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想看苏十筹的那道题究竟采如何,竟然引得十七丈奇观压城。”季县令笑道,“但我等想要帮助院事大人的心情也是真的,您可莫要推辞。”
众官起点头称是。
“罢了,随你们。”皇甫院事无奈说道。
十几名官员齐回到枢密院。
众人走进阅卷房之,眼就现叠在案桌最上方的道卷封,上面两个“十筹”大字银钩铁划,金光涌动,极其显眼。
皇甫院事坐到桌前,迫不及待地动手拆卷封,其他人立马哄而上,围到了桌前。
这阅卷房虽然宽阔,但此刻十几人起挤在案桌之前,却显得拥挤不堪。每个人都放下了自己的老脸,拼命地往前挤,生怕不是第眼看见苏仪的卷子。
皇甫院事见到这些人如此模样,哭笑不得,只得摇摇头,缓缓取出苏仪卷封的试卷。
只是看到第眼的时候,皇甫院事却不禁皱起了眉头。
因为苏仪的毛笔字歪歪扭扭、十分潦草,实在称不上好看。
但皇甫院事转念想,便立刻就释然了:苏仪今年才十六岁,平时又要读书又要锻炼身体,哪有时间练字?而且苏仪在县试能有这般表现,已经实属不易,如果还要求他面面俱到连字也得写的好看的话,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
所以皇甫院事也不以为意,其他官员更是毫不在意,连忙催促皇甫院事取出最下方的五页立志考题来。
皇甫院事点点头,从最底下数了五页出来。
在场众人看,愣住了。
这五页试题,后四页居然全部留空,就连第页只有短短两行,二十来字而已。
在场众官,包括皇甫院事都愕然不已:这苏十筹,竟然就凭着这二十个字引了十七丈的奇观?这几乎就是字丈啊!
众人又看向苏仪所写的内容,皇甫院事离得最近,直接开口念诵:
“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好!”李校尉脸激动地扬起手,想要拍桌叫好,却现自己前面沾满了人,不得不巴掌拍到自己大腿上。
“好!”皇甫院事也点头叫好。
众官面面相觑,尽皆从各自眼瞅出抹惊艳的色彩来。
“好!”众官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激奋,只得跟着叫好。
“呵呵,这三声好,真是道尽此立志诗之妙。”季县令抚掌而笑,道,“我观此诗,这前半句的‘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字字凛冽,隐隐噙着抹浩然正气,令人震撼不已。”
“而且,这短短十个字,竟然道尽了作诗之人从出生到死后的千古壮志。”皇甫院事笑道,“何谓‘人杰’?便是在生时为人族建功立业、保家卫国!何谓‘鬼雄’?就是先贤们不仅生前建功立业,在死后仍然位列武成王庙,被后人千古传颂!”
“是极,这短短十字却完美诠释了苏十筹想要效仿先贤、甚至越先贤的雄心壮志,果真令人肃然起敬!”人点头称赞道。
“真不愧是苏十筹,仅此句就引气势压城,在下佩服!”
但皇甫院事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擅长解读诗词,听见此言,却是面色古怪地看了那人眼。
“不,只凭这表达志向的句,还不足以引十七丈的气势奇观。”皇甫院事摇摇头,缓缓道,“虽然前两句的词藻华丽无比,但事实上,最后这两句,才是这诗的重点所在!”
众人细细品读“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这句。
不多时,有名官吏疑惑道:“咦,这后半句不是苏十筹借西楚霸王项羽的名号,来进步抒自己的雄心壮志吗?为何我读了几遍,却隐隐觉得有丝羞耻从心头涌出,脸上臊热无比?”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皇甫院事脸严肃,仔细品读这诗,不停地点头,眼有精光不停闪动。
“呵呵,没想到这苏贤侄年纪轻轻,竟然能写出这等奇诗来。”皇甫院事道,“我说过了,读诗词章时,绝不能只读表面,定要结合作者的想法和处境、以及当时的大环境去解读才行。这诗后半句的确仍然是表达志向不假,但苏贤侄却并不是想要借项羽的威名来衬托自己的志向,而是想借项羽的壮举来讽刺某些人,再借此讽刺来表示自己绝不会和这些人同流合污,侧面表达自己的远大志向!”
“讽刺某些人……我明白了!”名官吏拍手道。
其他人纷纷看向他。
那官吏脸红,腼腆笑,道:“大家想想西楚霸王当时的壮举,他被敌人追杀,明明可以逃到江东重整旗鼓,以待来日东山再起;但他却宁可自刎而死,也坚决‘不肯过江东’。或许西楚霸王当时只是自尊心作祟,打了败仗以后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但他的这种自尊心,他的这种宁死不退的气概,放到今日,却是太过难得了!”
“是啊,想起项羽的壮举,再看看现在的人族:被蛮族入侵时,竟然轻易地放弃了原,退守江南偏安之地!而且朝廷还不思进取、贪图享乐,任陈、韦两位老元戎屡次北伐,却不得朝廷支援、不得万民响应,以至于独力难支,次次都被蛮族杀退。我读此诗,再放眼看当今天下大势,顿觉羞愧难当!”又人说道。
众人尽皆低头叹息,有几名励志北伐的爱国志士,竟然当众开始抹泪。
皇甫院事眼眶微红,仰起头来,深深叹气。
“我等都是自愿请命来这前线战地赴任的抗蛮志士,读到苏贤侄此诗时,尚且羞愧不已。若是此诗被那些不思进取、苟且偷生的主和派读到,该当如何?”皇甫院事微微笑。
“呵呵,苏十筹此诗字里行间腔正气,直戳人的脊梁骨,若是此诗被主和派读到,这些人必然军心涣散,甚至会导致军心崩塌,修为全废!”季知县冷笑道。
众人拍手称快,纷纷开始对主和派的那些胆小鼠辈口诛笔伐。
皇甫院事的双眸之,却隐隐有丝忧愁。
“此诗固然能惩戒那些胆小鼠辈,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但想要唤醒全人族的北伐斗志,却是力有所不济。如果苏贤侄以后能够扬名天下的话,那这诗或许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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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战,战,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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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又传看了苏仪的每张答卷,竟然无字错误,无处纰漏,连那道极难的题目也能答对,不禁啧啧称奇,惊叹不已。
随后众人又看向第二名的诸葛清的考卷。
诸葛清的立志题,写的是希望自己以后能够当上高官,位列庙堂,采还算可以,当时还引起了九尺的气势奇观。
但此刻比起苏仪所作的壮志雄诗,诸葛清所写的志向立刻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众人直接将诸葛清的考卷丢在旁,连评论都没有。
这些官员们也够讲义气,在读完苏仪的诗之后,竟然还真的留下来帮忙阅卷,将挑选出来的考卷递给皇甫院事。
按照惯例,县院事在审核完所有合格的考卷之后,会挑选其的优秀考卷,写上评语,然后上交给郡城枢密院;郡院事收到辖下县城的递呈之后,会再次筛选其的优秀者,打上评语后交给州枢密院;经过州枢密院的筛选之后,才会正式到达坐镇在总枢密院的两位老元戎手。
最后,老元戎会选出其最具代表性的封考卷,亲自点评之后,令人抄写几十份分给州枢密院,然后州枢密院再级级地传播下去,将这份考卷张贴在每个县每个村的公告栏处,作为县试的范供人学习。
但皇甫院事提起笔,正准备给苏仪的诗写上评语时,却总觉心感慨万千,竟然不知道从何下笔。
面对苏仪的这诗,皇甫院事有太多的话想说、想写,但最终,他心的千言万语只化为个字。
战!
皇甫院事郑重地在苏仪的诗后写下这个字。
不多时,所有优秀的考卷被筛选了出来,不多不少,整整十份,苏仪的考卷被皇甫院事郑重地放在了最上方,其上的“十筹”二字闪闪光。
随后季县令将武试的成绩单也整理了出来,苏仪的第二个“十筹”赫然印在其上!
辅修儒家的季县令甚至还动手画出了苏仪所创的“挺举之法”的动作流程图,将苏仪在武试所创的奇迹丝毫不漏、栩栩如生地展现在了画纸之上,并写上苏仪在武校场授业时的解说。
众人围过来看,纷纷称赞季县令的画工精湛,完美展现出了苏仪力拔十筹的英姿。
随后皇甫院事手按虎符,利用武庙独有的龙脉通道将这些考卷送往郡枢密院。
郡枢密院内。
郡城的黄老院事看完苏仪所写的诗,心惊叹之情久久不能自已,诸多感慨满溢于胸,竟然和皇甫院事般不知道从何下笔,只得感叹声,写下了第二个“战”字。
随后黄老院事看素水县的武试成绩单,差点没手抖,把自己的胡子给扯下来。
“双、双十筹?!”
黄老院事惊呼,再看苏仪所创挺举之法的动作图,在脑海练兵场模拟了番,顿时惊为天人,觉得从前的举重方法竟然如此不堪!
“又是武双十筹,又是自创挺举之法,还能写下这等奇诗,这苏仪,千古麒麟儿也!”
黄老院事整理完全郡的考卷,又选出了十份极其优秀的考卷,最后将苏仪的考卷、素水县的武试成绩单以及挺举之法的动作图郑重地放在了所有考卷的最上方,送往州枢密院。
州枢密院。
此刻已是深夜,本应是仇英彦院事的阅卷之时,却只听见枢密院阅卷房传来声剧烈的爆炸声响,顿时门框崩碎、木屑横飞,从漫天粉尘的阅卷房,钻出了个四十多岁的年男人来。
这年男人英姿勃、威武不凡,在冲破房门之后,立刻往枢密院门口走去。
阅卷房陪同阅卷的几人齐追出来,其人大喊道:“仇院事,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去素水县,见千古未有苏十筹!”仇英彦头也不回地说道。
“可您还有堆工作压着没做呢!”其人焦急喊道,“您去年渡江杀蛮,整整失踪了年,老元戎当时怪罪下来,要不是您归来时已经晋升豪杰,恐怕这南徐州的院事就要换人了!若您今年再耽误工作,两位老元戎非得千里隔空指碾碎我们不可啊!”
仇英彦这才停下脚步,哀叹声,回头去处理堆积如山的工作。
即使是豪杰,也无法承受元戎的指之威。
仇英彦面对苏仪所写的立志诗,沉吟半晌,挥笔写下了第三个“战”字。
只不过,在仇英彦将全州的考卷传送给京城的总枢密院时,仍然将苏仪的试卷和挺举动作图放在了最上面。
总枢密院,也被称为“国院”。
国院的占地面积极大,比十座县院加起来还大不少,比远处的皇宫的面积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华丽程度却远不及皇宫,只有百来座各种机能的楼阁厅室耸立其内,作为人族的指挥心而屹立不倒。
在国院的角,有座“评英阁”,专门为了在每次县试、院试、乡试和会试之评选最具代表性的封试卷而存在。
往年的评英阁,每次考试结束之后,都会为了谁的试卷该被评选为代表而吵的喋喋不休,但今年的评英阁之内,却出了奇的安静。
评英阁之内有二十几道座位,每道座位上坐着的人全都是“国院参议”的要职人员。
这些参议至少是豪杰等级的强者,最年轻的也已经有六七十岁,而最老的人早已过百五十岁。
而端坐在位上的两位鹤童颜的老者,赫然就是当今人族的陈、韦两位老元戎!
但就是这些地位崇高的国院参议们,面对着面前的封区区县试的考卷,竟然全都三缄其口,默然不语。
许久,才有名参议打破评英阁之内的肃静,开口道:
“这苏仪所写诗之雄奇,在县试创举以来,实属仅见。”
“我读此诗,心羞愧同时,又战意勃。”又参议评价道。
“而且试卷无错漏,难得十筹。”
随后又有几人附和,这些参议的评语都十分简短,但都直切要害,犀利非常。
“那便评苏仪的试卷为代表?”
“不可妄定,其他尚有几封试卷,堪为大才。”
“那便投票表决吧。”
这个提议出口,众参议都点了点头,投票,的确是相对比较公平的方式了。
但就在此时,直端坐在位上,闭目听议的陈老元戎缓缓睁开他那双灵动有神的双眸,启齿说道:
“战,战,战!”
说完三个“战”字,陈老元戎再次闭上双眼,不再言语。
陈老元戎的声音饱含天下威仪,好似洪水般在众参议的心田之搅动,所有人都只觉耳畔生雷,脑海出隆隆的巨响。随后众人面色凛,只感觉全人族的气运都压到了他们身上,让他们喘不过丝气来!
金口玉言,元戎钦点!
陈老元戎亲口钦点了苏仪的考卷作为本年度的县试代表!
其他考卷要么写着满满当当的大量评语,要么连评语都没有,唯独苏仪的考卷独树帜,竟然只写着三个战字,得到了陈老元戎的钦点。
但众参议也不得不承认,唯有“战”字,才能完美诠释苏仪所写的立志诗。
投票表决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许多想要推荐自己家族子弟的老参议心无奈,但也不敢有丝毫异议。
“下个议题,这苏仪所创的‘挺举之法’的确值得推广。但旦推广下去,势必要影响到下次县试,是否要提高下次县试的合格标准?”
这个话题出,顿时点爆了在场的气氛。所有参议都各抒己见,有的认为公平起见,应该相应地提升标准,以表示对科举和祖宗规矩的尊重;但也有参议认为人族此刻积弱,正应该借助此法提拔大量的新晋武生,使其成为人族的预备人才。这个提议虽然藏私,但却是为了人族整体着想,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
但坚持应该立刻提升标准的保守派同样很有很多,顿时间,在场的参议们分为了两派,吵的天翻地覆,双方谁也不服谁,谁也说服不了对方,以至于半天没有得出结论。
这时,坐在位的韦老元戎微微摇了摇头,道:“人族若灭,坚持祖宗之道又有何用?提高县试标准事,推迟五年!”
此话出,众人跟先前样,再次耳边轰鸣,脑海震;随后满脸憋红,气喘如牛,好像是受了什么酷刑般。
韦老元戎也动用了“金口玉言”的钦点能力!
所有保守派顿时哑口无言,只得遵从。
在从前,这两位老元戎几乎都不会表自己的意见,只会在最后公布会议的结果。但让所有参议顿时大跌眼镜的是,今年两位老元戎却反常态,强行钦点了两个议题的结果……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两位老元戎担心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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