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在五里亭并没有苏仪与江游两人的身影!
皇甫院事嘴角抖,又想起城内这些好似有着组织性般的暴行,意识到大事不妙。
这之后,皇甫院事的视线掠过方圆五里之内的每寸土地,但都没能找到苏仪的身影,反倒是现了另外些诡异的事。
他看见城南东西横向的官道上,仿佛生了什么事故般,大批车马横倒在了路上,有海量危险的器物遍布了整段路面,些路经此地的商旅不得不停下车,骂骂咧咧,造成了更严重的拥堵。
这条路是通往五里亭的。
他看见北面江边的军营被大量百姓围堵,后者聚集在门口哭闹,要么是哭自己奔赴前线作战却不曾归来的儿子,要么是抱怨军队驻扎在这里,让附近的粮食都大幅涨价了;虽然这些民怨时有生,但平时最多是三两人前来军营投诉,今日却有数百位人齐齐聚集在军营门口,好似是受到了有规律的组织。
些士兵为应付他们而忙的焦头烂额。
附近的农庄与乡野,强盗四处横行,但他们仿佛约好了似的,并没有大开杀戒,而是拼了命的制造混乱,劫掠百姓。
处山壁莫名其妙地生崩塌,将河道堵死,船行不通。
素水县境内,每个地区几乎都爆了各种各样的纠纷,但唯相同的点就是:所有能够抽身支援五里亭的势力全都被钉死在了原地,等于说,五里亭已经是块孤立之地了。
皇甫院事的眉宇间闪过缕忧色,迅提笔写下几张询问书,往距离五里亭较近的几座县城,得到的回应是:他们的城内城外都在此刻生了大量的纠纷,所有守备力量忙的焦头烂额。
这更加确信了皇甫院事内心的想法。
“大意了!昨夜大战得胜,麻痹了我的危机意识,丝毫没为今日的君子会做准备,主和派也许就会在这场聚会上动手脚。再看骚动范围竟然覆盖了十几座城乡,如此之大的手笔,除了周学书以外还有谁能办到?恐怕他的目的就是……天呐,苏贤侄危矣!”
想到此处,皇甫院事再也不能保持平静了,立刻抬笔写下“五里亭告急,请救援”十字,往南徐州枢密院。
……
而南徐州的情况也不比辖内的县城好多少。
素水县的报告来以后,仇院事匆匆掠过纸面上的十个字,眉头更是紧锁。
因为他已经抽不开身了。
此刻,仇院事正站在北面城墙上,看着江面上的激战:十几只海神族的铁甲龟正浮在江心处,每只都有二三十丈那般巨大;它们各自背负着数百名海神族,俨然是艘艘龟甲战船!
而这些海神族无例外,体表黯淡无光,显然全都是遭到放逐的水寇。
水寇们正操纵着铁甲龟背壳上搭载着的十余门龙头炮,炮击北岸的蛮族营寨,却并没有侵犯南岸人族。
海神族特有的龙头炮所射的水弹炮比钢铁还坚硬,爆炸开来的水滴比箭矢更快、更锋利,不仅可以造成大面积的杀伤,若是集在个人身上爆炸,威力堪比国士巅峰、甚至冠军的全力击。
龙头炮雷霆乍然、不断出轰然巨响,每枚水弹炮在北岸炸裂,水裂透甲,石破天惊;北岸的低阶蛮族被上百门龙头炮轰的丢盔弃甲,抱头鼠窜。
而高阶蛮族却疲于应付水寇的高阶力量,显得焦头烂额、狼狈不堪。
看到这等情景,城头上的守军全都面面相觑:这些水寇平时总爱劫掠人族的商船,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好心,竟然帮着人族攻打蛮族?
许多士兵心雀跃,只是看着热闹;但是,南徐州城头上的所有聪明人都如临大敌。
只因为这十几只铁甲龟的另侧,也有上百门龙头炮齐齐对准着南徐州!
而每只龟背间的、最具威力的巨型龙头炮,其漆黑森然的炮口俨然也是瞄准着南徐州。
即使是相隔十几二十多里,但所有站在城头上的人仿佛都能身临其境地感受到:这百来门龙头炮充斥着能量,俨然如同箭在弦上、触即,弥漫着难以言表的的威慑力,随时都可能炮击南徐州。
这好似是在警告南徐州的人:老老实实呆在城内,不要轻举妄动。(。)
第129章 劝降()
平时见到水寇入境,仇院事肯定会二话不说下令驱逐。 w。 。
但是,这些水寇此刻正在攻击蛮族,他若是驱逐或阻止,必然要被某些“有心人”指控为有倒戈倾向。
南徐州竟然生出了倒戈军,这对整个主战派的声望都是个巨大的打击。
但五里亭告急,意味着苏仪正面临生命危险,他就算是放弃整个南徐州也应该去救他。
“我若是放弃南徐州,而赶去救援苏弥天,这座城池能在炮火下坚持多久?州城被炮击,罗都督必然出手阻挡,但水寇似乎有几道比我更强的气息,前者是否能够抵挡得住?我若是为了救下苏弥天而导致州城百姓死伤惨重,他活下来后是否会受到千夫所指,未来的军心难铸?是不是应该请老元戎出手解决……”
仇院事的脑海在个眨眼间掠过上百道自问,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仍然站在了原地。
“老项应该在五里亭,他若是保不住苏弥天,说明我也力有所不及,月痕公啊,你应该不会让我失望。”仇院事心想。
……
但仇院事念叨着的“月痕公”却并没有呆在苏仪身边。
月疤年正悠然地坐在入江口边,与江的头鲨人对视着。
这头鲨人的体表暗沉到了极点,就算是被阳光照射也无法反射出光芒;而他仅仅是从江面露出了半个身子,就俨然要比月疤年高了个头。
这鲨人的周围水域已经被鲜血染红,四处遍布着水寇的碎肢残骸,极其可怖。
鲨人眼怒火腾烧,似有血涌,恨恨地盯视着月疤年。
“项从流,最后问你遍,你让不让开?”鲨人咬牙切齿道,竟然是流利的汉语。
“你可以再问遍,我爱听。”
项从流不急不缓说道,并悠然自得地擦拭着剑刃上的鲜血,显然,江面上四碎的水寇残骸,都是他的杰作。
得到这样的回答,鲨人气炸了肺。
他在江等了早上,方才才得到五里亭传来的信号,先是派出了几千人手打头阵,他正想进入河时,却遭到了项从流的突然袭击。
仅仅是招刀术四境:千刀万剐,鲨人手下的两千余水寇尽皆覆灭,被剁成了无数碎肉,要不是鲨人的反应快,不然也得落个重伤的下场。
鲨人作为海神族的玉将,实力也只跟项从流这个豪杰持平,若是拼死战的话,鹿死谁手还未可知晓。
但项从流敢拼命,鲨人可不敢,若是他陨落了,不知道有多少水寇要来瓜分他所霸占的海域。
“项从流,你以为你挡住了我,我的几千手下什么事都做不了了?”鲨人冷笑。
“听闻东海霸流牙大玉将向来以行事果断、雷厉风行出名,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婆婆妈妈了?”项从流连头都不抬,说道。
有那么瞬间,鲨人流牙的体内涌出莫名的怒火,但他很快就压制了下去。
流牙明白,项从流是在激他出手,好战决,腾出手去救苏仪。
海神族的智慧可不是蛮族可以比拟的,有些海神族甚至比人族还聪明,流牙也可以算是其之。
“你不让,待今日过后,别想我给你南徐州天安宁!”
“呵呵,南徐州的安宁乃我辈鲜血换得,岂是尔等给的?废话少说,战也不战?”
流牙暴露出满嘴的尖尺,没有回答。
“无胆鼠辈,离去吧,别倒了霉啊!”项从流扬起嘴角。
流牙再次怒火腾冲,血液沸腾,花了很久时间才平复了心情。
即使他在此受尽嘲讽,进退不得,也只能拼命忍受了。
就好似项从流在此阻挡他样,他也得在这盯着项从流,免得他走后,后者回身就去支援那些君子们。
两人都明白,这场战争胜负的关键,并不在他们身上。
……
离五里亭里地左右的河岸边,宽阔的官道上,人族的形势十分不妙。
他们被四面包夹,两旁的水寇正在缓缓聚拢而来,将所有君子围的跟铁桶般,水滴不漏。
人族在平地上,无险可凭,只得拉开几辆马车,堵到了道路两边上,权当临时的垛墙。
但所有人都明白,这只不过是心理安慰罢了。
“所有习得阻敌奇谋的仕子站到第线,我们手只有弓箭,你们的任务就是抵挡拖延这些强盗!”老全号施令道。
虽然没人认识他,但很奇怪的是,老全的话语好似有股令人信服的能力,十几名武生,三名将才情不自主地就按照他的命令去做了,也许是此刻形势危急,人们的心正希望能有个主心骨吧。
老全和老凌两人及时地扮演了这个角色。
所有得到命令的人,全都站到了两道马车防线的后面,苏仪微蹙眉头,看向缓慢逼近的水寇。
水寇们大多凶神恶面、奇形怪体,有的体型庞大,压迫感十足,再加上十几倍于己方的数量,让人们心慌乱、惊惧万分。
“咦,列阵了,这些人族竟然还真准备抵抗?真是够有骨气的,佩服,佩服!”位鲨人真向人族拱手,表达自己心的敬佩。
“哈哈,我们这边有四位千夫长,十夫长以上的强者上百,海卒足足上千,其余全都是身经百战的浪人!我感受到他们人族的气息,最多只有两位国士,除了三五名行人以外,其余的人全都是将才以下,又怎能抵挡我等的锋芒?”
海神族的浪人相当于人族的武生,海卒相当于将才,十夫长到万夫长,和蛮族样,对应着行人到冠军。
“等下短兵相接时,无需十息,人族就会被我们的浪潮淹没!”有只直立的螃蟹左蹦右跳。
“就这点兵力也敢螳臂当车,我也是挺敬佩他们的。”
“哼,困兽犹斗、强装胆气罢了,你看我吼句,这些人族立马就会屁滚尿流地投降。”位鲸人张开他的大嘴,话语伴随着他的呼吸隆隆响彻。
“上上上!”群虾兵蟹将拍着自己的肚皮,表达内心的兴奋。
这鲸人脸得意,用熟练的汉语大声叫喊道:“喂,那边的人族,你们听着!你们死到临头还想背水战,赢得了我等的赏识,只要你们愿意投降,歃血立誓,给我们年年纳贡,我们便绕你们不死!”
“我呸!性命算个屁!我等自小受到圣贤熏陶,岂能对你们这些不知礼义廉耻的猪狗低头!”端木钟再次挥他的毒舌本性,声音在山谷回响。
“说的没错!”众人立刻附和。
听到自己被骂成猪狗,水寇们怒不可遏。
另位鲨人对着先前的鲸人说:“你这见钱开眼的家伙,我们的目的不是这个!”
“对对对,那边的人族你们听着,只要你们将那个叫什么苏仪的交出来,我们就立刻放了你们,说到做到!”鲸人再次大喊。
几位伙伴心惊,柳心照紧锁愁眉,而苏仪则心想道:“果然是奔着我来的啊,书令真是大手笔,雇佣了这么多水寇就为杀我人。”
些君子见到水寇意图挑拨离间,顿时火冒三丈、怒冲冠;些人则是冷笑连连:他们即使是付出性命,也要保得苏仪这颗人族新星的安全,又怎可能为了自己能够苟且,而出卖他人、出卖自己的良心?
别说是人们根本不可能将苏仪交出去,就算是苏仪主动交出自己的性命,谁又能保证,这些从不讲信用、撕毁约定跟家常便饭样的恶寇能够信守承诺?
想要活命,唯有战!
“别白日做梦了,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何会冲着苏十筹来,但我辈团结心,岂是尔等可以挑拨离间的?”位年行人开启了鼓角争鸣,声音如雷响动、铁血铿锵。
“真是不知好歹!”海神族怒骂不止。
抹森然冷笑迅划过周才辰和丁仁的嘴角,只不过他们的笑容却有着另般意味。
“我看,还是把苏十筹交出去吧,交了我们或许还有活路,不交就是死啊!”丁仁大声说,“苏十筹,你也不想看到大家为了你个人全军覆没吧?”
苏仪还没说话,老全便冷言道:“你再说句,我当场剁了你。”
“我们要是战死,你也甭想苟活。”老凌也沉声说道。
两人说话间,国士的军威暴涨喷薄,所有人顿觉呼吸困难、胸闷气短,这才清晰地领略到两人的实力,心更感安定。
但丁仁却是大汗淋漓、几欲窒息,立刻闭嘴,噤若寒蝉。
他求助般地看向周才辰,后者却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众人头雾水,不知道两人为何要对丁仁放下如此狠话,只有苏仪行人心知肚明,但时机不对,并不打算当场挑明,制造额外的混乱。
随后,老凌向水寇们鼓角道:“尔等且听好了:我等从小就读圣贤书,谁不懂礼义廉耻?我人族先圣先贤的伟岸思想,你们这些无脑匪类又怎能理解?我说你们这些强盗,别白费唇舌了,今日你我狭路相逢,但有战而已!”
许多懂得汉语的水寇齐声怒骂,都说人族给脸不要脸,要义不要命。(。)
第130章 围魏救赵!(四更送上,求月票~)()
老凌随后当众撕开个红色纸包,旋即苏仪见到它无火自燃,飞上十丈高空,滚滚狼烟升腾千丈,方圆数百里都能清晰得见。w。。
“诸位,我已点燃等求救狼烟,全州境内的武庙会有所感应,附近的军队很快就会来救援我等,只要我们坚持住,必能得救!”老凌高呼道。
虽然知道获救的概率微乎其微,但众人还是受到了不小的鼓舞。
“所有习得增援法的仕子、还有射术境的人全都站到第二线,准备开弓!”老全立刻喝道。
这回,足足有七十个人站到了二线,苏仪站到了后路上,面对着两千余水寇,其还有相当部分敌人的阶级都过他的军衔,让他心止不住擂鼓般的跳动。
可以说,这是他第次与异族直接对阵。
端木钟和前路的人在起,吴峡和顾兴龙站在苏仪左边,柳心照则在他右边,手握把夹弓,脚边堆放着二十多根箭矢。
苏仪摇了摇头,此刻就算让她逃跑,也已经来不及了,不过她若是能够战斗,或多或少也是份助力。
“得,现在就算是想逃也逃不了了,只能拼死战了么。”吴峡耸肩,貌似毫无紧张感,但他的双手却在微微颤抖。
“你少说点话不会死。”顾兴龙没好气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在你身边特别有安全感。”柳心照专注的看着前方,苏仪知道这是在跟他说话。
苏仪始终沉默着。
见到人族开始列阵,最前列的水寇出叽里呱啦的大吼,拔腿就往阵列冲来。
虽说用了“冲”这个字眼,但实际上,在6地上奔跑并不是这些水土著的强项,虽然水寇们在水里能游的比马儿还快,但在地上全力冲刺的度,竟然只比普通人步行度快那么丁点。
所有人族见状,好似受到了极大的鼓舞,恢复了些信心。
但苏仪却注意到,仍有小部分水寇留在了原地,并没有向己方阵列靠近。
留下的水寇基本都是鲸鲨两族,体型比其他水寇要大得多,而且神色更加稳健和自信。
苏仪瞬间意识到这些坐镇后方的家伙、几乎都是百夫长以及千夫长的高手,他们的攻击可以飞跃百丈;如今双方距离只有百来步,这些高阶水寇根本不需要靠近,就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