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一圈,了悟由方才的疯狂静下来,大梦方醒,人都没事就好。看着房间内的物什,揉揉自己头痛欲裂的脑袋,这才想起自己现在是在……
“我这是在哪里?”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谢氏药铺!”
了悟一阵激灵,看着谢文才身上穿着的锦衣华服,明白大概谢文才和这个谢氏药铺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她早该察觉到,能和任意自如进出皇宫的柳慕烟交朋友,那么谢文才的身份也简单不到哪里去,她甚至怀疑这名字也是假的。
但是现在她已经没有多少兴趣去质问一个于她而言无关紧要的人了。
谢文才从未见过了悟这么冷漠的眼神,似乎在她眼里,一切都成了死物,与她毫不相干。
“这也是我的铺子。”谢文才主动交代。
他宁愿了悟现在质问他,为什么从孙思邈那里说走就走了,连个音讯也没给她留下。他希望她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但是了悟的眸子里很黯淡。
不知是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还是对他死心了。
“为你医治伤疤的神医已经在路上了,不日就能赶过来!”谢文才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才会让了悟不那么冷漠,哪怕眸子里有一点点光彩也行。
冷漠的眸子真得入谢文才所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谢文才从中读出一种情感叫做愤怒。
他不知这愤怒的来源是什么。
是因为那一句话?
“请你出去,我想静一静。”了悟说完躺下,将被子盖过头顶,不留一丝缝隙。
谢文才被下了逐客令,这逐客令对谢文才来说来的莫名其妙,心里禁不住猜测,难道还是因为来晚了吗?
他想解释点什么,但是话到嘴边,都是那么的无力。
犹豫了许久,谢文才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完整,后退,关门。
没错,了悟恨他。
了悟恨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到底要的是什么!
她从不看中长相!而谢文才总跟她相反,总拿脸上的伤疤说事,既然他爱长相,那她也没什么必要同这种肤浅之人多说。
了悟闷在被子里生闷气,生谢文才的,也生她自己的,生气她识人不清。
既然从谢文才口中得知小玩没有死,那她就没什么必要待在这里了。
觉已经睡足了,听到谢文才闭门好一会儿,闷气也生的差不多了,这才从被窝里出来。
桌上不知什么时候重新摆上了饭菜,依旧冒着热气。
脚边的衣服依旧没变,放在原来的位置,只是因为她的动作太大,带着衣服都散开了,是件橘黄色的衫裙,衣领处还有看起来十分光滑的毛,很是光亮。
了悟没有碰它。
光着脚丫下床,在摆置好的脸盆中洗把脸,漱漱口,坐在桌前吃饭。
昨天糟蹋自己那一通,现在肚子里早就空空如也,叫嚣的厉害,桌上也都是些养胃护胃的汤菜。
了悟吃了个饭饱。
屋子里有暖炉,很暖和,所以,了悟一直光着脚丫在房间内来回走动也并不觉得多冷。
等她想要出门时,寒气袭上脑门,蓦地又缩回来。
回到床上,那橘黄色十分光亮的衫裙她依旧没有动。
而是翻箱倒柜的找衣服。
既然打算离开,她就不会穿这种招摇过市的衣服。
了悟扒拉着这房间的主人的衣柜,一打开衣柜,了悟惊呆了!
衣柜满满的,各式各样的衣服都有,白色简约长袍、藏青色胡服、天蓝色绸缎长袍、翠绿色花色衣衫……翻到底,没有一件是了悟觉得合适的!
不过,有件倒是蛮不错的。
那是通体全黑的马服,袖子和裤腿都偏长,不过不想比其他的衣服,已经算是比较合适的一件了,一个箩筐里放着针线,了悟自己拿出针线,把衣服修修,不过,现在她不打算穿,而是要等到——晚上。
她知道,谢文才不会放自己走的,于是花了很长时间将衣服收拾妥帖,虽然裤裆里还有些肥大,这,一时半刻她改不了,就当拉裆裤穿好了。
于是将这件衣服单独收好,省的他们找衣服给翻出来了。
既然她要逃走,免不了需要银两,但是现在的她身无分文。
不过她倒是可以找些可以变卖的东西,一路给人看病一路走。
但是,了悟翻箱倒柜,发现,她根本不用担心钱财的问题,似是知道她要走,精致的木抽屉里放着很多块玉佩,人物、走兽、花鸟器物,琳琅满目。
明晃晃的玉佩差点闪瞎了悟的眼,估计这一块儿弄出去能买下一栋宅子。
那几块儿玉佩了悟都没有动,而是拿了一些一同放在抽屉里的一些零散的碎玉,大部分的玉上都有字迹,单个的“笔”、“走”、“剑”、“锋”、“凌”、“云”、“鸣”、“空”等字样。
了悟抽抽嘴角,有钱人就是闲得慌,这些个字还用刻在玉上?
翻翻,找到几个没有字迹的放在腰间。
刚想把抽屉合上,一块儿玉佩下的玉穗挤在缝中,为了将玉穗从夹住的缝中拿出来,了悟不得不将合上的一截抽屉再次打开。
将通体雪白的玉佩拿起,收了穗子,在抽屉内放好。
玉佩经过了悟的手,再放好的时候,刚好翻了一个个儿。
偌大的一个“宽”字,郝然刻在玉佩的背面!
了悟吓得一松手,差点将玉佩摔碎。
尘封许久的记忆,被这一个宽字弄得全部浮上心头。
她没有忘记七月,大兴善寺的那场灾祸,全寺五百一十二人,被毒杀五百零九人,活下来的仅有他们三个!
而事后,她在藏经楼里发现了刻着宽字的玉佩!
是巧合还是……
了悟清晰的记得,那块儿玉佩和这块儿一模一样!
了悟将这块儿玉佩一并收到怀中,想着,也许,终有一日能用到。(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选择离开()
前面铺子里,小药童没睡多久就被提溜出来,给谢文才和他身边的那位爷充当狗腿子的角色,不止如此,他都这么鞠躬尽瘁了,那两位爷没一个好脸色。
小药童边跑向谢文才那边报信,边想,干完这一单,他就不干了!爱谁干谁干去,都说他们掌柜的心肠好,他怎么一丁点儿都没看出来呢!
小越想药童牙越痒痒,他们管家还说这两天不用去采药,照看那个小女孩便是,他还不如去采药呢!最起码没有这么多气生!
“她怎么样了?”谢文才压迫的声调传入小药童的耳朵。
小药童咬咬牙,十分不满的说道,“她没什么事儿,在翻箱倒柜的,不知在找什么!”
不知在找什么?
小药童的话立即引起谢文才的警觉。
“还有呢?”谢文才眉头一皱,似是思索。
“没了!”
小药童盯着自己脑袋里的千年瞌睡虫,试图保持清醒和谢文才讲话。
小药童话毕,谢文才和木南皆陷入沉思。
她在找东西?找什么?
小药童被忽视一旁,可他等着他们给他放行,等了许久也每个结果,哎,福利还是要自己争取啊!小药童心想。
于是对着两位爷说道,“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下去了!”
“恩,去吧!”小药童一说完,谢文才自然而然的以为小药童是继续去守着,殊不知,小药童回了自己房间,准备把昨天晚上还有今天的觉都补回来。
“哦,对了”,小药童走到门口才想起来,“她找到了一件黑色马服,改成了她能穿的模样!”
说完,小药童打个哈欠走开了。
得到小药童的信儿,再精明的人也知道了悟想干什么。
别说这两只千年的狐狸。
两人默契的对视,许久之后,木南口中冒出的一句话,让谢文才吃惊不已。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若是你把握不住,那我就不客气了!”
谢文才冷哼一声,显然对木南的话很是不满,“就算我把握不住,你也休想!”
瞬间,谢文才恢复了他那痞痞的模样。
恍然间,两人似乎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只是谁都不知,那中间的隔阂会不会成为他们之间永远的隔亘。
……
了悟在这里收拾妥当,就准备,天黑了启程。
却不知,谢文才那边已经知晓了她的打算。
天黑的很漫长,了悟等的也很煎熬,尤其是在一切东西都准备好了,只等离开的时候。
往事如烟。
在她即将要离开的时候,和谢文才还有小玩他们相处的种种一一浮上心头。
说实话,她还真有点儿舍不得。
不知道小玩那家伙在知道她消失了会是什么反应,该是会骂她吧。
不过,既然同小八说好了,她就不会反悔。
更何况,她和谢文才的观念本就不一样。
他们的日子因为她的掺入已经很乱了。
孙思邈还因此丢了性命。
本就是孤身一人而来,那么现在她也该孤身一人离开了。
但是,她想吃了饭再走。
眼见着天黑了,却没有人来送饭……
了悟不想饿着肚子赶夜路,奈何,等了许久都没有她所期盼的晚饭。
天色已黑,漫天的星星如洒落的萤火虫般斑驳。了悟换好衣服,在房间里穿着厚厚的衣服格外热,于是,了悟小心翼翼地开了窗户,确定门口没有人把守之后,出了门。
这块儿地方了悟并不熟悉,所以,她今天走的每一步都是冒险。
但是她记得那天莽莽撞撞跑出去的时候,有一长长的走廊,走廊旁边是偌大的院落。
走廊的尽头通往的是铺子,那里必定会有人把守,既然如此,她便不能从前面走。
既然有院落,那定会有后门。
了悟顺着墙壁走,意外的顺利,一路走来,并没有看到一个人!
不对劲儿,很是不对劲。
了悟越走越不对劲。
连门都是虚掩着的,有猫腻儿,一定有猫腻。
突然,了悟胆怯了,她害怕了。
害怕一出去就被人逮个正着。
要真是那样,可就糗大了。
了悟躲在靠近门口的一片竹林里,贴在墙壁上,试图听到一些不对劲的声音。
但是,除了风声,还有竹子打竹子的声音,什么都没有。
于是,她从地上捡起石子,使劲扔向木门。
咚。
很是沉闷的响声,但是依旧没有什么状况。
了悟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太自作多情了,她还以为会有人想方设法拦着她不让她走。
也许心底里并不想离开吧。
这次了悟正大光明的走出去。
真正的出了门,心底里也放松了,不是她该待的地方,就不要留恋了。
告诫完自己,踏着夜色,准备找个可以住宿的地方,解决自己今晚上的问题,明天再赶路。
屋顶上方,谢文才见了悟就这么走了,心底里失落至极,从房顶下来,正对木南。
“这么简单就放她走了,不怕她起疑?”木南笑了。
木南的笑很复杂,他有一种要再次失去了悟的直觉。
“……”
“再不去,恐怕就要跟丢了!”
“有人跟着她。”
谢文才嘴上说着有人跟着她,身体却很诚实地出了门。
谢文才走后,木南却从木轮椅上站起来,身体毫无损伤。
谢氏药铺有一个专门存放草药的地窖。
木南笑着走向那个地窖,打开地窖的盖子。
下面是正在和草药过不去的阿城皿。
木南温柔地摸摸阿成皿的脑袋。
“走了,咱们也该做点事情了。”
……
了悟出了门口,古朴的街道两旁纸糊的灯罩笼罩着灯光本就微弱的油灯,在淡淡的月色下,显得格外憔悴,接着这昏暗的灯光,了悟才能看清楚四周的环境。
中间一条宽大的马路由厚而长的青石板拼接而成,街道两旁是平整划一的房子,了悟没忘记这是从后门出来的,按理,她应该绕到前门才是各种店铺的门头。
于是,小心翼翼地绕到前门。
前门,谢氏药铺偌大的牌子出现在了悟的面前,谢氏药铺前的街道要比后门前的街道宽一倍还要多。
这在了悟看来很正常,就像是国道、省道和市道的区别。
她知道顺着这条马路走就肯定能找到一个歇息的客栈,不管怎样,先找到再说。(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景洪客栈()
被修改过的胡服穿在了悟身上就像一层帅气的夜行衣,再加之了悟临行前为了方便,整个把自己弄成一个假小子了。
大唐朝男扮女装者甚多,即使能看出了悟是个女孩子,那也无妨。
只是,脸上的疤痕对她来说一直是无所谓的状态,今天倒成了她的死穴,轻易就会被人发现的死穴。
此时街道上零零散散地还有些人,了悟走在其间除了年纪略小,其他的倒也没什么问题,只是,了悟害怕自己脸上的伤疤太容易被人记住,走路时刻意将头埋在自己的胸前,以防被别人看出。
忽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倒了,接着一阵很是刻意的呻吟声在了悟耳边回荡。
了悟将衣服拉高,巧能遮住自己的脸,抬头看声音的来源。
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出现在眼前,那乞丐头上戴着斗笠,看不清长相,不过,照他的反应来看倒像是碰瓷,了悟只是不小心踢了他一脚,他便在那里无病呻吟。
行走的众人大有想要停下来围观的趋势。
了悟为了堵住他的嘴巴,狠狠心,从怀中掏出一块儿玉,抛给了乞丐。
顺手牵羊,将乞丐的斗笠拿走了。
那乞丐注意力都被这手中圆润的玉吸引去,顾不得斗笠被拿走的事儿,只急着辨认这玉是真是假!
待确认这是真玉,还是稀有的和田玉的玉种绿松石制成的!转眼看那个小不点时,早已不见了身影。
了悟的头顶顺利的出现一个斗笠,正好,斗笠很大,将了悟脸上的伤痕尽数遮住。
跟在了悟身后的谢文才看到她随随便便地将这玉送人,脸黑的很难看,这玉石绿松石,同和田玉一个玉种,极其难得,他的玉有限,每个玉上刻着一个字,那是他手下的名字。
名字是死的,人是活得。
就是说,他的手下都会有这块儿玉,这是他们的信物,他的手下与手下之间遇到麻烦,只好辨别好这玉,就可以相互帮衬着解决事情,实在是稀缺至极。
玉上的字便是他们的代号。
了悟走后,谢文才从那个乞丐的手中抢过玉璞,不管他怎么反抗,最后给他两定金子。
谢文才嘴角一抽,想到不知者无罪,接着跟上去。
了悟走了一刻钟时,发现身后似乎有人跟踪。
但是每次急急的回头都没有发现人、
难道被人跟踪了?了悟心想。
疾步走,到离灯两米远的地方,蓦然一停,发现地上漆黑的影子突然缩向一旁,了悟了然。
一抬头,看到了头顶上四个大字,写的是“景洪客栈”,了悟有一瞬间想要进去的冲动,但是碍于身后有人跟踪,了悟不得已忽略掉这个客栈,继续往前走。
脚下则是加快速度,试图将身后的人甩掉,却又不敢太快,怕被跟踪的人发现她知道了,因为她觉得这个跟踪她的人完全有机会逮住她,但是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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