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问道。
村长脸上露出认真之色，缓缓道：“这是寒铁精金。”
“寒铁精金？”
众村民吃了一惊。
铁匠更是双目灼热，蹭的跑了过来，一把将寒铁精金抢到手中。
打量片刻后，他欣喜道：“好，果然是寒铁精金。”
“这东西，很宝贵？”
林牧连寒铁都没听过，对这什么寒铁精金就更不了解了。
“岂止宝贵。”
村长眯着眼睛道：“玄铁相信你应该知道，当玄铁落入极致的酷寒之地，久而久之就会变成寒铁。”
“这概率岂不是很低？”
林牧心惊道。
“当然，通常一颗星球上都未必能发现一块寒铁。”
村长点了点头，“寒铁便如此宝贵，寒铁精金更不用说。”
“所谓寒铁精金，就是寒铁淬炼出来的精髓，通常来说，一百万吨玄铁里，才有可能淬炼出一粒沙大小的精金。琵琶蝎给你的这块精金，足有巴掌大小，抵得上万粒沙，得有百亿吨寒铁才能淬炼出来。”
铁匠闻言，深以为然道：“寒铁本身就不好找，寒铁精金更不用说，这么一块寒铁精金，估计得搜刮万界才能打造出来。可以说，这块寒铁精金虽非大罗至宝，但它的价值，绝不在大罗至宝之下。”
林牧心中不由震撼。
他没想到，这小小一块的黑铁，竟如此珍贵。
“正好。”
铁匠忽然一笑，“屠夫虽然有杀猪刀，但未必适合你，我看你正好缺件趁手的兵器，就用着快寒铁精金来为你打造。”
林牧眼睛顿时明亮。
独臂铁匠的炼器技术，绝对是独步天下的那种，有铁匠为他打造兵器，这恐怕是别人求之不得的大好事。
“小牧，你想要什么兵器？”
铁匠问道。
“让我想想。”
林牧忖度起来。
在他手里，已有两种兵器，一是飞刀，二是长剑。
飞刀是绝杀用的，以前他平时用的最多的，是长剑。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毫不犹豫，会让铁匠给他打造一柄剑。
不过，在石像村呆了两年，他很多观念已经改变。
剑，为古之圣品，至尊至贵，号称百兵之君。
但这个身份，与凡人并不相符。
剑的特性，是尊贵，优雅，而凡人是朴素，沉稳，两者完全是背道而驰。
他修的凡人之道，却以剑为兵器，这明显不适合。
过去他没意识到这点，是因为他对缘法的领悟层次不高。
而如今，他与一群炼气士相处两年，见识和悟性都已今非昔比，深知缘法有多重要。
既然选择了凡人之道，那无论做什么，都应该符合这条道。
否则，想象一个屠夫不用杀猪刀，偏偏喜欢用剑去杀猪，怎么想怎么奇怪。
先前与王师兄战斗，他把升道剑当成刀，就明显感觉束手束脚。
“铁匠叔，我要打造一把刀。”
林牧沉吟道。
“哦，什么刀？”
对林牧这个答案，铁匠并不意外，闻言只是一笑。
身为炼气士，同时也是绝世炼气宗师，他对正确选择兵器的重要性，比谁都更清楚。
如果林牧没选择刀，他也会劝林牧选刀的。
村民们都看着林牧。
就连屠夫，这时都没有开口，没去干扰林牧的选择。
他是希望林牧选择杀猪刀，但很清楚，他的缘法未必适合林牧。
“我们村子，似乎还缺个砍柴的，那我就选一把砍柴刀吧。”
林牧忽然一笑，做出了选择。
他知道，杀猪刀其实也并不是最适合他。
虽然他和屠夫学的刀法，但他的杀性明显没有屠夫那么重，同时多了些慈悲，所以他决定用砍柴刀。
“砍柴刀？”
听到林牧的选择，众村民一愣，接着眼睛都为之一亮。
“砍柴刀好。”
瘸子裁缝笑眯眯道。
“不错，今后我们村子，有多了个砍柴人。”
书生摸着胡须道。
“哈，这下我倒不担心教会徒弟，恶死师父了。”
长毛屠夫大笑不已，“徒弟跑去砍柴，那我依然是村子里唯一的屠夫，不怕有人和我抢生意。”
“不错不错。”
驼背村长赞道。
“铁匠叔。”
林牧心中又一动，取出升道剑，“这是我以前的剑，让我舍弃它我还真不舍得，你看看能不能把它和寒铁精金融合，直接重铸成砍柴刀？”
看到升道剑，铁匠目露奇光：“此剑不错，里面竟有一股不屈意志，随着它杀伐越来越多，恐怕会自我进阶。”
第2545章魔（）
其他人听了也不由惊讶。
看起来，这把剑品级不高，只是祖器。
但他们很清楚，铁匠的眼光高的吓人，很多大罗至宝都看不上。
能得到铁匠称赞，可见这把剑的确非同小可，很有潜力。
“这样也好。”
铁匠笑道：“像这种不屈的兵器意志，无法人为打造，诞生的几率微乎其微，直接将它改造成刀，倒也不会辜负了这意志。”
接下来，铁匠带走了寒铁精金和升道剑，去为林牧打造新的兵器。
林牧则跟着其他人进入村子里面。
“村长。”
走了几十步，林牧忽然停下，喊了句村长。
“小牧，有事？”
村长笑道。
“村长。”
林牧眨了眨眼睛，“你是不是忘了，之前你说过，只要我修成大罗之体，你便告诉我黑夜中的秘密？”
“这”
村长一阵迟疑，最终还是一叹，“让更夫告诉你吧。”
“哑巴叔？”
林牧诧异道。
哑巴更夫，是村子十大炼气士中，出了驼背村长外，他唯一不知道能力的人。
因为无法说话，哑巴更夫在十大炼气士里，也是最没存在感的人。
所以，对村长此刻的林牧，林牧感到很纳闷。
“小牧，你知道更夫为何会变成哑巴吗？”
看出林牧的疑虑，村长语气深沉道。
林牧摇头。
“因为更夫知道的太多了。”
村长道：“更夫最大的本领，便是听万物众生，看天地万界，凡是这世间的消息辛秘，几乎没有能瞒过更夫的。”
林牧大为动容，没想到更夫的本领如此强悍。
这本领，与谛听有些相似，不过即便谛听，似乎也没更夫的能力这么强。
“正因更夫知道的太多，为至圣不容，最终至圣令他即便知道，也无法说出口，从此更夫便成了哑巴。”
村长叹息道。
哑巴更夫不能说，但他从书生那学了不少本领，因此可以写。
林牧来到更夫的院子。
两人随意坐在一台阶上，林牧问，哑巴写。
“黑夜里，究竟有什么？”
林牧问道。
“魔。”
哑巴在虚空中写道。
魔，这个字林牧听得太多。
但在林牧看来，他所知道的那些魔，都没什么了不起的。
似乎瞧出林牧的想法，哑巴继续写道：“真正的魔。”
林牧心中微微一动：“什么是真正的魔？”
他相信，哑巴没必要戏弄他。
而且从村民们的忌惮态度来看，这真正的魔肯定非同一般。
哑巴沉默了一会，写道：“跟我来。”
接着，他便起身朝村子中央飞去。
半路上，哑巴去了趟猪栏，向屠夫要了一头大白猪。
村子并不大，但林牧并不是什么地方都去过。
很多院子是别人家的，他自然不方便去。
村子中间这个院子，他也早注意到。
这院子看起来很荒芜，没人住。
过去，林牧以为这是特意给谁留的，便没有进去过。
直到哑巴更夫带着他来这，他才知道他想错了。
院子里，居然是个阵法。
这个阵法无比古老，超出林牧的认知范畴，即便他用天眼也无法识破。
更夫在门口一阵操作，打开了大门，带林牧走了进去。
穿过院子，来到正屋门口。
这屋子又被另一个强大阵法笼罩着。
林牧心头凝重。
这两个阵法，已清晰的说明，村民们对这里面的东西，态度是何等的慎重。
到底是什么东西，让村民们如此小心翼翼的对待？
屋子内，空荡荡的。
只有在对面墙壁上，悬挂着一面古镜。
林牧注意到，在这古镜里面，似乎有一个黑点。
这一幕无疑很神奇。
镜子本应看到倒映出对面一切。
他和更夫正对着镜子，正常情况下就会在镜子里看到他们的身影。
可是，这镜子里居然看不到他们，只有那一个黑点。
“更夫叔，这镜子是什么？”
林牧疑惑道。
“封魔镜。”
哑巴更夫凝重的看着对面镜子，在空中写了三个字。
最后一个字还没写完，他写的字就突然溃散。
哑巴更夫看着那散开的字，皱了皱眉，没有尝试继续写字。
尽管他学会了用写字代替说话，但依然受到限制，很多被至圣注意到的重大辛秘，他是无法写出来的。
刚才“封魔镜”三个字，他能写出来，还是考了这屋子外有两个大阵隔绝天机。
“封魔镜？”
林牧吃了一惊，“难道这镜子里，封印了你所说的真魔？”
哑巴点点头。
接着，他从体内世界，将那头大白猪取出来，扔向那镜子所在位置。
让林牧惊骇的事情出现了。
只见那封魔境里的黑点，忽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扩大。
眨眼间，黑点便将整个封魔境覆盖，变成一团黑影，并冲出封魔境，把大白猪也吞没。
两个呼吸不到，那大白猪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那黑影吞得连残渣都不剩。
看到这一幕，林牧瞳孔收缩，心中掀起万张波涛。
那大白猪可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猪，是画师用一头五重古祖级的怪物所画。
结果，就这么一个多呼吸的功夫，就被那黑影吞得干干净净。
这让林牧想起了在古迹中，黑夜吞噬竹山七秀的场景。
现在他已能完全确定，封魔境里封印的，真的是魔。
而这种魔，与他以前见到的魔，没有丝毫相同。
以前他见到的魔，多半也是由各种生灵修炼而成的，但眼前这魔，完全是一种他没有见过的种族。
接着，更诡异的事发生了。
吞噬大白猪后，封魔境里的黑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头小白猪。
“嗷。”
这小白猪疯狂嘶吼，在封魔镜里猛烈冲撞。
原本封魔镜只有一尺直径，结果在这小白猪的冲撞下越来越大，不一会变成数丈大小。
而那小白猪的体形也在变大。
看起来就像是小白猪的体形变大，结果把封魔镜给硬生生胀大的。
一时间，小白猪变成了大白猪，在镜子里发出更恐怖的嘶吼，似乎想从封魔镜里冲出来，扑向林牧和哑巴更夫。
就在这时，屋子和院子里的两重大阵爆发出来，形成两股恐怖力量，对着封魔镜镇压而来。
在这恐怖力量压制下，大白猪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小，不一会就被重新压缩回封魔镜里。
最终，封魔镜恢复原本大小，而大白猪乃至小白猪都不见了，镜子里依然只能看到一个小黑点。
第2546章本无相（）
“更夫叔，这是怎么回事？”
林牧目瞪口呆，发现完全看不懂。
“魔本无相。”
哑巴更夫在空中写道：“但正因无相，魔又可以变幻成任何它想要的模样，它吞噬了大白猪，所以就能变成大白猪。同样，若它吞噬了人，便能轻易变成人相。”
林牧想到黑夜中，他看到了那掌心有眼的大手，不由问道：“难道我看到的那个大手，也是魔吞噬后变幻而成的？”
哑巴更夫手指微顿。
片刻后，他写道：“那是十指魔手，并非魔的本相，但也不是魔变幻而成，那是魔创造出来的魔功。”
“魔创造的魔功？”
林牧不由动容，“这么说，我听到的魔咒，也是由魔创造的。”
哑巴更夫眼睛里流露出复杂之色，缓缓写道：“大荒破灭前，世间同样有魔，但那时的魔实则并不可怕，因魔虽无相无形，本身却也缺少功法手段，无法修行，力量很弱小。”
“但这一切，在大荒破灭，梵族衰败后改变了。”
“当时的太虚至圣，欲夺取劫难中的梵族所有气数，梵族当时的传承者莲花生，为了保住梵族气数，转而化魔。”
“莲花生化魔，不仅将梵族一半气数带给了魔族，还将梵族无数功法也转为魔功，从此魔族可以修行，实力一日千里。”
林牧震撼道：“竟然是这样。”
他是修过佛法的，早发现魔咒与佛咒相似。
之前他还不解，以为是巧合，现在算是明白了，原来魔咒就是由佛法咒语转化而来。
“嗡班匝尔萨多萨玛雅，玛呢巴拉雅，班匝尔萨多迪诺巴”
随后，林牧心中一动，对着那封魔境中的黑点，念起了魔咒。
“金刚萨埵魔咒，汝乃吾魔族后辈？”
沙哑低沉，又透着森冷味道的声音，从封魔境里传出。
这声音，就好像山谷回音，不断在这房间里回荡。
“前辈懂得此咒？”
林牧问道。
“此为大梵天所创的十大魔咒之一，乃吾魔族基本修行功法，吾岂会不知道。”
魔冷冷的说道。
“十大魔咒？”
林牧脸上露出诧异之色。
“汝之身上，明明有吾魔族之气息，为何会与这人族一起出现，而且连此等基本常识都不知道？”
魔声音里充满疑虑。
“我身上有魔族气息？”
林牧心中先是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当年，在灵武大陆的时候，他融合了虚秀大师的舍利子。
时至今日，这舍利子的力量早于与他身体融合为一，不分彼此。
正因此，他身上会有着佛之气息。
而佛就是梵的传承者，梵又化成了魔，他会被这魔当成同族，倒也不难理解。
“不过，汝身上的魔族气息，未免太稀薄，足见汝与人族混杂太久，已丢失了吾族之荣耀。”
魔冷哼道。
“还请前辈指点。”
林牧恭敬道。
对于魔，他并没有什么偏见。
在宇宙的时候，他的父亲林南就被称为“魔主”，同时他与佛教关系很不错。
“如此稀薄的魔族气息，却能有如今成就，可见汝悟性不错，也罢，吾便指点指点你。”
魔不愧是魔，率性而为，即便明知道哑巴更夫在旁边，他却毫不在乎。
“自大梵天入魔，成为我魔族三大至高魔皇之一后，为我魔族创造了十大魔功。”
魔桀骜道：“这十大魔功，即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和摩。”
林牧心神激荡。
魔说的，不就是他以前所知的九字真言，不同的是，九字真言多了一个摩，看来是梵入魔后所创。
“十大魔功，分别对应十大魔咒，金刚萨埵魔咒、降三世明王魔咒、金刚萨埵魔身咒、金刚萨埵护魔咒、金刚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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