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俏厨娘养成记- 第14部分

　　　　哦，奥野晴明堂的千年樱，陈凯泽一边回答一边脱掉鞋子，步入室内。司南坐在台阶上脱掉鞋子，把厚外套扔在地上，也跟着进去了。

　　　　陈凯泽指指紧闭的纸门，用遗憾的口吻说：“现在是寒冬腊月没办法开门可惜了。外面有个小院落，布置的很见功力，夏天来很有禅意。”说罢按了一下桌子上按钮，片刻后，响起轻轻的叩门声，不多不少三下，然后服务员端着托盘进来，将托盘只放在门口又躬身离去。

　　　　陈凯泽推推司南：“劳驾，拿一下。我老胳膊老腿儿的，坐下就不想动了。”

　　　　司南起身把托盘拿过来，里面是一小竹篓黑色、两头尖尖的东西，还有一只大马特有的锡制茶叶罐。

　　　　“这是什么？”司南指着竹篓问。

　　　　“橄榄炭。是用乌榄核烧制而成的，今晚吃了潮汕菜，那就要喝潮汕的功夫茶，自然也要用潮汕的碳了。”

　　　　“这和电磁炉烧的水有什么不同？”

　　　　“这个开水的温度更高一些，冲泡功夫茶更进劲道。”说罢专心致志的烧水泡茶，姿势行云流水异常优美，随着他的动作，阵阵茶香升起，配上幽幽的线香，令人心境平复，忘忧除惧。司南满脸花痴的托腮看着陈凯泽表演茶艺，根据他的动作小声嘀咕：烧杯热罐，危冲低斟，刮沫淋罐，关公巡城，韩信点兵。念罢叹口气，美男，美景，美食，好茶，简直不要太完美。

　　　　陈凯泽递过一杯茶来：“尝尝我的手艺。”

第66章　试探（）　
司南接过来，茶香透鼻，汤色透亮，入口苦冽，转瞬即化为回甘，浓浓的茶香涤荡身心，回味绵长意犹未尽。司南满足的叹息，完美。

　　　　俩人静静的品茶，茶过三巡，陈凯泽才问：“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商量？”

　　　　司南起身跑回门口，从包里掏出小本子，回到茶几前盘腿坐下，翻到写的密密麻麻的一页，递给陈凯泽：“看吧，近期邀约很多，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排，怎么答应，答应谁，又拒绝谁，以及，怎么拒绝。”

　　　　陈凯泽低头看本子，司南的笔体不像女孩子，金钩铁划，遒劲有力，如果只看字，更像一个练字多年的老头子，他心中微沉，字迹如人，司南不是外表这么傻白楞的人，思及此，抬头看，对上司南直愣愣坦荡荡的视线，那眼光里有对他的信任期待，也有少女特有的无邪直白，他挤出一个完美的微笑：“要采访你的媒体还真不少。我一下也做不了决断，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把这页复制下来，交给助手们评估一下，帮你做个筛选和安排，你觉得可以吗？”

　　　　“简直太感谢了。不过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周五之前都要给答复的。”

　　　　得到思南的肯首，陈凯泽摁了桌上的呼叫铃，服务员叩门进来，陈凯泽把司南的本子递过去：“请帮我把这页内容复制下来。”就在服务员接过本子的瞬间，俩人目光相对，陈凯泽用力压了一下本子，服务员轻微点头。

　　　　司南什么都没发现，她正忙着给自己倒茶，这茶真好喝。

　　　　陈凯泽看一眼司南，起了话头：“我上次和你父亲喝茶的时候，也邀请过你，让他带你同来，他说你学业忙，等你有空的。没想到……”叹口气，不忍再说下去。

　　　　司南低头盯住茶盘沉默不语，片刻后，她说：“我父亲为什么要让你来照顾我？这个问题我一直都想知道。”

　　　　陈凯泽万万没想到会是如此犀利的问题，他大脑飞速运转，瞬间真诚的回答到：“说真的，我也不知道。你父亲第一次对我说的时候，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他正当壮年；第二次和我说的时候，恰逢那段时间他身体不太舒服，我当时以为他过于忧虑健康状况，为了安抚他，也就认真的应了下来。”

　　　　的确有段时间，司慎之胸部有闷痛的感觉，去医院做了彻查，核磁CT全来一遍，也并未查出什么原因，医生开了一些防止心梗的药物，并劝他静养，避免情绪的剧烈变化。这些事情司南都知道。

　　　　听完这段话，司南不置可否，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正在冷场时，去复印的服务员敲门进来，把本子和复印好的内容递给陈凯泽。陈凯泽看一眼，印的很清楚，更显得司南的字力透纸背，又把本子交回司南，又烧了一壶水把茶续上。等待水开的功夫，陈凯泽说：“你父亲去世的很突然，我想知道，他弥留之际，有没有和你讲过我的事情？”

第67章　水深（）　
司南摇头，事发突然，我在学校接到电话就急急忙忙赶过去了，从我见到他，到他最后离世，始终是昏迷的……司南抬手想要擦去眼泪，一块方方正正的手帕出现在她眼前，她接过来，印干泪痕。

　　　　“你对你父亲遭遇的不幸是怎么看的？我本来以为是意外事故，但想起你父亲的两次嘱托，心里总有些忐忑，上次又遇到你被人劫持……我觉得很古怪。”

　　　　“最初我也这么认为的，直到……我被人劫持。在此前，我叔叔又突然出现了，而在叔叔出现之前，他的管家，姓王的老头儿，来我们那个小店吃过好几次饭。按理说，叔叔上门来认弟弟的遗孤，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但这几件前后脚的发生，我就觉得不太对劲。”司南跳过那俩被干掉的杀手，只当不知道，和她无关。

　　　　陈凯泽不是那么好欺瞒的，他犀利的问：“你是怎么想起来去学防身术，又怎么想起来随身携带自卫的器具？”

　　　　司南抬头，目光犀利的对上陈凯泽的视线：“看来你也不信任我。有些事情，恕我无法告诉你，至少现在不行，以后如果时机成熟，我自然会如实相告。”

　　　　陈凯泽点头：“嗯，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不是一定要什么都知道。只是想和你一起分析事情的经过，早日解开这个谜题。我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一本菜谱，不至于见血的。这个社会，除了生老病死，还有什么是钱不能解决的问题呢。”

　　　　“对，我也这么想。可惜我父亲什么都没来得及告诉我……还有件事儿我想请你帮忙。”

　　　　？？陈凯泽挑眉。

　　　　“下周陪我去趟我叔叔家。”

　　　　“去他家干什么？”

　　　　“嗯，有些事情，我想当面问问。但是我一个人不敢去。”

　　　　陈凯泽想了片刻：“我明天答复你。因为我记得近期的行政安排中，有出差的事项。但我忘了哪天，明天我到公司问问助理。”他不敢轻易应允，这事儿必须要请示蒋山。

　　　　……而就在一墙之隔的旁边的房间，蒋山正透过监视器看着俩人在茶室里的一举一动。司南的记事本，刚才交给服务员的时候，已经被他们快速把每一页都拍了照片。

　　　　司南看看时间，要求回家，陈凯泽送她回去。等司南进了门，转头又开回茶室，蒋山还在等他。

　　　　“义父，您觉得我可以跟她去司慎墨那里吗？”

　　　　“去吧。司慎墨不知道你的身份。”

　　　　“刚才您有什么发现吗？”

　　　　蒋山扬扬手里那叠激光打印的照片：“没太多发现，这上面除了前段时间为了电视比赛做的菜谱和功课，以及当时的行程安排，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

　　　　“会不会她在试探我？回去以后如果检查本子，她会不会发现我们已经动了手脚？”

　　　　“不会，只是拍照而已。而且我让他们用仪器测了，就是普通的学生用品，里面没有夹层，没有金属物体。”

　　　　“嗯，那就好。刚才她说有些事情还不能告诉我，看起来，我得加把劲儿了。”

　　　　“是啊，她后面的人应该是再三叮嘱过她。她那个教练大有来头，我们只查到一部分资料就断了。不好搞啊……”

第68章　恋爱专家（）　
陈凯泽走了。蒋山又让人通知林聪海前来，这次他没有露面，依旧通过监控看着，派了手下和林聪海谈。蒋山觉得林聪海这种小喽啰，实在不值当他出面，而且林聪海不是个聪明人，比起司南，段位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也就陈凯泽能和司南旗鼓相当，司慎墨和王管家不都败下阵来。

　　　　哎，司慎之生了个好闺女，巾帼不让须眉。这一手的好字，就能看出胸有丘壑心怀浩荡之相。

　　　　这次给林聪海下了明确的任务，不用再努力借书妄图找线索了，他那点墨水不够看的，再说真要这么好找，何必如此大动干戈。林聪海就负责尽可能多的从司南嘴里套出金世安的各路信息就可以了。

　　　　司南哪儿知道身后这些妖魔鬼怪虾兵蟹将正在围绕她紧锣密鼓的织网布局。她觉得最近轻松了些，但也知道这意味着后面有更大的事情会发生，这种表面的风平浪静之下，司南更是不敢轻怠，凡事更加了几分小心。

　　　　陈凯泽来电话，说他安排好了，近七八天内都可以陪司南去司慎墨那里。

　　　　放下电话，司南接着和金世安练习。休息的时候，俩人聊天，金世安说，下周带你去地下黑拳市打打女生组轻量级比赛吧，司南感觉腿肚子都要抽筋，说会不会被打死打残。金世安摇头，不会的，你们这组就是要个新鲜好看，娱乐性质居多，而且有我在，你放心。

　　　　司南不得不答应，又问，你媳妇原谅你了吗？你俩和好了吗？

　　　　金世安点头又摇头，真搞不懂你们女人咋想的，再闹下去，一会儿说我精神出轨，一会儿又说是我经不起诱惑迟早肉体也出轨……过两天又说你们男人都这样……又逼我换工作，又逼我把你退了……总之，再闹下去我也快坚持不住了，总感觉我对她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那种，分手吧她又舍不得，结婚吧她又不甘心……唉，我这算什么啊。

　　　　司南说那你疑似准丈母娘还逼你俩分手吗？

　　　　金世安叹气，我最近才发现，她妈只是个她找的由头，以她在家里的地位，真要铁了心，谁能奈何得了她。头疼，头疼死了。

　　　　大约是太郁闷又憋得狠了，金世安难得碎碎念的把糟心事儿对司南倾吐一番。司南颇有些幸灾乐祸，让你早点分了来找我，哼，现在我也不稀罕你了。面子上却不显露分毫，郑重的劝道：“师傅，有些事情，是要及时止损的，断臂虽疼，但总好过坐以待毙吧。你是不是没谈过女朋友？”

　　　　“唔，的确是初恋。以前军校管得严，后来工作特殊，没什么机会。乐乐是我第一个女朋友，我还是很爱她的。”

　　　　“初恋就是失恋。想开点吧。如果真不行，你也别为难人家了。退一步，也许还有机会峰回路转呢。”

　　　　“你经验很丰富？”

　　　　“理论经验丰富呀。我读书多，爱思考，脑子聪明。我要是你，我就主动分手，然后晾着她，不信她不来找，毕竟对你还是有感情的，适当的时候，需要以退为进的刺激一下——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信不信随你。”

第69章　投桃报李（）　
金世安半信半疑的样子特别傻，司南都想捂眼：我当初怎么会看上这么个弱智。

　　　　回到家里，司南发现电脑出问题了，总是卡在启动屏上，就再不动了，她看得懂单词看不懂英文，到底什么鬼，啊，自己辛辛苦苦做的追踪线索还在上面，要不要这么玩啊……她撅起屁股，翻遍全屋，终于在抽屉的角落里找到了章立飞的名片。

　　　　她努力让自己没有情绪的拨通了电话，片刻后，那边响起章立飞略带蓝慌口音的你好，她清清嗓子：“啊，那个，我是司南。”

　　　　“司南是你呀。”章立飞丝毫不掩饰兴奋的口气。

　　　　“嗯嗯嗯，不好意思，你这会儿说话方便吗？”

　　　　“方便方便，你说。”

　　　　“我的电脑不能开机了，怎么按也没反应，电源插头我都检查了……你……这两天方便过来帮我看看吗？我请你吃饭。”

　　　　“好说，今晚下班我就过去。”

　　　　然后技术直男就挂断了电话，留下司南对着手机目瞪口呆。

　　　　司南放下电话，想想：既然有求于人，那就认真的给人做俩菜表达谢意。他是广东人，手里也没有做云吞面的材料，虾子大地鱼干都没有，她跑进厨房四处寻摸，看看现成的食材，父亲教诲过，要善用已有的材料，不过分谋求，不折腾自己折腾他人，不为口腹之欲虐杀生灵，杀活物就要用最迅速的手法，不要为了所谓的口感去虐杀，比如泥鳅钻豆腐，比如生炸活鱼，就连蒸大螃蟹，父亲也要在螃蟹的第三个关节处快速横插一筷子，让螃蟹瞬息之间死亡，宁可损失些美味也不做过分残忍的举动，好的厨师善用厨艺弥补食材的不足……这些司南都牢记在心。

　　　　她钻进厨房看看已有的材料，决定做一道南乳扣肉，一道虾酱空心菜和一个皮蛋鱼片芫荽汤。

　　　　南乳扣肉用时稍长，司南利落的把五花肉放在有葱姜料酒的冷水里煮到七成熟，捞出放凉，在有皮的那面用牙签细细密密扎了很多孔洞，又涂抹均匀老抽盐和少许蜂蜜，下油锅，小心翼翼的只让肥肉和带皮那面浸入热油中炸制到合适的程度，捞出晾凉后切成稍厚的片，然后将调制好的料汁涂抹在肉片上入味。又将芋头切厚片过油，方才一片肉一片芋头的间隔整齐排放，最后淋入剩余的料汁上锅蒸制到焾熟。蒸肉的功夫，看看时间差不多，手脚麻利的备好其他两样菜的，分分钟即可炮制出锅。

　　　　临近七点，章立飞满身北风的推门而入，小梅事前得了嘱咐，立刻领他入座奉上热气腾腾香气萦萦的枣沫糊驱寒，司南在厨房开始炮制虾酱空心菜和皮蛋鱼片汤。前者无甚奇巧，只要选材得当即可，后者则是上过浆的鱼片先过一道滚水，等清高汤沸腾后先投入皮蛋，等沸再投入大量芫荽，等汤色碧绿后再投入汆好的鱼片稍煮即可。汤色清澈碧绿，异香扑鼻，开胃驱寒。

　　　　一碗暖身暖胃的枣沫糊下肚的片刻，肉红色的南乳扣肉，翠绿色的虾酱空心菜，并着一海碗热腾腾清澈见底绿莹莹的皮蛋鱼片汤摆在了章立飞的面前。

第70章　厨娘的荣幸（）　
都是家乡味，章立飞有点鼻酸。想起了日日催他回家喝老火汤的阿嬷，脾气执拗不善言辞却万分疼爱他的阿公。那些在炎炎夏日午后走街串巷的小贩们用土语喊着的飞机糖和滋味复杂的橄榄，夹杂着南乳和肥肉粒咸甜莫辨的鸡仔饼，黑黝黝的淋着炼乳的凉粉，写满独家配方的凉茶铺里那些苦兮兮的凉茶和用来送茶的凉果，甚至是他幼时梦想开的一片卖冰糕的小小的士多店都复活了，童年的回忆都鲜活的复苏，他仿佛看到自己和小伙伴们穿着凉拖的身影成群结队呼啸过街巷，又在日落后阿妈的焦急呼唤中迟迟归家，从而挨得一顿埋怨。

　　　　遥远的故乡，一别千载，恍若隔世，如今复活在眼前鼻尖，小小的北方饭馆里。乡愁，藏匿在味觉和嗅觉中的乡愁，总是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来个会心一击。

　　　　南乳扣肉的丰腴，过油芋头的酥香；虾酱空心菜别出心裁的用了朝天椒提味；想要沉迷在童年回忆的时候，芫荽鱼片皮蛋汤却用独有的清新让你回到现实世界，太残忍，又太美好。

　　　　这一刻，章立飞分不清回忆和现实，他不知道司南用了什么样的魔法在时空穿梭，抬起头来，眼底清澈却带着湿润：“司南，谢谢你，这是家的味道。”

　　　　司南感受到章立飞的心情，不再有一丝的戏谑，身为厨娘，还有什么比此时此刻更美好的褒奖？穿越了时空，回到过去，回到最美好的童年，体会到最美好的回忆，这就是厨艺的最高境界——美好的回忆，无限的憧憬，让人类于舌尖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