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原因,老者只是很生气地挥掌一掌将薛逸云面前的平地劈出一道深不见底的口子,口中并不多说一句话。
就在薛逸云以为自己这次又掉了的时候,老者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像拎白菜一样的就把他给拎回了竹屋。薛逸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坏了,待在他的手中一动也不敢动。就在薛逸云猜测他要做什么的时候,老者一把就把他关进了房间,然后大声地说道:“从今天起,半个月不许出这个门。”
“哦。”薛逸云的回答干脆利落。
要是普通人的话,别说要在这已经被克扣了米饭的情况下被关禁闭半个月,估计是三天也受不了。可薛逸云不一样,他已经被薛天华罚了无数次的面壁思过,每一次都至少是五六天的,十天半个月的也不在少数。趁着这个机会,薛逸云打开了木桌前的小窗,再次开始认认真真地研究起修道经里面的阵法和自己想要重点练习的风刃来了。
薛逸云每天的食物都差不多一样,不是老者做的难吃的白菜萝卜就是明显是在最近哪处镇子上小酒馆里买来的现成的混菜。对于薛逸云来说,与其说是禁闭折磨着自己,还不如说是那个小气的老头子做的菜和不知道哪个镇子上小酒馆请的烂厨子折磨着自己。
转眼间半个月就这么过去了。这天老者没有再次通过门缝给薛逸云递吃的,而是直接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此时正是早上太阳初升之时,阳光虽好,却不晒人。老者进去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薛逸云已经坐在了简陋的木桌前,手中纸笔正在反复地演算着什么。这段时间薛逸云已经忘记了具体的时间,见老者突然端着他那几个月都没有变过味道的菜肴走进来的时候,他只是淡淡地瞟了一眼,随即又投入到了自己的世界之中。老者应该是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气得把手中的碗筷重重地往桌子上那么一放,口中随即大声喊道:“你是不是觉得跟我斗气很好玩啊?”
“嗯?”薛逸云又被拉回了现实世界。他刚开始这么做的时候薛天华也有过这样的表现,当然最终的结果是自己又被罚多面壁了五天,期间食物也是给的极差的那种。但是看看现在,那时厨子做的菜跟这个老者做的菜比起来简直就是珍馐。“我没有跟你斗气啊。你没看见我正在演算着你的阵法吗?告诉你,你的那个什么天隐阵,现在我三两下就能破了。”说着薛逸云还得意地扬了一下头。
“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老者对他的话题并不感兴趣。
“你做的菜很难吃,你买回来的菜更难吃。”薛逸云望着窗外,脸上终于出现了老者想要的表情。
“想不到居然是这样的。如果你要是我的徒弟的话,我一定一巴掌打死你。”说着说着老者的脸上居然也出现了笑容,还是那种“服了你”的无奈的笑容。
看着老者终于露出了笑容,薛逸云倒是感觉十分奇怪了,他连忙上前问道:“那你的徒弟很怕你吗?”
老者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其实你惩罚我的那一套我爹早就用惯了。起初我还觉得他很过分,可是到后面我找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去读、去想的时候,就不在乎是在哪里了。你就是这样关我半年,我估计都没问题。”
“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定力,真是难得啊。”说着老者就随手拿起了一张薛逸云画的阵法图,里面关于自己布置在竹屋外面的隐世阵法的破解之道画得是清清楚楚,而且方法很是巧妙。
看完了他的画以后,老者再次把目光聚集到了他书桌上的几张写满了各种句子的黄纸上,只那么一眼,他便看到了薛逸云最近一直在脑海中研习的武道——风刃。
“这是你背下来的?”老者不记得自己在这个房间中放了有幻剑武道录这本书,那么这些黄纸上的文字,必然就是薛逸云用心背下来的。
“嗯。我以前在家的时候看过那本叫做幻剑武道录的书,找了一大圈,觉得就这个武道适合我,所以便背下来了。”
“那你给我讲讲幻剑武道录里都有几种武道,分别都有什么特长的地方。”
自从薛逸云来到这座竹屋之后,老者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这么多话。今天听他这么要求自己,他赶紧按照他做事的方法反提条件道:“那你得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一言为定。”
薛逸云知道他是一个重承诺的人,所以当即背书似的说道:“这本书中一种记载有其中武道,分别是:风刃、水刃、鸣闪、地循、火舞、五玄刀以及沉水决。他们的特长完全可以根据名字来看,风刃代表使用者主要从天地大气之中中提取灵气;水刃的灵气则是取自火;火舞取自炎或者是日光月光;地循取自土以及岩石;五玄刀代表金,灵气取自兵器本身;七种武道中只有鸣闪最为独特,他代表闪电,灵气来源于自身,是只有真正的高手才会使用的武道。”
看着薛逸云背得偷偷是到,老者忍不住问道:“那你怎么就知道自己适合修习风刃呢?”
“风刃的灵气来自天地间的大气,比其他的武道来得都要广,而且像我这样内力低下的小孩子也可以很好的修炼。”
“那你也要知道,像水刃之类的灵气来源也很广,使用水刃的高手如水刃公子那般完全可以提取大气中的水。”
第41章 武道()
听了老者的话,薛逸云默默地点了一下头,口中不无失望地说道:“看来我的思考方式还是太局限了。”
“以你这个年纪,能知道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但是我要提醒你,在跟别人的打斗中,你不止要知道自己武道的长处,还要知道别人武道的短处。这些,你知道吗?”
薛逸云摇了摇头,说道:“一两种还是知道的,其余的嘛,很难理解。”
“就说说自己知道的吧。”
“虽说几种武道不完全属于五行,但是其中大部分忍遵守相生相克的道理。比如水刃就比较能克制火舞,火舞克风刃,土循克水刃,鸣闪克土循,风刃克鸣闪。至于沉水决,是独立于水刃之外的一门武道,使用范围很广,拥有很多其他武道的优点以及缺点。”
“那五玄刀呢?”
“五玄刀乃是以招式和剑气为主的一门武道,是纯方一字剑它们那种剑法的精华吧。”
“看来你的理解还是不错的。不过我想你也注意到了,这几种武道并不是严格按照五行来决定其强弱的。虽说也有一些影响,但要是能理解其武道招式以及灵气的生成原理,便可以在打斗中占尽优势。”
“嗯,我会好好研究其他武道的,尤其是水刃。”薛逸云点了点头道。“那你呢?你是什么武道?”
“你这又是一个问题。你是要问我就是谁,还是要问我的武道是什么呢?”
薛逸云知道他的脾气又上来了,赶紧想了一下,觉得老者的武道自己迟早是会知道的,但现在他最想要知道的是他的身份,以及自己现在的处境。所以他赶紧回道:“中午我做饭,你只要告诉我你的身份之后,再告诉我现在我的事怎么样了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嘛,以后再说。”
“哼,很懂得抓重点嘛。这么说吧,老夫姓周名震海,原是五灵山的掌门,不过在十年前已经退位让贤了,现在只是一个闲人。”
“五灵山?那不是和薛剑山庄、净水院以及东四水盟一起被称作中庭四大家的中庭第一门派吗?你当过那里的掌门?”薛逸云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直直地盯着周珍海仔细地打量了一番。
“本来我是要去你们家见一下故人的,可是一到那里就听说了你的事。受你娘的委托,我才一路上跟着你,在那个水刃公子的攻击下救了你。至于你的事,现在估计是被你爹他们想办法给压了下来,中庭中暂时没有什么消息。”
“这样啊。”薛逸云此时的心情是复杂的,既想回家,又想躲得远远的。
“放心吧,老夫既然受人之托,就一定保你周全。好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你想知道的事,是不是也该起身去做饭了?”
“小气老头。”薛逸云一边起身,一边嘟囔着:“想不到五灵山的前任掌门居然是这么一个小气的人,真是让人失望啊。”
听到了薛逸云的话,周震海立即骂道:“你小子说什么?”
其实薛逸云对自己现在的处境也有过打算,不过那都是建立在自己武道修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才有可能实现的。现在的话,他只能小心翼翼地伺候好那个脾气暴躁的周震海,希望他能对自己的武道指点一二。
付出总是有回报的,这一点在周震海那里显得尤为准确。经过几个月对自己厨艺的磨练,薛逸云已经掌握了周震海给的食谱上记载的将近五十种菜肴的做法。而且凭着聪颖的资质,他的厨艺还在提高。借着做饭的机会,薛逸云也得到了周震海的不少指点,凭他小小的年纪和低微的内力,也已经能窥视到风刃的一些门道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周震海突然开始变得很忙,经常一出门就是十天半个月的,这期间薛逸云只能不断地重复着种菜和练剑。有周震海经常带着稻米以及油盐酱醋上山,薛逸云从来都没有下过山,尤其是在他听周震海说过水刃公子最近都没有在中庭怎么出没之后。薛逸云知道周震海对自己的保护是有必要的,但长期被一个人关在半山腰上,即便是最能耐得住寂寞的小孩子薛逸云也难免感到无聊。三年之后,也就是薛逸云十五岁那年他终于忍受不住只有他和神出鬼没的周震海的日子了,开始偷偷谋划着下山去看一趟。周震海布置的阵法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形同一张破网,根本挡不住他的去路。就这样,薛逸云带着从周震海房间里捡来的银两以及他送给自己的长剑开始了第一次下山。
经过了三年不间断的修炼,薛逸云的内功已经有了很大的提高,半座大山,他用了不到两个时辰就走到了山脚。出发的时候正值冬天的一个早上,下到山脚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了。看着零星分布着的茅草屋以及在屋前屋后忙碌着的大人们,薛逸云赶紧走上前去问道:“大叔,请问这最近的镇子怎么去啊?”
那个戴着毡帽满脸冻得通红的中年男子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长剑,便对着一条小路努了努嘴道:“三叉路口走左边那条。”
“多谢。”薛逸云转身就准备离开,却听到那个中年男子似乎在说着什么“又是一个去参加比武的年轻人啊”。
薛逸云觉得奇怪,但当他看到了自己手中长剑的时候,他瞬间明白了。肯定是因为这附近的那个镇子上经常有一些中庭散人的比武,他看见了自己手中有剑才这么说的。
薛逸云之所以知道有些镇子上有中庭散人的比武,也是因为他们薛剑山庄所在附近的镇子上有这样的比武,而且几乎是每一次赶集的时候都有。他们或是一些中小门派的掌门和弟子为表现自己的武道高深以招徕门徒;或是中庭的散人为了证明自己的力量去擂台上挑战各路豪杰;再或者,干脆就是一些会武道的地痞无赖为了得到金银而专门摆下比武擂台欺负外乡人。
第42章 偷偷下山()
顺着那个中年男人所指的路,薛逸云很快就走上了官道。在官道上,一辆辆或是华丽或是简陋的马车不断地穿行其上,溅起一路的碎屑残渣不断地拍打在路人的身上。
“这些个富人,真是太没公德心了。”薛逸云前面两个身上背着剑的人中一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人抱怨道。
“中庭现在正处在一个重武重商的盛世,只要你足够努力,同样能像他们一样坐上华丽的马车,住在繁华的街道。”年轻人旁边的一个中年人安慰道。
“可是,叔叔。我觉得我的剑法和内力修为都不够,怎么和那些人比拼啊。”
“年轻人先不要灰心,叔叔我当年不也是名落孙山,到现在也还能取个名次,收两个徒弟。”
“嗯。”
薛逸云见这两个人好像挺好说话的样子,连忙加快脚步走了上去,笑呵呵地问道:“请问两位大侠,这是要去哪儿啊?”
被薛逸云突如其来地这么一问,年轻人连忙羞涩地把目光投向了另外一边的中年男人。
“年轻人,看你身上负剑,难道不是要去这边下镇上参加陈情关的比武吗?”
“陈情关的比武?”见中年人说的很认真的样子,薛逸云赶紧解释道:“其实我是跟着师傅来到这里的,可是前几****跟师傅遇到山贼,走丢了。”说着薛逸云故意做出了伤心的表情。“所以我想着他是不是会在这附近最大的镇子上等我。”
“这样啊。”年轻人终于说话了。“其实边下镇就是这附近最大的镇子了。”
“那你们要去参加的那个陈情关比武又是什么啊?”
“你说的那个啊,其实就是边下镇一个叫作陈情关的门派组织的比武。别看它名头不如中庭的几大家响,在竹下郡南部这一带却是赫赫有名的。要是能拿上个名次的话,指不定就能有机会被陈情关的长老们看中,学习到高深的武道,从此进入到其他名门大派。”中年男子越说越兴奋,引得道路上的其他人纷纷侧目。
“这样啊,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试试。”
“当然可以。”
“敢问两位尊姓大名,可否让我跟随而行?”
那个中年男子看了一眼薛逸云之后,心想:这家少年看起来眉清目秀,所带佩剑也是极其讲究,即便不是什么名门大派的子弟,也应该差不到哪里去。要是能让他跟着我去拿上个名次的话,兴许就有更多的人愿意跟我学武了。
“在下谭凤华,这位是我的侄子,也是我收的门徒,叫做谭连。”
“在下,辛云。”在自报家门的时候薛逸云想到自己的名字说不定已经在中庭的通缉令上了,所以临时改了个名字。在十几岁的时候正是年轻人长身体的时候,经过两年生长的变化,薛逸云现在连自己都觉得不再像以前那样了。
结伴而行之后,谭凤华一路上都在想办法打听薛逸云师出何们,却都被薛逸云巧妙的避过去了。倒是一直都沉默寡言且明显信心不足的谭连对薛逸云多加照顾,跟他讲解了许多关于陈情关比武的事。
薛逸云这三年一直在练习风刃以及周震海教授的各种看不出门派的剑法,虽然他自己感觉到已经练得很是熟悉了,但却苦于对手是周震海这样的大人物,自己在他的手下根本走不了几招,所以一直搞不清自己的实力。现在有了这样一个比武的机会,他真是求之不得。
沿着官道一直前行,三人一路有说有笑,不经意间便来到了边下镇外的丰收桥头。看着前面挤在一起的人群,薛逸云连忙向谭凤华请教道:“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啊?”
“报名的相关事宜,还有这次比武个名次能拿到的赏金。”说着谭凤华便把谭连拉到了身前,指着那块比人偷高不了多少的木牌说道:“你想办法挤进去看看。”
“好的。”
薛逸云本来对赏金的事就毫不在意,因为即便是按照自己以前在薛剑山庄时的零花钱来看,自己从周震海那里“捡来”的银两也算是很多的了。
因为前来比武的人们都挤在桥头的原因,一些想要过河的人纷纷在一旁喊道:“让我们先过去,让我们先过去啊。”
看着吵闹的人们你来我往地骂爹骂娘,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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