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厨子抱着脑袋夸张的表演起来,精湛的演技不亚于夺取奥斯卡小金人的老戏骨,唬得敌人进入他的情绪,把对方全骗了。
“强盗们一定是来自瑞典和丹麦的海盗,金色头发,壮得像头牛,人数多得如同天上的繁星,不断地从被攻陷的缺口涌进来,擎着磨盘那么大的斧头见人便砍,还生吞活剥的吃带着血丝的人肉!必是诸神降下的恶魔!”
听他忽悠的波兰人惊悚的瞪圆眼睛,胆小的已经双腿发软快吓得尿裤子,还有一个跑到城墙边呕吐不止,只有打头的士兵情绪还算稳定,他摘下自己的头盔,皱着眉头刚要说话,胖厨子忽然暴起,以讯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一把锋利的匕首,割断对方的喉咙,剩下的波兰人还没等反应,我的士兵举弩扣动扳机,弩箭准确的没入心脏,牛皮铠甲在大扭力的弩箭面前丧失了保护机体的能力,脆弱的就像一张宣纸。
被吓软腿的波兰人,瑟瑟发抖的盯住拿着匕首在他面前晃动的胖厨子,涕泪横流的发不出任何声音,仿佛被绣花针扎了手的娘们,胖厨子按住他的脑袋,目光慈祥的拨开挡在脖子上的头发,找准咽喉的位置,利索的下刀送他见了上帝。
“身手不错嘛!”趁着士兵们检查还有没有活着敌人的空当,我竖起大拇指对胖厨子说道。
“多年不练,生疏了不少,咱们快走吧。”
胖厨子耍了个帅气的刀花,把匕首收进袖子里,抬头确认了一下走廊尽头的动静,招呼我们快走。
“这群人可能是前去传达命令的,半天不回去塔楼那边肯定知道事情不妙,咱们的动作要快。你们换上波兰人的衣服跟我一起混进去,看看能不能浑水摸鱼的接近菲古拉公主的房间。”
我点点头,立刻命令士兵们手忙脚乱的扒下尸体身上的衣甲穿戴起来,将自己打扮成波兰人的模样,跟在胖厨子后面顺着走廊往城堡中心的塔楼快步走去。
沿途不时遇上急匆匆跑来跑去的敌人,他们大多瞥了我们一眼便继续自己的事情,也许是胖厨子逼真的演技赚走太多的眼球,反倒没有人注意查验我们的身份,至少在我看来,大部分士兵穿在身上的皮甲都不合身,甚至个别人的裤子都吊着脚!
经过一段心悬到嗓子眼的行程,我们终于来到位于塔楼顶层的生活区,站岗的士兵愈发多了起来,只要发现有人盯着自己的时间过久,我都会心虚的低头赶路,生怕紧张到不自主抽动的脸颊会暴露身份,但守城波兰士兵的关注点都在城市里越燃越旺的大火,和不见平息的骚乱上,他们扛着长枪三三俩俩的凑在一起,猜测敌人的数量和目的,根本想不到一柄锋利的尖刀已经插进他们的心脏。
“站住!”
一间紧闭大门的屋子前,沾满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大多身披制作考究的锁子甲,用胳膊搭着自己的盾牌紧紧的靠在一起,想必是大公家族直属的封臣骑士,一名身材高大的壮汉远远地喝住我们,随着他的声音骑士们纷纷拉满弓弦,目不转睛的瞄准诡异出现的我们。
按理说低阶的士兵未经授权,不可以出现在贵族居住生活的区域,但打头的胖厨子又是他们熟悉的朋友,所以负责的侍从长决定问个究竟。
“胖罗比,你们怎么到这来了,是不是左翼堡垒那边传来什么消息?”
“大人是我,你们忠诚的仆人胖罗比,请不要用弓箭指着我的脑袋,这种感觉就像被人按在砧板上拿刀比划着剁头!”胖厨子颤抖的声音显示出内心的怯懦,这也让侍从长放松了警惕,摆摆手示意自己的手下收起弓箭。
“快说吧,发生了什么?”
“全身是毛的野蛮人从堡垒的缺口攻进来了,其中一个拎着舍洛夫大人血肉模糊的脑袋,守城的士兵一看到便全部崩溃,野蛮人不费吹灰之力的占领了粮仓,不信您看!”
胖罗比指着窗外堡垒的方向,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火光冲天,想必我们的战士已经得手,人群的尖叫声和火油剧烈的爆炸声在山谷中不断回响,无疑更增添了恐怖的气氛。
“我们完了,野蛮人是不可战胜的,他们很快就要杀过来了!”说完这句话,胖厨子隐晦的使了个眼色,我们马上心领神会的盯着起火的方向,表现出各种惊恐的表情,仿佛自己是刚从血海地狱捡条命的溃兵。
“戈塔比,你带几个人过去看看!”
侍从长凝重的皱着眉,开始发布命令稳定局势,绝不能让颓败的气氛扰乱自己负责的区域,他派出几名骑士赶往着火的堡垒,希望掌握实际的伤亡情况,如果敌人数量确实如胖罗比所说,身为侍从长的自己必须安排菲古拉公主出城,他转过身指着还在卖力表演的我们吩咐道:
“你们几个跟戈塔比大人一起过去,顺便通知右翼塔楼加强戒备保持联络。”
“遵命大人。”
我慢慢的把手滑向背着的口袋,一个士兵举着火把站到身边,侍从长狐疑的注视我们的一举一动,搞不懂这几个士兵为什么古古怪怪的不听话,但他也许永远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因为滔天的烈焰和如蛇的火苗,瞬间就将骑士们烧成罐头猪肉,爆炸造成的碎肉和木屑漫天飞溅,我们几个战士也受了伤,如此近的距离想要有效规避伤害根本不可能。
“冲进去!”
我呲着牙拔出插在手臂上的半截木片,不顾如注涌出的鲜血对着浓烟滚滚被炸烂的大门喊道:“除了菲古拉,我不想再见到活人!”
“你来了?”
当菲古拉灰头土脸的被我的人揪着,从狼藉一片的废墟里拽出来的时候,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惶恐和惊讶,好像事情的发展全在她的意料之中,甚至我的出现都那么的顺理成章,反倒是让以胜利者自居的我,忘记事先准备好的台词,一时间支吾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你这个碧池,竟然敢欺骗我!”
我抓狂的扯着她的头发大吼,既然没什么好说的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唱黑脸,我讨厌和比自己聪明的人打交道,更何况是个淡定的女人,落到我手里只能算你倒霉。
“一个女人在身处危险之时,想办法自救难道是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吗?”
菲古拉又瞪起她两个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的盯着我,这个掌握她命运的侵略者,万种柔情就像收放自如的杀手锏,不费吹灰之力便肆意泛滥出来。
“您是在埋怨我说话不算话吗?拜托大人,我是个女人。”
(本章完)
第261章 欲擒故纵()
哟!说得还挺理直气壮的嘛,这种轻佻恶劣的行为,无异于伸脚把你绊倒然后假惺惺的过来问疼吗?弄得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的对她说道:
“放心,我身边的小伙子们,可是很久都没有沾过荤腥了,正好有如此合适的机会,我不介意让他们轮流尝尝鲜,就当做陪我出生入死的奖励了。”
我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士兵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过来报告:“大人,右翼堡垒的敌人赶过来增援了,人数很多恐怕咱们抵挡不住,占领粮仓的弟兄已经控制城堡的大门,派人催促咱们赶紧过去。”
说到这里我才如梦初醒,差点又被菲古拉摆一道,故意激怒我拖延时间,思维缜密心思毒辣,果然是个蛇蝎!
我跑到被炸掉一半的窗口张望,左翼堡垒已经湮没在滚滚浓烟和剧烈燃烧的大火之中,连接城堡塔楼的走廊还没有被波及,但也可以清楚的看到匆匆跑过的幢幢人影,右翼堡垒灯火通明人声嘈杂,想必这边的爆炸惊动了敌人,他们正在往塔楼增援,整个格涅兹诺城深陷火海之中,赤色的精灵兴奋地随风起舞,从一栋房子跳到另一栋房子,手拉手将这里变为火焰的天堂,我看不清到底哪里是敌人哪里是自己,只能借着被照亮的天空依稀辨认城门的方向。
“快走!”事态紧急来不及多说,我大手一挥命令自己的手下。
“再给通向右翼堡垒的走廊添把火,咱们抓紧撤退。”说着,我把背上装满火油的袋子解下来,交到战士手里,自己当先扎进刺鼻的浓烟之中。
踉踉跄跄跑了好远,几个战士没看清脚下的台阶惨叫着摔下去,黑暗中声音传出很远,经过墙壁的反射显得愈发吓人,我们更加小心翼翼的行走,终于到达塔楼的底层。
早就等在这里的士兵连忙过来接应,他们在城堡大门边上用麻袋和炸裂的碎木材搭建了简易的堡垒,做好了坚守的准备。
“大人,我们跟城外的自己人取得了联系,城堡派出去的救兵被剑鱼的手下缠住,一时半会脱不了身,请速速离开,船只已经在河边待命了。”为首的士兵把手中的机弩丢给身边的战友,上来帮着将菲古拉押下去。
“很好,咱们一起走。”城门口的空气能清新一点,我大口的呼吸着,半天才把胸口的气息喘匀。
“走廊里全是火,敌人得需要点时间冲过来,这个街垒没有守的必要了,都给我点着了!”
士兵们把剩下的火油全都摔到麻袋上,等到所有人都通过以后,几支火把远远地丢到上面,一点火苗瞬间燃成滔天巨焰,封锁了整个大门,不知疲倦的贪婪****着用圆木和沙石垒砌的城堡,伫立在城门之上的望台已经被掏空底座,正在风中摇摇欲坠,裂开的支架发出痛苦的哀鸣。
直到坐在船上航行好远,都能看见莱赫山上升起的滚滚黑烟,天空已经大亮,太阳被漫天的烟尘挡住,再没有多余的热量能够播洒人间。
船上的战士大多带伤,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他们抱着各自的武器目光呆滞的愣神,凌晨的战斗耗费太多的体力,不少人伏在船舷边上睡着了。
剑鱼的手下损失比较惨重,因为他们在外城抢劫时,正好遇到气势汹汹赶来救援的舍洛夫,对方全是武技精湛的骑士,而且人数占压倒性优势,剑鱼那帮只会欺软怕硬横行乡里的手下,哪是凶神恶煞正规军的对手,分分钟士气崩溃败下阵来,纵横北海多年的老海盗没命的跑路,这才捡回一条命,但最优秀的得力精锐已经伤亡殆尽,随他逃回船上的只有十几个人,以至于划船的人手不足,好在我们借水势顺流而下,大家都搭把手也就差不多了。
我在人群中并没有找到来时带路的向导,想必他惨死在敌人的刀剑之下,此刻早变成一堆烧成灰烬的泥土。
“接下来咱们去哪?”
剑鱼也许是发够了呆,又也许是太阳终于露出脸,灼热的光芒照的他有点适应不了,反正在大河转过一个水流平缓的弯道,再也看不到莱赫山上浓烟的时候,一直像个死人靠在船头的他喃喃的吐了口气。
“陪您干了这票大的,可真是伤筋动骨啊……”
小样的在这跟我翻肠子呢!损失了点人马,还啥啥没捞着确实挺让他肉疼的,我挪挪屁股坐过去,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放心,有个这次的投名状,以后好处少不了你的,接下来的活计不算重,让你的手下洗劫沿途村庄,大大小小的全给我犁一遍,战利品全是你的,就当做给阵亡兄弟的抚恤费了。”
“真的?”
听到这个好消息的剑鱼眼睛一亮,腾的一下蹦起来,力气大的差点把船掀翻,士兵们纷纷惊讶的扭头盯着他。
“咱们来的时候已经这么干过一票了,为什么还要再弄一次?”
“这叫乱棍打狗,让敌人浑身上下的烂肉都痒痒。”
我面有得色的挑挑眉毛,瞬间感觉自己的形象,变成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周公瑾,可惜捧场的都是群臭烘烘的海盗,根本比不上同是绿林出身的东吴周泰,令气氛尴尬不少,你丫的倒是适时鼓掌捧臭脚啊!
于是乎,沿河所过之处鸡犬不宁,陆续燃起纷芜的黑烟,我负手站在岸边,冷眼旁观海盗们将一袋袋值钱玩意搬到船上,吃水线一点点没下去。
即使受伤的海盗也是海盗,绝不是普通百姓能够抗衡的,任何敢于抵抗的人,全被砍成血肉模糊的一团,扒了皮的骷髅在村庄外摆成京观,用以警慑尚在苟延残喘的农民。
哭泣的孩子被母亲紧紧搂在怀里瑟瑟发抖,失去家园的老人欲哭无泪的望着自己的房子,在大火中烧为焦土,但凡有些姿色的女人全被饥渴的海盗淫笑着拖进草丛,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激情过后喉咙上一刀,死不瞑目的曝尸荒野。
“他们是不是做的有些过分了,大人?”同样是出身田亩的奈梅亨士兵,不忍心目睹这幕人间惨剧,全都背对着村庄蹲在河边,靠近我的一个战士弱弱的问了一句,声音小的像是蚊子哼哼。
“如果换成波兰人侵略奈梅亨,此刻这些呻吟惨叫百姓的兄弟儿孙,会有人放过你们的父母妻儿吗?告诉我,会吗?”
来到中世纪这么久,我终于学会将自己的心肠变成钢筋水泥打造的超强机械,绝不会为任何人间的七情六欲所操控,前世成长所赋予的慈悲、怜悯、同情和博爱,一股脑的从大脑的沟回里被清扫出来,然后格式化删除。
在这个时代人与人之间没有绝对的仇恨,但也不会有相对的爱心,对方前一刻可能还是领主大人面前唯唯诺诺的穷苦百姓,后一刻便会撕下谦卑的面具,对着落单的旅人举起草叉,也许只是觊觎他口袋里的一块发霉的面包疙瘩,事实就是如此残酷,却又活生生的存在。
“大人,这些哭哭啼啼的泥腿子怎么办?他们会将我们的人数和行动路线暴露给敌人。”
剑鱼也和我一样背着手走过来,慢悠悠的拿架,作为有头有脸的海盗王,他已经多年不参与如此低等的打劫行动,不仅跌份还会弄得鸡飞狗跳一身骚,反正有小弟办事。
“多垒几个京观应该不会耽误很多时间吧?”以前的我绝对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会从自己的嘴巴里说出来,轻描淡写的就判了百十号人的死刑,不知道是前世的我太过懦弱,还是今生的自己已成恶魔?
“没关系,时间绝对够用。”
剑鱼对杀人已经麻木不仁,砍多少脑袋在他的认知里,只是数字上的不同,没什么实际意义,要是还存有一丝人性,现在呼风唤雨的海盗王早就死在别人手上。
五天的航程我们总共洗劫了七座村庄和一座规模不大的市镇,身后留下遍地白骨和碎瓦焦土,恐怖的气息仿佛长了翅膀,沿着河流传播到更多的地方,在我们前进的路上,河岸两边再也见不到人烟,好不容易遇上的村庄也早已人去屋空。
“看来我的计划奏效了,敌人可能正在赶来的路上。”
我们的船队又经过一座空荡荡的小村,两天没有开过荤的剑鱼懊恼的蹲在船头,虽然船上再没有地方可供装载战利品,但身为一名海盗绝不会嫌弃自己的收获太多,如果必要他宁可自己跳进水里游泳,也要空出来多余的空间。
“您这是什么意思?”剑鱼疑惑的问道。
“我的意思是,咱们该弃船另觅归途了。”
我笑嘻嘻的盯着剑鱼憋成紫红色的脸,他的手下伤亡惨重,在人数上已经落于下风,火并起来铁定没戏,只能强忍着不爆发,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滑稽极了。
剑鱼明白弃船登岸,就意味着要丢掉大部分战利品,虽然他是纵横北海的海盗王,不在乎苍蝇腿大的这点财富,但让一个守财奴选择要命还是要钱,无异于逼他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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