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魔多可能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这时候动用力量,前面的路程就白漂了。
费伊恼怒的喊:“过来!”
反正戒灵听从魔戒的命令,他这不算丢神。
这时船已经一头朝下,顺着瀑布坠下。
漆黑的飞兽猛然扎进汹涌的水流,整个身躯被砸得往下沉,发出凄厉的哀嚎声,随后又迅速飞掠出来,歪歪斜斜的远离了瀑布。
风声呼啸而过。
费伊表情不善的看着戒灵揽在他腰上的手臂。
冰冷的盔甲,沉重又带着恐怖的气息。
裹着黑斗篷的戒灵拉紧缰绳,赶在费伊愤怒前,用嘶哑的声音说:
“…有一个不幸的消息,战争在七天前已经开始,魔多与刚铎王国的军队在河上交战。没有人能顺着安都因河到达魔多,而我,能带你越过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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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想翻山越岭;位于迷雾山脉与白色山脉的洛汗隘口,就是唯一的通途。同时这里也是连接北方亚尔诺王国与南方刚铎王国的要塞;名叫艾辛格。
这里遭受多年战乱;刚铎统治者对艾辛格的控制早已名存实亡;尤其当安格玛巫王毁灭北方王国之后;南北道路也被破坏。从第三纪元2759年开始,白袍巫师萨鲁曼向刚铎摄政王请求驻守艾辛格要塞。
作为圣白议会的议长;又是巫师长,萨鲁曼拥有很高的威望。
这也是甘道夫想不到萨鲁曼会背叛圣白议会,背叛中土大陆所有自由之民的原因。
灰袍巫师是四天前抵达艾辛格的;虽然他很怀疑萨鲁曼利用褐袍巫师瑞达加斯特;用飞鸟监视道路,监视魔戒的原因;但是长久以来的习惯,还是让甘道夫觉得需要来艾辛格与萨鲁曼好好谈谈——他与萨鲁曼的意见一向都有分歧,所以甘道夫并没有像爱隆那样警惕。
他们毕竟都是次神,又一起来到中土大陆。
甘道夫来的时候,萨鲁曼正在用黑色水晶球窥看拉洛斯瀑布:骑着飞兽的戒灵冲进激流,带走了费伊。
只有画面,没有声音…隔了很远,也看不见费伊的长相。
“萨鲁曼!真知晶石不能随便使用,这世上有许多颗真知晶石都下落不明,我们不知道有没有人同时在窥看这里!”甘道夫抓起一块黑布,就将黑色水晶球罩上了。
萨鲁曼不答,反问:“刚才看到的事情非常有趣,难道你没有发现。”
“戒灵惧怕水,真正的戒灵不可能冲进瀑布!“甘道夫踏前一步,急促的说,“但是那又怎么样,只要穿上黑斗篷与盔甲,谁都可以伪装戒灵!虽然真知晶石展现的景象不能被伪造,可是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魔苟斯、索伦…他们甚至能真实说得如同谎言,最后人们心中的怀疑毁灭了一切。”
“你被霍比特人的烟草熏坏了脑子!”
萨鲁曼站起来,带着愤怒:“我们的敌人并不是索伦,而是魔苟斯!”
“索伦是魔苟斯的迈雅,也是他最得力的属下!”甘道夫加重语气,他知道这样是对巫师长不尊敬,但他无法认同萨鲁曼的决定。
灰袍巫师握着枯树枝干一样的法杖,蓝色眼睛里充满忧虑:“索伦,只效忠魔苟斯。”
“自称黑暗魔君的效忠?”萨鲁曼讽刺的说,“魔苟斯为什么没有完全降临阿尔达?”
“阿门洲…”
“你错了!”萨鲁曼强势打断甘道夫的话,神态傲慢而轻蔑,“次神需要维拉的力量。索伦要的是魔苟斯的力量,而不是一个命令他的主神。”
萨鲁曼绕着甘道夫走了三步,目光犀利:
“世间一切属于伊露维塔,创造是‘一如’才有的能力,精灵与人类是伊露维塔的造物,众神也无法决定他们的命运,但是魔苟斯想做只有‘一如’才能办到的事情,为了造物,为了让阿尔达沉沦在黑暗之中,他耗费了无数力量,结果半兽人与食人妖却不能在白天出现。它们丑陋,缺少灵魂…如果没有索伦或魔苟斯不断分出力量控制,半兽人大军就会立刻变成一堆粉末,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甘道夫看着萨鲁曼,那眼神,就像从来不认识这位圣白议会的议长一样。
“你知道这样耗损的力量有多少?”萨鲁曼拎起桃心木桌上一本厚厚的书籍,扔到甘道夫的面前。
虽然巫师都是次神,可是他们遗忘了很多事情。
许多遥远年代发生的事情,还要依靠人类、精灵记载的历史。
“大能者米尔寇,从最强的维拉,变成连诺多精灵王都能砍伤他左脚,巨鹰之王抓伤他脸的黑暗魔君。‘创造是伊露维塔才能做到的事情’,魔苟斯不是像伊露维塔,他的力量一旦失去就再也无法恢复,当力量源源不绝的填补到黑暗之中,世界充满恐怖与邪恶,魔苟斯却只能藏身在安格班的地底洞穴之中,他有强大的军队,并且为统治阿尔达,他还必须不扩充黑暗生物的数量与实力,最后——”
萨鲁曼停下脚步,声音冰冷:
“众神宣战,战火燃烧到安格班,魔苟斯只能逃往地底最深处,连反抗都没有…这就是黑暗魔君,你认为索伦想做这样的黑暗魔君?”
甘道夫将书放回桌上,他用嘶哑的声音问:
“索伦要利用魔苟斯,你呢?萨鲁曼,我的朋友,我的巫师长,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用仿戒的说法欺骗瑞达加斯特与精灵,这样的行为与索伦有什么不同?”
萨鲁曼猛然回头,甘道夫立刻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摔了出去。
鲜血从甘道夫的额角流下来,他抓起枯木般的法杖,咒法也狠狠击中了萨鲁曼。
两位巫师的战争,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巫师长对其他巫师的法杖有绝对的掌控权。
“你在质问我?我还想知道你在做什么?”萨鲁曼夺走甘道夫的法杖,并用自己的法杖上的白宝石指着甘道夫,恼怒的说,“瑞达加斯特愚蠢得让我无法忍受,而你满脑子也只有矮人、烟草,还有一切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们从阿门洲渡海到来,就是要帮助中土大陆的人类与精灵毁灭索伦。”
“但是你却投靠了他——在危险面前!”甘道夫死死的抓住地面,愤怒的喊。
“愚蠢!”萨鲁曼高声说,“我们需要做的事情,就是驱逐魔苟斯。想用黑暗统治世界的索伦,最终会被他自己的野心耗尽力量,我们只需要看着他毁灭。让精灵渡海西去,让人类臣服在魔多的阴影下,这才是最安全的办法!”
“你疯了。”甘道夫不敢置信的说。
“…我为了寻找那两位巫师,去过东方鲁恩,那些人一样在魔多统治下活着,没有人死,也没有多么不幸。何况我们只要等待一段时间,索伦就会轻易的被我们杀死。”
“一段时间是多久,一百年?三百年?一千年?你告诉我,人类能活多久?”甘道夫从披散的灰色头发下盯着萨鲁曼,毫不留情的说,“你并不想杀死索伦,你只是计划着,像索伦利用魔苟斯一样,去利用索伦!只要至尊魔戒握在你的手上,魔多统治人类,就如同你统治中土大陆。”
被揭穿的萨鲁曼大怒,不再劝说甘道夫,直接用魔咒将甘道夫丢到了欧散克塔的塔顶。
这是四天前发生的事情。
夕阳的光辉,把甘道夫照醒,他爬起来,走到塔边。
欧散克塔是由四根巨大的多面体石柱合成的,顶部又分成一个个裂开的锋利平面,在石柱中间有一狭小的空间,那就是塔顶。
向下俯瞰,巨大的岩石组成的高墙沿着迷雾山脉延伸,将整个艾辛格都围在里面,只有最南面有一座黑色拱门。
艾辛格山谷内部像一块平原,最中央就是欧散克高塔,距离地面几百米,陡峭如山峰。
两旁山脉流下的泉水汇在一起,成为环绕艾辛格的湖泊。
但是现在湖边聚满了忙碌的人群,叮叮当当敲打的声音传出去很远,大块的黑色岩石用原木做滚轮运进艾辛格,湖边也搭起高高的木架。
原本茂密修剪整齐的植物被连根拔起,挖掘出的泥土垒成斜坡,从高塔上看,水流已经被迫改道,越来越多的湖水被堵塞在新建的堤坝内。
“它很快就会完成!”一个丑陋的半兽人得意的对萨鲁曼说。
白袍巫师似乎很不满半兽人的无礼,他提着法杖,从阳台上走回塔内。
“如果您愿意将这些事交给我们去办,我保证会更快…虽然我们只能在晚上干活,但速度也远远超过这些人类。”半兽人跟着走进大厅。
拱形狭长的窗户,透着幽蓝色的光,地面是光滑的黑曜石,走在上面连倒影都没有。这个半兽人脚一滑,差点摔倒。它讪讪的站起来,佝偻着背,泥浆一样的皮肤上眼睛眨巴了几下,对坐在大厅尽头那座雕刻有繁复花纹黑色石座上的白袍巫师说。
“看看那些贫穷的野蛮人…”
半兽人一句话还没说完,背后就重重挨了一脚。
一个穿着皮袍,满头乱糟糟褐色胡须头发的人拔出刀,狠狠压在想从地上爬起来的半兽人脖子上:“来自魔多的肮脏生物!滚!”
半兽人露出凶狠的目光,它看了一眼萨鲁曼,发现白袍巫师一言不发,它只好用手掌撑地倒退,狼狈的站起来溜出了大厅。
“巫师!你为什么叫来这群魔多的爪牙,它们同样对这片土地不怀好意!”褐头发的人一口大嗓门,他露出皮袍的身体强壮有力。
“魔多的敌人是刚铎!”萨鲁曼说。
他慢慢从华丽的石椅上站起来,萨鲁曼的声音是有魔力的,会让听见的人不由自主的顺着那些话语深思:
“只要有魔多牵制刚铎的军队,洛汗王国就不会得到任何援助!只要你们帮助我造筑水坝挖开地面,那些来自迷雾山脉的半兽人会修建熔炉。我将给你们足够的兵器盔甲,帮你们赶走洛汗人,重新统治这片广阔的草原。”
皮袍武士呼吸急促起来,他就像看到了萨鲁曼话语里描述的那一幕,兴奋得双眼通红,不断的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咆哮。
“东方鲁恩的战车民毁灭了罗马尼安王国,那些流亡的王国后裔越过安都因河。刚铎摄政王将白色山脉以北,大荒原以南的广阔草原送给他们,让他们建立了骠骑王国洛汗。但是这里本来是属于你们的土地。”萨鲁曼盯着对方的眼睛,他对登兰德人的首领表现出来的愤怒很满意。
迷雾山脉来的半兽人,萨鲁曼并不信任。
即使知道众神不会前来中土大陆,萨鲁曼也不愿意公然使用半兽人为自己修筑河坝,打造武器的熔炉他要安排在地底下,远离星光与天空。
登兰德人的首领忽然用刀锋划过掌心,随后握紧拳头,鲜血从他指缝间不断往外流溢:“我们愿为艾辛格之王,萨鲁曼而战!”
“艾辛格之王?”
萨鲁曼有一双极难猜测的眼睛,即使在这时,也毫无变化,只是嘴角边出现了一丝浅微变化,像是在笑;“这是一个不错的名字。”
萨鲁曼再次走到大厅外的阳台上,他的声音远远的传到湖边的堤坝上,那些穿得破破烂烂的登兰德人同时停下正在苦干的事情,他们觉得萨鲁曼的声音就像出现在耳边:
“洛汗人夺走了你们的家园,将你们驱赶到山上。让你们忍受饥饿、寒冷,只能拥有贫瘠的土地…失去的东西就要抢夺回来,艾辛格会给你们最大的帮助。”
萨鲁曼的声音转为低沉,最后一句话带有魔咒,没有强大意志的人很难摆脱这句话的蛊惑与控制。
登兰德人首领就踏前一步,高吼着:“赶走洛汗人,烧光他们的房屋!”
“杀死他们的国王,撕毁洛汗的旗帜!”
“把他们赶回安都因河东面!!”
萨鲁曼听着这些叫喊,刚刚有了一点笑容,忽然听到喧哗的喊叫声里有一个奇怪的异象。轰隆隆的像是天边的闷雷。
抬头看,艾辛格周围并没有异常,北方天空的晚霞通红。
等等!晚霞怎么出现在北边,不是西方吗?而且太阳已经消失在地平线上,只是忙碌的人群没注意,以为这是日光。
塔顶的甘道夫已经看到了声音来源,赤红色的黑影逐渐向艾辛格挪移,黑色弯角,燃烧的鬃毛,狰狞粗长的尾巴。
“炎魔!”
不止是炎魔,还有石巨人与食人妖。
萨鲁曼抓着阳台上的栏杆,表情都变了。他立刻举起法杖,对着远方山脉不停的念咒语。滚落的山石不断砸在炎魔的脚下,石巨人凶悍的一脚踹开岩石,有的石巨人干脆弯腰,准准的用脑袋顶飞了滚石。
“轰!”有的石头撞在了山壁上。
还有些碎石砸到欧散克塔身,更有一大块滚进了才挖好的河渠。
无论是登兰德人还是藏在地底下的半兽人,纷纷惊恐逃跑。
炎魔与石巨人沉重的步伐踩踏得艾辛格的地面都在颤抖。
“迷雾山脉走到尽头…再对直,进入白色山脉就转往东边。”炎魔自言自语,它一脚踩扁了修筑到一半的水坝,堵塞了四天的湖水顿时奔流而去。
“嗤!”
炎魔小腿以下立刻冒烟,高温与冷水相遇产生的水雾都盖过了炎魔的腰。
“真凉快…”炎魔嘀咕了一句,低头却发现四个食人妖被洪水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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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都因河自北向南贯穿大陆;越到下游,它的河道就越宽,几乎能达到上游的两倍到三倍。河面上一条船都没有,除了来自河岸东面半兽人与战车民的威胁;同样也因为两岸地势崎岖,水面太广,根本无法横渡。
狂风迎面扑来,高空飞行的感觉真的不怎么样。
——米尔寇对风没什么好感。大气之神是他的双生兄弟;也是维拉之首。
费伊现在觉得戒灵的全套盔甲外加黑斗篷是上选的出门装备!不管是骑马狂奔还是在天上飞,都非常安全适宜。
不管是巨鹰、飞兽还是斯矛戈;最舒适的位置不是在它们的背上;而是爪子下方;那里风小。能力不够的种族还是别想着上天骑乘了。
费伊的身体是由黑暗力量汇集成的;狂风对他的影响有限,飞兽的速度也比不上巨龙。只不过身边有安格玛巫王做对比,费伊恨不得也去找一套戒灵标准装备来穿。
飞兽的脊背上光秃秃的,唯一的缰绳又在戒灵手上。
费伊只能选择忽略那只出格揽在他腰上的手臂,能碰触到的只有冰冷的盔甲,而且戒灵已经不是活人,是属于黑暗与邪恶的幽灵,还要计较什么——就当那是空中交通工具的安全带吧。
会因别人的无礼而记恨愤怒的是米尔寇,不是费伊。
如果他成为费伊,是创/世神干的,那么他又倒霉的回到中土大陆,关键一定就在至尊魔戒。因为戒灵对他的影响实在很大,近距离费伊甚至有特别熟悉,好像能完全掌控这个戒灵的感觉。
就因为这样,离开瀑布后,费伊才没有拒绝跟着戒灵飞到目的地的提议。
——任何人都会希望改变现状,安格玛巫王可能是对灵魂归属索伦的事实不满。费伊觉得这点很好理解。
没有异样心思的属下,肯定不是一个出色的属下。
索伦虽然总是失败,但是比起藏在地底被矮人挖出来的炎魔,还有蹲在孤山数金币的斯矛戈,优秀太多了。
米尔寇的性格就是这样,傲慢控制欲强,会不满属下的擅自决定,同时又恨不得别人遭遇更多的麻烦,或者更倒霉一点。费伊的情况没有那么严重,他也不想毁灭世界,但是知道安格玛巫王甚至更多的戒灵想背叛索伦时,费伊觉得很痛快。
他乐意看这个热闹,还想让戒灵更进一步,直接杀死索伦。
被自己最信任的属下背叛,这一定很有趣。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费伊现在也能轻松的将话语直接传到对方的脑中,高空飞行的风声太大,就算说话也听不清楚。
费伊决定要好好利用这个戒灵,因为就算是几千年前的米尔寇,也不擅长统帅军队出门打仗。对黑暗魔君来说,忠心的属下好找,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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