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机会生还的话,我自然是想要抵抗一番的,不过……”韩修竹望向被暴风肆虐般翻腾的海面,神色凝重。
海平线上。
流牙与流寒两名大妖站在战车上,犹如欣赏舞台剧一般盯着前方,神色闲适自在。未完待续。
第232章 镇海诗()
“话说回来,这苏仪究竟是何等人物,竟然需要你出动十万士兵围杀他?”流寒大司祭问道。
“兄长有所不知,这苏仪乃是南徐州主战派的重点保护人物,命硬得很,否则我上次围剿他时,也不会搞的全军覆没了这次发动十万士卒,谅他有三头六臂、手眼通天,也毫无生路!”流牙玉将得意地笑道。
“若是你此刻直接出手,他早已被碾为肉泥。”流寒指摘道。
“咳咳,不是我不想出手,只是人族主和派卖给我的情报不全,只告诉我苏仪在此处,没有说他身边还有谁虽说苏仪只是小小将才,但若是他的周遭暗伏豪杰高手,我一出手,必将引发大战,怕又要被其他水寇渔翁得利,伺机杀我我经历上次的大战已经失势,才刚在东海扎稳脚跟,觊觎我性命的贼人奇多,所以不能此险招,先用杂鱼试一试苏仪的力量。”流牙玉将道。
流寒大司祭哑然失笑,道:“你有一些头脑,但若不是这般谨慎,恐怕早已称霸大陆东部沿海。”
“兄长何出此言?人族姓庄的一个老家伙说过:谨慎能捕千秋蝉,小心驶得万年船,我觉得此句有理我本是戴罪之身,没有祖龙的庇护,若不是处处小心谨慎,恐怕几年前就已经被仇家活剐,哪能活到现在,更别说是称霸东部沿海了。况且,我之所以会让手下打头阵,也有一个更重要的理由。”
“什么理由?”流寒问道。
“嘿嘿,兄长你难道不觉得,一下子把敌人杀死实在是太无聊了吗?这种将敌人玩弄于掌心之中,看着他面对绝境时、展露出恐惧与绝望的表情,然后慢慢将他折磨致死,才能令人愉悦、令人满足啊!”流牙玉将阴森森地笑道,露出他的满嘴尖牙。
“我可没有你这样的恶趣味,面对敌人时从来都是速战速决罢了,随你,反正早已约好,无论发生何事,我都不会出手。”流寒说罢,似是不愿意再次开口,坐在车内闭目养神。
“这是自然,我怎能让兄长的手沾染上人族的肮脏血液!玉皇那老家伙被人族的丝绸迷了心窍,竟然下了不许主动伤害人族的规定,否则当依律逐出族群,剥夺祖龙庇护兄长借出士兵已是对小弟最大的恩惠了,我又怎能让你触犯律条,毕竟以后还要指望着你的庇护呢,嘿嘿”流牙玉将讨好般地笑道。
“闲话少说,尽早结束吧,迟则生变。”流寒大司祭道,他的神色稍有缓和。
岛上。
其他七名行人聚集在了苏仪周围,神色都有些焦虑,有些人甚至还在低声暗骂。
这时,流牙的雷霆吼声再次传了过来:“全军加快速度!苏仪,受死吧!”
喝声落下,伴随而来的是铅云汇聚,暴雨倾盆而落,一道道怒雷响彻,似是在嘲笑着众人的无能。
高阶的海神族在有水的地方能够行云布雨,增强区域内所有海妖的攻击威力与感应能力,并且干扰其他种族的视线与动作,因此人族很难在海中与海妖分庭伉礼。
韩修竹与夏子瑜两人神色复杂,他们与苏仪结交一场,自然是义字当头、同生共死,但难保其他七人也这么想。
虽然其他人都明白,此次他们陷入泥潭,错不在苏仪,但这些海妖大军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杀死苏仪若是海妖的目标是所有人,他们倒可以毫无怨言地慷慨就义,如今却只能沦为苏仪的陪葬品,又怎能不心生怨气。
面对着其他几人责难般的视线,苏仪面色不变,紧紧盯着鲨人大军引起的浪潮,努力思索破解之策。
“唉,我拼尽全力取得前十,没想到等待我的却是这等死地。”一位中年人叹息道。
“是啊,我此前那么努力究竟是为了什么,灵湖没有泡上,还得搭上一条命老天啊,我家中还有六十几岁的老母等待着我去尽孝,看在这一片孝心的份上,能否放我一条生路啊?”另一人仰天长叹,祈祷道。
“天是死物,你向天求情又有何用,要祈祷也得向先圣祈祷啊!”
说话间,海平线上的龙头炮再次炸响,数十颗比砂锅还大的水弹炮迎面扑来,众人脸色齐齐一惊,连忙趴到地面上。
水弹炮在岛上炸响,欲盖雷声,引得地面轰隆、碎石迸射,所幸在场众人爆发出士气护身,因此并没有受到太大伤害。
“不要再打什么祈祷之类的、不切实际的妄想了,赶紧想想该怎么应付眼前的局面吧!”夏子瑜高声道。
“先等等,这场面太奇怪了,海妖大军的力量明明足以瞬间击溃我们,但却好像是忌惮着什么一样,后方的精锐都不曾靠近。”韩修竹皱眉道。
“还想这个干嘛?别说是那些精锐了,眼前的大军和后方的龙头炮就已经可以碾碎我们了。”
“海妖先头部队已经登岸了!不过个头不是很大,大多都是海卒和浪人,我们可以应对。”
“但他们的数量太多了,我们的士气还未恢复,恐怕难以抵挡!”
众人感受着自己练兵场内枯竭的士气,神色严峻。
“总而言之,我坚信都督与院事大人一定会来出手相救!我们往高处跑,能拖一时是一时!”一位老人振臂大呼。
众人立刻开始往山上跑,尽量选择险峻的道路,冒着大雨,手脚并用向上攀爬。
路上,有位中年人问道:“苏弥天,你是不是跟这些海妖有仇?不然他们怎么扬言要杀你?”
苏仪沉默不语,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答不出来。
“还问这个干嘛?无论海妖大军是为谁而来,我等难道还能弃其人于不顾?”当头的老人皱眉道。
那中年人支支吾吾道:“不是那、那个,如果海妖的目的只有苏弥天一人,我等将他交出去,是否能保自己”
话音未落,有几人立刻勃然大怒,其中一人怒斥道:“混账!苏弥天的命比在场所有人都宝贵,莫说是我等十人,即使是付出百倍的性命,也要保他周全,你怎能说出如此不义之言?!从小学的忠孝礼义廉耻都被你喂狗了吗!”
“我只是提个建议,又没真打算这么干!即使我等想要拼死保护苏弥天,但他若是有恻隐之心,肯定也不想看着其他人为他白白牺牲吧?交出苏弥天,我们九人也许都能活下来,若是不交的话必然全军覆没,按照理性来思考,自然会选择前者!”中年人驳斥道。
“你这种言论,跟主和派又有什么区别?我等主战仕子就算是全部战死,也不会背叛任何一位战友!”另一位老者火冒三丈。
“所以说你们这些老头太顽固了,晋文公重耳退避三舍,方才能大破楚军,如今我等也应当”
在场众人立刻分裂成了两派,一边要力保苏仪、一边要与海妖妥协,脚下往高处赶路,嘴上却吵成了一片。
苏仪在途中就已经将众人的对话屏蔽,心中思考许久无果,喟然而叹。
“莫非我们真的无法逃出生天?”
“有办法,若是在场谁能持有镇海诗的话,就能争得一线生机。”韩修竹立刻说道。
众人立刻停止了争吵,看向韩修竹。
而正巧,他们已经攀上了一个制高点,前方崖壁高耸、伫立千仞,已是死路而在后方百丈,鲨人大军紧追不舍,他们的鳞甲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那般冰冷刺骨。
其他人已经准备御敌,苏仪开口问道:“镇海诗是何物?”
“和兵舟诗、振奋诗等特殊诗词一样,也是军文的一种众所周知,海神族的灵力并不是储存在体内的,他们之所以能够行云布雨,靠着就是对江河大海之中所蕴含的灵力的相互呼应,而镇海诗能够切断他们对水中灵力的联系,再强大的海妖,失去灵力之后便无法兴风作浪,跟普通的杂鱼没有任何区别因此镇海诗对海妖的杀伤力极大,比普通军文的威力更强数十、乃至数百倍不止。”韩修竹回答道。
苏仪闻言,只觉心神荡漾,似是感受到了黑夜中的一缕曙光。
“要形成镇海诗,需要什么条件?”苏仪立刻问道。
“不太清楚,历史上的镇海诗不过数篇,而且为了与海神族的和睦,人族大多会将镇海诗交给海神族,换取更有用的报酬,例如瀛洲大会的参加资格,也是先贤们用两篇镇海诗换来的,因此我也只是听说过镇海诗的名头而已,更别说是了解它的形成条件了。”韩修竹一脸遗憾地摇头说道。
“我倒是听家门的前辈说过,镇海诗的形成条件和某种精神有关。”
另一位中年人说道,众人视之,正是伏波将军马援的将门后代,马温然。
“什么精神?”众人齐齐问道。
“镇海诗虽然对海妖的威力巨大,但既然叫做此名,首要作用当然是镇海,杀妖反倒是其次在远古时期,沿海的人们捕鱼为业,但海上的环境不稳定,若是突逢连日的暴风雨、或是海妖作乱,渔民肯定就要饿肚子,为了驱逐海妖、在艰苦的环境中生存下去,第一篇镇海诗才就此凭空出世。”马温然道。未完待续。
第233章 拉你陪葬()
“也就是说,镇海诗的形成条件,是在逆境中求存的精神?”韩修竹问道。
“急流勇进的精神只是其中一个条件,镇海诗之所以如此稀有,就是因为形成条件极其复杂,仅仅想着在逆境之中求活,仍然不足以形成镇海诗这些,都是我从家门前辈的口中得知的,你们不用问我其他条件了,因为我也所知不多。”马安然摇头道。
“马援世家世代承袭伏波将军职位,驻扎沿海以防范水寇,听闻马家经过与海神族的协商,才得以保有一篇镇海诗,马兄弟可带在身上了?”另一位中年问道。
“我只是马家的一介末席,三十余岁才成行人,镇海诗如此重要,自然是由门主与众位长老一同保管,怎可能让我随身携带。”马安然苦笑道。
众人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了。
有一位老人看向苏仪,道:“苏弥天,老夫从数月之前就已听说,陈、韦两位老元戎为了维护你甚至降下军威,这在近代以来都是绝无仅有的事情,说明他们从一开始就看好你的前程,愿意力保你的安全,你是否有办法沟通两位老元戎的意念,告诉他们我们正处于生死关头,请他们出手相救?”
苏仪思考片刻,摇了摇头,道:“这不可能,当初素水县季县令请动老元戎时,用到了手中的官印,这说明只有一定身份的人才可以得到老元戎的响应,或许还得身处武庙范围之内如今我们四面环海,不知身在东海何处,我没有办法做到此事。”
“你离开州城地界,按理来说老元戎肯定会留个心眼,追踪你的位置?”马安然问道。
“老元戎又不是我的保镖,怎可能时时刻刻都把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苏仪翻了个白眼。
“说的是了,陈、韦两位老元戎掌握枢密院院丞要务,日理万机、昼夜操劳,若是只想着保护苏弥天,枢密院还怎么运转?”一位老人摇首而叹。
“都督与院事大人能否察觉到我等的危机?”
苏仪又想了想,说道:“也许可以,毕竟一开始就是都督大人建议我试探刘冉的手段,我猜他打算来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恐怕早在刘冉说出灵湖秘境的奖励时,就已经开始做起了准备,我们可以期待州城众位大人的救援。”
众人提起了些许信心,但迫近的鲨人大军、又犹如一盆凉水当头浇下,将他们的希望猛然扑灭。
“这里不知距离州城几许,就算罗都督他们立刻出发,恐怕也未必能及时赶到此处,况且,他们要如何寻找到我们的方位?”
一位老人刚说完,山脚下便响起隆隆的战鼓声,伴随着万军呼嚎,如同山崩海啸一般迎面扑来。
十人的脸色为之一变。
马家人丰富的航海经验给了马安然极大的助力,他往四周看了片刻,大声呼喊道:“这里的冷暖与湿度和南徐州相差无几,而且海眼传送越远、所需的灵力就越多,以刘家的财力来看,我猜测此岛离南徐州定然不远!豪杰的飞行速度极快,只要一刻钟也许就能赶到,我们坚持一刻钟,必然得救!诸位,不要有所保留了,全部出手吧!”
“呵呵,老朽还握有一篇军文,原本是打算在武道会夺魁所用,没想到还未用出便取得了前十,此刻正好用在这里。”
发言的是十人之中最年长的彭良,此刻他从怀中取出一篇军文,外表绣着青色云纹,乃是下等云文。
威力相当于武士的咏长城一经念出,天空中立刻降下一道厚实的城墙虚影,将上百海妖砸成肉酱!
冲锋在前的不是海妖浪人就是海卒,伴有少量的十夫长,根本无力击破这道城墙,只能看着苏仪一行人干瞪眼,不断发出叽哇大叫。
“老夫也献丑了!”另一位老乐师魏阳云摘下背上的琵琶,开始弹奏武曲白雪。
须臾之间,从山腰到山脚下的崎岖路面覆上一层坚冰,冲锋在前的海妖脚底打滑,阵列大乱,而无论他们哪个部位接触到冰面,也会立刻结冰。
海卒以上的海妖立刻沟通冰中的灵力,破开束缚,但浪人们却没有这种力量。
那位叫杜安平的中年人也摇头道:“罢了,我此前一时糊涂才说出要交出苏弥天,如今我们同舟共济,又怎能不全力以赴?今日一战,不死则伤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四海为证!”
十六字口号一出,义胆震动,一道青铜铠甲立刻浮出杜安平的体表,而他的气息竟然节节攀升,突破行人,停留在了巅峰行人的等级!
同时,他体内的士气也恢复充盈。
随后杜安平挥舞十丈穷兵黩武,上百名海妖惨叫着被斩成两段。
其他人也各展其长,有用象棋召唤士卒杀敌的、也有不停丢出战画和利器的,无数道力量横空飞舞、绚光交织,伴随而来的是海妖们成片的惨叫声。
种种力量叠加之下,这些毫无章法可言的海妖只是活靶子,十人战意如火,直冲云霄!
苏仪也念诵道:“汉家旌帜满阴山,不遣胡儿匹马还。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
靖边念罢,苏仪的精神力立刻透支,身形一晃,不得不发动“枕戈待旦”能力,强行稳住了心神,以免陷入沉睡。
随后,两千将才虚影浮现在前路上,他们衣甲鲜亮、刀戈林立,一往无前地冲向海妖大军!所有将才挥舞穷兵黩武,与几十倍于己方的敌军展开激烈的肉搏。
有了这层肉盾,众人心中稍安,之后又见天空中又浮起两把二十余丈长的环首刀,苏仪一招手,一柄刀立刻飞入他的手中。
苏仪瞄准海妖先锋中、体型最大的鲨人百夫长,挥舞手中巨刃,当头劈下。
那百夫长满面惊骇,想都不想,立刻调动周身灵力,在身前制造出十数层坚冰护盾,然而这没有丝毫用处,在中等云文的威力之下,坚冰护盾寸寸崩裂,底下的鲨人也不能幸免。
“轰”的一声,巨刃将地面砍出一道森然可怖的裂痕,不仅仅是鲨人百夫长,在巨刃覆盖的范围内,所有海妖尽皆被斩为两段,巨刃周边的海妖也因能量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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