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有人反驳道:“不对,希腊火的攻击距离并没有那么远,也不会发生这种剧烈的爆炸声,这种火油恐怕比希腊火还要厉害。”
虽然和剧烈的爆炸声以及燃烧在海面的盛况相比,所谓攻击距离这种更加专业性的词汇,通常会被忽略掉,但也有一些有心的人会看出来。
“他们的船只就在将近两里地之外,却能够瞬间摧毁这么远距离外的船只,而且命中率极高,这简直太可思议了。”
一些对海军懂行的人这样说着,同时在心里想到:如果这样一支海军攻击他们的港口,后果将极为恐怖,他们根本不需要登陆作战,仅仅只凭借着远程攻击,就能把整个港口全部焚毁。
随后诺曼外海舰队又在港口区耀武扬威转悠半天,表演海军舰队T字针、之字阵、蝶形阵、只见海面巨舰破浪纵横,帆布遮天蔽日,诺曼水兵穷凶极恶,虽知道这些家伙不会攻击自己,但无论如何也不敢出海,大大小小好几百艘商船就这样被堵在港口里出不去,不少商人急得直撞墙,但却又无可奈何。
当天下午……
罗马城内……
教皇厅,教皇英诺森三世接到消息后面色气的煞白,在教皇厅内这一干枢机主教面前大声咆哮:“堂堂罗马教廷,天主教世界的中心,被一个北地蛮夷舰队堵在港口整整一整天,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呢!为什么不驱逐他们?你们在害怕什么?他们还真敢进攻吗?他们不敢!他们只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英诺森三世不愧是能当上教皇的人,这会已经将诺曼帝国的手段琢磨清楚,的确,诺曼帝国只是想吓唬吓唬教皇国,兰迪当初的命令就是严禁外海军队,绝不能伤害到意大利人一根毫毛,以免被对方当做借口,如果当时教皇国那几艘小破船不要命的开出来,外海舰队还真是没什么办法。
但是谁敢这样做?就算是教皇圣座也只是喊一喊罢了,当时那种艨艟巨舰、那种火焰、那种威势、这位七老八十的家伙看了,能不大嫂便失禁就算不错了,还能分析出诺曼帝国的用意?笑话!
于是,英诺森三世开始琢磨,倘若教皇国真的和诺曼帝国全面对峙,胜负占且不论,诺曼外海舰队必然会像疯狗一样袭击教皇国,包括意大利各个城邦的港口,码头区,通过之前港口区官员的报告,这种恐怖的建队即使不登岸也可以将港口烧成灰尽。
就算真的发动十字军,恐怕胜算也不大!
北意大利那些城邦国家与诺曼人颇多贸易,这些见钱眼开的商人多半不会出力。
法兰西虽然和诺曼人有仇恨,但被勃艮地牵制太多。
勃艮第人甚至和诺曼人有一定程度上的盟约。
西班牙那几个国家距离太远,实力弱小又没有海军,可以直接无视。
剩下的匈牙利现在才刚刚复国,兵微将寡,恐怕不能参与这场战争。
唯一靠得住的,只剩下神圣罗马帝国!
但是神圣罗马帝国的北德意志地区,被诺曼人渗透的厉害,甚至有传言说黑森选帝侯和勃兰登堡选帝侯,已经暗中投靠诺曼人,如果不算上他们,就只剩下施瓦本、巴伐利亚、奥地利、波西米亚、
不算还好,一算英诺森三世才发现,如今整个欧洲诸多国家,已经变成诺曼帝国一家独大的事态,如果刨除其他要素单纯从军事角度评述,就算他发动十字军与诺曼帝国对抗,胜算也不大,除非他狠下心来将五万新军全部拉到战场上,再打开圣库的储备,招募整个欧洲的佣兵为其作战,再加上因为被革除教籍而导致诺曼帝国本国的不稳,以及野心家的叛变,到那时胜负才是五五开。
英诺森三世之前的算计就是这样,他确信兰迪的算计也是这样,凭借这样的威慑,诺曼帝国敢打他就敢打,诺曼帝国不敢打就只能吃哑巴亏,让教廷势力渗透东欧,到时候再过三年五载,十年八年,还不一定是谁的天下。
但是英诺森三世漏掉了诺曼海军!
诺曼外海舰队这回的表现,让英诺森三世重新评估,如果和诺曼人开战,为了防止这支庞大的海军威胁罗马,就必须留下至少一万新军守卫教廷,而且即便是这样,整个意大利沿海多半也会被对方扫荡一遍,如今海军实力并未恢复的威尼斯、米兰、这两个城邦国家甚至有可能会因此倒戈,加入诺曼人的同盟,到时五五开的胜算就只剩三成。
“该死,早知道是这样,之前那群波兰人来的时候,就应该答应他们干涉。”
英诺森三世此刻有些后悔当初的决定,就在今年诺曼人突袭东欧时,他还觉得东欧这么大的地盘,兰迪就算吃下去也会被噎死,而自己的新军还没有编练完成,于是便拒绝了波兰人的请求,谁知道兰迪如有神助一般,三场战役一胜立陶宛、再胜波兰、三胜东罗马帝国、其他势力闻风而降,一年的工夫不到,就将东欧那么大的地皮掌握在手里。
“不能打!至少在教皇国拥有足够自保的海军之前,不能打。”
想到这里英诺森三世觉得很不甘心,诺曼人凭什么发展得这么快?
陆军天下无敌!海军天下无敌!农业商业手工业都发展的这么好,政治清明法律完善,再加上诺曼帝国具有恐怖的征服欲望,以及丧心病狂的杀戮欲望,这欧洲……这世界……
“劫数!”
英诺森三世感慨着睁开眼睛,看着下方傻愣愣看着他的一众教皇国主教,不由得有些来气。
“倘若你们这群混蛋稍微有点脑子,稍微有些用,我怎么会那么辛苦?”
英诺森骂到这里又有些恼怒,猛的站起来还想要再骂两句,却忽然觉得一阵头晕眼花,眼睛一黑身体向前一倾,直接从将近一米高的台阶上滚下。
“圣座!”
英诺森三世这一下可把一众枢机主教吓得半死,虽然平时这些枢机主教都想着教皇早点死,自己好当教皇,但如此多事之秋,枢机主教们自问自己的本事还真心不如英诺森三世,也只有在这种铁腕教皇的带领下,众人在对抗诺曼帝国时才能有一点信心,如果此刻教皇圣座驾崩,那么诺大的教廷谁来做这个顶梁柱?
主教们七手八脚的把英诺森三世搀扶起来,并且大喊大叫着医生、圣水、最后将英诺森三世抬进他的卧室里,经过医生抢救,嘴对嘴吸出一口带血的痰,英诺森三世才慢慢苏醒,但仍旧觉得手脚冰凉,说话非常费劲,而此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本章完)
第630章 新年酒会()
英诺森三世如今已经七十多岁,在中世纪这个医疗手段非常悲剧的时代,他这个年龄如果一病不起,就基本没有再起来的可能性,英诺森三世本人更是十分清楚这一点。
异常华美奢侈的寝室里,面容苍老,看起来即将驾鹤西去的老教皇斥退左右,异常强硬的拒绝医生继续治疗的意见,只留下心腹布兰德一人,似乎是准备嘱咐后事。
英诺森躺在病床上,握着布兰德的手感慨道:“完了,全都完了,原本以为上帝还能再给我几年时间,但是现在看起来已经不行了,想必我蒙主召唤的时间已经近了,之后的事,就要看你的了。”
“圣座请不要说这种话,安心静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好不了了,无论是我的身体,还是这个教皇国,都好不了了,等我一死,教皇国必然大乱,到时诺曼帝国不管是趁机进军罗马,还是休养生息,对教皇国来说都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我之前本来以为自己的身体还能再多支撑一段时间,为教廷最后努力一次,制造可以匹敌诺曼人的舰队,可惜我恐怕看不到那一天了。”
英诺森三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拼命的呼吸,似乎这句苍老的身躯,已经感觉不到氧气的存在。
“圣座,您休息吧,不要再说了。”看他这副模样,希尔德主教心脏跳动的速度猛然提升两三倍,生怕这位老教皇一口气没喘上来。
然而英诺森三世挣扎一阵后,坚持摇了摇头:“不行,我要说下去,要是再不说的话,我恐怕就没机会再说了。”
“如今我们不能再打下去,诺曼人看起来也不想打,毕竟他们刚刚获得东欧的地盘,想要消化好歹也需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但这种时候,双方都已经开动,所以我们都需要一个台阶下,一个体面的,不丢脸的台阶下。”
“圣座,您难道已经想好退路了吗?”
“没错,在一个月前,耶路撒冷沦陷了!”
“耶路撒冷沦陷?”
希尔德听到这个消息后有点惊讶,但想一想便又释怀了,那又不是自己家的,耶路撒冷王国与教皇国之间渊源颇多,原本两国关系尚可,耶路撒冷王国建国,就是依靠教皇国的十字军东征,有这么一层关系在,耶路撒冷王室对教廷比起一般的基督教国家更加恭敬。
而双方的分歧,最终说起来仍摆脱不了教权与王权之争!
鲍德温三世死后无嗣,便拥立自己的侄子鲍德温四世为国王,而鲍德温四世那时已经沾染麻风病,教廷宣传麻风病人是被上帝唾弃的卑贱之人,这会看到耶路撒冷王国竟然要让一个卑贱的,被上帝唾弃的人当圣地的国王,当然不同意,好说歹说都不管用,但最终鲍德温四世仍顺利登基,教皇国一气之下也就放弃了对耶路撒冷王国的支持。
原本耶路撒冷王国四周尽是虎狼之国!
北面是奥斯曼土耳其、南面是埃及、这两个异教徒国家兵强马壮,对耶路撒冷这座同样属于***教的圣城虎视眈眈,原本耶路撒冷王国能够在如此恶劣的情况下存活,便是因为有着教皇国的支持,一旦有难教皇国就会发起十字军前去救援。
但是这次为了防止国家事务被教廷插手,耶路撒冷的既得利益者们,丧心病狂的推举这位患有麻风病,即将命不久矣的年轻军王,以便自己控制国政。
而教廷则思考着在这样的处境下,耶路撒冷肯定坚持不了多久,等这些家伙被异教徒打得头破血流,到时候再来求他们,那时自己坐地起价,能够要到的好处更多。
但是这次无论是耶路撒冷的权贵,还是教廷,甚至是***教的异教徒,全都看错了这位年仅十六岁的年轻国王。
鲍德温四世天纵英才用兵如神,无论军事政治外交全都玩的熟透,对外,对萨拉了这个强敌数次作战取得胜利,逼迫这位埃及苏丹签订停战条约。
对内,调和圣殿,医院两大骑士团,以及麾下诸多贵族领主之间的矛盾,巩固加强皇权,使得耶路撤冷王国失去教廷的支持后仍能继续存在,并且过的很好。
打脸!这是赤裸裸的打脸!
教廷宣传的上帝背弃之人,竟然是个如此强悍的君王,没有什么比这样的事情更让罗马教廷觉得丢人现眼,天主教会建立的统治就在他们的舌头上,一贯说着空口谎话来招摇撞骗,如今欧洲识字率低,人傻,因而被他们骗得团团转,而骗子最害怕的是什么呢?当然就是谎言被揭穿啦!
教会说着麻风病人是被上帝唾弃的,但却有这么一个麻风病人,不但没有被上帝唾弃的感觉,反而做了国王。不但做了国王,而且做得很好。不但做得很好,严格算起来还算是千古明君,教廷上上下下,从教皇英诺森三世到刚接受洗礼的新进教士,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好像被人抽了几十几百个耳光一样。
对这样的情况教廷无可奈何,不得已采用一个很无耻而且很不要脸的方法。
装作看不见,选择性无视,停止和耶路撒冷之间的一切联系。
因为讨厌鲍德温四世,所以讨厌耶路撒冷王国,对耶路撒冷沦陷在异教徒手中没有任何感觉。
“圣地都已经沦陷,而我们这群世俗之人,居然还在争权夺利,实在是太过丑陋了。”英诺森三世摇摇头道。
“您的意思是……”
希尔德不是傻瓜,听教皇这么一说,马上明白英诺森三世说的台阶就是这件事,以耶路撒冷的沦陷为借口,掀起又一波的十字军浪潮,以此为借口,调整对诺曼帝国的政策。
的确是一个好借口,如果策划得当,还能够削弱诺曼帝国的实力,真是一举两得!
希尔德枢机主教此刻对老教皇佩服的五体投地,却听到老教皇停顿一会,接着说道:“不行,这些还不够,你要说……说我是因为耶路撒冷陷落,而被气死的。”
希尔德主教一愣,没想到老教皇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心里不由得更加敬佩,谋划敌人、谋划盟友、到最后甚至连自己都加入谋划,教皇英诺森三世不愧是世间少有的政治家,倘若换一个时空,在没有诺曼人崛起的世界,说不定会做出比现在更大更多的业绩。
“我明白了,圣座!”
希尔德点点头,将教皇的叮嘱记好,打算在这之后和其他的枢机主教商量执行。
但老教皇却好像将他的心思猜透了一样,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把希尔德的手握的生疼。
“圣座!你……”
“你不要和其他枢机商量任何事情,他们当中一定有人被诺曼人收买了,等我死后,你、你不用管什么枢机主教的联席会议,你手里有兵权,有兵权就能当教皇,其他人阻止不了你。”
听老教皇说的这种惊心动魄的事,希尔德这些年虽然也做了不少大事,但仍旧觉得心惊肉跳,他进入枢机教团的时间不长,本身也只有四十多岁,资格太轻,再加上英诺森三世十分器重他,因为引起其他枢机主教的嫉妒,在教团里很受排挤,如果按照正常流程的教皇选举,肯定轮不到他。
之前希尔德也想过,老教皇时候自己应该如何?
但他最多也只想凭借兵权作为筹码,保住自己枢机主教的位置,却没想到老教皇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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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之后便是新年……
公元1104年就这样在一片安定和祥和中结束,公元1105年的钟声敲响时,兰迪正在照镜子。
“公元1101、1102、1103、1104、1105、朕复活后已经整整五年的时间,这多少也算是一种成长吧!”
兰迪打开祈祷室的门,一直等在外面的索尼娅愣了一下,马上点头:“陛下,新年酒会就要开始了。”
“嗯,知道!”
几分钟后,国宴厅……
“沙皇陛下!”
“伯爵!”
“兰迪陛下!”
“侯爵!”
“君上安好!”
“公爵!”
一边走着,两旁的贵族和军官以及文臣,一边和他打着招呼。
那些不属于诺曼官僚系统的土著贵族,都称呼兰迪为陛下、
罗斯人称呼兰迪为沙皇!
诺曼人称呼兰迪为君上!
“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吗?”
兰迪之前还说着王权不盛的好处,这一会却又觉得不舒服。
不过兰迪表面上仍旧笑得非常开心,到正中央后大声喊道:“各位或许会有些疑惑,在如此重要的日子里,为什么皇后殿下,朕最喜爱的阿尔托莉雅没有前来。”
说到这里兰迪嘴角上翘,微微沉默了一下:“各位女士实在抱歉,这并不是因为朕和皇后之间的感情出现了问题。”
尽管兰迪的这个笑话并不好笑,但人们还是很配合的笑起来,而一些女士也非常做作的抱怨,一边抱怨一边给这位年轻英俊的皇帝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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