杀意。

    我所见过的黑暗,就是这些魔修缔造的。他们是魔修之中烂得恶臭扑鼻的那一群,每一个人的脸都是我的噩梦。所有的在我前主人手下的忍耐、屈辱,突然有了一个突破口,为了泄愤,为了灼烧我心口的感情,或者也有别的什么原因,我大开杀戒——

    和杀死一条鱼、一只鸡,没有什么区别。

    但他们的血液里,都是剔透的被灵气冲刷洗涤之后沁人心脾的香气,像极了穿着一身青衣。

    正道,魔修,皆是如此。

    为什么要杀正道修士是个好问题,我后来也思考过,得出的唯一一个答案是我不在乎,我不在乎死的人是谁,我只是想要有人去死。

    于是我就一直杀一直杀,杀到最后连绵不断赶来的修士出现断流,杀到疲惫和倦怠。

    “他们赶过来的架势就像自杀的旅鼠……我当时真该穿白衣服。”我最后下了结语,“用他们的血染红,那件衣服一定会很美。”

    听起来很厉害对吧?其实不是的。凡间永远有想要踏上仙途的小儿和少年,条件放宽一点,愿意用一生搏一个机会的青年也大有人在。低阶的修士无论杀多少都不算什么,大概唯一的作用,就是让他们都确定我是个魔修。

    我是魔修吗?也许吧,我从来都分不清。

    对另一个世界的憎恶始终在我心里,正如同对前主人的憎恶我从未忘记。我和这个世界不熟,这当然不是我杀人的借口,我杀人根本不要借口,所有的道德规范在我这里都不复存在,我只是一次次提醒自己,记忆那些感情的记忆,像是运动员用成千上万次的训练养成一种条件反射。

    我杀了人,然后我感到痛苦。

    因为我撕裂了,依然想要寻求完整。

    这四个男人在死亡面前终于顺服。我看了他们一会儿,看见他们的憎恶、怨恨逐渐转变为卑微的祈求。我杀了无数人,却忽然束手无策,不知如何是好。

    回来之后真的发生了很多很好的事情,所有我想要的都唾手可得,友谊,亲情,爱情,这很好,我牢记我所有的憧憬,我消耗殆尽的热情。

    但我这个人呢其实一直都蛮神经病,不是穿越之后才这样。

    我很爱我的前主人啊真的,你们知道那种感觉吗,全世界只有他可以相信,除他以外全世界都不会伤害你。都两百年了,我一个凡人,活两百年够意思了,多少人求都求不来,老实说他真的没折磨我,他只是要我听话,吓吓我罢了,当时觉得吓得太狠,现在也就那样而已。

    但我还是杀他。

    我看了他们一会儿,收紧了线,越收越紧,四个脑袋便像熟透了的水果一样掉下来,砸出鲜红的汁水。

    这也很好。

    路是我走的,命是我活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我做什么要成佛?改邪归正大团圆结局,可是大团圆结局总是无趣。

    既然天堂我去得,那地狱我也去得。

    作者有话要说:  ……大纲有四个结局线,有两个的路已经堵死了。

    最好的两个结局,但不是最合适的。

    虽然我行我素但是还是挺忐忑。

    其实这四个线都是he信我!!只不过,嗯,在女主眼里都是he,可能不太符合主流……

    管它呢反正我也不是为了红写这个。

第73章() 
大清早的我就下楼退房,前台的小姑娘还是昨晚给我办手续的那个,正对着镜子悉心描眉,精神十足,一点儿也不像是值夜班之后的状态。

    我把钥匙还过去,顺口问她:“你们这个宾馆以前是不是出过事啊?”

    她矢口否认:“没有,您放心好了,我们店里做好了安全防范措施的,每个房间只有一把钥匙,连打扫清洁的阿姨都没有备用的。”

    我笑起来,一只手肘撑在柜子上,凑近她,悄声询问:“真的?”

    “……其实出过事。”她神情恍了一恍,然后迅速同样压低头凑近我,悄悄说,“出过好几起呢,凡是单身来玩的,十个里有八个丢钱丢手机。”

    “没死过人?”

    “您担心这个啊,没有,肯定没有。”她说,“我们这种小店,死一个人还能继续开啊?没有的事。”

    我也就没再问下去,带着包离开了。

    如果没有死过人,不知道清洁阿姨对地上的血有什么看法,那四个家伙的尸体我收起来了,大晚上的也懒得打扫血迹,或者说我忽然不太想毁尸灭迹,干脆就这么放着,现在应该还没有干……那么大量的血用经血可圆不过来。

    我很没诚心地对阿姨可能受到的惊吓说了声抱歉,然后招了一辆出租车,目标直指最近的海边地区。

    这是笔大生意,司机热情极了,一路上和我侃天说地,从明星八卦聊到国际大事,又从国际大事讲到打车软件的便利,我“嗯好”地应着声,倒也听得挺仔细。

    他说的都是央视新闻和本地流传的消息,而这两样我都不了解,偶尔听人讲一次,加上大叔不知道是不是痴迷相声,嘴皮子利落不说,字字句句抑扬顿挫,时不时抖个机灵,声情并茂绘声绘色,活似他亲眼目睹过一样,我还觉得挺有意思。

    我凭着记忆问他:“最近那几个石油大国休战了吗?”

    “哪儿能啊,天天打得爹残娘死的,争了几十年还没停。”司机咂嘴,“就前儿两天才打了一场,扔了几颗炮弹,红十字会的地盘上都死了人,好像我们国家的也死了几个,记者播报的时候眼睛红的咧,搓了一层粉都遮不住。搁平常那些记者哪儿会搓粉,央视里头就那几个记者最丑。”

    我想了一会儿,觉得他看到的绝对不是我妈。

    我妈素颜美得天怨人怒而且是刚柔并济换上男装撩妹一撩一个准的类型好吗,我一直觉得我妈穿男装更风华绝代,我爸更是帅得所有小鲜肉老腊肉都恨不得自杀,帅得像漫画里那样凡人看了都要瞎眼——虽然我不记得他长啥样了,就有一个模糊的印象。

    这俩人的盛世美颜在我心中的美貌排行榜中高居榜首不分上下,我长得这么一般,都不好意思说是我爸妈亲生的。

    而且可能是他们都气质太正了,我自己的审美里更偏向于邪性的那一款。

    眼看着车子就要拐进高速入口,我提前阻止了司机:“我们不走高速,走国道吧。”

    司机诧异地看了我一眼,“走国道要慢好几个小时咧。”

    “没事,走国道看看山啊树啊,权当踏青看风景了。”我说,“高速上万一出个车祸堵个车,浪费时间不说,等起来很烦啊。”

    “妹儿啊,高速一般不堵车,国道堵车的时候比高速多得多咧。”司机一口萌萌哒的乡音劝我,“走国道费钱咧。”

    “出来玩儿不就是费钱吗。”我说,“还是走国道吧。”

    “行咧,听你的。”司机方向盘一打,我随着转车的方向一歪,又正回来,“可别说我没劝你啊妹儿,国道开起来没有高速稳当咧。”

    “走着吧。”我笑起来。

    这条路的确没有高速路宽阔和平整,速度也不快,我打开窗户,望着远处变化的山峦和树木,有些山上压根儿没有树,只有毛毡质感的乱草丛,贴着地皮生长。狗尾巴草倒是茂盛得很,一片一片不太整齐地起伏着,像是野生的、绿色的稻田——稻子成熟前是不是和这很像?我搜刮自己的记忆,居然没有找到;自己猜测了一会儿,又心不在焉地放下来。

    我还真当过农民,自个儿种过地,只不过种的不是粮食。

    修行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开的挂,虽然开挂太大掠夺资源太多,目测管理员正在想法子封他们的号,不过从民生角度说还是挺造福百姓的,改良出的稻种存活力比杂草还强,既不用除草也不用松土,农民种田,通常就是把上一批稻子留一部分,然后成熟脱落的种子就会自己长成一片。

    身为一个种田是天赋技能的中国人,我头一次看见那些郁郁葱葱跟杂草一样疯长的粮食的时候,内心是崩溃的。而且他们的粮食不是一排一排整整齐齐的样子,强迫症快要被逼死了。

    年年风调雨顺,无涝无旱,粮食长虫农民也懒得管,付出的最大劳动,就是在成熟的季节每天往田埂上一坐,聊天的同时顺便赶赶鸟兽,要是来的鸟兽不多,他们连赶都懒得赶。

    在那边的底层,活其实是很容易的,吃饱、穿暖地活也很简单。

    但人们没有生活。

    这不是我想要体验的种田,所以我选择了种植一种“很不好伺候”的观赏花。它对于生长环境的水源质量非常苛刻,水要好,不然不会开花;但是又不能距离水源太近,因为土地太湿润,不仅不会开花,还会死亡;而且这种花虽然也可以单独生长,却社会性极强,一朵花开了,所有花都会在同一时间段快速盛开,一朵花死了,所有花都会死。

    就我个人的养殖经验来说,它们其实很好伺候。虽然对水源和湿度要求高,但它们不挑剔温度,也不太容易生病,尤其是一养一大片的时候,它们的抗病能力会有显著增强。

    这种花学名为香铃,人们一般就喊香花,因为它开花的时候香味浓郁,一朵花的香气能覆盖将近两百平米空间,一朵花闻起来有点像是百合香味的加强版。它的特色之一在于不会香得过分,而且香气会随着花朵的数量而变化,其次就是每一株都会开出不同颜色的花,甚至还有黑色的。

    我曾经种过数百公顷的香铃,难以置信的是,那些五彩斑斓的、铃铛一样垂下的花儿会在我走过的时候轻轻摇晃,发出一种清脆的女孩儿嬉笑一般的声音。在最初我挑水灌溉它们,因为不会疲累,所以每天几乎是不眠不休——那些欢快的笑声变得像是哭泣,然后有一天我浇完水,在花田里睡着了

    是香气使我睡着的。

    当我醒来,我发现距离我最近的几株花生长得异常柔软和纤长,它们包裹住我,为我遮挡了阳光和雨水,并且结出五彩的果实作为馈赠。

    厉害了。

    我第一反应是它们成了妖修,但很快我就发现它们并不大量吸收灵气。它们好像遵循着另一种特殊的生物本能,当它们的族群扩大到一定程度,会生出粗浅的智慧来,就像是蚁群那样的群体思维,但没有头领和不同兵种。这些花儿是平等的,每一株花都能同时进行思考,而它们的香气、枝蔓和纠缠的根系就是她们的能力。

    于是闲得发慌的我继续观察,进而发觉香铃是食肉的,它们非常擅长捕猎动物,总会有看起来醉醺醺的动物栽倒在花丛里,然后在几分钟内被根系包裹和消化;它们还很擅长学习,我为它们用竹管制造了引水的凹槽,很快它们就学会自己长出类似的中空结构。

    这曼妙的花丛……好像有点了不得啊。我一时脑洞大开,觉得没准儿继续进化下去,它们能进化成“植物人”什么的。

    我养了它们近百年,这些花后来甚至占领了一个面积不算小的沙漠。每当下起暴雨,花儿会被淹没在大水里,水滴溅起的水涡漂浮在叶片上,让所有花像是长在海面。它们的笑声能压过云层中滚动的震雷,但听起来一点也不嚣张,更像是小女孩儿无忧无虑的吵闹。

    感觉略奇妙,像是养了一大群女儿,而且女儿们争奇斗艳地争宠,我喜欢深色的花儿,它们就全部长成黑色的,每一朵花都想要我在走过的时候摸摸它们,还会偷偷摸摸地缠到我的腿上后自己断掉茎干。

    有时候我睡在屋里,醒过来的时候却躺在花田中。

    我托着腮望着窗外不算漂亮的群山,忽然在后视镜中看见自己的笑容。

    那个世界发生的事情大多都很糟糕,人们都说痛苦的记忆更为清晰,我不知道,可能是我经历的痛苦太多,所以哪怕一丁点的愉快也会被我牢记。人们因为某人受伤,是因为那个人带来的快乐破碎。

    可我总是记得那些愉快的事情……我记得前主人对我予取予求,记得便宜师父丢给我的长剑是她用过的第一把,记得皇帝说起音乐的眉飞色舞,记得宋宰相的嘲笑和永常不怀好意的引逗,记得惊魂捞起我时紧紧的拥抱,记得我和我每一个情人畅快的开始和悲哀的结束。

    我心里咬牙切齿地觉得那些美好的东西都被难过的结果毁掉了,但想起来的时候,还是总会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

第74章() 
这个季节在海边玩的人很少,更不用说还下起了小雨。我到了之后,大片沙滩上空无一人,只孤零零地矗立着几把遮阳伞和躺椅。

    湿润的空气里有股咸腥的海水味道,我下了车就一直顺着海岸往人迹罕至的方向走,海滩上遗留着涨潮时被冲上岸的贝壳,我走了一阵,还看到一只小孩巴掌大的海星。沙地底下有小动物钻来钻去,可能是螃蟹或者蝎子。

    起风了。

    我躲到一块突出水面一层楼那么高的岩石背后,立在水面上。柔柔的波浪抚摸我的脚踝,像热恋的情人抚摸玫瑰。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海浪越来越用力地拍击着它能够到的一切存在,不复温柔,变得张牙舞爪,像是什么饥饿中的猛兽。

    风越来越大。

    空气中充斥着不安定的气息,远处的树木意识到什么一般瑟瑟发抖。长得很高的草伏低了腰,几乎贴在地面上,娇弱的花朵合拢花瓣。越来越厚重的乌云遮住天穹,然而黑色浓云滚动的间隙,却又泄露了瀑布般铺撒下来的璀璨的金光。

    这奇妙的景象透出一股大自然神迹般的梦幻之美,大风呜咽,暴雨如同某种未知灵物的欢呼。

    海面因为这场暴雨而狂欢,我已经在大雨中被淋得湿透了,但心情却十分愉快。

    这里将会迎来一场罕见的台风。

    昨晚我就得到了消息,哦,我是说手机弹窗上的台风预警。测算天气对修士来说易如反掌,所以根本没有人重视这个,除非挂靠在皇宫为权贵服务。我当然也没有注意过这里的天气,不过弹窗出来之后随意算了算,发现这场罕见的台风不同寻常。

    应该是新出关的道友所致的奇异天象。从天象的类型和覆盖的范围推测,我猜,不,我肯定,这一切都起源于一条龙的苏醒。

    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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