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记事- 第42部分

坐回到桌旁，苏婷摇着头对顾晚晴道：“你还记不记得那年咱们买裙子的事儿？”

“怎么会不记得。”

顾晚晴想了想，“不就是在东边的那个商场，咱们两个同时看上一套裙装，结果店里只有一套，其他的店也没有货，连调货都没可能。”

“就是那次。”

苏婷点了点头，“你也不说让让我……”

“干嘛非要我让你？”

顾晚晴在桌子下面踢了苏婷一脚，“都让你那么多次了……后来好像是咱们两个AA买了那套裙子，每个人穿一天，直到你又买了新衣服……”

“你记错了！”

苏婷从盘里拿出一只虾剥起壳来，“应该是后来谁也不肯让着谁，结果变成了你穿上衣我穿裙子，转天你穿裙子我穿上衣，咱们好像就那么胡乱着穿了整个夏天。”

“这么说的话……”

顾晚晴想了想，“似乎还真是那样，你说咱们那时……”

说到这里忽然幽幽叹了口气。

“怎么了？”

苏婷看着顾晚晴问了一句。

“没什么。”

顾晚晴轻轻摇着头，“现在他就是我们当时的那条裙子……”

“行了行了！”

苏婷推了推顾晚晴的身子，“还多愁善感起来了。”

“还不是你昨天非要闹那么一出。”

顾晚晴嗔怒着。

“那也没咋样啊。”

苏婷嘻嘻笑着，“你又好到哪里去？刚才居然当着我的面亲他，跟我示威啊？”

“示威怎么了？”

顾晚晴也笑了，“你还不是一样，要不是你先……”

“我先什么了？”

苏婷明知故问。

“还说！”

顾晚晴瞪着苏婷。

“好啦好啦，不气你了。”

苏婷眼珠一转，凑近顾晚晴，“我来之前你们干什么了？”

“要你管？”

顾晚晴没好气地回道。

“一定没干好事！”

苏婷认真地说道，“是吧？”

“那我也没……”

顾晚晴说了一半，顿了顿，咬着牙又道，“我也没当着别人的面做那个……”

“哪个？”

苏婷明知故问，“有胆子你也来啊……”

“我……”

顾晚晴一时语塞，“我可没你那么……”

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厚脸皮！”

“嘻！”

苏婷吐了吐舌头，“行了行了，你说咱们姐妹在这里争什么？没准那家伙现在正在勾引哪个小姑娘呢！咱们这么瞎嚷嚷有什么用……”

“也是。”

顾晚晴唉了一声，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我今天碰到他的一个女同事，还挺漂亮的，也比咱们年轻……”

“那可得看紧他。”

苏婷瞪起眼睛，“跟你穿一条裙子我也就认了，再有别人，哼，我咬死他，你说说，那个女人……”

“阿嚏！”

就在苏婷跟顾晚晴谈论起韩锋的女同事的时候，公园的长椅上，林丹玫忽然打了一个喷嚏。

“怎么了？”

她身边的孙铭连忙问道，“着凉了？”

“没有。”

林丹玫摇了摇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可能有人在骂我！”

听她这么说，孙铭笑了起来：“你还相信这个？”

“开玩笑呗。”

林丹玫靠在椅子上，“问你个事儿……”

“什么事儿？”

孙铭看着林丹玫。

“你说韩律身边为什么总有漂亮女人？”

林丹玫想了一下，“今天看到的不是之前见过的那个，不过也很美啊，看他们的关系……”

“你想这个干嘛？”

孙铭皱紧眉头，“你该不是也看上韩律了吧？”

“吃醋了？”

林丹玫看着孙铭的脸。

“差不多。”

孙铭点了点头，“他比我有钱，可能也比我会讨人女人喜欢，除了比他年轻我什么都不如他，你说我是不是该吃醋？”

“你这叫嫉妒。”

林丹玫把头靠在孙铭肩膀上，“谁说等你到了他那个年龄的时候就一定不如他？再说，我怎么会看上那么花心的男人，你要是敢学韩律……”

“怎么？”

孙铭问了一句。

“没什么怎么的。”

林丹玫转头盯着孙铭的眼睛，“你要是敢找别的女人，我就出去找男人给你戴顶绿帽子！”

听林丹玫说出这种“狠话”孙铭叹了口气：“想我这样的有你肯跟我在一起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还有谁会看上我这种穷小子……”

“说不定啊！”

林丹玫指着孙铭的鼻子，“难道眼瞎的只有我一个？”

第22章

星期一的早上下着雨，陈斌打着伞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唐欣正从卫生间走出来拧着湿漉漉的头发，看到陈斌笑了笑：“陈总早！”

“早！”

陈斌点了点头，收好雨伞挂在门口的伞架上，“被淋到了？”

“是啊。”

唐欣拿起桌上平时用来擦手的小毛巾在头上蹭着，“出来的时候还是晴天，没想到忽然就下起这么大的雨，好在我跑得快……”

“小心别感冒了。”

陈斌走向自己的办公室，“行政那边可能有电吹风，还有些应急的药，要是需要的话就去那边要。”

“知道了，谢谢陈总。”

唐欣再次对陈斌笑了笑。

走进办公室，陈斌把外套挂好走到窗前，此刻外面的天色早已是一片灰暗，完全没有一个清早该有的样子，要不是清楚地知道时间，陈斌没准以为这会儿已经是晚上。

靠在窗边站了一会儿，看见停车场的地方车灯闪了闪，接着陈斌就看到曹扬和郑建一路飞奔着向写字楼的大门方向跑来，在这两人身后，韩锋一身西服革履慢悠悠地踱着步子，尽管地上的雨水差不多已经淹没了他的脚踝，可韩锋还是跟没事儿人一样不紧不慢地沿着每天固定的路线向这边走来。

倒了杯茶，陈斌端着杯子走出办公室，正巧曹扬和郑建刚推开办公室大厅的门，看见两人略显狼狈的样子，陈斌摇了摇头：“车上没伞？”

“坐韩哥的车来的。”

郑建抖落身上的雨水，他和曹扬跑得挺快，衣服还没有被完全浇透，“别说是伞，他车上连个能挡雨的东西都没有，我又没有衣服放在办公室，这下惨了……”

“人体烘干！”

曹扬走向自己的办公室，“好在我在柜子里放了两套衣服，你要不要穿？”

“你的？我穿肯定短啊。”

郑建晃着头。

“要的饭还嫌馊！”

曹扬摇着头压低声音，“操！”

“骂人！”

郑建笑了起来，“还是给我拿一套，这湿衣服穿着太难受了……”

话没说完觉得身后有人走路，转过头看见韩锋也已到了门口，雨水正从他身上的各个地方往下滴着，歪了歪嘴，“韩哥，要不你先回家吧？”

“我有衣服。”

韩锋伸手向上指了指，“楼上呢。”

“那还不去换？”

陈斌喝了口茶，“我办公室有热茶，要不要先喝点儿？”

“这种天气得喝酒。”

曹扬看了看面前这三个家伙，“中午还是晚上？”

“改天吧，今天不想喝。”

韩锋转身向电梯走去，“你们找好了地方告诉我……”

离开三层的办公大厅，韩锋上楼来到自己的律所，走过的路上留下一条水线，秘书许悦本来正在跟林丹玫聊天，看见韩锋的怪样子掩着嘴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直到韩锋快要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才在后面道：“韩律，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

韩锋走到衣柜前翻出自己的运动服，捧着走进办公室，换好衣服又点了根烟，抽了两口之后外面忽然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进来的是林丹玫，这丫头坐到韩锋的对面先是笑了笑，然后把一叠文件放在韩锋面前：“韩律，这是今早于主任交来的文件，他希望你来代理这个案子。”

“哦？”

韩锋随手翻了翻那份文件，又递回到林丹玫面前，“这是给你的。”

见林丹玫愣了一下，韩锋继续道，“这种小案子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做了，于主任让你交给我的意思是想让你练练手，你先回去准备一个方案，然后联系当事人面谈，没问题吧？”

“好的……”

林丹玫点了点头，“还有件事，您的朋友……依然小姐跟我联系过了，我们原本打算今天去办注册的事儿，可是现在下了雨，刚才我们又通了电话，把时间约在明天，您看……”

“你决定吧，别拖得太久就成。”

韩锋嗯了一声，拉开抽屉拿出一个信封向前推了推，“这是给你的。”

林丹玫打开信封，只见里面是一小叠钞票，再次愣了一下：“韩律，这是？”

“这是你应得的。”

韩锋笑了笑，“两千块，不多。”

“可是……”

林丹玫捏着信封，“我来的时候于主任说实习律师没有工资的……”

“我知道。”

韩锋叹了口气，“那是行业惯例，我一直都认为不合理，不过这不是我能改变的事情，给你的这个也不是工资，而是给依然小姐办事的报酬，但收无妨的。”

“这不好吧？要是被于主任知道……再说……”

林丹玫还是吞吞吐吐。

见她这个样子，韩锋又点了根烟：“两码事，做咱们这行的本来就是收钱干活，没什么不好的，而且这不是所里交办的案子，我不能让你白忙活。”

“这……”

林丹玫依旧犹犹豫豫。

“你个丫头怎么这么啰嗦？”

韩锋皱起眉头，“做事拿钱天经地义，再不要的话我以后可不给你案子了！”

“那……”

林丹玫又看了看信封里的钱，“那我也不能要这么多，我听说代办企业注册很多地方也就收一千块，还有的代理机构只收五百块……”

“那是专业代理机构的价格，而且他们很多都是没有资质的。”

韩锋撇了撇嘴，“那些人做的文件你可能没有看过，差不多都是从网上抄来的……”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仔细看我交给你的文件。”

韩锋看着林丹玫继续道，“每一个企业都有其各自的特点，无论是章程还是出资协议，绝没有任何两个企业是完全相同的，专业的律师要做的就是要保证你的当事人今后不会因为你制作的文件本身发生纠纷，并且在他们发生其他纠纷的时候有据可循，这就是我们收费远比代办机构高的原因，虽然当事人可能由于收费高而选择其他人来代理，那是因为他们看不到你工作的价值，站在指导教师的角度，我希望你能够重视自己的付出，如果连你自己都不尊重自己的劳动，以后怎么指望别人来尊重你？”

韩锋长篇大论地说了一大套，末了又盯着林丹玫说道：“还有问题吗？”

“有！”

林丹玫的倔脾气似乎被韩锋激发了出来，“这次的文件并不是我写的，是韩律您制作的，所以这报酬里也该有您的一大半……”

“上道！”

韩锋点了点头，“这么说吧，依然小姐是我的朋友，她的事情我不可能收费，我要收的话也不是这么少，所以这些就是我给你的辛苦钱，你要还是不肯收的话把文件给我，我自己去办。”

听他说得这么坚决，林丹玫终于不再坚持：“好吧，那我就不推辞了。”

把信封收好拿着文件站起来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谢谢韩律！”

“这是你应得的。”

韩锋对着林丹玫再一次点了点头。

出了韩锋的办公室，林丹玫回到自己位子上，旁边的许悦见她回来，从电脑前离开凑了过来：“没事吧？怎么这么长时间？”

“没事。”

这些日子的来往，林丹玫跟许悦早已经混得差不多无话不谈，她将韩锋刚才给费用的事对许悦讲了一遍，最后说道，“没想到韩律居然会给我报酬……”

“这有什么奇怪的？”

许悦看着林丹玫像看着一个怪物，“我替韩律办私事他也会给我好处的，本来都是正经事，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你有什么不好意思收的？”

“只是觉得有些意外。”

林丹玫笑了笑，“可能是因为我没想到吧。”

“你以后跟跟韩律接触多了就知道了，这种事情多着呢。”

许悦补充道，“韩律虽然有时候挺怪的，不过对所里的年轻人都很不错，跟着别的律师可没有这种好事……”

“这样啊……”

林丹玫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中午吃饭的时候见到孙铭，林丹玫又把这件事对孙铭讲了一遍，孙铭也愣了一下，不过倒是没说什么，下午上班之后，孙铭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很久，眼看快到下班的时候，他才站起来走到坐在后面的魏继旁边，小声问魏继道：“魏律，问你个事儿……”

“嗯？”

魏继看着自己的学生，“什么事？”

“是这样……”

孙铭压低声音，“您以前跟韩律实习的时候，韩律会给您工作报酬吗？”

“怎么问这个？”

魏继显得有些不快，“我跟你说，收入问题是件很隐私的事情，问别人这个问题在大多数人看来都是非常不礼貌的……”

“您别误会！”

孙铭赶紧解释道，“是这样的……”

接着把林丹玫中午说的话对魏继讲述了一遍。

听孙铭说完，魏继失声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你跟丹玫……吃醋了？”

他没等孙铭回答，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这是韩律做事的风格，我以前也是一样，韩律不喜欢欠别人人情，所以只要不是所里的事情他都会给办事的人报酬，我看你是想得太多了。”

“不好意思，魏律。”

孙铭还想继续解释，魏继已直接说道：“我理解你的想法，不过你想想，韩律要是对丹玫有什么非分之想，你还有机会跟我说这些？”

“也是……”

孙铭呼了口气，“看来是我想多了……”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韩锋正从办公室里一步三摇地走出来，路过许悦身边，韩锋指着许悦的粉红色连衣裙说道：“裙子不错，注意保持身材，我看你好像又胖了。”

走出律师事务所，韩锋下楼来到曹扬的办公室，曹扬这时还在盯着电脑上的设计图纸，看他一脸的认真，韩锋摇了摇头：“走不走？”

“走！”

曹扬关闭电脑，边起身边对韩锋说道，“我得抓紧时间把手头的设计弄好，过些天就要忙结婚的事情了。”

“你又不出去渡蜜月。”

韩锋点上烟，“冯瑛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想个屁。”

曹扬推着韩锋走出办公室，自己关好门才又说道，“蜜月的事儿以后再补吧，反正她现在也不适合出远门。”

“陈总和郑大公子呢？”

韩锋扫了一眼旁边陈斌空空荡荡的办公室，“又出去淫荡了？”

“没有。”

曹扬边走边回答道，“他们说下午没什么事儿，回去给小猫她们帮忙了，据说今晚有好吃的，咱们可别回去太完了，不然好东西都被那两头猪吃光了。”

两个人边说边下楼，韩锋取了车载着曹扬回到家，推开家门的时候不禁叹了口气：“我这里都成公共食堂了……”

“还真是！”

曹扬嘿嘿笑了起来，在他们两人面前的餐桌边，陈斌、郑建、方琳和依然围成一个圈，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顾晚晴此刻正躺在沙发上，看见韩锋和曹扬回来，顾晚晴站起来对着韩锋道：“才回来？饿了吧？”

“还好。”

韩锋对顾晚晴笑了笑，“也不说给我打个电话，我好早点儿回来。”

“也没什么事儿，不想耽误你工作。”

顾晚晴说着去了厨房盛了两碗饭，“都来吃饭吧。”

坐到餐桌前，韩锋夹了一口菜放到嘴里，扭头看着盯着他的顾晚晴道：“你们今天……”

“先吃饭吧。”

顾晚晴又给韩锋夹了口菜，“我刚跟单位那边辞了职，以后就来这边帮小猫她们了，房子已经开始装修了，今天还接到几个应聘老师的电话……”

“效率不错。”

曹扬也开始吃饭，边吃边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