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注，十分的专注，那认真的眼神，执着的眼神，却是出自一个印象中倒数第一的学生眼中。
印象中白泽总是爱笑，仿佛对什么都不是很在意，她对白泽真的挺好奇的。
所以，她一般在下午没课的时候，总会在一个角落拿着瓶罐装啤酒，一边喝，一边看白泽练着他的竹刀，舞的真的很好看。
看的是白泽，想的却是她自己，想的是自己的心事。
一个二十七岁的女人，还没有结婚，还没有对象，总是有原因的，总是孤独的，更何况是她这么漂亮的。
有时候，她也觉得上天对她不公。
只是奈何，这就是现实。
她作为老师，告诉何小薇白泽在操场，还给那副画，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
但是说完之后，她的心理却总是不舍，或者惋惜，或者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思绪，却已经很久没有人约她了，也很久没有人会为她画画。
或者今晚，那个舞着竹刀的少年，将不会陪着他喜欢的女孩，比她更青春的女孩，一起出去吃东西，一起去玩，更或者一起去开房？
今天是五月二十日，多么好的日子呢。
她想着事情，走着走着，脚步自己主导着自己的步子，却是来到了操场。
她恍然惊醒时，反而有点不知所措。
抬头，远望，那个在夕阳的余晖中舞者刀的少年，竟然依然在。
他没有和何小薇一起离开？难道那副画不是白泽画的？难道……何小薇还没来？不会啊！
柳如烟今日穿着黑色的高跟，淡淡的水绿色的裙子，合身的小西服，搭配肉色的打底裤，很女人，很婉约。
她这样的女人不必搔首弄姿，只要站在那里，就会散发出她这个年纪女人独有的成熟，稍稍亲启朱唇就有一股独有的气质。
她等啊等，夕阳下山了，天色暗下来，何小薇依然没来，白泽依然在练刀，不知疲倦。
她笑了。
买了七八瓶啤酒，抱着肩膀，如往常一样，就靠在操场的柳树下的一个角落里，一边喝酒一边静静的看着白泽舞着竹刀。
白泽的动作优美，流畅，偶尔做出各种不可思议的动作，柳如烟总会在心里赞叹不已。
啪嗒，一瓶啤酒罐掉落到了地上，天色黑了些。
啪嗒，又一瓶啤酒罐掉落到地上，天色更黑了些。
啪嗒，再一瓶啤酒罐掉落到地上，天色再黑了一些。
……
空无一人的操场上，撩人的晚风加上酒精的作用，柳如烟的眼睛有些迷离。
今天，她决定不只是看了，她要走上去，和他聊聊，很有这种冲动。
她是老师，有什么大不了的。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幻觉，白泽舞着竹刀的动作停了，白泽的面前站了一个人，一个握着宝剑的男人。
这个男人在就在她一眨眼的时间，就出现了，就这么突兀的出现了，她的脚步忽然顿住了。
晃了晃脑袋，使自己清醒，拿着半罐啤酒，再次接近，想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
“小子，你的刀法不错嘛？”
“小子，你的刀法谁教你的？难道是东瀛人？”
“小子，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妈是谁，跟我走一趟吧。”
“小子，你用这把竹刀对着我？竹刀是伤不了人的，收起来吧。”
一剑穿心，高通一直再说，白泽一言不发，只是拿着竹刀指着高通，却只是笑，笑的毛骨悚然。
白泽方向竹刀道：“今天我心情不错，不杀你，你走吧！”
高通哈哈大笑：“口气不小，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跟我走，第二还是跟我走，第三我从你身上取点零件，你还是要跟我走。”
白泽笑着正要说什么，却有一声激昂但好听如黄鹂的音调忽然自后方响起。
这声音是一个女声，沙哑低沉好听，却很熟悉。
“你是谁，你是怎么进学校来的。”
白泽一转头，却意外的见柳如烟踏着步子出现在后面。
白泽薇薇皱眉，柳如烟也微微皱眉，操场上的灯光虽然不显，但是还是能看出高通脸上的刀疤，这人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如果在外面柳如烟不一定会为白泽出头，但在学校，她作为老师有种莫名的安全感，加上酒精的作用，直接冲出来了。
高通提着古朴的长剑，上下打量着柳如烟，顿时眼睛就有点移不开，成熟魅力的女人是毒药，高通喉咙间轻轻咽了口吐沫。
高通哈哈大笑：“你也跟我走吧。”
第四十四章 见而不杀（）
白泽道：“柳老师，你的脸好红，你喝酒了吗？”
柳如烟摇摇头，却说只是喝了点啤酒。
高通笑道：“美女，啤酒有什么好喝的，我这里上好的陈年竹叶青，要尝尝吗？我们可以到附近的小树林里分享，嗯，酒店也可以！”
高通的脸上有刀疤，笑起来的时候凝结在一起，夜晚的时候看起来挺说摹�
柳如烟面上不动声色，其实还是有些怕的。
白泽却笑道：“柳老师，你别理他，人和狗争论什么？他不配。”
高通望着柳如烟娇俏的脸，却对白泽威胁道：“小子，你相信不相信，我会把你的舌头割下来。今天我心情好，先不找你，你滚吧。”
白泽反正跑不掉，明天再抓也可以，有美人在前，当然是爽爽再说。
柳如烟知道面前的汉子不是什么好人，心想定是流氓混混，扯着白泽就要走，走为上计，她以前都是这么做的。
高通却冷笑道：“他能走，你今晚不能走，你得陪我一晚，今天可是个好日子呢。”
高通正得意，忽然发现有一股破风声朝自己的脸上而来，下意识提着剑鞘挡了一下。
但是呢，没有挡住。
高通的右嘴边顿时就是一个乌青。
白泽道：“嘴巴放干净点。”
高通吐了口吐沫，吐沫中有血，高通吸了口气，舔了舔嘴角。
刚刚他竟然没有看清白泽是怎么出手的，靠着多年剑客的直觉竟然没有挡住？白泽明明用了竹刀，但是他却没有看到他的动作，一定是大意了。
这小子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高通毕竟是老江湖了，他察觉到了白泽的不同寻常。
但他也不会这样被吓到，他故意说，“我就说怎么了，我今晚就要睡她，还要抚摸她美好的身材。”
边说着，边握紧了手中的剑。
这次有防备了，应该不会……
破风声来了。
他准备好了。
是右边。
原来是如此普通的一招。
啪！！
他的左嘴巴又是一个乌青，和右边的刚好对称。
没挡住！
这次他看到了白泽的出手，但是他依然没有挡住。
很尴尬！
白泽的出手太诡异了，明明是打向他的右边，却是左边受伤了。
又大意了！
高通混迹江湖这么多年，还从没受过如此侮辱。
江湖人士，一怒拔剑，杀人无算！
叔叔能忍，婶婶也忍不了，高通大怒：“今天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白泽笑道：“哦，我白泽的字典里还没有逃跑两个字。”
高通就要拔剑，“小子刚刚你用的哪知手，我要剁掉它。”
一握剑柄，高通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一股杀气向着白泽和柳如烟碾压而来，这是杀过许多人之后才有的杀气，柳如烟吓的后退一步，花容失色。
白泽察觉到了，却突然一把握住了柳如烟的手，滑腻的手，握紧，仿佛在给柳如烟勇气，或者是依靠的力量。
白泽笑道：“慢着！”
高通咬牙切齿道：“怎么，你害怕了吗？”
白泽笑道：“你是一个剑客，你练剑多久了？你为什么而拔剑？”
高通自傲道：”二十年了，死在我这柄剑下的已经有五十多人，我为自己拔剑。”
白泽笑道：“我没有你练的那么久，但是死在我手下的起码有几十万人了。”
高通怒道：“你耍我？”
白泽摇头：“刀法和剑法都是杀人技，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好的基础只有在真正的血腥杀戮中才会得到真正的历练和升华。比如刚才我打你那一下，你却接不住，而我只是依靠了光影的力量，就是因为你的基础不扎实。”
高通被白泽唬住了，心间诧异起来：“什么光影？”
白泽却道：“正如我手里的竹刀，不管它本来是什么颜色，在黑暗中它变成了黑色，在路灯的光影下却染成了金色。而你的左上角就有路灯，不要过分相信你的眼睛，一个好的刀客或者是剑客应该充分利用自己周边的环境，不信你抬头看。”
高通疑惑间抬头，果然看到了上方的路灯，像一个橘黄色的小太阳，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而就在他抬头的间隙，白泽却拉住柳如烟就走。
奇怪的是，高通却并没有追。
他看着头顶的路灯却是出神了。
然后若有所思的竟然用手在路灯下比划起来……
柳如烟心跳的很快，如一个喷发的火山口，她这样的年纪，已经很久没有心跳的感觉了。
也不知道是被有着刀疤脸的高通吓的，还是因为白泽一直拉着她的手羞得。
她是白泽的老师，被自己的学生这样拉着，竟然会有一种禁忌的刺激感，嗯，挺好玩的。
白泽看着年岁不大，却像个小大人一样。
柳如烟不时看着身后，看那刀疤脸有没追来。
而白泽却很坦然的一直往前走，没有回头过。
两人出了操场走了一段路之后，柳如烟不动声色的把手从白泽手里抽了出来，手心都是汗，粘腻的触感。
柳如烟道：“他真的是个杀人魔头吗？”
白泽笑着摇头：“不知道。”
柳如烟又道：“他为什么要找你？和你有仇？”
白泽笑着摇头：“不知道。”
柳如烟板起脸，柳眉倒竖：“我是你的老师，你不要一问三不知，嗯？”
白泽无奈的笑：“好吧，老师您问。”
柳如烟道：“你说你杀了几十万人？吹牛的？”
白泽哼了哼嗓子，笑道：“我一天能杀好几亿人，老师您相信吗？”
柳如烟不傻，所以她道：“这个笑话不好笑。”
柳如烟问了一个简单的想调节气氛，白泽不可能杀几十万人，这是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人有时候总会没话找话，延续气氛，延续话题。其实白泽前世从小在军营中长大，八岁就杀人了，但这些都不重要。
柳如烟还有点担惊受怕，“他不会还会追来吧，为什么我们走时，他不拦着？”
白泽道：“我布置了一篇作业给他，他还在思考，他那样的习武之人，总是有所追求的，嗯，以他的资质，估计要想一夜吧。”
柳如烟顿时感兴趣：“你的武术谁教你的？教我几招怎么样。”
白泽的身上都是汗，离的近了会有一股很重的汗味，夏天的时候，白泽练刀一天了，这很正常。
这种汗味小女生都是很排斥的，但是像柳如烟这样的成熟的女人来说却是习以为常，这样的白泽散发出的反而是成熟的气息。
比如有的女生就喜欢打完篮球满头大汗时的男人样子，每个女的对此的感觉不同。
对于柳如烟的要求，白泽自是满口答应，男人总是很容易承诺，至于能不能实现，那是以后的事情，这叫夸海口。
白泽道：“好啊，互为老师嘛，老师教我英语嘛。”
柳如烟笑道：“你送老师回宿舍吧，有你这个会武术的学生保护老师，老师也很有安全感呢。”
第四十五章 如烟的寂寞（）
白泽欣然：“好啊，老师的宿舍在哪？”
柳如烟笑的眼神迷离：“老师住的是教师宿舍，老师穷，买不起房子的，离这很近。”
柳如烟或许是酒喝多了，或许是夜色太过醉人，走路有些晃晃悠悠，丝袜的小腿一时绷直，一时弯曲，仿佛随时会跌倒。
柳如烟说话的时候，白泽都能闻到一股酒气，白泽摇头笑，赶忙扶住。
柳如烟道：“老师没醉，只是心情不好，这点酒，喝不醉我的。”
柳如烟的宿舍真的很近，很近，白泽数过，一共是三百零八步，一直在心里默数，分心二用。
柳如烟比白泽大八岁，二十七岁是女人最好的年华，如绽放的烟花在夜空盛开，是最美的时候，之后就会消散，衰老，走向衰落。女人的美丽就像繁花，只有一季，三十岁之后的女人总会变的世俗，或向现实低头，二十七岁刚刚好。
这样年纪的女人，柳如烟的气质，柳如烟身上的清新的香味，对每一个男人来说都是毒药，对白泽亦然。
这个世上没有一个男人是真正的柳下惠，女人的身体是毒药，男人总是趋之若鹜，只是有时男人刚开始君子一点，会得到女人大多数的好感。
白泽喜欢美好的女子，欣赏美好的女子，但不是色狼，所以他数步子来让自己分心。
有些女人碰不得的，特别是好女人现在越来越少，是很珍贵的，柳如烟就是这样的女人。
白泽并不了解柳如烟，但他知道她是好女人，很好的女人，这是一种直觉。
然而这种直觉，在柳如烟打开宿舍的门的那一刻，轰然崩塌。
像柳如烟这种气质如远山，清莲般不可侵犯，这人的女人屋子应该也是充满香气，井井有条，整整齐齐，但是起码也要干净吧。
但是没有。
柳如烟的屋子很乱。
很乱很乱！
也不干净！
地上散步着各种鞋子，脏衣服，还有各种啤酒罐，散落一地。
垃圾桶里都是泡面的桶，桌子上各种书，乱糟糟的，吃饭的桌子上也是一层油灰。
白泽诧异的看着柳如烟。
柳如烟歪着头看着白泽，无所谓的样子。
如果地方大，随便摆也是可以，但是明明是一室一厅的结构，这样乱摆，白泽走进去，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柳如烟道：“老师的屋子很乱，不要见怪，平常也就我一个人住，懒得打扫，也没什么人来，你是第一个进入我屋子的男人，哦，不对，是男孩，BOY！”
平常情况下，柳如烟是不许任何人进她的屋子的，特别是男人，一个男人要进一个独居女人的屋子，而且又是晚上，绝对不是谈人生谈理想的，或许柳如烟认为白泽没有威胁吧，一个BOY！
柳如烟道：“你还没吃东西吧，老师下面给你吃，你先去洗个澡，身上的T恤都湿透了，大夏天的。”
白泽闻了闻自己的上衣，一股汗臭味，但是毕竟不是自己家，笑说：“算了吧，老师，我待会回家洗，也没换洗衣服不是吗？”
柳如烟明显是客气，白泽也就客气的回应一下，做人也不要那么耿直，下面条的梗就算要笑也要收敛一点，可是白泽忍不住啊，笑的很欢畅。
哪想柳如烟却是认真的，她从沙发上捡起一个白色的T恤扔给白泽，“穿这件吧，这件买的大，你应该能穿，你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也不舒服啊。”
T恤很大，衣角和肩膀对称的位置描绘有简笔的海棠花，中性的衣服，柳如烟扔了过来，直接扔到了白泽的头上。
衣服滑落下来，露出了白泽苦笑的脸。
这个时候应该客气一点吧？
说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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