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毒箭,却是更加危险。
心中飞快权衡,就当宇文倩咬紧银牙,准备以硬接张达一刀为代价来躲避身后的弩箭之时,眼前忽然有一道寒光闪过,一柄短剑竟是直接飞射了过来,直取那张达首级。
原来,就在张达怒吼的瞬间,萧随风身体轻转,手中短剑一个飞旋,那匆匆抵抗的祁武同伴脖子间便已经多出了一道血痕,痛苦倒地。
萧随风本准备趁势将仅剩的那一人也解决掉,但却注意到身处险境的宇文倩,心中不由的一紧,挥手便将手中的短剑向着张达飞射过去,而他自己也急急转身,反手取下自己背后的承影剑,纵身袭去。
张达的速度很快,但萧随风情急之下,将身法施展到极致之后,却是比张达还要快上数倍,数十丈的距离,竟是在呼吸之间便被萧随风给突破,一道轻逸剑光闪过,剑分留影,萧随风已经出现在了张达身后,竟是和那飞射而来的短剑不分前后,直取那张达的后心。
张达毕竟是相当于剑势之境的势境高手,面对着必死之局,竟然避开。
只见他将直进之中的身体骤然扭转,险之又险的避开了那飞射而来的短剑,而原本斩下宇文倩的长刀也随之抽回,竟也不回头去看一眼,便猛然向后斩去。
只听见噌的一声响,张达这回手一刀,竟是正好和萧随风的承影剑碰撞在一起,直接将萧随风袭向他后心夺命一剑劈开。
一击不中,萧随风却也不在意。
此番萧随风的出手,看似是杀意凛然,实际上总还留了一丝破绽、一分余地,其目的就是为了逼迫张达收手回攻,如此方才能助宇文倩脱困。
萧随风是性格淡漠,下手狠辣,但却不是冷血无情之人。孤身一人之时,他自然可以无所顾忌,但有同伴随行,于他而言虽是难得的助力,却也注定会是他的牵绊。而眼前的宇文倩,与萧随风的心中,其地位更远远不再是同伴这么简单,内心深处的那一份情愫,让萧随风绝不会坐视宇文倩受到任何的伤害。
心中牵挂,剑下便会迟疑。
若不是顾忌自己下手太狠,那张达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可能会选择和宇文倩两败俱伤甚至同归于尽,萧随风不遗余力之下,即便无法一击杀死那张达,重创他却绝不是问题。战斗之中的萧随风可以对自己狠,却无法将这股狠劲儿放到宇文倩的身上。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女儿柔情,素来最容易消磨剑客的剑意,宇文倩的出现,融化了萧随风那被仇恨冰封了十多年的内心,却也让萧随风原本最是决绝的剑锋带上了一丝柔意。
滚滚红尘之中,有所得便有所失,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宇文倩给萧随风带来的一切美好,自然也需要萧随风来付出代价,这代价值与不值,只有萧随风自己能够评判,如何决断、是否承受,自然也在他自己。
脚下轻轻一点,萧随风纵身直接越过了那张达,那因张达避开而射在地上的短剑被承影剑径直挑起,竟是再度飞旋着射了出去,只是,这一回短剑的目标却不再是张达,而是宇文倩背后那暗施弩箭的之人。
就在萧随风和张达交手之际,前路威胁暂除的宇文倩已经已然避开了那黑衣人射出的毒箭,摆脱危机的宇文倩冷哼一声,转手便是将手中金针射出,一连五针、针针相连,以极其刁钻难防的路径,直逼那黑衣人。
金针在前,短剑在后,一时之间竟是封死了那黑衣人的所有退路。
先前在萧随风剑下逃过一劫,又在宇文倩金针下躲过一命的黑衣人,运气在这一刻终于是耗尽了,虽然极力挥舞手中兵器格挡,但终究是难逃死劫,砰然倒地。
转眼之间,形势再变。
祁武三人之余一人,张达的几个手下也是死伤惨重,此刻除了他之外,竟也只剩下一人,而且还被宇文倩的金针所伤,战力大减。
张达见势不妙,心知即便自己能够和萧随风战平,但剩下那武功平平的两人也无法对付的了宇文倩,注定了他依然会落入了败局之中。
心中念及此情,张达倒也是决绝的很,转身毫不犹豫的便要往林中逃窜。
只是,既然已经动上了手,萧随风又岂能轻易放他离去?
纵剑而出,萧随风顿时如同里离弦之箭一般,向着那张达直刺过去。
张达逃起来的速度虽然,但终究还是比不上萧随风的凌云身法,不过几个呼吸,便被萧随风轻易追上。
眼见一时无法摆脱萧随风的追击,那张达似是倒也硬气,大喝一声,干脆停下了脚步,挥刀便和萧随风战在了一起。
若就实力而言,张达即便无法取胜萧随风,但一时三刻,萧随风想要击败那张达,也是并不容易。但此刻,宇文倩安全无忧,萧随风再无牵绊,自然是斗志昂扬、全力出手,而反观张达,却已然心中生怯,失了战意,此消彼长之间,形势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萧随风剑光流影,招招皆是向着那张达的要害而去,张达一时之间分寸大乱,竟是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狼狈被动的抵御,且战且退。
看那张达的眼神,虽是失了战意,但倒也没有完全的放弃希望,似是仍旧在寻着萧随风的破绽,准备伺机反击。只是,萧随风从来没有轻视敌人的时候,特别是生死搏杀之中,更是不死不休、不遗余力。
眼见萧随风又是诡奇一剑,竟是破开了自己金刀的格挡,向自己劈来,那张达一咬牙,竟也不躲闪了,只是身体稍稍的一错一退,顿时一道血光闪起,再看他身上,已然是留下一道数寸长的伤口,从右臂直接划到右胸,鲜血溅洒而出,瞬间便将张达的半个身体给染了通红。
这一剑虽然诡奇,但作为出手之人的萧随风自然清楚,他这一剑根本无法封死张达的所有退路,以张达的反应和实力,只要有心,应当是能够避开的。
萧随风出手便是狠辣而不留余地,那一剑若是劈实,直接劈开张达半个身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不过萧随风也是能够看出,这一剑,因为张达的一错一退,威力已然被卸去了七八分,此刻张达看着胸前剑伤看着很是吓人,但实际上伤口却并不是很深,并未伤到张达的要害。倒是那右臂上的伤口,要更深一些,对于用右手用刀的张达而言,可能会影响更大。
可是,张达为什么不躲避,却非要冒险受自己这一剑呢?
萧随风略微诧异,但战斗值中,敌人还未倒下,又岂能分心多想?故而这念头也只是转瞬即逝,萧随风正要继续出剑,却见那张达忍着伤痛,趁萧随风回剑的间隙,迅速从怀中掏出了一枚乌黑弹丸。
虽然不知道这弹丸究竟是什么,但萧随风对危险的本能告诉他,这绝不是什么简单的物什,脑中的念头飞快闪过,萧随风竟是毫不迟疑,转身便爆退离去。
事实证明萧随风的做法当真是正确无比,那张达掏出乌黑弹丸之后,直接向着萧随风猛然掷去。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那乌黑弹丸轰然炸开,竟是威力极大,爆炸当中,几棵足有数人环抱之粗的巨树,竟是被炸的寸寸碎裂,也亏得萧随风躲闪的及时,避的够远,才勉强逃过一劫,只被那碎片割出几道轻伤。
浓烟散去,一片狼藉,而张达自然已经是消失无踪了,留下四周那血痕斑斑,昭示着张达的惨状。
也是,那爆炸就在萧随风和张达二人的中间,萧随风随时全力躲闪,还难免受了波及,那张达身上有伤,行动受限,情况就更是可想而知了。
至于张达究竟伤的如何,那也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看着眼前一片狼藉,却已经失去了张达身影的树林,萧随风暗叹一声,终究没有再继续追击下去。
张达为了他的贪欲,付出了几个手下和自己重伤的代价,对萧随风而言,自然是已经足够了,也没必要在穷追不舍下去,常言道,穷寇莫追,谁知道那张达还有什么其他手段呢?
只是,萧随风倒是真没有料到,这张达对自己倒是也足够狠决,先前那一丝疑惑,此刻也终于明白了过来。
那一剑,张达为什么能避却不避开,是失误么?
不,根本不是失误,分明故意为之,置之死地而后生啊!
第67章 踪迹(1/4)()
一声轰隆巨响,在这四周环闭的山谷里,便如同滚滚惊雷一般,回响不绝,一时间也不知吓走了多少走兽,惊动了几多飞鸟。
萧随风在鸟兽扑棱的声响之中,回到了宇文倩的身边。
眼见萧随风衣裳破碎,身上也有几处伤口,但行动间却似乎并无什么大碍,神色紧张的宇文倩这才略略松了口气,连忙迎了上去,追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公子,你没事吧?”先前那一声爆炸的巨响,着实宇文倩担心不已,生怕萧随风出什么事情。
看着宇文倩那紧张的神色,萧随风心中微暖,看着自己身上的狼狈,不由摇了摇头,将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之后,好奇的问道,“你知不知道那弹丸是什么东西?”
宇文倩心神落定,这才轻轻捋了捋略微有些散乱的发丝,想了想后开口说道,“当今江湖,各种暗器千奇百怪,但有如此威力、如此动静的,怕只有雷火弹了。”
“雷火弹?”
宇文倩轻点了点头,“雷火弹乃是川南唐门的绝门暗器,其实按着雷火弹的威力,已经不能算是暗器了,被称之为杀器也不为过。这雷火弹使用起来,如同天雷降世,威力无比,若是在人群聚集之处使用,一颗雷火弹足以杀伤上百条性命。”
萧随风闻言连连点头,想起那雷火弹的威力,以萧随风的心性也是有些后怕,幸亏当时他反应快,在张雷掏出的第一瞬间便急身后退,否则,今日怕也是难逃一劫。
想到张达竟是有雷火弹,并且还使用了出来,宇文倩也是心惊,声音微冷的说道,“这雷火弹威力巨大,制造起来也是困难无比,稍有不慎便会引爆。据倩儿所知,这雷火弹唐门每年也只生产不足百颗,其中绝大多数都是高价卖给了朝廷军队,即便是剩下少数,也只准唐门留作自用,严禁流出,这也是朝廷给予唐门特殊对待的缘故。那叫张什么的家伙,怎么会有?”
此刻虽是一战恶战已过,但萧随风和宇文倩而知竟是连对方底细都还不清楚。萧随风闻言不由微微皱眉,问道,“会不会是唐门的人?”
宇文倩却是断然摇头,“唐门向来低调神秘,一般不会参与到这些事情之中。而且,须知唐门最出奇的就是那诡奇的机关暗器,若他们真是唐门之人,先前的伏击,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应对的了。”说到这,宇文倩这才想起,不由追问道,“对了,那家伙呢,死了吗?”
萧随风摇了摇头,“让他趁势逃了。”
相较于对雷火弹,对于张达的逃脱,萧随风却似乎是并不在意,只是随口应了一句。但宇文倩闻言,眉头却是微微皱起,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张达逃脱这一件事情,本身并无什么大碍,全盛之时的张达都不是萧随风的对手,此刻断了一臂,就更不用说了。但问题是张达知晓了萧随风的身份,此刻他以一条手臂的代价狼狈逃脱,若是将萧随风的身份在这横龙山中宣扬开的话,对萧随风而言,必然是一场不小的麻烦。
临海城中的血腥杀戮,对觊觎神歌鬼舞诀的江湖人而言,是一个重重的威慑,但除非是亲身经历之人,否者单凭耳闻,远远难以打消人们心中的贪欲。人性便是如此,财富、权势、力量,这人性深处的种种**,往往会蒙蔽掉人的理智,让人们做出错误的选择,对近在眼前的危险,也会心存侥幸,甚至是直接无视。
此刻,处在这横龙山脉之中的江湖人,本来就是因心中对力量的追求和渴望,方才聚来,对他们而言,武圣墓中可能存在的功法自然是诱惑极大,神歌鬼舞诀虽然比不上武圣功法,但难道就没有吸引力了吗?
萧随风不提,但宇文倩自己却完全是被那武圣墓吸引来的,对这其中的心理是最为清楚。若是自己和萧随风不曾相识,自己会放过那神歌鬼舞诀吗?
武圣功法当然要找,但神歌鬼舞诀也绝不放过,似这般想法之人,决计不在少数。
想到此处,宇文倩的脸上露出一丝忧虑,她之前化名便是为了掩饰二人身份,但如今张达逃离,若是他将萧随风在横龙山脉的消息传开,再隐瞒怕就不容易了。
宇文倩的脸上带着忧色,而萧随风的目光却是落到了一旁。
就在萧随风和那张达厮杀之际,宇文倩倒也没有闲着,轻而易举的便将仅剩的两人解决。不过宇文倩终究是玲珑心思,考虑的周全,竟是还留下了一个活口,正是祁武仅剩的一个同伴。
此刻,那人正半倚在树下,一脸痛苦的哀嚎着。只见其身上看似倒是并没有什么显著的伤口,只是四肢关节却都是鲜血淋漓,若是细细观察,便可以看见在双肘和双膝处,竟是各钉着一根金针。原来,竟是宇文倩为了防止其挣扎或者逃脱,故而以金针封住了他的四肢。
看着树下这哀嚎之人,萧随风脸色微冷,径直走了过去,直接开口道,“你是何人?”
那人忍着四肢疼痛,咬着牙开口道,“在下山北李亶,只是为了这山中的武圣墓才和祁武、张达他们走在了一起,虽是无意,但也毕竟冒犯了二位,二位若要处置也是应该,只望能给个痛快。”
这李亶说话看似倒是硬气,但宇文倩闻言却是轻哼一声,冷笑起来。
宇文倩心思玲珑,哪里看不出这李亶的打算?这李亶分明是外强中干、硬中带软,而软中却又带着并不算多高明的狡猾。他虽说萧随风和宇文倩二人的处置应当,求给他个痛快,但先前的设伏围杀,在他口中却变成了轻飘飘的一声冒犯,甚至和祁武、张达这二人的联系也被同推得一干二净。
无心的冒犯而已,处置可以,但总不至于杀人吧。
但问题是,先前的林中暗算,是用一声冒犯就能带过的吗?
宇文倩连连冷笑,萧随风也不是心慈手软的迂腐之辈,闻言声音变得更冷,手中的承影剑直直的指向了李亶,说道,“不用摆弄口舌,把你知道的一切老老实实的说出来,这样你或许可以活下去。”说着,萧随风不由望向山谷深处,“记住,你的时间并不多。”
宇文倩见状,立时反应过来,看向那李亶的目光之中,不由带上了一丝阴霾。
先前那么大的动静,从另一侧探索这山谷的宋玉秋虹二人不可能听不见,此刻,怕是已经再向此处赶来,萧随风这一句时间不多,可不是虚言。虽然随着那张达的逃脱,萧随风的身份最终必定难以藏住,但以张达的伤势,消息即便传开,爬也要有些时间,至少三两日,应当找不到萧随风的头上。
可是,若是宋玉和秋虹赶来,发现了这李亶,那很可能便会立刻揭破萧随风的身份,那宋玉本就不简单,若是让他知道萧随风的身份,谁知道回起什么心思?到时候合作终止倒是小事,还不知会惹来什么麻烦呢。
萧随风不怕麻烦,宇文倩也是胆大包天之辈,更是没什么畏惧,但二人来这横龙山中乃是为了寻宝而不是厮杀,能少一点麻烦自然还是少点的好。
眼见宇文倩眼神之中起了阴霾,显然已经动了杀机,萧随风不由握住了宇文倩的手,暗暗摇头。
这已经不是萧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