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其他修士的议论，林牧此刻已无暇顾及。
身为炼丹师，林牧自然知道，是药三分毒，任何丹药都有毒性。
而且通常威力越大的丹药，副作用也越大。
刚才他动用皇级丹时是爽了。
举手投足间搅动天地，借大数之力，瞬息之间打爆六大无境强者，包括冥龙古帝这等无境巅峰高手。
可现在，药力消失，恐怕的副作用便爆发出来。
皇级丹这等丹药，绝对达到了显灵级的极限，无限接近亘古不坏丹。
它的副作用，在同等层次的丹药中，已经算是很低的。
毕竟它是大荒药皇所炼制，被药皇处理过。
然而，即便副作用再小，仍挡不住它是显灵顶尖丹药的事实，这副作用对林牧来说，依然极为恐怖。
先前在龙相天宫时，林牧便清晰感应到，一股极致的虚弱感袭遍他全身。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毫不停留，转身就走，否则以他的风格，必定要趁机将龙相天宫给洗劫一番。
第2952章沉睡（）
一个时辰后。
距离龙相天宫九万光年外，林牧再也支撑不住，一头往下栽倒。
下方，是一个湖泊。
噗通一声，林牧坠入湖中。
强大的药力反噬，别说是林牧，就算无境强者也挡不住，他的意识当场陷入沉睡，连身体沉入湖底都不知道。
咔咔咔
就在林牧身体沉入湖底之时，一股极致寒意，从他体内散发出来。
在这极致寒意作用下，他身边的湖水飞快结冰，而且以惊人的速度朝四面八方扩散。
按照正常情况，皇级丹药力消散，林牧体内的大数之力也会彻底消失。
然而，林牧体内还隐藏着一道力量。
这道力量，是葛玄传给他的不朽之力。
不朽之力来源于亘古不坏丹，是亘古不坏丹的丹气精髓，本身就是触及过大数的力量。
当年葛玄炼制亘古不坏丹，最终之所以会被至圣诛灭，正是因为亘古不坏丹，触及到了不朽层次，犯了至圣忌讳。
不朽之力，已经不是合数范畴，而是至圣范畴。
合数，只是将魂魄本源寄托在大数之中，可以勉强借用大数之力，只能算是大数领域的寄居者。
至圣则不同。
至圣已不再是寄托大数，而是真正掌控大数，一定层度上，算是大数领域的主人。
将大数领域比拟成一座房子，合数境高手只是这房子的租客，至圣才是拥有房子产权的主人。
只要至圣这位主人愿意，随时可以把合数境高手这种租客从房子里赶出去，让合数境高手失去融合大数的能力。
不朽之力，正是至圣才能掌握的力量，是大数之力与至圣意志的融合变体。
对不朽之力来说，大数之力就是最大的养分。
那道被皇级丹吸引而来的大数，在皇级丹药力消失后本应散去，如今却被林牧体内的不朽之力给吸收掉了。
这一点，是林牧都不知道的。
以前林牧体内的不朽之力，相当于一颗干枯的种子，没有水源浇灌，永远无法成长。
皇级丹恰到好处的引下了一道大数之力，这道大数之力被不朽之力吸收，便让不朽之力得到了滋润。
生灵在沉睡之中，思维并不会彻底停止运转。
人类沉睡时，会不停的做梦便是明证。
林牧同样如此。
此刻，他的意识陷入沉睡，但潜在思维仍悄无声息运转，制造出一个个的梦境。
他这些梦境，都与凡人，与守护有关。
正好此时不朽之力得到大数滋润，开始发芽，感知到林牧这些念头，便自然而然的，与林牧的凡人大道开始融合。
不朽之力是种子，大数之力是水源，林牧的凡人大道则是土壤。
一时间，不朽之力这颗种子，真正在林牧体内生根发芽了。
凡土，身为林牧凡人大道的寄托之地，受到影响最明显。
这种影响，别说普通修士，就连姬扶风和宁轻雨这等炼气士都感觉不到。
但无声无息之间，凡土的法则和规则都在一点点的强化，气运和气数也越来越浓烈。
这导致的直接效果，就是在不朽之力生根发芽的期间，凡土中的修士们修行起来事半功倍。
尤其炼气士，晋升效果最大。
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昔日三大至圣，成就至圣后，他们麾下弟子和亲友，便受到最直观的影响，实力水涨船高，短时间内都提升巨大。
正因这样，至圣麾下的弟子实力都远非其他势力可比。
如今，林牧虽然不是成就至圣，毕竟的凡人大道，还远远没有达到成就至圣的层次，但完全可以说窃取到了至圣之力。
一道至圣之力，足以让凡土享受无尽福泽。
与此同时，林牧得到的气数回馈，在这期间也暴涨无数倍。
他体内，早在成就大罗之境的时候，便得到一千零五道气数。
现在经过好几年，仍一点变化都没。
以正常趋势，估计没个几万年，他也别想凝聚出一道气数。
但现在这气运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凝聚，估计一年内可以凝聚出好几道气数。
对这些，林牧一无所知。
他的身体在不朽之力作用下，不断虚化，彻底融入大数之中。
明明就在这湖中，但没人能找到他。
同时，他周围的寒力，越来越浓。
居住在湖泊附近的生灵就发现，这湖泊的温度越来越低。
一开始，只是湖中心结冰，到了后面，冰层一年比一年广。
终南山。
楼观。
聂欢毕恭毕敬的站在鬼谷子身前。
不久前，聂欢已得知龙相天宫那边的变故，并将消息汇报给鬼谷子。
鬼谷子听完后，微微皱眉：“你也认为是为师出的手吧？”
“难道不是老师出的手？”
聂欢震惊道。
鬼谷子摇了摇头：“对此事，若非你告诉我，我至今都还被蒙在鼓里。”
“那那这是怎么回事？”
聂欢动容不已，“难道林牧背后，有其他合数高手？”
“若真有，他以前会被龙相天帝追杀得那么惨？”
鬼谷子反问。
聂欢语气一滞。
这话，的确说不通。
林牧背后真要有合数高手撑腰，当年就不会被龙相天帝追杀得那么惨，更没可能躲到快活岛，并加入终南山。
“奇了怪了。”
事情之诡异，就连聂欢都搞不懂了。
“或许有一个可能。”
鬼谷子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什么可能？”
聂欢问道。
鬼谷子缓缓吐出三个字：“皇级丹。”
“皇级丹？”
此丹，聂欢完全没听过。
“大荒时代，药皇曾炼制过一枚逆天丹药，名为‘皇级丹’，服用之人，瞬间可以成为合数高手。只是时间较短，只能持续一个呼吸。”
鬼谷子道：“即便如此，此丹依然太过逆天，药皇担心引起大麻烦，便对外宣布已将它毁掉。现在看来，药皇很可能没有毁掉它，而是将它封存起来乐。”
聂欢面露震撼，怎么都想不到，时间还有这样不可思议的丹药。
“那我们要对外说出真想吗？现在外界都怀疑是老师你出的手，这或许会对老师不利啊。”
聂欢忧心忡忡道。
若让人认为鬼谷子出手，很可能引发连锁反应，成为其他皇级高手攻击鬼谷子的把柄。
这么多年来，三皇都不再出手，并非因为他们真正的无为了，而是当年签署过协议，为了避免打破世间势力平衡，不能再随意出手。
第2953章张冠李戴（）
听到聂欢的话，鬼谷子却是摇摇头，叹道：“若我们真这样说，林牧那孩子便十死无生了。”
“这”
聂欢有些不解。
“你用正常心态去想，那孩子得到了皇级丹，你会不会怀疑他得到了更多药皇的宝物？”
鬼谷子道。
闻言，聂欢顿时有些明白了，肃然道：“不仅会这样怀疑，我还会认为他身上很可能还有和皇级丹同等层次的宝物。”
“而且，外面有传闻说，四大无境强者之所以和冥龙古帝合作，是因为林牧得到了西皇玉碟，这可是皇级至宝。只凭这一点，这世间不知多少强者要心动，甚至要不是林牧他加入了终南山，换做以前我与他不熟悉的时候，说不定也会动手。”
“这就对了。”
鬼谷子道：“所以，这孩子拥有皇级丹的事，决不能泄露。世人不是认为，他之所以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是因为我出手了吗？”
“既然如此，我们便顺水推舟，就让世人这样认为吧。这样一来，今后有人要对付他，也要考虑考虑我了。”
聂欢吃惊的看着鬼谷子：“老师，可这样一来，你与他的因果便太深了，难道老师你打算收第五个亲传弟子了吗？”
鬼谷子摇摇头，语气深邃道：“他身上的因果有些复杂，我恐怕不便收他为弟子。”
“不收他为亲传弟子，那老师你为他出手，岂不是就没什么光明正大的理由了。”
聂欢愁道。
鬼谷子眼里流露出一抹沧桑幽光，缓缓道：“若是鬼谷副谷主出事，你说我有出手的理由吗？”
聂欢猛地瞪大眼睛，仿佛听到什么最不可思议的事。
“老师，您您要让林牧担任鬼谷副谷主？”
他难以置信道。
鬼谷子，本命王诩，号玄微子。
但后来一天，鬼谷子得到了一个鬼谷，自从世间便多了一个鬼谷子。
终南山由鬼谷子统领，但鬼谷从不属于终南山。
鬼谷之力，只有鬼谷子能调动，只属于鬼谷子，里面汇聚了终南山最精髓的力量。
如他们终南四绝，都曾经在鬼谷中效命过。
然而，即便是他们，也从未获得过鬼谷的领导权力。
所以聂欢怎么都想不到，鬼谷子居然要让林牧担任鬼谷副谷主，这简直比他听到鬼谷子收林牧为亲传弟子还不可思议。
但鬼谷子的话，让他更为震撼：“先让他在副谷主之位上历练历练吧，等将来树立起威望后，我再将鬼谷交给他统领。”
“这这”
聂欢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不过，他没有去否决鬼谷子的决定。
无数年来，事实已证明，鬼谷子从来不做无谓的决定。
既然鬼谷子这样做，肯定有鬼谷子的理由。
二十年后，龙相天域。
林牧曾经坠落的湖泊，如今方圆百万里的面积，已全部结冰。
这湖泊原名“灵月湖”，现在则被人为称为“冰月湖”。
数不尽的修士曾跑到冰月湖来，想研究冰月湖结冰的根源，甚至不少修士怀疑这有至宝。
然而，经过二十年的研究，没有一个修士发现什么异常，只能解释为是大数的异变。
这依然只是开始。
冰月湖中的寒气丝毫没有因时间推迟而减弱，寒气不断弥漫，导致冰月湖四周都一年比一年寒冷，大地开始常年积雪。
一百年后，以冰月湖为中心，方圆千万里的地方全部化为雪地，里面的居民几乎都搬迁走了。
这片曾经气候宜人的地方，也被称为“冰域”。
换做是以往，冰域的出现必会引起巨大关注，但现在除了冰域附近受影响的生灵，反而没有谁在意这里。
事情根源，还在百年前。
冥龙古帝与四大无境强者欲杀林牧，结果却惊动了林牧背后的鬼谷子。
隐居数十个纪元的鬼谷子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是石破天惊，当场打爆六大无境强者，让冥龙古帝落荒而逃。
那天之后，龙相天宫和整个龙相天域就失去了掌控者，由此陷入剧烈的混乱之中。
如今，龙相天域已被各大势力割据，分裂成为上百个势力板块，到处是战争。
龙相天域如此混乱，自然没谁管的上这冰域。
受到龙相天域的影响，其他天域也是暗流汹涌，整个大罗天都随之震荡。
崩灭天域。
这里自古便混乱，众修士们倒不觉得有什么。
不过，有些势力开始注意到，每隔十年，这龙相天域都是出现两个神秘使者。
这两个使者，自称张冠和李戴，来自一个叫“凡土”的势力。
他们每次来龙相天域，都宣传一种“人人为龙，龙可化凡”的奇怪思想，凡是与他们志同道合，而且能通过他们考核的修士，就会被他们接引带往凡土。
这期间，不是没修士为难过他们，但这张冠和李戴实力也的确强悍，绝对的炼气士，居然没人奈何得了他们。
久而久之，张冠和李戴的名头就越来越大，每次来接引的时候，受到吸引的修士也越来越多。
“老马，这次收获很不错啊，居然招收到了十三名成员。”
被人称为“张冠”的使者道。
“嘿，老木，这些人都是通过我们考核的，将来都可成为凡土精锐，帮助我们管辖偌大个凡土。”
对面的李戴笑道。
这张冠和李戴，赫然就是木萧和马交。
在其他修士面前，他们自称“张冠”和“李戴”，私下里才会称呼本名。
他们来大罗天，正是响应当年林牧的号召，一方面宣扬凡土，扩大凡土名气，一方面招收志同道合者，为凡土招揽精英。
一开始，他们每一趟只能招揽一两个人，如今随着名气渐渐扩大，来的天才越来越多，能招揽到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凡土招人，不一定要天才，主要看重意志和心性，但如果意志和心性不错，又有强大天赋的人才，他们自然更求之不得。
普通人他们会给机会，天才同样不会错过。
“倒是宗主，没想到在这大罗天的名气这么大。”
马交敬仰道。
“啧啧，连天帝都打爆，虽然外界传闻是鬼谷子做的，可我怎么认为是宗主做的？”
木萧也啧啧称奇。
“哈，外面这些人哪知道宗主的神奇，这世上就没有宗主无法创造的奇迹。”
马交笑道。
“张冠李戴。”
就在这时，前方出现一队人马，拦住了马交和木萧的去路。
第2954章时间如水（）
看到这队修士出现，马交和木萧毫不意外。
他们好歹也是气境中位炼气士，感知力不俗，老远便知道有修士在靠近。
“有事？”
马交抬起头，懒洋洋的说道。
“张冠，你和李戴在我崩灭天域妖言惑众，知不知罪？”
那队人马中间，一名方脸中年男子冷喝道。
“知什么罪？”
马交咧嘴一笑。
“弱肉强食，强者为尊，乃世间本源法则，修士凌驾于凡人之上，强者凌驾于弱者之上，这些都是理所当然。可你们倒好，竟宣扬什么人人如龙，说凡人与修士平等，这简直是倒行逆施，逆天大罪！”
方脸中年男子正义凛然道。
“理所当然？好个理所当然。”
扫了眼身后一众被挑选的精英弟子，马交决定正好趁机教育教育他们。
当即马交就冷笑道：“诚然，这是世间是没有绝对的平等。”
“世上一切众生之间、男女之间、甚至每一个兄弟姐妹之间，都不存在绝对平等。有人穷，有人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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