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笑道:“一个朋友。”
白泽说着,却是咳嗽了一声,咳出了血。
赵涟漪紧张的走上前来道:“你受伤了?”
白泽道:“没有,只是因为被王五那一刀震出了一些内伤。”
赵涟漪却是用掌轻轻贴住了白泽的后背,即使白泽没有看到,也知道那一双手一定是修长的手,温润如玉的手,现在这双手正在为他疗伤。
赵涟漪道:“现在,你已没有了黑云刀,已经没有了绝杀的手段,接下来的路,将会更加凶险。”
白泽笑道:“我这辈子却也不能只靠那一招吃饭,现在没有了依赖性也好。”
赵涟漪道:“你好像并不担心。”
白泽道:“当然不用担心,哪怕我应付不了,不是还有你嘛。”
赵涟漪笑了,“你一个大男人,难道还需要我保护你吗?”
白泽望着同一片星空道:“没有永远的强者,也没有永远的胜利者,每个人都有失意彷徨的时候,不是吗。”
——————
十一月下旬的时候,陈慧芳吃了白泽让薛神医寄来的药之后病情是稳定住了,可是药物的反应却是太过剧烈,陈慧芳一天比一天痛苦。
陈慧芳无数次像孩子一样的恳求柳如烟让她不要吃这个药,吃了这个药之后不止上吐下泻,而且全是刺痛,还伴随有嗜睡等严重的病症,陈慧芳被折磨的日渐憔悴,皮包骨头。
陈慧芳无数次的在柳如烟的跟前说,她不想活了,真的不想活了,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柳如烟却只是当她在发牢骚。
于是在一天凌晨,陈慧芳趁着柳如烟还在VIP病房外的沙发上熟睡,她从医院洗手间的窗户边一跃而下,她不想活了……是真的不想活了。
陈慧芳跳楼而死。
这是柳如烟不曾想到的结局,也未曾预料到的结局,而且还是在她陪护的那夜。
柳如烟一瞬间心痛欲死,内心中充满了自责。
陈慧芳出殡那天,柳如烟哭的像个孩子,她从没有那么无助过,一个星期,整整一个星期她没有洗过澡,也没有换过衣服,蓬头垢面,就跟傻了一样。
王浩宇虽然是市侩的商人,但是此时他却也有够意思一面,陈慧芳的身后事,他都是一手包办,尽心尽责。
虽然柳如烟跟他没有什么实质的关系,但是在柳家,在柳家的亲戚朋友面前,他基本算是已经是柳如烟的男友了,柳家的准女婿。
柳如烟处于深深的自责和恐惧中,已经变的非常沉默寡言,不想理任何人。
柳如烟觉的她的人生真的是一场悲剧,彻彻底底的一场悲剧,完全没有救药了,她有点想死。
第222章 鸿门宴()
赵涟漪任凭白泽拉着,却是嘴角一勾,并不反抗。
白泽有胆,有魄力,她也有。
领头的那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热情的在前方带路,并自称小黑。
一个初相识的人忽然对你热情,不是对你有所求,就是要骗你。他乡遇不到故知,大多遇到的只能是骗子。
不过小黑长了一张憨厚的脸,愣头愣脑的,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好人,这就很别扭。
白泽变扭,赵涟漪也变扭。赵涟漪变扭时不喜欢说话,故作高冷。
白泽变扭时,就话很多,像一个话唠。
西西里四处已经荒凉不堪,这里的路修的很宽,却也不见多少车辆,小黑领着白泽与赵涟漪去的却是遥遥可见的,在山脚下的一处酒店。
白泽道:“在这个地方开酒店,怕不是黑店吧。”
白泽想到什么说什么,却是不给任何人面子。
小黑尴尬一笑道:“哪能呢,这可是正规的五星级酒店,是我们二当家亲自选的地址,这酒店虽然看起来建的突兀,但是这可是这方圆千里之内唯一可以歇脚的地方了,平日里的生意却也是不差的。”
白泽哦了一声,朝赵涟漪笑了一下,好似并不在意,很好糊弄的样子。
赵涟漪的武器藏在她那红色枫叶长衣里,一般情况下是看不出来的。
白泽失去了黑云刀,失去了山雨刀,送出了村正刀,现在手里真的像是手无寸铁的样子。
小黑在前,白泽与赵涟漪随后,两人周围和身后都被人“热情”的包围了,这些人都拿着武器,看起来却也足够的热情。
酒店的名字,叫做龙门酒店。
进门处就是富丽堂皇的大厅,大厅的中央摆了一个鲤鱼越龙门的浮雕,看起来相当的高大上,里面一排排的拿着武器穿着黑西装的人,严阵以待,颇有气势。
贫穷自卑的人一刹那来到此处,定会胆怯自卑。
但身为一个男人,真的不需要有太多的顾忌,心要坦荡荡,才是强者所为。
白泽当然是一个强者,坦然的落步走了进去。一个男人,可以不帅,可以没钱,可以一无所有,但一定要骚。
一个三十多岁,蓄有络腮胡子的中年人,被无数的保镖簇拥着,从内里走了出来,看起来就很骚气,排场十足。
这个中年人一走出来,就对着白泽大喝了一声:“小子,好胆,就凭你也敢妄称教主!”
这一声大喝中气十足,直接将来时热情的小黑吓的瘫软在地。
白泽背着手,只是说了一个字:“滚!”
中年人怒了:“你有种再说一遍。”
白泽道:“滚!”
中年人忽然贱兮兮的笑了:“我让你再说一遍,你就再说一遍,你真是听话啊,你是一条狗吗。”
中年人一笑,顿时全场也跟着大笑,仿佛在笑着白泽是一个傻逼。
白泽也笑,笑的唇红齿白道:“我让你滚,你听不懂,我就再说一遍滚,人与狗之间,果然是没有对话的可能。”
中年人的笑容一滞,却忽然带着几分诡异的热情道:“刚才只是开一个玩笑,我就喜欢带种的人,我已在二楼备好酒菜,请,我们边吃边聊。”
抱着不吃白不吃的态度,白泽走了进去,好像丝毫感受不到即将到来的危险,赵涟漪用眼神暗示了一下他,他却毫不在意。
在黑夜离开之后,白泽深深的叹了口气,望着酒店的房间,拿起了何小薇还给他的吉他,实际上是新买的一模一样的泰勒吉他,弹奏了起来。
他一直会弹,只是从不在何小薇面前表现出来。
他唱歌很好听,在何小薇开始唱歌的时候,他就不唱了。
此时他忽然想唱歌了。
手指轻动,几个简单的音符奏起,白泽唱出了声。
“我的小屋不贵的房租柜子上面摆着很多电影和书
我的小屋在星星下面在城市的楼群之间
我的小屋门外有棵大树风儿吹着树叶敲打我的窗户
我的小屋如果我要离开请你不要哭
我的小屋我喜欢给你唱歌我喜欢坐在门外看日落日出
我的小屋我可以光着屁股让你看到我的肌肉和肋骨
我的小屋不用和他们一样累的时候我不用去故作笑容
我的小屋黑夜里的眼睛望着我的全部
我的小屋已经上了岁数门上的油漆已经看不清楚
小屋你可感到我来去的脚步在你心脏里我踱不去孤独
只有你小屋让我觉得舒服
只有你小屋里面装满了宽恕……”
白泽的声音很具有磁性,洗完澡的赵涟漪头发湿漉漉的靠在浴室的门口擦着头发,颇为欣赏的看着白泽。
她以为她活的已经够累了,没想到白泽活的更加的累。
这首歌完全表达了白泽的孤独和寂寞,也表达了所有江湖人的寂寞。
江湖人看似得到了一切,有力量,有金钱,却总是缺乏这个社会对他们的认同感,他们只能活在黑暗里,甚至没有一席之地。
就连一个自由的小屋都没有,江湖是血腥的,仇恨的,没有多少真正的宽恕。
白泽刚刚一曲唱完,赵涟漪擦着头发正要走上前去,忽然一股黑暗的风从窗台外飘了进来。
这黑暗的风其实不是风,而是人。
这窗台是刚刚黑夜离开时打开的,来的人却是一个瘦骨嶙峋的中年,他的脸颊深深的凹陷,哪怕是温和的笑,看起来都不像是好人。
白泽见到此人,心中暗赞一声好轻功。
这个中年人轻功甚是了得,人的速度过快,肯定会有破风声,而此人的轻功速度不但快,而且无声无息,就像御风而来。
白泽抱着吉他道:“来者何人,抱上名来。”
中年人慢悠悠的道:“术门,唐仁。”
白泽手指点着,好像忽然想起什么般道:“哦,原来是……”
唐仁道:“没想到,你这小儿却也是听过我的大名。”
白泽耸耸肩道:“不好意思,没听过。”
赵涟漪却道:“术门十大高手,随风潜入夜,唐仁,出了名的采花贼。”
唐仁本要发作,此时听到赵涟漪的话,却贱兮兮的笑道:“我也对天魔女,你这个大美人是久仰已久了。”
白泽哼了一声道:“你来送死?”
唐仁道:“非也,我来送你一程,顺便和赵美女,快活快活。”
白泽道:“那你是找死了。”
唐仁道:“刀鬼白泽,我承认你很强,没了黑云刀的必杀之刀,你最强的也只是雷瞬身法,听说你很快,但是我却要和你比比谁的速度更快了。”
白泽道:“可惜,我却并没有兴趣。”
唐仁本想激怒白泽,引白泽落入早已准备好的陷阱,却没成想白泽却根本不上当。不过不要紧,没有黑云刀的必杀之刀,起码他已经落入了不败之地,玩也玩死白泽。
白泽却是当着唐仁的面拔出了山雨刀,忽然高举过头顶,仿佛在画着圆圈。
唐仁道:“你已没有魔刀黑云,还想用这招,你想吓唬谁呢。”
白泽却叹道:“你何必前来送死,让夜猫儿亲自来。”
唐仁哼了一声,“我还怕你……”
唐仁的话还没说完,白泽忽然手一挥。
刀光一闪,唐仁残影一闪已经越到了空中。
可是他还是听到了风铃的声音,就像响彻在自己的耳边,仿佛死亡的催命曲。
大理石的地上被一线鲜血染红。
唐仁的身形却是已被山雨刀击中,山雨刀笔直的插入了他的胸口。
唐仁斯喊道:“白泽,我记住你了,好快……”
说到这里,唐仁的话音忽然停顿,小小的房间里忽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唐仁已经随风而去。
白泽摇了摇头,却又将腿上的吉他抱了起来,继续唱起了歌。
“我的小屋门外有棵大树风儿吹着树叶敲打我的窗户
我的小屋如果我要离开请你不要哭
我的小屋我喜欢给你唱歌我喜欢坐在门外看日落日出
我的小屋我可以光着屁股让你看到我的肌肉和肋骨
我的小屋不用和他们一样累的时候我不用去故作笑容
我的小屋黑夜里的眼睛望着我的全部
我的小屋已经上了岁数门上的油漆已经看不清楚
小屋你可感到我来去的脚步在你心脏里我踱不去孤独
只有你小屋让我觉得舒服
只有你小屋里面装满了宽恕……”
白泽的歌声,忧伤的曲调,配合着地上那一滩血,忽然有些诡异起来。
赵涟漪走上前来道:“你不用黑云刀,也可以发出那一招?”
白泽道:“当然,不过短刀,总比长刀方便许多。”
赵涟漪道:“可惜让他给跑了。”
白泽道:“他应是死了。”
赵涟漪道:“你确定?”
白泽道:“一刀插入心脏,他活不了。”
赵涟漪走到窗台边,往下四顾,却是并没有唐仁的身影,暗想估计是死在某个角落了。
赵涟漪道:“可惜连山雨刀也搭了进去。”
白泽道:“我现在是不是手中无刀了。”
赵涟漪道:“可是你心中的刀能够伤人吗?”
白泽道:“总要试试。”
赵涟漪道:“你好像有所领悟?”
白泽道:“近来你我双修,气的增长尤其的快,我对空间越来越敏感,忽然觉得江湖人歧视外道,但却也是依赖武器,依赖名剑名刀,这不是最大的讽刺吗?”
赵涟漪道:“可是只有名剑名刀,才可以单凭锋利破开云态者的气罡,其他的普通武器,却是附着上刀气剑气才可以,平白多了消耗,而且杀伤力很差。”
白泽道:“但你不要忘了你我产生的四象气本身就极具杀伤力,如果在极致压缩,和名剑名刀造成的效果其实是等同的。”
赵涟漪道:“你的意思是?”
白泽从随身带着的行礼中翻出一堆散乱的小飞刀,这飞刀本是胡夷的,质量还算上乘,此时却也可以将就着用。
赵涟漪明白白泽想以这个为武器,虽然感觉有点异想天开,却也还是支持的。
白泽是一个极富有冒险精神的人。
————
第二天一早,两人再次上路,一路上的风景开始呈现出荒凉的景象,一直到第五天的时候,两人才停下来,到达了西西里。
西西里的路口,却是又有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次出现了十几个人。
领头的是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
这个汉子远远见到白泽的时候却是颇为激动的喊道:“你可就是刀鬼白泽?”
白泽皱眉应道:“你们是谁?”
黝黑汉子道:“我们是奉术门二当家的命令来接您的,请您喝酒。”
白泽皱眉嘀咕一句:“术门二当家是谁?”
赵涟漪奇怪的看了白泽一眼:“你不知道?”
白泽道:“不知。”
赵涟漪道:“你对魔教真是一无所知啊,你这个教主确实和傀儡没什么两样。”
白泽老脸一红,他其实本来只是想借魔教的力,却并没有真的想统领魔教,只是这个位置一旦坐上去,反而有点身不由己了。
赵涟漪解释道:“术门二当家是术门十大高手中唯一的剑客,其他都是使刀的,有点不受待见。术门十大高手只是个概称,实际上真正厉害的也就那么几位。术门前三的高手,上了儒道院的悬赏单的只有三个人,落玫瑰,夜猫儿,还有就是这个二当家。他外号寒冰剑,为人十分的冷酷,在术门中拥有自己的一小撮实力,和夜猫儿算是对立关系。”
白泽嘻嘻哈哈道:“你的意思是可以结交喽。”
赵涟漪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先看看再说。”
白泽只是笑,他此次独自一人前来,本身就是对术门表示诚意,魔教和外界都认为他有莫大的魄力,他若不去,岂不是平白弱了气势。
龙潭虎穴,自是要去看看。
也好了解了解术门真正的实力。
所以白泽拉起了赵涟漪的手,无所谓道:“走吧,去见识见识这二当家的酒,到底有没有寂寞的味道。”
所以白泽拉起了赵涟漪的手,无所谓道:“走吧,去见识见识这二当家的酒,到底有没有寂寞的味道。”
精神的强大才是真的强大,只有自卑的人才会靠华丽来粉饰卑怯。
第223章 势门VS术门(1)()
高离是一个真小人,和真小人打交道有时候却也很痛快,比伪君子强的多,他们的眼中只有利益。
小人和君子的区别不是道德,君子可以做朋友,但小人可以当合作伙伴。
所以古人常说,君子之交淡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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