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她意识到这次自己真的到了头,不是她不想活下去,四周都是铜墙铁壁,实在是,无处可逃。
想明白这两件事,便如同她料想的那样。
没了意识,开始撑不住向后倒去,她甚至没来得及看看木南和阿成皿的情况如何就晕过去了。
不像上次死,上次她死的时候,生前的经历如翻江倒海般拥入脑海。而这一次,根本没有给她翻江倒海的那个时间。
依稀听到自己昏死前,好像木南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自己就这么死了!
好不甘心!
无尽的黑暗包裹着了悟,冷而深沉,了悟对这种感觉再熟悉不过了,正是因为再熟悉不过了,她才觉得这种感觉让她恐惧,冷的可怕,深沉的吓人。
仿佛置身大海,落入无底深渊,挣扎不得,动弹不得,呼吸不得,哭不得,笑不得。
仿佛记忆又回到了前世的她临死前的那一晚,重叠的声音交替出现在她眼前,一个个想要侵犯她的身体,她却动弹不得,反抗不得,任由他们糟蹋自己,每次她心痛的无以复加时,那些可恶的人偏偏要在她胸膛处再插一刀。
朦胧间,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起起伏伏,就像被海浪席卷,在大海中不停地翻腾,任由那波浪拍打。
不能动,动不了,这是了悟最大的感受,什么都动不了。
她的心底有一个大大的问号,她不是死了吗?怎么还有意识?难道真的有灵魂一说,还是她已经成了一只孤魂野鬼了?
了悟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在囚笼里,束缚她做所有事情的囚笼。就像牢狱中的铜墙铁壁。她想从这囚笼中挣脱出去,奈何无一出口,只能待在原地唉声叹气。
模模糊糊的,她好像看到了一个人。
那是孙思邈!
他一直在念叨着那句话,“洛阳,青溪,丁口,泽及乐康。”
“洛阳,青溪,丁口,泽及乐康。”
……
孙思邈的嘴巴一直说个不停,那撮小胡子随着他的嘴巴一翘一翘的,就是听不到了悟喊他,也听不到了悟所说的话。
没等了悟将奇怪的孙思邈弄懂,紧接着又出现一个人的身影。
是小玩!(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一头雾水()
小玩怎么会在这里?
了悟心里很是不舒服,小玩在这里是不是就说明……
她不敢想象,想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希望那只不过是一种幻象。
但是,小玩面无血色,瞪得大大的眼睛看着她的时候毫无瞳孔并散开,明明他是朝着了悟所在的方向看的,却仿佛是望着远方。
“小玩?”了悟轻声细语的喊着小玩,希望他能和自己说几句话。
若不是小玩,那天被带走的就是她,是小玩替她承受了那一切,她也永远忘不掉小玩临走时,对她说过的话,他说要保护她,谢文才也说过要他好好保护她。
但是,了悟的喊着小玩的名字,小玩却并没有回答,空洞的眼神像是一具骷髅,慢慢向了悟靠近。
“小玩?”了悟再次喊了一声,这次的声音有些疑惑。
仍旧没有搭理她,小玩兀自走着自己的路,浑身都是被狱卒鞭打出来的鲜血,慢慢靠近了悟,脑袋发出咔咔的响声,就像是脑袋被木门挤掉的声音,听得了悟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是小玩吗?”
了悟不确定的问道,一边止住想后退的欲望。
在了悟问出这句话时,那无光的眸子渐渐有了些色彩,却不是了悟想看到的。
“你不是小玩!你是谁?”
这人一定不是小玩,小玩的眸子里不会出现这种目光,幽怨而愤恨,就像是一个充满怨气的幽灵。
她现在在哪里?
了悟甚至于不知道现在自己的处境,也不知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她是应该去投胎吗?死了的人该去投胎吧。
忽然间,了悟想起很多传说,奈何桥上的孟婆汤,黑白无常,十八般地狱……
她该何去何从呢?
转眼间的功夫,小玩的身影已经离了悟一步之遥,了悟这才反应过来。
那个和小玩长得一般模样的人甩甩自己的脑袋,咔咔的响声响的越发的厉害了,了悟知道自己的内心是恐惧的,但是不得不忍住来面对眼前的这个怪物。
它比阿成皿可怕多了。
对了,阿成皿呢?木南呢?
他们都去了哪里?
她已经死了,那他们……
忽然,和小玩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那个怪物无神的眼睛里陡然一遍,没了黑眼球,剩下的都是一顺的眼白。
像是翻上去的鱼肚白。
即使了悟有准备,但是她还是被吓到了,跌坐在地。
那和小玩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并不打算放过她,瞪着那死鱼般的白眼球,机械般的举起一双手搭在了悟躺倒的胳膊上。
了悟这才想起要逃,拼命的甩开那桎梏自己的双手,想逃脱这噩梦般的场景。怎么想都像是被小鬼缠住了。
那双冰冷但是很有力的双手,了悟根本抗不过她,那双死死地掐着她的胳膊上的冰凉的双手让了悟忍不住打寒战。
怎么回事?怎么如此的真实,人死了之后还会有感觉吗?她不敢想象自己现在成了什么!
拥有现代科技观念的了悟对眼前的场景将信将疑,可胳膊处被死死抓住的感觉,还有那个和小玩长得一样的人的手的冰凉的触感都让她不得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像是陷入一个虚幻的空间,出不去,也不知该怎么才能出去。
倏而,那个冰凉的双手转移了阵地,不再停留在她胳膊处,而是机械地渐渐上移,挪动到她脖颈处。
“小玩!”
“小玩!”
“小……”
了悟想再次唤一下眼前这个人的神智,说不定是小玩魔怔了呢,虽然她都不认为这是有多大几率会发生的事,但是最后一个字却硬生生地卡在喉咙里。
眼前那个小玩眼里除了全是眼白,根本就没有她,死死地掐着她的脖颈似是要将她的脖颈掐断,了悟再次感受到那种窒息的滋味。
慢慢地,她已经被小玩两只手掐着腾空起来,真不知她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全都被阻塞在脖颈以下,额,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人死了,还会有血液吗?她不知道,灵魂的血液?她很无奈,自己竟然在这个时候还能想到这里。
她要是再不反抗,那么在这个世界的结果也是一个死字!
她总不能走到哪儿死到哪儿吧!
于是,了悟那双抓着小玩模样的人的手从她冰凉的身体上挪开,使劲了吃奶的力气,冲着这个人的后脑勺上砸去!
“啊!”
“……”
“你要死啊!人家好不容易来照顾你,给你端屎端尿不说,连吃饭都是我喂的你,你竟然还打我,还是趁我给你端屎端尿的时候!他妈的,这活儿爱谁干,我是不干了!”
了悟的眼睛睁不开,但是她意识到了自己没死,吵嚷的声音让她心里一阵烦闷,不过也仅仅是一阵而已,现在她的好奇心要战胜心里的烦闷,很是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不是死了吗?她不是死在牢狱中了吗?
这是怎么回事?
她想睁开眼睛,但感觉到自己脸上蒙了一块儿布。
了悟动动手指头,可以动,了悟给自己把脉,身体也没什么大碍,甚至需要药浴的那些病症也没了。
全身活动活动,没有断胳膊短腿,就是身上很多地方许是因为许久没有活动的原因,麻麻的。
首先想到的就是将自己脸上的那块儿布拿掉。
于是她就真的这么做了,那一开始叽叽喳喳声音的主人似乎不在了。
了悟小心翼翼地将布条掀起一角,没什么异样,直接将布条拿开。
刺眼的光让她一时适应不过来,紧闭的眸子有很大的期待,期待着适应这刺眼的光线,然后睁开眼睛。
缓缓睁开双眼。
自己躺在一个造型古朴的类似于古代卧室的床上,由上而下垂落的帷帐精致而又典雅,身旁一个木凳上放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盆,盆里的水还在冒着热气,还有一块儿毛巾搭在盆的边缘,听方才那个人的意思,是在给她擦拭身体?
了悟那破烂的衣服也没有了,一身白净的亵衣一看就是上号的丝绸制成,身上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因为被鞭打儿留下的丑陋的伤疤。
她现在究竟是在哪里?
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是被人就下来了吗?
那木南和阿成皿呢?
他们有没有活着出来?
小玩和舒儿他们呢?
他们现在又在哪里?(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木南?大师兄?师父?()
了悟迫切的想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在牢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很清晰地记得,自己记忆中最后的场景便是浓烟弥漫的牢房,那时的她呼吸都被毒气弄得窒息了,怎么现在又好好的活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了悟从床上跳下来,虽然身体没什么大碍,但是她身上被鞭打的伤痕在她蹦跳的那一刻,还是被撕扯到了,疼了那么一下下。
光着脚丫待在原地缓了一会儿,感受到未关紧的门缝里传来的森森寒意,视线在房间内转了两圈,找到一双似是由皮子支撑的小巧屐鞋,直接套在自己的脚上,拉开门,走出门去。
一路走来,是长长的木制走廊,宽大的院落被这长长的走廊一分为二,左右两边各有一块儿院落般大小的空地。了悟踏着那双正合脚的屐鞋走着,,干净整洁的院落很是不俗,有大家的气派。
了悟顺着长廊走,发现空地上正晾着各式各样的草药,甚至屋顶上都不是瓦片,而是一块儿一块儿的木板拼接而成,似乎就是为了晾晒这些草药专门这样做的。
一路走来,一个人都没有,这次了悟不再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活着,再也没有比这种能畅快的呼吸更清晰的感觉了,站在外面才发觉自己这身亵衣十分的单薄,寒冬腊月里穿着这个出来真的很冷。
于是加快步伐,从长廊的一头,快速地跑向另一头。
Duang!
就要进另一个门口时,了悟真切的感觉到自己的鼻子撞到了某个不明物体,疼痛的感觉在她鼻尖蔓,既开心又难受。
难受的是,自己的鼻子真的很疼,开心的是,终于碰到人了。
了悟便揉搓着自己的小鼻子,边抬头看撞到的人。
了悟看清来人后,扭头边走,顾不得鼻子的疼痛,也顾不得冰冷的身体。
毫无留恋的反身走到走廊,走向走廊的另一端。
决绝的脚步就像她前世离家时一般。
了悟一直以为谢文才去了皋历,那个可以让她的脸蛋恢复的地方,于是对谢文才的恨意非常。
恨他在他们遇难的时候哪怕是一同经历这些苦难都做不到,自己像是一个缩头乌龟,躲在最为安全的地方,危情解除的时候,他正大光明的回来了。
他倒是自在了,不用整日担忧,夜夜难眠,只是因为自己的伙伴还置于生死边缘。
他这种人有怎么会体会到这种痛苦。
还回来干嘛,在外面多逍遥,不用被牵扯到这案子中,什么都不用思考,什么都不用担忧。
在她鼻翼还弥漫着一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草药味道,此生难忘。
……
修长的身影看着远去的背影,眉头紧蹙。
正是在了悟心心念念时,一直都没有出现的谢文才!
谢文才没有阻止了悟甩开他想要触碰的手,决绝的离开。
这一切都是他料想失误。
太急于培养自己的势力。
一个坐着木轮椅的人出现在谢文才的身后,身上宽大的披风已经不见,替而代之的是银灰色绸缎长袍,长长的头发被一股脑的束缚在头顶,却一点儿违和感都没有,脸上带着的笑容如四月春风般和煦。
只是他的身体筋骨俱损,谢文才也只是将他胳膊上的伤治了大半,其他的他也无能为力。
坐在轮椅上的正是牢狱中的木南。
“为何放着她不管?”木南的声音很有攻击性,更是带着质问的色彩。
“我没有放着她不管。”谢文才不想解释,这次他做的事情真是太没谱了!
“好,这事先不跟你算!”木南似乎很是气愤,吃力的转转轮子,向前挪一步和谢文才在同一水平线上,“你答应过我什么?可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为何……为何她的脸上会成这个样子?为何!为何她会出现在牢房里?”
这些事都是谢文才的伤痛,他知道这是他犯得最愚蠢的错误,但是她不想听这些话从这个人的口中说出来。
于是说话的语气中就多了些讽刺的意味。
“还说我!你看看你!这都是些什么?”谢文才气氛地踢踢木轮,“这就是你交代我照顾她的结果?能跟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显然谢文才戳到了木南的伤痛。
“木南?我该叫你木南?还是法元?无机大师?还是卖信组织的幕后主使?你就只会掩饰所有,难道就不会跟她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吗?你觉得你现在就是在为她好?到底是谁愚蠢?”
谢文才的话一字一句地戳着木南的伤痛。
他的话没有错,木南就是了悟曾经在大兴善寺的大师兄,也是她曾经的师父,那个叫做法元、无机大师、木南的人。
木南紧握双手,伤势还未好的关节处被他捏的咔咔作响。
是,没错,他就是只会伪装。
这些都是他,正是因为他给不了了悟安定的生活,他的这一辈子也就只能用伪装来过活,所以,他才会不惜伤害了悟,将她托付给谢文才。
因为她也是谢文才要找的那个女子。
但是这也是他最为后悔的决定,他没想到,了悟在他的手里竟然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在牢房的时候,若不是她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他差点没认出来。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不敢多说话,就害怕她认出他来。
若真被她认出来了,他不知会发生什么,所以他畏惧。
不敢多说话,不敢做额外的动作,甚至没说一句话之前他都会斟酌,说的这句话是不是在寺庙时说话的语气,害怕话里不经意间就会被她察觉到。
所以他给自己起了另外的一个名字,木南,很清秀的名字,很不符合他做过的事情,的那是他很喜欢。
与了悟短暂的那段日子,是在送她离开寺庙后最为开心的一段日子,尽管什么都要小心翼翼,但是他很珍惜那段日子,因为不知了悟在知道真相后,还会不会同他说哪怕是一句话!
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倍加珍惜的人在谢文才这里成了一分不值!
他质问!谢文才却并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到了如此陌生的地步?(未完待续。)
章节感言()
人物身份揭露进度
男主谢文才——二皇子李宽——谢氏药铺、谢氐药铺掌柜等。
女主了悟——茹娘——李宽的救命恩人(女主的身份还未揭露),天蓝色的玉佩可以证明她的身份。
木南——法元——无机大师——卖信组织的头头,风霜楼的掌权者,了悟曾经的大师兄,师父。
阿成皿——行止(因各种原因成了狼人),听命于木南。
柳慕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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