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牧的视线中，在遥远的虚空上方，横亘着一片奇异的墙壁。
这墙壁，由灰蒙的雾气构成，雾气之中仿佛有黑色鬼影漂浮。
它的气息，无比古老，超越任何生灵想象。
就算林牧已达到第九观，仍无法推测出它的年月。
这时，周度问：“你们看到的先天壁，是什么样子的？”
李思纯道：“我看的，是一个巨大的沙漏。”
林牧目露异色，道：“我所见，是一片灰雾，莫非每个人看到的先天壁，样子都不同？”
第3246章领悟（）
“不错。”
周度点头道：“它可以是蟹状，可以是鹰状，也可以幽灵、蝴蝶、猫爪、火焰，或者如你们看到的灰雾和沙漏。”
“事实上，先天壁自身只有一点点，你们看到的，只不过是你们自己的想象。”
“走吧，等你们到了先天壁真正的笼罩范围，看到它的内部结构，才知道现在震撼得太早了。”
先天壁本身不大，只是残骸，据说直径不超过百米。
但它影响的空间范围，却达到百万光年。
这片虚空，就是它的余波开创出来的。
随后，三人进入到先天壁一万光年距离内。
此刻就连他们，都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迫之力。
好像有剧烈的风暴，从前方不断吹出。
林牧三人都非同一般。
他们有着比拟皇者乃至圣人的实力，精神力在外面可抵达无数光年之外。
但在这里，他们的精神力受到巨大束缚。
一万光年外的东西，他们只能看个模模糊糊。
虚空的深处，漂浮着一物，看起来像张巨大的黑纸。
这张“黑纸”边角都残破不堪。
所有光芒都无法接近它，在距离它十多光年的时候就全部被它吞噬。
在场众高手，也只能用精神力捕捉到它的形状。
而且，就连精神力都会被吞噬，只是吞噬的速度没那么快，这才让人有机会去观摩它。
不仅如此，所有的因果、秩序和时空，在黑纸十光年内，都化为乌有。
人们无法用现有的任何知识和手段，去推测和分析它。
毫无疑问，这是林牧见过最神秘的东西，没有之一。
哪怕金蛟藤那种极果器碎片，乃至皇天后土那种伟岸存在，都没有这小小“黑纸”那样深不可测。
最奇葩，金蛟藤、皇天和后土的存在方式，还在林牧的理解范围内。
而这“黑纸”，却超出林牧的想象。
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想象，这是一件什么东西。
当然，他也不是什么黑纸，而是先天壁。
这世间的因果、秩序和时空，皆由有数和有灵这类极果之物演化而成。
而因果、秩序和时空，又演化出众生万物。
他们此刻站立位置，距离先天壁一万光年，有金雀城的高手守在这。
想要再往前走，就必须缴纳灵璧了。
就算在中洲大会上获取名次，想要看先天壁，还是要给钱。
对此，也没人反对。
谁让先天壁在金雀城手中。
每一年，金雀城为了守护先天壁，不知道要付出多少代价。
这样的至宝，没人不觊觎。
甚至灵族都不知下过多少暗手，想要夺取先天壁。
好在金雀城实力强大，又处于中洲腹地，没让其他势力得逞。
李思纯未进入前十，缴纳一万灵璧，周度缴纳十万灵璧。
林牧缴纳得就多了。
他是第三名，需要缴纳五十万灵璧。
现在林牧已不差钱。
不说他曾经在赵高那得到百万灵璧，创始世界的功德值，也能源源不断为他换取灵璧。
缴纳了五十万灵璧，他进入一万光年以内，慢慢朝前面走去。
越往前，先天壁的气息越浓郁，能得到的好处自然越大。
先天壁的气息，对于人的气数有种提纯的作用，里面的杂质隐患会被消除。
气数来自于气运。
任何气运，都有正有负。
比如很多枭雄和王朝，看起来蒸蒸日上，却突然有一天被斩杀或者崩溃。
这并非他们没有气运。
而是他们的气运中，沾染了负面气运。
这种气运凝聚出来的气数，也斑驳不堪。
只是气数之事，无比玄妙。
纵然大罗者乃至圣人，都不见得能完全看透。
如今，在这先天壁的气息下，这些负面气运却无处遁形，被一点点的消除。
不仅如此，众修士还能在先天壁气息中，感受到一种古老的韵味，对于心灵和缘法的提升，有着巨大好处。
最终，林牧来到距离先天壁三十光年的地方。
在这里，先天壁气息已浓郁至极。
他的精神力，也能更近距离，更清晰的观摩先天壁。
其他修士，也能感受到先天壁的气息，也能得到巨大好处。
但是，实际上他们都看不懂先天壁。
因为他们的智慧不够。
林牧则不同。
他的心灵境界，已达到第九观。
普天之下，纵使算上圣人，都没几个超过他的。
而圣人，无法进入先天壁一万光年内。
因为先天壁的力量，会排斥圣人。
这也是先天壁从来没被盗取的最重要原因之一。
圣人无法出手，普通强者想要突破金雀城的防御根本不可能。
金雀城能得到先天壁，也只是因为先天壁一开始就存于在金雀城所在虚空。
所以，林牧可以说是这世间，唯一能看到又能看懂先天壁的生灵。
即便太叔乙，虽然实力比他还强，但不修心境，同样无法看懂先天壁。
先天壁，其实是无形的。
人们所看到的一切，包括它的“黑纸”本质，都只不过人们意念想象出来的。
之所以它看起来像黑纸，只不过是它吞噬了一切光芒，所以它所在之处，便是漆黑一片。
这让林牧想到了一个字——道。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
这是地球中，李聃对道的诠释。
实际上，这是桑皇和白灵域的想法。
毕竟，地球就是桑皇宫，里面流传的一切思想，都来自桑皇。
什么是道？
一直以来，其实林牧自己都不知道“道”是什么。
之所以称之为“道”，只不过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勉强用一个“道”字，来形容那种未知的存在。
以前，林牧想象不出那种存在是什么。
但现在，他发现他“看”到了。
眼前的先天壁，似乎就是他梦寐以求的“道”，即便不是也与之有关。
在大数世界的时候，林牧以为“数”，就是世间一切的源头。
但在知道有灵世界的存在后，他知道并非如此。
这世间，除了“数”之外，还有“灵”。
它们是两种同等层次，但属性又截然相反的存在。
第3247章道（）
什么是数，什么是灵？
在林牧看来，所谓的“数”，就代表着秩序，凡是都要按照数的规划来运行。
因为数学，本身就讲究规律，是一门极具秩序的东西。
灵则刚好与之相反。
灵族，是不讲究秩序的。
在那里，力量是根本的东西，不像有数世界一样，还有道德和律法的束缚。
就好比他体内的飞绝，就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吞噬其它灵族，借此来强大自我。
所以，如果说有数代表的是秩序，那么有灵代表的，就是无序，是混乱。
在有数世界中，也习惯称那些不按规则行动，极具自由的举止为“灵动”。
有数是刻板森严的，那么有灵就是自由洒脱的。
一时间，林牧对于“道”的，在不断加深。
毕竟，他不是道的创始人。
甚至别说他，桑皇和白灵域也不是。
他们只能算是“道”的探索者，连发现者都算不上。
这让林牧也不由佩服桑皇和白灵域，竟能推算出，世间有“道”这种存在。
有数，代表有序和规则。
有灵，代表无需和混乱。
它们是一切起源。
但它们也不是凭空产生的。
以前林牧同样以为，有数和有灵就是一切的源头。
如今看到先天壁，他知道不是。
先天壁，很可能是有数和有灵诞生之前的存在，即便不是，那也是和有数以及有灵同时期的东西。
既然如此，那就可以说明，有数和有灵，并非一切源头。
这世间，真有一种暂且名之为“道”的存在。
或许就是道，诞生了有数和有灵。
这和混沌诞生阴阳颇为类似。
有序和无序也如同阴阳，代表两个方面。
而所谓的混沌分阴阳，事实上就是白灵域推算出来的。
白灵域用她的脑海制造混沌，这才有了混沌海。
然后混沌分阴阳，制造出了多个世界，其中就包括宇宙和灵武大陆。
其他世界，就不存在所谓的混沌分阴阳之说。
林牧至今也认识不少高手，他们的体内世界都是自己创造，包括规则和力量体系，也皆由自己制定。
至于自然诞生的世界，那是由有数和有灵演化出来的。
比如灵界，便是有数和有灵两股力量交汇而成。
混沌生阴阳，阴阳生三才，三才生万物，这是混沌海特有的。
这是白灵域对于道的一种推演。
但很显然，白灵域对于道的认知还是有限。
因为白灵域的混沌海，还是看得到形，而真正的道，是无形无质的。
“道。”
林牧一边观摩着先天壁，一边在体内静心领悟。
“道”，不可说，也就无法推算。
正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林牧也只能慢慢领悟。
至于时间，金雀城没有限制。
因为在金雀城看来，没有人能在先天壁的笼罩范围下呆太久。
先天壁的气息，对外界的影响太大。
就算冷云这位连续两届的冠军，也只能在这片齐区域呆一个月。
金雀城知道这一点，因此觉得没必要限制时间。
只要缴纳了足够的钱，进去后想呆多久都行。
结果，一天、两天、三天
林牧就在这先天壁区域，长期的呆了下去。
没人知道，林牧在做一件何等伟大的创举！
他在创造一个世界。
一个前所未有的世界。
他创造过凡界。
但凡界，是由各个世界和宝物拼凑而成。
他创造过创始世界。
创始世界，也是以中数世界为根基，再加上金蛟藤缔造而来。
可以说，这些世界其实并非由他创造出来的。
相比创造者，他更像一个组装者。
不仅是他，这世间其他修士也一样。
他们创造的世界，也都是利用现有的空间和物质打造。
如何创造这个新的世界？
突然，林牧不再看先天壁。
他的意念，集中在眉心。
死寂！
他的气息陡然消失。
双目缓缓闭上。
意念继续集中在眉心，却没有任何想法。
思维放空。
道，没有任何形状，所以也不用去想象它，更不要给它附加任何属性和形质。
渐渐的，在林牧的眉心神窍内，出现了一个空白的点。
那个点什么都没。
没有气数，没有规则，也没有任何道法力量。
连林牧的意念，都没有进入那个点，只是存在于那个点之外。
那个点，成了一个绝对的空无之处。
但这样持续好几天后，那个点始终没有任何变化。
林牧知道，这样还不够。
他再次释放精神力，观摩先天壁。
又过了几天，他又有明悟，不再将意念集中在眉心。
反而，他身上其他部位全部被他的意念关注，唯有眉心处被他忽略。
他不在眉心神窍中，附加任何力量乃至智慧。
甚至想都不去想它。
仿佛他的眉心处并没有神窍。
只是这样，显然不可能创造出他想要的那个世界。
他相信，类似的举动，肯定有圣人尝试过。
真正的关键，还在先天壁上。
其他圣人即便有过类似想法，但他们无法靠近先天壁。
林牧则不同。
他是唯一有这个机会的。
三十光年的距离，林牧已有些不满足。
好在，他有他的办法。
他的肉身，仍盘坐在原地。
可意念，却已在无声无息之间，从体内飞出。
这片先天壁区域，是有圣人监察的，防止有人乱来。
但林牧心境达到卧尸人境界，就算圣人也察觉不到他的意念。
三十光年、二十光年十光年！
十光年，是冠军所在位置。
林牧的思维俯瞰下方，看到了冷云。
再往前面，那就是先天壁真正的核心区域。
光芒进入十光年区域后，便消失不见。
所以，前方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精神力探入其中，也如泥入大海，消失无踪。
当林牧来到这十光年区域的界限处，立即感应到了大恐怖。
仿佛再往前，就会发生无法控制的恐怖之事。
换做其他修士，心中有了这种警觉，肯定就不敢再进去。
但林牧不同。
他已达到卧尸人境界，不再有恐惧心里。
随后，他在这理智的分析起来。
最终他还是决定进去。
就算很危险，可他达到卧尸人境界，应该还是有一线生机。
相反如果放弃，那么以后就再也没有这个机会。
除非他再等到下一届中洲大会。
平常时候，先天壁可是从不开放的，这是唯一的机会。
第3248章原始之炁（）
无声无息，林牧的意志，飞入了先天壁的十光年核心区域。
十光年区域，这是绝对的禁域。
正因此，金雀城会将第一名的观摩地点设置在十光年处，而不是再往前。
没有任何声息。
这十光年区域内，感应不到任何能量，也没有任何法则存在。
绝对的空无！
不仅如此，任何东西进入这里后，都会被分解。
就如同外面的光芒，入了这片区域便消失。
林牧此刻同样感应到，他的意识有泯灭之兆。
危险！
绝对的危险！
一个应对不好，他的一切都会化为乌有。
他立即观想空无，这才让意识的泯灭速度稍缓。
但也只是稍缓，持续不了多久。
以林牧估计，他顶多只剩两个呼吸。
两个呼吸的时间，什么都做不了，更别说去感悟什么。
到了这地步，林牧也没法退缩，只能拼命。
其他任何力量，都无法触动先天壁一丝一毫。
只有用智慧的力量。
智慧无形，与先天壁有些类似。
当然，智慧之力也比不上先天壁。
先天壁的能量，是一种比智慧还要高深的东西。
如果这是完整的先天壁，林牧肯定没戏。
好在，这先天壁是残破的。
它本身拥有很多破绽。
林牧洞察到，它对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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