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阿莲那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觉得身边刮起了一阵风,她条件反射的咪起眼睛。等再睁开时,发现一个不速之客已经在这短短的瞬间蹿上了屋顶,并且和她并排坐下。
“此人?!”
阿莲那定睛一看,吃惊不小,居然是阿德莱德!阿德莱德与她几乎并肩坐着,两人相隔的距离十分微妙。
阿德莱德脸上依然带着一丝神秘又诡异的浅笑,那微红的唇色荡在苍白的脸上,如此红白分明的对比,乍一看足以让人心惊。仿佛是此人的脸就像一张白纸,而唯一的色彩却只渲染了这张红唇。
“你!”
阿莲那睁圆了双目,单手指向阿德莱德,却见眼前的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不由得厌烦的皱了皱眉头。她想起了满月之日葛老爷惨死的模样。出于对乌托人芥蒂,她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想要拉开两人间自认为安全的距离,可不料想,脚下一滑,几乎跌倒。
“小心!”
阿德莱德敏捷的抓住阿莲那的手,护住她的身体后顺势拽了回来。这一拽差点拽到了阿德莱德的怀里。
阿莲那滚烫的皮肤一下触到阿德莱德身上的冷凉。
这一瞬间,阿莲那丝毫没有察觉到清凉之意。反而是皮肤间不经易的摩擦,空气的温度好像又升高了好几度。
别过脸时,她的目光刚好又和阿德莱德的目光撞到了一块。这样的交集,让阿莲那的心不由得猛的一跳,慌忙撇开阿德莱德的手,又往旁边挪挪了挪,喝道:“你想干什么?!”
阿德莱德嘴角微微上扬,眼睫闪了闪,深邃的黑色瞳孔直逼过来,冷笑道:“你胆子挺大的嘛,一个人还敢出来!”
“笑?!”
阿莲那见阿德莱德居然还有心思笑出声来,便只觉得身体的燥热已迅速点燃了内心的小小怒火,眼里不觉已迸发出怒意。
此时的她心里暗想道:“居然还能笑出来?!人是不是他杀的虽然还没有定论,但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肯定和他脱不了干系。这个人怎能如此嚣张?!”
她暗自摸了摸后腰,“不好!剑放在屋里了。”她正暗自琢磨着,身体也不由自主的紧绷起来,形成一个防备的姿势。
阿德莱德的身体却像是一点点在靠近过来。
“他想干什么?”阿莲那紧咬着下唇,屏住了呼吸。
第十五章 阿德莱德()
阿德莱德微微靠近后,陶醉的一嗅,“你吃的羊肉吗,恩,好香。”他带着戏谑的语气,但是说话时却是一脸认真的模样。
阿莲那厌烦得蹙紧了眉头。方才已经篡紧了的拳头,还是松泄开来,扶住凌乱的发髻。她不想让对方看出她心里的胆怯。
阿莲那表情和身体的自我保护状态,阿德莱德应该是早就看在眼里,可他却仍一脸的不以为然,犀利的目光时不时的瞟向阿莲那,眼神不失专注却依然藏着些许的笑意。
“坏笑!”
阿莲那脸上有些许的不悦,但是心里的防线却一点点的降低,阿德莱德善意的表情,多少让她放松了些警惕。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原因令她重新又坐了下来,只是与此人拉开了七八十公分的距离。
阿德莱德见状,原地坐下后左嘴角微微往上扯了扯,眼里的笑意却慢慢隐去。此举反而引起了阿莲那的好奇。
“你怎么进来克洛蒂的。”阿莲那问道。
她对阿德莱德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只觉得此人外表坏坏的,脸皮还有点厚,但骨子里天生的阴柔却让人无法拒绝。他的身上似乎有着很多的秘密,令人忍不住要一探究竟。
阿德莱德听闻后又“哈哈!”笑了两声,这样的笑声是挑衅还是嘲笑?阿莲那实在弄不清楚这里面的含义,不由得蹙了蹙眉头。
阿德莱德见阿莲那的神情,也收住了笑容,面色微凝转而向阿莲那俯下身去。这样他的目光刚好与阿莲那的目光平行,且两人又靠近了些,这让阿莲那稍稍有点慌乱。
她吃惊的盯着阿德莱德苍白得已凝成雕塑般的脸庞,觉得呼吸都快要停止了,生怕他再靠近,却被他的专注所迫,又有些不忍推开。
阿莲那被自己的纠结所为难,只见阿德莱德黑色的眼眸微敛,像是已经明了了她的心事般,身子又忽的弹开后,“你以为水滴玉石指环真的能有这般神奇吗?吃下去倒有几分作用,但要靠它来挡住我们,真的是太小儿科了。”
她还留意到阿德莱德说话的时候手里正玩弄着的一个指环。指环被套在指尖上飞速旋转,释放出迷幻般的光晕。
阿德莱德的语气里还充满了不屑和嘲讽的意味,这让阿莲那的脸色有些沉了下去,“如果阿德莱德说的是真的,那么克洛蒂族人不但天真,也从此失去了保护自己的一道屏障。”一时之间,伶牙俐齿的她竟语塞了。
“提亲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阿德莱德问道。
“啊?!什么?”
阿莲那想不到阿德莱德莱有心思问这样的问题,不由得征住了,再看阿德莱德菱角分明的脸庞上,微凝的表情已隐去,又挂上了意味深长的笑意。
“上次来过你家,说的提亲的事。”
不料,阿德莱德向阿莲那的方向又低了些下去,眼睛一直直视着眼前这个为了和自己保持距离,快要完全趴下去的女人。继而,又微笑着坐直了身子,等待着阿莲那的回复。
面对这样的情境和眼前这个搞不清楚在打什么主意的乌托人,阿莲那只觉得自己的情绪被此人吊得忽上忽下,坐立难安。
她呆默了半响,微微坐直身子后,发现燥热的感觉被阿德莱德一激,反而更加明显。只是这样的热,相较最初还是有所缓解。于是,在暗自调整了一番,她强装镇定的,徐徐开口说道:“我是不可能会嫁给你哥的!”
“哦?!”
阿德莱德虽然用了一个上扬的疑问语气,但从表情上看起来并不惊讶,似已是在意料之中。
阿莲那此时也已稍稍平定了心绪,索性顺势将自已心中的疑问全盘掏出,“还有族里那么些人都是你们杀的吧?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和目的。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
她的目光奕奕,说话的声音也由小逐渐放大,其实自己都不料想说起这些的时候,情绪竟会十分激动。
“嘘!”
阿德莱德先是一征,随即把食指竖在唇间,示意阿莲那安静下来。他直视着阿莲那,目光坚毅,“人不是我们杀的。”
“那是谁?”
阿莲那心突的一跳,她紧盯着的阿德莱德的双眼,因为太过专注的缘故,眼眶有些微微泛红。
阿莲那直觉眼前的这个人定是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个人的双眸里蕴藏着的内容就像他的心一样,深不可测。
这像一种力量,牢牢的吸引住阿莲那,令她忍不住的想要挖掘里面的秘密。
“布几的死,只是早晚的问题。”阿德莱德说道。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已从阿莲那身上移开,落到远处,眼神飘忽,稍显落寞。他的语气平缓,但话语里却似蕴含着深意,也加重了阿莲那的内心的疑惑。
“难道说他命该绝,还是说这一切都预谋?!”
这样的揣测却像是一盆冷水扣在了阿莲那的头上,身体一酥,立刻感觉到凉意在身体里漫延。一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身体的燥热不知何时已经消散殆尽了。
身体的恢复,却无法平复内心的不安。阿莲那随着阿德莱德的目光也眺向远方,投向那最远处月光下清晰可见的山陵,眼里有身边人同样的落寞。她不尽相信阿德莱德的话,但又觉得每一句话都有线索可追,所以给自己留了思考的时间。
阿莲那就以这样沉默的倔强姿势保持了两分钟后,才又重新开口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说他的死是早晚的事?”
这一次,对方似乎也沉默了。阿莲那不解的转过头一看,身边的人已不见了踪影。
来无影去无踪!这样神速的身手,连阿莲那都自叹不如。如果他会剑的话?!那岂不是很多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使剑的人讲究的是速度和力量,而速度就占了先机。
阿莲那正想要把各种线索交织到一起,细细的整理一番,却听到有人在下面喊着:“阿莲那,你刚才是和谁在说话呢?”
阿莲那低头一看,切尔西不知何时已站到自家门前,正咪着眼朝屋顶上张望。阿莲那心里一惊,不由得暗想道:”切尔西和我的关系原本就并不亲厚,如果被她知道我和乌托人来往,在这多事之秋,那可是十张嘴也说不清楚了。还不如否认到底,说不定她也并无看到什么。”如此想来,慌忙回道:“没谁?我在这乘凉呢。”
切尔西的眼里闪烁了一下,“哦”的一声,就犹疑着闪进了阿莲那的家门。片刻后,就转出了门口。阿莲那留意到她的手里多了一个提菜和的篮子,离去的时候,仍狐疑的往屋顶的方向频频回头。
想必是方才忘了拿走篮子,只是看切尔西的眼神,似又看到了什么。阿莲那心里有一丝不安,待她的身影彻底离开自己的视线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还是要小心为妙!”
阿莲那又前后左右细细看了看,再无其他的人,更不见阿德莱德的踪影。这时,她的目光突然被身边的某物定住了。
“一枚指环!”
就在离她很近的地方,一枚指环安然的躺在脱了红漆的圆木上,熠熠生辉。
阿莲那好奇的拿在手里端祥。近看后才发现指环的体重很轻,环上的色彩令人眩目,指环的内壁还刻有她看不懂的文字和图腾。这就是水?c玉石环吗?阿莲那想起阿德莱德说起水滴玉石指环时,就把该物放在指尖上把玩。
“难道是他走得匆忙忘了带走的?!”阿莲那因为这个新的发现,有点小兴奋,两眼都在微微泛光。
水滴玉石指环,一直都被克洛蒂人视为破除乌托人巫视的宝典,可是刚刚却被阿德莱德唾弃得一文不值。让我来试试好了!阿莲那看着指环的颜色甚是耀眼罕见,情不自禁的把指环套在了中指上。
“确实好看!”
阿莲那把戴着指环的手竖到眼前,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她的皮肤较为白皙,戴上这样的指环,手指也立刻显得修长娇贵。
正在阿莲那自我欣赏的时候,突然感觉右手的中指上一紧,她的心也不由得一慌。
“不好!”
这指环该不是有古怪吧。她蹙紧了眉头,慌忙想要摘下来的时候,才发觉方才还很松的指环,现在已经紧紧的箍住了自己的手指。
第十六章 马修斯之死()
这枚戒指就像是牢牢焊在了她的中指上,任是怎么努力都脱不下来。
“怎么办?怎么办?!”阿莲那咬咬牙,奋力的想要努力拔下,却不料想这个圈圈越箍越紧,手指已经被夹得生疼。
试了几个来回后,她发现指环越来越紧,这个指环不是被诅咒,就是有鬼怪!要取下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这个阿德莱德,果然居心叵测。这一定都是预谋好的,都怪自己太大意了!”阿莲那暗想着,眼中有恨意在闪动。
事后,阿莲那想尽了各种方法都没有办法脱下阿德莱德的这枚指环,它已然成了阿莲那难以言说,无法摆脱的一个魔咒。
此时夜已很深了,屋外依然亮如白炽,琳达也已经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唯有阿莲那还在暗自惆怅,
这样罕见的一枚指环,明眼人一看就是乌托人之物。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被人发现后,会衍生出怎样的误会,阿莲那都不敢想像。就算是被琳达看到,也少不了会困扰不已。
因此,在指环未被拿下之前,她决定还是要好生隐藏。可偏偏又是右手的中指,她一时为了如何隐人耳目而愁眉不展。
和阿德莱德的偶遇,没想到会给她造成如此的麻烦。阿莲那懊恼自己一时兴起,还偏偏戴上了。
这样的担忧和自省的情绪交织,令阿莲那这一整夜都转辗反侧,难以入眠。
熬到快天亮的时候,她才迷糊睡了一会,结果还是恶梦连连。
她梦见自己戴着的指环,变成了一个恶魔,一直追着她到了悬崖边。而她手无缚鸡之力,显然不是对方的对手,眼看着她已退到了最边沿,马上就要跌了下去。
“啊!”
伴随着自己绵长的尖叫声,阿莲那猛的坐下,身上已是一身涔涔冷汗。
“还好,只是一个梦。”她低头一看,指环仍牢牢的圈住右手的中指,环壁上的奇幻色彩绽放出夺目的光晕,却也令她更加心生不安。
坐在床上发呆的当时,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阿莲那被这突如其来的响身惊得身上一抖。她环顾了下屋内,已不见了琳达的身影,想必是早早已经出门忙农活了。
“谁呀!”阿莲那边穿边问道,嗓音里仍有刚睡醒时的鼻息声。
“阿莲那,是我!大事不好了。”
这是鲁诺达的声音!
她一听此话,心里突突跳了几下,忙起身开门。
“吱!”
门打开后,只见鲁诺达跑得满脸通红,此正倚在门框上张嘴喘着粗气。
他吞咽了一下口水,挣扎着说道:“护卫队的人通知说,要去安德家集合,说是又死了一个人。他们现在正挨家挨户通知呢,我跑得快就先过来了。”
“啊?!”
阿莲那听闻后,心里一惊,面色也随即沉了下来,“是谁?”
“是。。。。。。”鲁诺达刚吐了一个字,就顿了下来,望着阿莲那沉吟了片刻,“是马修斯。”
“马修斯?!”
阿莲那听闻,面部僵了僵。显然这个答案是她最不想听到的。布几死了,接着又是马修斯,那他们之前推论的种种就已然成了现实。
“走!”
来不急再多想些什么,还是去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莲那吐了一个字后,就随鲁诺达出了门,只是心中总有不祥的预感,让她一阵阵的发慌。
————
到安德家的时候,已经聚集了很多克洛蒂族人。安伯尔、安吉拉、老森,这些主要人物悉数都在,却独独不见安德的身影。
阿莲那一来到这里,就忍不住回忆起满月时的情境。她们五个人就是在这里被宣布成血统继承人,就是从那刻开始,生活就发生了变化。
只是今日再也看不到那天晚宴时的隆重和喜庆,鲜、餐点、座椅全都撤掉了,只留一把安德的专座在正中间,显得大厅空荡荡的。每个人的脸上也全无了笑容,反而都显得都颇为凝重。
阿莲那见此,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不知道琳达来没来?”
阿莲那环视了一圈后,仍没发现琳达的身影,但却看到切尔西!
切尔西为何看起来如此的不自然?就连和阿莲那对视的眼神都在闪烁。这和昨天见到她时的模样,可是大相径庭。
阿莲那正在疑惑的时候,切尔西的身影被陆续走进大厅的人群遮掩着,消失在了视线里。从早上的恶梦开始,不祥的预感就一直在萦绕。
她不安的蹙了蹙眉头,右手又刻意的蜷了蜷手指,使中指的那枚指环尽量的包裹在掌心内。
“阿莲那!”
阿莲那心神不定的时候,被人轻拍了一下肩膀,立刻把她惊得身子狠狠的抖了一下。惊魂未定的转身一看,原来是鲁诺达,她才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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