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掌柜客气了,正是在下以后说不定要请你们多多关照呢,此次便相互结识一番如何?”苏仪笑道。
众人大喜,纷纷称赞苏仪虚怀若谷、怀才不傲,连忙把自己的身份报了上去。
苏仪借助过目不忘之能,将众人的脸孔与身份全部记了下来,然后与他们一同前往秦淮楼。
路上,有许多人也认出了苏仪的面孔,眼中纷纷闪过一缕喜色,然后默默跟在了后面。
到了后来,苏仪的身后已经跟了整整上百人,犹如一条过江之龙一般将街道占据,外地的商户见到此稀奇的一幕,大感惊诧,都以为是哪位州官前来视察了,连忙让开道路。
秦淮楼四面金碧辉煌,乃打通了三栋楼阁的三层大酒楼,远近闻名。
而韩修竹正带着一行人等在门口,见到苏仪身后的阵仗,似乎早有预料,一点都不感惊讶只是在苏仪走近时,他的神色却是有些古怪。
“苏弥天,你的艳福不浅啊。”韩修竹扬起了一道不可名状的笑容,只有男人才能读懂。
“修竹兄,这可不能拿来当做问候语啊,究竟是怎么回事?”
“进来再说。”
一进屋,还不等苏仪扫视场内状况,一道清铃般的歌声便伴随着古琴的悠扬,跳入苏仪的耳中。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歌声化为实质的蝴蝶,绕梁而飞,满场的听众如痴如醉,仿若神游梦中。
苏仪立刻就听出来,这是古琴曲凤求凰的台词,弹唱者的声音宛转悠扬、宛若天籁,可见此女面貌也不会差。
但苏仪的注意力却在别处。
“这首凤求凰讲述了司马相如追求卓文君的故事,但并不是司马相如本人所创,乃是后人所写的琴曲真正的凤求凰乃司马相如亲笔书写弹唱,当时还引动了八响情有独钟奇观,乃不世奇景,借助此诗,司马相如与卓文君两人还演绎了一场浪漫情深的私奔故事,在这种讲究门当户对的年代,可谓是感人肺腑,唯一可惜的是此诗并不在世间所流传。”
“不过,民间弹唱的凤求凰虽然只是某位不知名的乐师创作,但也算是效果颇大的文曲,毫不逊色于平沙落雁、胡笳十八拍等曲子,向来为男性乐师所青睐凤求凰不仅可以让笑里藏刀增加刺耳的凤鸣特效,对蛮族听觉的冲击极其显著,还有着别样的求爱作用但凤为雄、凰为雌,此刻这曲子被女子唱出,总觉得有些古怪。”苏仪心中腹诽道。
他还不知道这首琴曲是何人、为何人所唱。
酒楼大厅十分宽阔,已经摆上了上百桌,大半座位都已经坐上了来宾。
许多人看到苏仪进来,纷纷摆出比韩修竹更古怪的脸色来。
“我们上二楼。”
说罢,韩修竹带路往楼梯走去,苏仪点头跟上,沿途有许多人上前来打招呼,然后递上自己的名刺。
短短三十多步,苏仪就收了七八十道名刺。
二楼的大包厢也摆上了三桌酒席,只有州城内地位最高的一批人才能入座,项一鸣等几位项家子弟坐在角落,有一位女子正在珠帘之后弹唱凤求凰。
而主桌上已坐上了几人,当苏仪的视线停留在一位白色嘴唇的老人身上时,顿时神色一凛。未完待续。
第212章 西蜀两家姻亲()
苏仪无需搜肠刮肚,就已在兵锋大陆的梁史中找到了这位老人的相貌图,乃是本朝开国元勋、现任的南徐州都督,罗子锐。
苏仪清楚地记得史书中对罗子锐的记载,相传后者年轻时参加过百年之前的黄河血战,后来迁到江南,痛定思痛,为了增强人族的力量,而决心研究蛮族的战嚎。
与人族的穷兵黩武一般,战嚎也是蛮族的最强攻击力量之一,而且射程远、范围广,是前者不可比拟的两个优点罗子锐此举,不仅要探明战嚎的弱点,而且还有个更大的野心,那便是将战嚎化为人族能够使用的力量。
用后世的一句话来讲,那便是:师夷长技以制夷。
但很可惜的是,因为蛮族的声带构造和人族完全不一样,再加上难以将使用怒气催动的战嚎转化为使用士气,罗子锐的研究不仅进展缓慢,而且在长年累月的试吼中,他的喉咙遭到了严重的破坏,如今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沦为了一个哑巴。
但即使遭受这等挫折,罗子锐也从未怠慢研究,而且不断地将研究结果公诸于世,这也是苏仪敬佩前者的原因。
苏仪连忙走到面前,作揖问候道:“都督大人,您能来参加魁首宴,实乃小生荣幸。”
罗子锐颔首而笑,他的面色平和,完全看不出来是传说中的那位总领一州仕子、高高在上的都督。
若非罗子锐坐在首桌,以他内敛而朴实的气息,众人一定会把他当成一位普通的老人。
“苏弥天,老爷他今天闲着发慌,只是来喝一杯庆功酒,你无需介怀,快快入座。”身旁的都督府老管事代为说道。
苏仪点点头,因为他是本宴的主角,所以毫不避讳地坐到了首位。
角落里,项家一行人与其他几位将门子弟看向主桌,嘀嘀咕咕。
“我听说罗都督隐居于市井,几十年来极少露面,也几乎不参加各大宴会,没想到今日竟然会给苏弥天这个面子。”
“那是自然,苏弥天何许人也,他为南徐州取得的荣耀,近几十年来,恐怕也只有仇院事的拯救难民之举可以比得上了。”
“我听说罗都督年事已高,早就想见苏……”
“我呸,说话吉利点,罗都督少说也能再活十年。”
“就是,南徐州的守护神怎么可能轻易倒下。”
“我、我口不择言,自罚一杯!”
这桌一片“其乐融融”之景,项一鸣见苏仪已经入座,便移到了主桌座位上。
“苏弥天,从流叔父公务缠身,无奈缺席,托我来向你道声歉。”项一鸣说。
“仇院事也是如此。”韩修竹也说道。
“两位大人无时无刻不关照我,心意早已无需以参加宴会来表达,自然是以公务为重。”苏仪点头表示理解。
项一鸣于韩修竹两人作为韩项两家的代表,理所应当地坐在了主桌上。
随后宾客纷至沓来,酒杯交酣,气氛好不热闹。
能与苏仪同桌共饮的都是各个将门世家的代表,而江游、吴峡与宁采泉等几位同窗,也有幸与一众显贵同处一室,心中早已对苏仪佩服到五体投地。
之后,苏仪受邀对一楼的宾客敬酒,赢得满堂喝彩。
等苏仪回到座位,项一鸣羡慕道:“这场宴会不仅是魁首宴,也是九鼎山的庆功宴,我原本励志定要登上二十万阶,但没想到我的器量比起项门那几位先祖、比起苏弥天还是差了许多。”
“对了,昨天走的急,未曾问两位,你们攀上了几阶?得到了什么品阶的鼎?”苏仪问道。
“我登上了十九万阶,见时限将至,便放弃了继续攀登,就地举了九品地鼎,一鸣兄比我强一些。”韩修竹笑道。
项一鸣翻了一个白眼,埋怨道:“什么强一些,若非是我有着家门的优势,断然比不过你这妖孽,但即便如此,我也是倒在了前往二十万阶的路上,和你取得了一样的成绩而已。”
苏仪点点头,九品地鼎已经是常人所能取得的容量最大的鼎,对未来的仕途有极大帮助。
而韩修竹凭借着自己的本事,竟然也能追上项一鸣的脚步,足以证明他的器量非凡。
苏仪又问了问其他人的成绩,得知项承与那位叫项一飞的少年停留在了十八万阶,宁采泉则破天荒地登上了十五万阶,而且大多主战仕子都受到了苏仪的光环加成,得以登上十万阶,少数人甚至还有所突破。
至于主和派众人就倒霉的多,大多数人都在五万阶之下徘徊,只有少数精英能够有所突破,登上十万阶的屈指可数。
聊起这个,项一鸣等人就大呼痛快,直夸苏仪几乎动摇了主和派的根基。
罗子锐一直含笑倾听晚辈们的对话,无形间压制自己的存在感。
只有少数几人能够得知,罗子锐当初也只不过登上十八万阶而已,然而他现在已经位极一州总督,更是人族资历最老的飞将,可见在座的三位年轻人拥有何等光明的未来。
众人欢谈正酣间,忽闻窗外传来一声特殊的炮仗响声,随后秦淮楼的门前响起了鼓乐。
在座众人微微皱眉,这可是名门云集的魁首宴,更有罗都督坐镇其中,谁这么大胆来此吵闹?
许多年轻人站到窗边一看,有人顿时发出一声惊呼:“咦?竟然是武道会?”
“虽然听说今夜有一场武道会举办,广邀州城能人勇士参加,没想到会在这里举办。”
“城内有许多大好的场地不选,为何偏偏选在秦淮楼门前?”
听得众人的喧哗,苏仪微微皱眉: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这莫非是避不开的命运?
随后,又听楼下的武道会主持人开启鼓角齐鸣,将他的声音送往整个港口。
“诸位,不才听闻本届魁首宴在此举办,恰巧与州城的武道会撞了日期,于是我擅作主张,将武道会的举办地移到了此处,欲为这场魁首宴再添喜庆,来个双喜临门!苏弥天,请原谅我不请自来,可否讨杯酒喝?”
闻言,整个港口骚动起来,秦淮楼内更是哗然不止。
许多人都听出此话的弦外之音:这支持人是想要将两会合二为一啊!
二楼包厢的奏乐声戛然而止,许多人都把好奇的目光投向苏仪,期待他的回答。
有些人为了参加苏仪的魁首宴,这才放弃了武道会的入场资格,若是一同参加两会,简直就是两全其美之事啊!
苏仪轻轻晃动酒杯,嘴角始终挂着一抹不咸不淡的微笑,经历过南柯一梦的他,从一开口就已经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正是南徐州刘家的二少爷,也就是素水县诸葛夫人的亲兄长,诸葛清的二舅:刘冉。
刘冉年近中年,在外没什么坏名声,就是极其宠爱自己的侄儿,如今见到诸葛清发了失心疯,他又怎能不憎恨苏仪?
因此在南柯一梦中,刘冉与韩松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在武道会中设计陷害苏仪,导致后者军心不聚,还挑起了韩项两家的血雨纷争,扰乱南徐州的和平,实在是罪大恶极。
不过苏仪早已摸透了这些主谋的伎俩,若是他还保持着梦中的水平,说不定还无法破解对方的手段,但经历过九鼎山的他早已今非昔比,即使参加武道会,又有何畏惧之处?
但苏仪决心让他们付出更大的代价,请君入瓮,岂是那么容易的?
项一鸣走到窗前,向楼下扫了一眼就回到座位,摇头道:“果然是刘家人。”
“刘家人、莫非是诸葛清的娘家?他们难不成打算……”韩修竹看了看面色如常的苏仪,欲言又止。
“有刘别驾在,刘家人还不敢那么放肆,只是刘冉那家伙擅作主张罢了只是,若是刘冉只有一人,恐怕不可能行此大手笔、操纵精英云集的武道会,他背后必然还有其他支持者,你应该知道是谁。”项一鸣看向韩修竹,说道。
韩修竹面色凝重,看向罗子锐。
然而这位都督仿佛并不将这种小纠纷放在心上,只是淡然一笑,仿佛是在说:这种小事由你们小辈自己解决。
苏仪想起了刘家的历史。
当初刘邦以一介草履的身份斩白蛇起义,与项羽一同推翻暴秦,随后建立汉朝原本刘家只不过是二流将门,却因帝王血脉而享受一流将门的责权,但比起枢密院的庇护,刘家还是选择了从政到了东汉末年,刘门几经动荡后开始衰微,又经董卓之乱,几乎覆亡,所幸得到了曹操的庇护,这才得以将家门延续下去。
此后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施展他的宏图伟业,刘门为了苟延残喘而不得不屈身曹门之下,所幸天无绝人之路,旁支末系的刘备在后来入主西蜀,与曹操和孙权形成三分天下之势,将刘门迎入蜀中,并就任新一代家主,刘门因此而得以复辟。
而刘备与诸葛亮的关系极好,两人的将门后代也一直保持着深厚的友谊,世代都有姻亲往来南徐州的刘家、以及素水县的诸葛家虽然只是两个将门的旁支末系,但也遵循着祖上的传统。未完待续。
第213章 灵湖秘境()
刘老家主将自己的长女嫁给了诸葛员外为妻,诞生的结果就是诸葛清。
虽然在摘星阁中,诸葛清是偷袭苏仪在先,其后才导致自己心神破碎,成为疯子,可以说是自讨苦吃,但诸葛清的疯症出自苏仪之手的确是不可争辩的事实,基于两家的情谊,苏仪觉得此事恐怕难以善了。
在众人目光的洗礼中,苏仪走到窗前,看向刘冉,扬起一抹莫名的微笑。
秦淮楼的门前街道宽达五丈有余,是北望港的主干道,但此刻却是被数百人挤的水泄不通,刘冉也在其中。
此外,街上还不乏一些块头极大的海神族商人,显然都是从附近赶来看热闹的。
“如果我所猜不错的话,阁下便是刘家三子之一的刘冉前辈?久仰久仰。”苏仪高声道,“刘冉前辈的提议,晚生自然要领情,只是世人都知道我与诸葛家和刘家的间隙,前辈此举恐怕另有深意吧?”
苏仪的经历在南徐州早已家喻户晓,如今见苏仪挑明此事,众人都将好奇的目光投向刘冉。
刘冉面色泰然,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回答道:“苏弥天想的不错,不才的确是想为我的侄儿找回一些场子外界多有传闻,小侄诸葛清会发疯,都是他加害你在前,是他咎由自取,而苏弥天你气度非凡,怎可能将小侄的小性子放在眼中,主动攻击他?”
刘冉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但我刘冉对这些流言持怀疑态度,就想着来试一试苏弥天你的本事,看看你是否真如传闻中的那般大度!这场武道会便是我为苏弥天准备的舞台,你应该不会拒绝这种能够证明自我的机会吧?”
众人又将目光移向苏仪。
“我苏仪的气度,需要向你证明?”苏仪摇首而笑。
身后包厢内的众人爆发出哄堂大笑,仅此一句,苏仪就已经证明了他的气度非凡,刘冉若是再死缠烂打,反而落了下乘。
楼下的其他人也面露戏谑之色,对刘冉指指点点。
刘冉一肚子的坏水直接被呛了回去,面庞顿时浮起一抹尴尬的神采。
“咳咳,苏弥天,实不相瞒,刘家有许多年轻人都对你心怀不善,想要趁着魁首宴来刁难你,但所幸被我提前发觉,这才没有酿成大祸我在出门前安抚过这些冲动暴躁的小辈,还对他们夸下海口,会用和平的方式来试探试探苏弥天你,若是证明小侄诸葛清的确是咎由自取,我会劝说家门众人放下对你的偏见”
说到此处,刘冉的脸色更是委屈。
“但如今我精心准备的提案,却无奈被苏弥天你一口回绝,这要让我怎么向那些小辈们交代?若是我这般灰溜溜的回去,以后还怎么在刘家做人,所以啊,苏弥天可否给我一分薄面?”
刘冉摆出了极其谦卑的姿态,心想着:如果这样你苏仪还不答应,那我干脆直接跳江算了。
而苏仪也没辜负他的“期待”,只是前者的回答差点没让他吐出一口胃血。
“是呢,刘冉前辈的心情,晚生也能切身的体会到。”苏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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