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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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香-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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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左首壁间一道房门,突然开启!

两个一身青色劲装,手持短剑的少女,从门中走出。

在两个持剑少女身后,眼着走出一个一身缟素,身材秀长,秀发披肩,脸上略带病容的少女。

她,赫然是东天王戴天行的掌珠戴大小姐戴珍珠!

黑衣人方自一怔!牙床绣帐启处,同时跃出两个一身青衣,手持短剑的少女!

这四个青衣少女,正是伺候戴大小姐的四名使女,春香、夏香、秋香、冬香。

戴珍珠体弱多病,但这四名使女的武功,可不含糊。

东天王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平日爱如拱璧,四香不但伺候小姐,而且也负有保护小姐的责任,因此她们的武功,也经常得到东天王的指点。

别看她们身材苗条,年纪不大,一身所学,就是江湖上成名的武师,也不过如此。

戴珍珠粉脸铁青,看了黑衣人一眼,冷冷的道:“我不想吃罚酒,所以出来了,你有什么话,快说吧!”

她果然不愧是东天王的女儿,这两句话,说得极为犀利!

东天王遇害之后,一个体弱多病的少女,突然坚强起来了。

就在戴珍珠说话的当儿,四个侍女已经迅快的分散开来,把黑衣人围在中间。

黑衣人虽然空着双手,但他自然不会把四个手持短剑的丫头放在眼里,口中一阵嘿嘿阴笑,冷森的道:“戴大小姐原来早有准备,只是这点阵仗,别说唬不倒在下,只怕连保护你大小姐,都嫌不够。”

戴珍珠一双凤目,紧盯着黑衣人,冷声道:“我虽然不会武功,但也用不着她们保护,你夤夜侵入我房里来,有什么事,只管说吧!”

黑衣人阴森一笑道:“戴大小姐果然爽快,那好,你只要把两柄古扇交出来,在下可以不难为你们。”

戴珍珠问道:“你是为两柄古扇来的?”

黑衣人道:“不错。”

戴珍珠道:“两柄古扇,就在我这里,你要我交出来可以,不过我先要听听这两柄古扇.到底有什么用处?值得你胆敢夜入戴庄,向我强取豪夺。”黑衣人冷声道:“这个你不用问。”

戴珍珠轻哼道:“我非问不可。”黑衣人阴恻恻道:“在下要是不说,戴小姐是不是不肯交出来么?”

戴珍珠微哂道:“是啊,你不说说清楚,只怕很难走出这间屋子。”

黑衣人目光愈来愈冷,嘿嘿冷笑道:“在下原意,并不想伤人,戴大小姐如果不交出来……”

戴珍珠截着他话头,冷笑道:“你伤不了人,这时只怕连一只蚂蚁也伤不了,不信,你运气试试!”

黑衣入听得又是一怔。心中忖道:“这丫头好像有恃无恐,莫要真的着了她的道!”

心念闪电一动,果然暗暗运气检查,他不运气还好,这一运气,不由脸色大变,双日凶气陡射,厉声道:“你……”

双手箕张,纵身朝戴珍珠冲扑过去。

他这—着,自然早在戴珍珠预料之中。

身子后退—步,冷峻的道:“你已中‘毒龙涎散功香’,一身功力全失,还想逞凶么?”

黑衣人堪堪扑起,春香、夏香,身形同时一闪而至,挡在戴珍珠面前。春香左臂一格,挡住来势,夏香适时飞起一腿,横扫而出,她两人配合佳妙,动作相当俐落!

这要换在平时,以黑衣人一身精湛的功力,别说春香、夏香两人,就是再加上十个八个,也休想拦得住他。

但这回他中了“毒龙涎散功香”,一身功力,全已散失,春香横臂一格,就把他冲去的人拦个正着,夏香横扫出去的一记裙里腿,奇*。*书^网竟把黑衣人扫飞出去七、八尺远。砰然一声,摔倒地上。

秋香,冬香更不待慢,双双一个箭步,掠到黑衣人面前,两支雪亮的短剑,一下交叉落在他咽喉上,娇叱一声:“不许动。”

黑衣人真是做梦也想不到他会阴沟里翻船,落在几个小丫头的手里!

此时不但功力痪散,就算武功未失,像这样躺在地板上。被剑刃交叉抵住了咽喉,也休想有一点挣扎的余地。

一时不由得急怒交迸,厉声道:“姓戴的丫头,你心机当真毒辣得很!”

戴珍珠口光冷峻,冷笑道:“我不会武功,不用点心机,能把你擒下么?夏香,你去把他蒙面黑布撕下来看看他究竟是谁?”

夏香答应一声,走到黑衣人身边,伸手撕下蒙面黑布.不禁“咦”了一声道:“大小姐,他会是刘总管!”

戴珍珠目光一凝,面色冷峻,哼道;“刘寄生,是你。”

原来这黑衣人,竟是戴庄总管刘寄生。

刘寄生阴沉的哼了—声道:“不错,是我……”

左手一抬,手掌之中,已经握着一支黑黝黝的东西。

夏香眼快,短剑一指,疾然朝他臂弯“曲池穴”上点落。

刘寄生手中纵然拿着利器,究是功力散失,反应较平时迟钝,夏香剑尖点落,他手腕一麻,五指松开,从他掌心捏着的铁管之中,无声无息的射出一点乌芒,贴地飞射出去。

那支射出去的乌芒,从夏香身侧擦过,吓了夏香一跳,惊啊道:“那是什么暗器?”

刘寄生一脸俱是狞厉之色,哼道:“姓戴的丫头,算你命大。”

秋香叱道:“刘总管,你敢骂小姐。”

戴珍珠铁青着脸道;“夏香,你去把他手中暗器取下来。”

夏香蹲着身子,从刘寄生手上取下一支比拇指略粗的铁管,送到戴珍珠面前,说道:“大小姐,这是针筒。”

原来那是一支施放飞针的针筒,筒端有一个极细的针孔,以机篁射出飞针,筒身还有一条皮带,可以缚在腕后。戴珍珠接到手中,反覆看了几眼,手指突然朝筒身一个蝴蝶翅上按下。

这一按,筒端细孔中,立即悄无声息,射出一点乌芒朝地板上射落!戴珍珠目光一注,本已冷峻的脸上,不禁脸色大变!

只见黄漆地板上,笔直插着一支两寸五、六分长,细如牛毛,色呈乌黑的飞针!正因它针身极细,发射之时,既无半点机篁之声音,也没有丝毫嘶风的声音。春香站在戴珍珠身边,低声道;“大小姐,这针和老庄主……”

戴珍珠目中隐含泪光,微一点头,冷声道:“秋香,冬香,你们点了他穴道,叫他起来,我有话问他。”

秋香,冬香“唷”了一声,双剑一收,出手点了刘寄生穴道,同时娇喝道:“刘总管,大小姐叫你起来,有话问你,听见了么?”

刘寄生一身功力尽失,只得任由她们摆布,爬着坐起。

戴珍珠道:“刘寄生,你这丧心病狂的东西,我爹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爹,你说!”

刘寄生坐在地上,目光闪烁,一脸俱是狞厉之色,哼声道:“不错,我是你爹的总管,他待我不薄,但他自有取死之道,这怪不得我。”戴珍珠道:“你说什么?”

刘寄生道:“我说他是自取死亡。”

戴珍珠柳眉倒竖,尖声道:“我要你说得清楚一点,是什么人买通了你?”

刘寄生桀傲的道:“没有人买通我,因为我就是负责监视你爹的人,这样你懂了吧?”

“你说你是监视我爹的人?”戴珍珠深感意外的问道;“那是什么人派你来监视我爹的呢?”

刘寄生微晒道:“这我不能告诉你。”

戴珍珠目光隐射杀机,冷冷道;“你已经落在我手里,虽然难免一死,但你老实招供,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若是还想支吾,我就要你尝尝千刀万割,活活的挖出你心来。”

刘寄生大笑道:“小丫头,你杀了我,你就永远不知道……”倏然住口不言。

戴珍珠虽是深处闺房,不谙武功,也从无江湖经验的弱女子,但她毕竟是东天王的女儿,平日书看得不少,人也冰雪聪明。

刘寄生的口气,岂会听不出来?心中暗暗忖道:“他好像有许多事情,不敢说出来,那是想要胁我了。”心念一转,忍不住冷冷问道:“你有什么条件,只管说出来。”

刘寄生大笑道:“大小姐想知道你爹的秘密,和致死之因?还是只想杀了我就算?如果杀了我,就算替你爹报了仇,那我就不用再说了。”戴珍珠道:“你想要我放你?”

刘寄生阴笑道:“我还要大小姐的两柄古扇。”

戴珍珠目光连闪,点头道:“只要你说出我爹有什么秘密,你是什么人派你来的,和我爹致死之因,今晚我可以答应放你,也可以给你两柄古扇,你先说吧!”

刘寄生大笑道:“在下说出这段经过……”

话声未落,突听耳边响起一缕极细的声音,刘寄生,你还记得誓言吧?现在该是你嚼碎口中东西的时候了!”

这一瞬间,刘寄生突然如遭电殛,脸色惨白,全身起了一阵颤栗,嘶声大叫道:“我死……我死……”

戴珍珠道:“你说什么?”

刘寄生坐着的人,忽然低下头去,一声不作。

戴珍珠道:“我已经答应你了,你为什么还不快说?”

刘寄生还是没有开口。

春香叱道:‘刘总管,大小姐叫你快说,你听到了没有?”

刘寄生依然低头不语.秋香举足在他背上蹴了一下,哼道:“你不开口,小姐就会放过你么?”她轻轻一蹴,刘寄生坐着的人,忽然身子一歪,往地上倒了下去。

秋香气道:“你还装死!”

冬香啊了一声道:“秋香姐姐,他被你踢死了。”

秋香道:“你少胡说。”

冬香道:“我一点也不胡说,你看,刘总管嘴里流出血来了 !”

不错,刘寄生脸色渐渐由青转黑,嘴角也正在流出血来!

只是流出来的不是鲜血,那是比墨水还黑的黑血!

秋香俯下身去,探了探他的鼻息,不由失声道:“大小姐,他真的死了。”

戴珍珠恨恨的道:“他是畏罪自戕,服毒死的。”

春香讶异的道:“但我们都没有看到他服毒呀!”

秋香接口道:“是啊,他双臂都被点了穴道,连手都举不起来,如何能服毒呢?”

戴珍珠道:“可能是他口中早已藏有毒药。”

春香道:“婢子这就弄不明白了,他既然要畏罪自戕,口中预藏毒药,为什么要丧心病枉,害死老庄主呢?”

戴珍珠道:“他说过他只是有人派来监视爹的,他背后一定另有主谋之人,只可惜他没有说出这人是谁来?”

她手巾拿着那管针筒,目中渐渐露出坚毅之色,扬了扬手,说道:“这是唯一的证据,我就是踏遍天涯海角,也非把这个人找出来不可!”

说到这里,含着泪光,一指刘寄生的尸体,吩咐道:“你们把他抬下去,这恶贼是杀死爹的凶手,我要在爹灵前,亲手割出他的狗肺狼心,祭奠爹在天之灵。”

丁建中满眶泪水,抱着驼龙姜大川(白福)僵直的尸体.放上马车,然后跳上车辕,双手一抖缰绳,两匹健马,拖着马车,洒开四蹄,沿着青石板的大路,绝尘驰去。

丁建中的心情,当然十分沉重。

当他来的时候,只道杀了四大天王,义父血仇.就可得报;但听了东天王的话,谋害义父,竟然还有幕后主使之人,而这人,却是神秘到连东天王也对他一无所知。

最使他感到伤心的,是姜大叔的中人暗算,把一条命送在戴庄。要不是姜大叔当年跋涉万里,把自己送上昆仑,自己会有今天的成就?

他双手控缰,热泪忍不住从脸颊上滚滚而下。

当然,常慧也很伤心,姜大叔从小最喜爱他,时常抱着自己逗乐,也传授自己不少武功,就是亲叔叔,也不过如此。

如今爹的大仇未报,姜大叔却遇害而死,甚至是谁下的毒手.都找不出来。

出了南昌府,路面渐渐崎岖。车子一路不停的颠簸,常慧只是低着头.嘤嘤哭泣。就在她哭得伤心的时候,忽然耳边听到有人低低的道;“小慧快别哭啦,瞧你哭成这个样子!”

这是姜大叔的声音!

常慧悚然一惊,不觉立时止住哭泣,拭拭泪,看了姜大叔的尸体一眼,姜大叔不是直挺挺躺着一动没动!

姜大叔已经死了,那里还会说话?这自然是自己哭泣中的错觉。她忍不住又流下泪来。

但就在此时,她耳边又响起了细如蚊蚋的声音:“小慧,你这傻孩子,大叔哪会这么容易就遭人暗算?”

这话明明就在耳边!

“鬼”。常慧一想到鬼,心头不禁大骇,左手急急掀起车帘,尖声叫道:“大哥,大哥……”

了建中正在驾车驰行之际,听到身后常慧的尖叫,立即勒住了缰绳。

两匹奔行中的健马,同时响起希聿聿长嘶,人立而起,滚转的车辆,一时刹不住,跟着发出尖锐的拖地之声!

丁建中迅速的转身过去,只见常慧脸色苍白,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中,犹有惊恐之色,忍不住问道:“妹子,发生了什么事么?”

常慧还没开口,丁建中又听到耳边有人接口说道;“没什么,建中,是大叔告诉她,我没有死,唉,这孩子就吓成这个模样!”

丁建中听出果然是姜大叔的声音,不由得一怔,叫遭:“姜大叔。”常慧凛然道;“大哥,你也听到了?”

丁建中点头道:“是姜大叔‘传音入密’说的话,他老人家可能真的没死。”

只听驼龙的声音在耳边道:“自然是真的了。”

了建中眼一亮,喜道:“妹子,大叔真的没死。”

常慧犹有余悸,说道:“大叔真要没死,他手脚怎么不动呢?”

她话声方落,只见驼龙姜大川忽然睁开眼来,笑道:“孩子,大叔先告诉你没死,你已经吓成这样,如果大叔忽然手脚一动,你不把我当僵尸才怪!”

常慧喜道:“大叔,你真的没死!”她双目红肿.忽然破涕为笑。

了建中道:“大叔……”驼龙姜大川依然挺直着身子,拦着说道:“快别大声,只怕咱们车后,会有人暗中尾随,建中,你把车子停在路边去.那里有—处松林,你们去挖个土坑,把我埋了。”

常慧听了一怔,急急问道:“大叔,你到底怎么了?”

要把他埋葬,自然是毒针上的剧毒,无法医治。

驼龙笑了笑道:“这是为了掩人耳目,大叔根本没被那厮毒针射中。”常慧道;“我不相信。”

驼龙笑道:“区区一支飞针,如何奈何得了大叔,你也真把大叔看扁了,别说那贼子的飞针,是用机篁射出的,就算它没有丝毫声音吧,飞针射到大叔脑后三尺,大叔也会听到风声,大叔稍微鼓一下气,几根头发,就把它夹住了。”

常慧道:“那么大叔为什么要装死吓人?”

驼龙道:“大叔方才不是说过,那是为了掩入耳目。”

常慧啊了一声,问道:“大叔你知道这偷放毒针的人是谁?”

驼龙微微摇头道:“这个倒不清楚,那贼子十分狡猾,躲在我身后放针,当时我想到了一件事,才故意装作中针倒地的。”

常慧问道:“大叔想到了什么事?”

驼龙道:“东天王说的不像有假,他幕后另有主使的人,而此人役使了东天王二十年,仍然不知其人是谁,可见此人心机极深,是个非常可怕的人……”

常慧道:“大叔全听到了?”

驼龙笑道:“大叔就站在院子里,他说的话,我自然全听到了,所以我临机应变,必须假装死去。”

常慧道:“这和大叔死,有什么关系?”

驼龙道:“这关系太大了,你们还没找到真凶。已经露了身份,他们便不难从你们身上,想到这假扮老苍头的就是大叔,对方是个狡诈百出的人,如果你们两人身边,有我大叔跟着,他永远也不会露面。”

常慧道:“现在他会露面了么?”

驼龙道:“那也不一定,但我中针死去,至少可使他减低几升戒心,而且此事大叔还另有安排……”

常慧道:“大叔有什么安排?”

驼龙道:“目前你们不用多问,先照我吩咐去做.把车子停到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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