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细来了。
“咚咚”不断撞击墙壁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了悟可以想象第二天自己的脑袋上会出现多少个包包,生生的疼痛感让她不得不多加思考来减轻这种疼痛。
忽然,类似于”吱”一声,似是木头摩擦地面的响声,响声过后,粗犷的声音响起,“爷,您看这跑一趟也不容易,给宽限一下……”
一阵安静过后,了悟接着被叮叮咚咚的撞击着,了悟猜测,此时她应该待在运泔水的车子里,方才那停顿的声音该是壮汉中的一个正在打点什么人,却没听到那人说话。
现在的了悟恨不得自己多长点头发,也好抵抗一下头顶上方硬硬的木板,感觉再这样下去,不死也得磕的脑震荡,现在的脑门已经生疼生疼的了。
终于,眼前一亮。
眼前的布条没有被揭开,而是她被人从泔水车中拖出来了。虽然看不见,但是明亮的光线让了悟知道自己应该来到另一个地方了。
忽然耳边响起沙哑的声音,不是嗓子哑的那种沙哑,似乎拥有这沙哑声音的嗓子天生就是这个样子,了悟记忆中这是头一次听到。
“识相点儿,老子饶你一条命。抓紧带我们去那人被抓的地方,不然,要你死无全尸!”
沙哑的声音闯入耳膜,像是刀子在磨刀石上不断的磨,一股渗人的感觉,由内而外的蔓延。
像是监狱里的警察很正式地警告监狱的犯人不要逃跑要好好改造之流,说完,眼前的布条被毫无温柔的扯下,四个熟悉的面孔打扮成仆人的模样出现在了悟的视野。
凶神恶煞的目光再怎么用仆人的衣服掩饰也掩饰不掉,再次见到他们四个,了悟并没有觉得多么奇怪,反而是所处的地方让他惊诧不已……正是她被这几个人抓走的地方,兜了一圈,竟然又回来了!
由不得了悟多说几句话,她的嘴巴被封的严严实实的,了悟只能呜咽两声以示愤慨,结果,全被当做挠痒痒一般过去了。
脑袋里翻江倒海地想,到底是该如何做才好。她该从哪里去找“抓黑衣人”的人。或者,去哪里找个冒牌货顶替也行!说归说,但是真做起来,没有这么好做的,她去哪里找这么个冒牌货呢?
了悟的脑袋不断地转动,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保持一点儿理性。
由不得她想太多,身旁健硕的壮汉在不停地催促。
了悟紧闭双眼,大概这就叫长安东郊,于是随便指了一个方向,说,“就在那边!”
了悟话还没说话,就被架着往她指的方向移动,脚下一冷,忽然发现,她镂空的罗汉鞋,早就不知道扔哪里去了。
……
夜晚,皇城,高高的城墙上修长的身影正在悄无声息的收拾着城墙上依旧未撤下的作案工具。很奇怪的是,墙头上正在奋斗的人并不是有意要入城,而是正在想方设法出这长安城。
他的手中正是握着一个镂空的罗汉鞋。
这个鞋子是了悟的,他认识,他让小玩给她换了一身衣服,偏偏这鞋子没有换掉,所以,他知道,这鞋子就是了悟的。
而这修长的身影正是谢文才。
他知道,如果逮住了悟的人够聪明的话,就一定会往长安城逃跑。因为,那里会有他们想到的东西!
他把整个皇城搜遍,哪里都没有找到了悟在哪里?却也不是没有收获,于是,这双再熟悉不过的小鞋子,便被他给在皇宫里发现了、
现在,他大体可以肯定,现在的了悟就在这皇城外面,东郊,甚至,地方都不会走太远。
第十八章 困()
现在,他大体可以肯定,现在的了悟就在这皇城外面,东郊,甚至,地方都不会走太远。
不知为何,在他发现了悟不见的时候,内心十分害怕,从来没有过这种情绪,即使在面临险境时也没有如此担心过。但是从那个眼泪汪汪的小不点在他面前跪着求他,求他救救那人的场景,从不在意生死,从不在意一切的他有了牵绊,有了一个能牵动他情绪的人。甚至更早,只是他头一次,这么清晰的意识到。
他不明白,那个小小的和尚到底哪里好,竟然能将他情绪牵动,很讨厌,他很讨厌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或多或少,在担心了悟安慰的同时,产生一种厌恶,在他看来是的,也是一种讨厌的感觉。
收完最后一节绳子,将绳子装在随身携带的包裹里,长长的绳子瞬间消失,就像是羁绊瞬间灰飞烟灭。
麻利地出了城门。
方才的思绪凌乱,导致灵敏度下降许多,直到出了城门才发现,身后跟了条尾巴。
尾巴还不止一条,一共两个,从脚步判断,皆是十分虚浮,看样子,并不是简单人物。
见了草丛,便直接匿了。
……
“哎,怎么不见了?”稚嫩的声音中透着几分焦急。
一高一低的身影出现在草丛旁。
是小玩!
谢文才很容易听得出,这声音是小玩的,那另一个人肯定是小八了!这才知道,原来他俩跟着他一块儿出来了!
正打算从草丛中出去。
一群凶猛的人从天而降,谢文才没有看清这人是从何而来,但是可以肯定这些人都是杀手,而且还是有组织的杀手,说不定跟追杀了悟的是同一批。
只听到小玩在愤怒地喊,“你们是谁?想干嘛?”
小八将小玩护在身后,但是没有什么用处,大约十来个杀手将两人围成一圈。
二话不说,直接将两人摁倒在地。
“放开我!”小八也出声了,也是没有什么用处,引来两个杀手将小八的嘴巴塞住。
谢文才打算出去的动作一顿,修长的身影在草丛中甚是憋屈。思索着。
若是现在出去,定会三个人都落入杀手手中。
这些杀手的目的他还不知道,于是默默地窝在草丛中,静静的看着两人被杀手抓走。
清冷的风吹着谢文才凌乱的发丝,忽然,修长的手入怀,一支木管出现在手中,在月色的照耀下,朦朦胧胧。
……
被捆的五花大绑的了悟在动的实在是慢,凭着记忆,她带着身后人走的方向正是同谢氐药铺相反的方向,狭窄的街道上,了悟身后跟着四个壮汉,不耐烦地推着了悟往前走,了悟的嘴巴被又脏又臭的破布塞得更加紧实了,呜呜的抗议声时有时无。
不知是自己走的实在是太慢,让身后的壮汉觉得不耐烦了。还是时不时的呜咽声让他们觉得不耐烦了,身上的绳子被粗鲁的解下,口中又脏又臭的布条也被拿出,了悟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这才知道新鲜的空气到底有多难能可贵!
“老子给你松绑,你给老子老实点!”沙哑的声音让人听了很是难受,却又不得不忍受。
了悟并没有接话,她怕哪句话说错把这几个壮汉惹恼了……
“说,那人到底在哪儿?”另一个看似脑袋和身体十分不协调的壮汉开口了,之所以让人觉得他十分不协调,是因为他的脑袋很小,身体却很壮。
但是,了悟并没有觉得好笑,擦擦被那脏臭布条塞了好多天的嘴巴,感觉嘴巴上也是那种臭臭的味道,恶心至极。
觉得味道没那么重了,脖子上也就被架上大刀了,“快说,别耍花招!”
“我不是正带你们去嘛!”一副不想配合的样子。
“屁话!给你一炷香时间,再找不到地方,让你血溅当场!”喑哑的声音让了悟想起被烧毁的嗓子,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现在还不是找茬的时候,看了下四周,此时四个壮汉看似是十分放松的状态,实际上,外松内紧,几个人都死死地盯着了悟,只要了悟有点儿想跑的念头,定会立马被抓回来!他需要让这几个看似放松的壮汉真正放松下来,也许才能找到机会逃跑。
忽然感觉阵阵阴风吹过,家家户户紧闭房门,只有门上贴着地纸条随风晃动。
清清嗓子,“咳咳。”
“这个地方出了被你们追杀从未来过,所以,我在凭着记忆走之前的路,你们若不相信我,又何必让我带路,直接杀了我得了!”
了悟的话中掺了几丝恨意,的确让四个壮汉信了不少。
“抓紧的!我们还等着回去交差呢!”说完推推了悟的肩膀,示意让他快点走。
了悟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继续朝着那个她对之一点儿都不熟悉的街道走去。
……
风凉的很,了悟穿的又少,冰冷的空气渗透肌肤,寒意森森。
陌生的街道上,了悟只能故作找寻状,瞒不了太长时间,四个壮汉都贼精贼精的,直勾勾地盯着了悟的下一步动作。
了悟觉得争取无果,并没有让他们几个放松警惕。
于是,在岔路口处,十分迷茫的眼神,迷茫的眼神上眉头紧蹙,也是十分迷茫。
“怎么了?”见了悟不再前行,其中一个壮汉出口询问。
“我迷路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可以勾起眼前几个人想要杀死她的欲望。
果然,其中,一个长得最为凶神恶煞模样壮汉,摩拳擦掌,狰狞的笑容里透着一股渗人的气息,让人看了毛骨悚然。“需要我帮你回忆回忆吗?”
“不用了,谢谢。”嘴角抽搐,一言不合就要动手,了悟对此很是无奈,不过,下一步,她也确实不知该怎么做为好。
“看她也不像撒谎的样子。”沙哑的声音又响起,这次了悟没有那么讨厌,紧接着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如,去找头吧,这时候头该受到咱们的消息了,却没有新的指令……”
第十九章 老槐树下()
了悟头一次与杀手接触,之前从来没有,这四个杀手在她眼里就是壮汉,在她印象中杀手不应该是残酷冷血,没有丝毫感情的冷血动物吗?现在看来,乍一看十分凶残,接触久了之后,倒是显得十分没有主见,不过这样一来,她逃生的几率又多了许多。
趁着月色环视周围,除了冷清的街道还有不见一人的房屋,也没有其他人了。
了悟被拽着胳膊,摇来晃去,似要将她瘦小的胳膊撕扯下来。
了悟咧咧嘴角,抬头看看珠圆玉润的月亮,天空中腾飞的云似烟雾缭绕,绕着月亮不时转动。曾几何时,从小生长的地方,月亮也是如此镜花水月,似是空中楼阁。
感慨完,下意识地瞥两眼旁边正商量去处如何的四个壮汉,忽然,一句话无意地飘进了悟的耳朵,却让她喉头一紧。
“这臭和尚也没什么用了,就地解决了吧,不然带着也是累赘。”粗粝地声音刺激着了悟的耳膜。
“也是,净耽误咱们功夫,直接干了吧!”又一声粗犷的声音响起。
“……”什么!了悟再一次觉得自己要小命不保了。脑袋里极速旋转,考虑从这儿逃跑的可能性,现在挣出去,还是会被逮回来还是个死!
“这个简单,谁来?”略微瘦弱的一个开口了,询问另外三个人。
“不不不!”一直站在旁边不说话的了悟终于说出一句话为自己开脱,“我可以当你们的替罪羊啊!”
她要是再不说话,不为自己争取一点儿东西,可真就被一刀咔嚓了,她可不想死的这么早。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悟身上,似乎在考虑她话中的可行性。
四个壮汉面无表情,了悟并不能从中知道自己说的这句话的分量有多少,直到听到下面这句话,了悟才松了口气。
“倒也是。万一那个疯丫头找下来,说不定还能拿这个臭和尚顶事!”沙哑的声音依旧磨人耳膜,现在听来却是无比甜美。
“顺子,把她带上吧,说不定,还能替咱们死一回!”
沙哑嗓子的主人是几个人里头一次喊出人名字来的,顺子,了悟把这个人名记在心里,如果她能活着出去,“好处”少不了这些个人的。
话落在其他三人耳中很是受用,毕竟,他们做杀手的,本来就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归西了,能过一关是一关吧!
“那就带着,把她弄晕!反正她也什么事也不知道,清醒只会给咱添乱。”那个叫顺子的冲着沙哑声音的主人命令道。
呼——了悟晕倒之前松了口气,还好,这下小命是保住了,其他的事情只能等以后再考虑。
……
长安城外东郊,漆黑的夜色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不那么张牙舞爪,冷清的街道上,除了清凉的风,一丝人气也无。蓦地,街道上出现一浑身贼人装扮的黑衣人,整个街道只有这诡异的身影快速移动。
三更时分,敲更人从这凄清的街道路过,铜锣声过后,“天晴地燥,水缸锅灶,锅灶前后,水缸火烛!”
话毕,似乎感觉到身后一黑色身影飘过,等回过头来,揉搓双眼,定然不见黑色身影去向何方。
一炷香过后,一刻硕大的老槐树下,出现一黑色身影,来人绕着槐树来回踱步,似是绕着这槐树绕圈便会出现狐狸精。
过一会儿,黑色身影在老槐树下坐定,摘下鼻下面纱,静静思索。
仔细看,郝然是了悟救的那个黑衣人,只是不知从哪里弄了一张面纱将面容遮住。
即使面无表情也遮不住他内心的疑惑。
清醒的时候,他是在床下的暗屉中,四周的漆黑和空气的拥挤,都让他以为自己是躺在棺材里,没想到,使劲一推才发现,床下有个暗屉,而他便在这暗屉中。
陌生的房间凌乱不已,似是发生过打斗,他找寻四周,都没有发现自己到底身处何处,只见门口写着“谢氐药铺”的破旧布条躺倒在地,满是脚印。
谢氐药铺!他只知道长安城闻名的谢氏药铺,可这谢氐药铺……
黑衣人坐在老槐树下,双手扶额,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想清楚,可除了记得昏迷前自己是护着那个小和尚的……小和尚,对,小和尚去哪里了?后面的事情,脑袋中一片空白!
关键是,他现在跟他的手下,没有一个是可以联系上的,可以跟他们联系的花折都没有了,身上的黑衣也不是之前的那一套,所有的联系都断了,所以他该去上元溪那边。
仔细分析,既然自己能活下来,一定是小和尚带他来到这个叫做谢氐药铺的地方,既然如此,那也就是说,他们俩一块儿逃出来了,但是,就他清醒后的房间的样子,告诉他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该是救他的人还有小和尚在把他藏起来之后通通被人抓起来了。
没错!
老槐树下,黑色身影蓦然站起,朝着上元溪的方向走去。
想要救人,还是得先找到小丫头,只凭他一人之力,恐怕不等他找到那个小和尚,他的小命就已经不保了。
黑衣人走后,老槐树下恢复了之前的寂静。
直到,一刻钟后,另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老槐树下,四处张望过后,在黑衣人做过的地方坐定,仿佛有过什么约定,连坐定后的动作都一样,双手扶额,低头沉思。
脸上尽是疑惑的表情,甚至两个人担忧的人都是同样的。
这修长的身影正是谢文才!
他同样也在担忧着了悟,长安城内他已经找了遍,长安城内遍布他的眼线,已经追踪到,绑架了悟的人已经带着了悟出了长安城,来到长安城外的东郊,也就是他们所在的地方。
可现在他已经找遍了东郊,都没有见着了悟的一根汗毛。
不过……
忽然,谢文才英俊的脸庞上那抹疑惑忽然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