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再一次看见它的时候,我十分确定,这就是埃西铎克星,索伦的至尊魔戒!我听见了它试图迷惑的声音,但是现在,它的魔力似乎全部消失了…又或者是,我感觉不到。”
精灵们纷纷议论,他们确实没有从这枚戒指里感到任何异常。
瑟兰迪尔也神色凝重的盯着魔戒看。
“但是我们不能冒险拿起戒指,来辨别它的真伪!”爱隆用锐利的目光看着周围的精灵们,他放下手臂,用很低的声音念了几句咒语,银色圆桌上立刻升腾起赤红的火焰。
比尔博忍不住遮住眼睛,然后小心的移开手指,看着桌上的戒指。
魔戒安静的被裹在火焰中,殿堂内原来清凉的空气都变得沉滞起来,热度正在不断攀升。
直到整个银桌都变得通红,金色的戒指还是毫无反应。
爱隆叹了口气,火焰逐渐消失了。
“真的不是魔戒!”有些精灵低声议论。
“索伦的至尊魔戒上有精灵文书写的邪恶语言,在遇到高温炽烧的时候会出现在戒身上!”精灵有永恒的生命,他们之中的一些,经历过三千年前击败索伦的那场战役。
爱隆退回座位,他用拇指与食指按住额头,陷入沉思之中。
瑟兰迪尔将目光落到褐袍巫师身上,他的声音威压又带有怒意:“难道萨鲁曼的意思是,真正的至尊魔戒已经在我的王宫里,被人换走了?”
“不,不是这样!”
褐袍巫师赶紧站起来,他身高很矮,拎着法杖匆匆走到圆桌前说:“我们都有一个认知的误区,至尊魔戒是索伦自己打造的,他是怎么打造的,到底造出几枚戒指,这是谁也不知道的事情。”
“这不可能,既然是至尊魔戒,当然只有一枚!”那个穿着铠甲,淡金色长发的精灵再次出声。
“按照常理来说,确实应该是这样。但索伦应该知道,至尊魔戒同样决定了他败亡的命运,难道他在打造魔戒的时候,没有计划过万一魔戒丢失的可能?”
爱隆缓缓放下手臂,他沉重的声音压过了所有议论声:
“这是圣白议会的推论,还是萨鲁曼的猜测?”
“啊…”褐袍巫师尴尬的扯着胡子,“我不知道,但是我自己没有想过这些,我觉得萨鲁曼说得很有道理。”
精灵们沉思一阵后,有些已经点头赞同了。
“那么索伦的计划是什么?”瑟兰迪尔扫了一眼桌上的金色戒指。
“一枚,或者几枚与至尊魔戒外表完全一样的戒指,并且所有的仿戒都与真正的至尊魔戒力量相连,区别是戴上这些戒指,只能隐身,再强大的贤者也无法从仿戒里得到力量,却一样要承受可怕的后果。如果有人戴上仿戒,戒灵同样能感觉到,如果仿戒落入索伦的手中,他就能感觉到真正的至尊魔戒所在…许多枚戒指总比一枚戒指好找,这就是他的计划。”
精灵们显然被这个猜测说服了。
“那真正的至尊魔戒在哪里?”
瑞达加斯特拧着鼻子,半天后才说:“萨鲁曼没有说,但是我猜测,索伦的忽然消失,一定与至尊魔戒有关!罗马尼安荒原上全是半兽人,也许我们应该密切注意那边!”
“这枚戒指应该怎么办?”
“能真正摧毁它的,可能同样只有末日火山的烈焰,圣白议会的意见是,请比尔博。巴金斯带着这枚戒指前往艾辛格,除非索伦重新得到身体,否则没有人能从萨鲁曼的手中夺走这枚戒指…”
“就算是仿戒,也不应该交出去。”爱隆忽然说,“我们都不应该得到与至尊魔戒力量有关的任何东西…我们,圣白议会的每个人!”
“但是艾辛格足够安全,幽暗密林的阴影太浓,可能会增强索伦的力量。”瑞达加斯特满是皱纹的脸上也很严肃,“邪恶的力量不应该常驻在精灵的领地,黄金森林罗斯洛立安与瑞文戴尔都不行。”
会议的气氛开始变得古怪,比尔博重新将戒指塞进口袋,虽然被火焰烧了那么久,但金色戒身仍然还是冰冷的。爱隆亲自带着比尔博离开殿堂,在转入一条全是银色喷泉的走廊后,爱隆低声对比尔博说:
“不要去艾辛格,我会让人护送你回到夏尔,记住我的话,不要将这枚戒指交给任何人!”
“好的,爱隆大人。”
比尔博说完,又开始迟疑:“我能去找我的同伴们,听说他们还在孤山!”
“孤山宝藏的事情也很棘手,你只能再在瑟兰迪尔的王宫停留三天。”
“您…您不相信瑞达加斯特,是吗?”
“不,我只是…”爱隆睿智的灰色眼睛里充满忧虑,每到这个时候,岁月留下的悲伤气息就能很轻易被辨别出来,他的声音低沉缓慢得像是竖琴最后一个音节。
“我只是看到恐怖的黑暗,燃烧的森林,还有毁灭…”
他缓缓闭眼,再睁开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模样,爱隆看着发呆的比尔博,安慰他说:“许多事情只是一个可能,你不要为此痛苦,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甘道夫会去找你的。”
“噢。”比尔博继续发愣。
“你在想什么?”
“啊,没什么!”比尔博尴尬起来,不好意思说他刚才走神想到矮人说的那块山之心宝石,觉得真可惜那样瑰丽的珍宝没机会亲眼看到。
于是霍比特人挠挠头发,随便找了个问题:“刚才爱隆大人身边的椅子一直是空的,那是给甘道夫留的吗?”
29曙光之战
今夜罗马尼安荒原上的弯月看上去特别苍白;透着一种强烈的不祥气息。
跟着部族战士冲出地底要塞的费伊,越过旁边骑兵的冰冷盔甲与铁矛望向远处,发现四面都是黑压压的影子;根本没法看清敌人到底有多少。
再看自己这一方,只有最多不超过六百人的队伍,其中穿着盔甲的只有一半,其他都只有粗制的简陋皮甲,而且武器参差不齐。
荒原上的部落彼此相隔很远,通常情况下;战马是自己蓄养;武器也是自己带来的。
半兽人与战车民大军的忽然袭击,让许多部落都没有时间反应,能逃出来的人并不多;他们撤到地下要塞重整队伍,重新发放兵器分配无主的战马,导致现在很多人骑的马不是自己的,拿的兵器也不是很顺手。
果然和戈索尔说的一样,这场战役,已经注定失败。
费伊很想问戈索尔到底是怎么把声音传到自己脑海中,这是正常人没法办到的事情,但在这种压抑又凝肃的气氛下,他实在没法说出与战争无关的闲话。
部族战士从地底要塞策马奔出来的时候,并没有携带火把。
因为火把会照亮的不止是敌人,还有自己——成为黑夜里的靶子。
当眼睛适应了黑暗,费伊终于看到了几百米之外的敌人。
其实战车民非常好辨认,他们是东方鲁恩许多部族组成的联军,也喜欢裹着头巾,穿着黑色的皮甲,手持铁矛,通常驾着战车在荒原上奔袭。
几千年以来,他们不断入侵罗马尼安荒原,带来战争与屠杀,毁灭了罗马尼安王国,联合南方的哈拉德林人攻占过刚铎王国当时的首都米纳斯雅诺,虽然最后他们又被赶回鲁恩,但他们残暴好战的名声已经传遍了中土大陆。
“没有半兽人…”低低的声音从前方列队的部族战士中传过来。
这个消息让很多人精神一振。
至少战车民会掳走没有反抗能力的部族女人与孩子,而不是全部杀光。而半兽人只有在彻底控制一个区域后,才肯留下为它们干活的奴隶。
奇异的牛角弯号的声音呜呜响起。
其实战争之前,对战的双方会互相喊话,只有世仇才不这样做。
费伊本来很紧张,不过他看到旁边一个十几岁的部族战士紧张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突然明白了这种沉重情绪是什么——这不是战争,是争取生与死的权利。
这个世界的所有事情,在费伊心中,已经不是毁掉魔戒与夺得魔戒这两方阵营那么简单了。
除了魔多势力之外的所有种族,都只能选择自由,或者沦亡。
魔戒决定了魔多的黑影是否会笼罩大地,如果费伊不是那枚倒霉的戒指,他都忍不住要赞同直接将戒指丢进火山口,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了。
费伊的呼吸开始急促,额头上不断冒汗,旁边的人以为他紧张过度,并没有注意。
戈索尔在费伊身后隔着马背扶了他一下,低声问:“怎么了?”
“不知道,特别热!”
费伊想松开皮甲领口透气,但是听到呜呜的战争号角声又只能忍住,小声嘀咕:“奇怪,为什么会这么热,感觉好像被人扔到火堆上烤一样!”
难道这是紧张带来的不良反应?
太离谱,费伊感觉自己都热得冒烟了。
部族战士已经发起了第一次冲锋,在苍白的月光下,车轮隆隆的碾压过荒原,马蹄声急促,弓弦响动,利箭与短矛破空时发出锐利长鸣。
最初费伊还能听到惨叫声,看到身边有部族战士摔下马,逐渐就失去了感觉。
好像有魔法火焰正在焚烧他的躯体与思维,当战马迎面撞上一辆黑色的战车时,一股寒气弥漫的在胸口,费伊晕沉沉的一抬头,发现那个战车民持着铁矛,惊诧的望过来。
铁矛就擦着皮甲划过去,那件不合身的皮甲裂成两半,却没给费伊带来任何伤害。
这个战车民没机会想明白自己是怎么失手的,他的战车被另外一匹马撞上,整个翻倒。
所有跌落在地上的人都没有爬起来的机会,两方冲锋的速度非常快,只要从战车上摔下或者落马,就立刻被踩踏而死。
恐怖的碰撞发生后,许多部族战士的尸体挂在铁矛上,但随后他们的同伴撞翻了最前面的战车,地上出现了很多尸体与碎裂的木头,战马可以踩踏过去,战车要行驶就没有那么灵活了。
这就是对付战车民的唯一办法,在荒原上追逐或者防守,是永远赢不了他们的。只有用血肉之躯付出代价,才能换取胜利的微薄希望。
费伊完全被动的躲避横飞的铁矛,当冲锋的队伍散开后,他开始觉得有点慌乱,这个时候热得要命感觉好像也消失了,不过他每次来不及避开的时候,敌人都恰好遭受攻击或失去平衡,费伊很快就找到了戈索尔。
就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
不像轻松的样子,但也不是很吃力,戈索尔的武器是弯刀,不断有鲜血抛洒在他的衣服,还有白色的绷带上。
费伊终于明白看到戈索尔外表后出现的那种奇怪感觉是怎么回事。
戈索尔看着不断倒下的部族战士,跟看战车民的目光完全一样。他的眼睛不是因为漆黑而深邃,而是根本倒映不出任何东西,就像一种邪恶的冰冷。
原先距离三米,中间隔着好几个人,戈索尔很快就到了费伊身边。
他并没有说话,费伊也只能在混战中偶尔闪避敌人时,与他目光交汇。
费伊很难在马背上瞄准对方的要害,不过他偶尔的攻击,会让对方暴露在戈索尔的刀下。一开始是巧合,逐渐就不是这样了,他们身边倒下的尸体也越来越多。、
因为费伊很明显的骑术很差,反应生疏匆促,谁跟他对战都觉得这是个一刀砍很顺手的家伙,结果马怎么颠簸,费伊就是不掉下来,还有意的诱使对方挪移到戈索尔旁边。
费伊觉得他们的配合默契得神奇。
他听说过一见如故,有的是说几句话就相逢恨晚,但他还真没听说过有这种战场上随便配合下,立刻就好感度蹭蹭上冒,怎么看那个人怎么顺眼,恨不得早点发现的感觉…
战场在逐渐往左挪移,许多人都身不由己跟着边战边走。
一开始费伊没有注意,因为尸体在原地堆积得太多,战马就没法灵活转向,但后来他们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简直就是在疾驰中混战,才感到不对劲。
“这是战车民习惯的做法,他们可以照样在狂奔中稳稳的扔铁矛,只要旁边有空隙,他们就能控制战车的平衡,中土大陆没有任何人能在这点上赢过他们。”戈索尔现在紧紧靠在费伊身边,不断格挡住旁边的攻击。
“怎么停下?”
“没有办法,想阻止他们这样做,除非在人数上超过他们!”
现在所有荒原部族的战士都陷在重围里,只能勉强支撑着,一旦战马耐力耗尽,或者他们自己一个疏忽,就会摔下马。
就在这时,疾驰的速度忽然开始放慢,隔着嘶喊与兵器碰撞的声音,费伊听不见远处的声音,但却看到了金色的黄金三角旗帜。
“罗斯洛立安…黄金森林的精灵,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戈索尔也勒住马,
“那个绿色旗帜,幽暗密林的是木精灵吧…”费伊指着另外一边,“奇怪,怎么没有看见精灵聚集时的白光?”
“他们穿着斗篷,在夜晚参战时用来遮挡那种光芒。”
狼嚎声从混战的杂音中逐渐透出来。
“半兽人…”戈索尔表情变了,声音里好像带着一种隐约的愤怒,“这些没用的家伙遭到了精灵的袭击,想到战车民在荒原上,就匆忙逃跑到这边求援…正好与这边的战场撞上。”
“你怎么知道?”费伊很好奇。
“…我听见了他们叫喊的声音,这些半兽人是从多尔哥多撤退到荒原上的,它们在说这些精灵们本来就是去攻打多尔哥多的,扑空后一路追踪到荒原上。”
“你听得懂魔多黑暗语?”
“我是哈拉德林人,当然听得懂。”
战车民原本绝对的优势被这场突然的意外打破了,半兽人加入战车民的队伍,重新回头与精灵混战,所剩不足一百的荒原部族战士脱出重围,聚集在不远处。
所有人或多或少都带着伤,就连费伊与戈索尔,也因为身上沾染的鲜血太多,看不出他们根本没受伤。
那个持斧的部族首领不在,所有人都明白他的下落。
他的尸体跟所有牺牲者一样,躺在荒原的路上,可能已经被踩踏得无法分辨。
一种巨大的悲伤,让他们哽咽着不能出声。
“所有重伤不能再战者,后退到安全的地方,其他人…去帮助精灵。“
这是一场他们不期望能得到任何援助的战争,荒原部族与精灵几乎没有往来,甚至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精灵,但如果不是这个意外,他们很有可能全军覆灭。
费伊看着戈索尔,意思很明显,去还是不去。
就在这时,天空忽然传来了尖锐恐怖的嘶吼声,很多人痛苦的捂住了耳朵,戈索尔在费伊还没反应过来时,忽然扑到他马背上,然后两个人一起滚到了荒草丛中。
这次费伊清楚到听到精灵们在喊:
“纳兹古(戒灵)!他们骑着飞兽,注意避开…”
庞大的黑影已经从天而降,裹着黑色斗篷的恐怖亡灵驾驭着像龙一样的飞兽俯冲下来,精灵们速度很快,倒是有许多战车民与半兽人被巨大翅膀扇起的狂风卷倒在地。
“后撤!包围这群该死的精灵!”半兽人吼叫着,急忙想从退出混战的圈子。
飞兽的吼叫带有魔力,会让人头痛欲裂。
部族战士也纷纷坠马,费伊与戈索尔倒是并不显眼。
“怎么会是戒灵?”费伊脸色无比难看。
他盯着天空,发现总共有八个戒灵。
这下麻烦了,就算斯矛戈在这边,他也没办法杀掉八个…再说那种奇妙的状态,他又不能控制。
等等,控制?难道要控制这群戒灵,迫使他们离开?
费伊根本没注意戈索尔扑倒他,甚至到现在都抱着没放开的事,费伊看着混乱的战场,不断俯冲袭击的戒灵,他先是犹豫,然后又冒出讽刺的念头——精灵的生死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如果他跑去喝止戒灵,简直没有比这更蠢的暴露方法了。
不对!很不对!
如果没有倒霉穿成魔戒呢,思维与这个世界变得一致,是否就是迷失?如果只是“我”,会怎么做?
但是,“我”是谁?
费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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