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弥天这是在描写泰山的景色?”
“老夫倒是能听出其中含义,这三句融汇了泰山的千钟美景,竟隐隐有拾级而上的豪迈之情,若是第四句能扬起气氛,必然能成千载雄诗。”一位老者抚须赞叹。
“别说了,苏弥天又开口了!”
“快听听他的第四句如何!”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苏仪又念出最后一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泰山上下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随后又爆出冲天的喝彩声来,好似滚滚雷霆在山间奔跑。
项一鸣与韩修竹二人刚结束了“学富五车”的考验,恰巧听到这句。
前者一个踉跄,几欲被此句中蕴含的雄浑气势压倒在地,而韩修竹望着天空中的全篇诗作,展露出了他这辈子以来最为震撼的表情来。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此、此乃千古绝句啊!若是恩师能得见这篇诗作,必将感动涕零!”韩修竹情不自禁地喃喃道。
突然,两人的耳边传来一阵“咔咔”的碎裂声响。
两人回头望去,韩开已经登上了十一万阶的平台,但当他听见此句时,竟然跪倒在地,好似无法忍受这诗中的磅礴伟力。
而他的心神,宛若遭到重锤敲击的瓷器一般,正缓缓裂开。
绝望之色填满了韩开的双眼,他能凭借小手段小伎俩与苏仪较量,但却无论如何都写不出这等大气魄大雄心之诗作。
这一场赌局,韩开彻底败了,虽然心中隐隐有所不甘,但竟然无法对苏仪生出任何不服气的想法来。
“我,不如苏仪……”
韩开的话语在山间回荡,而他的心神也应声消散,主动离开了九鼎山。
项一鸣与韩修竹两人默然不语,他们都明白,韩开的前程将就此止步于此,而即使苏仪宽恕了他,他的颓废与自疑心已经达到了巅峰,恐怕这辈子都无法凝聚任何军心。
山巅之上。
苏仪站在此处,负手而立他的身躯在众人的眼中伟岸到了极点,仿佛天地万物都只能被他所俯视。
身后,那位老者闭上双眼,细细品味,须臾之后,方才微微点头。
“此诗,作何名字?”老者问。
“望岳是也。”
“望岳?不错,不错,你的度量考验已经合格,九鼎在等待着你,进去吧。”
话音落下,老者消失不见,而前方的云海开出一道小门,正巧能容纳一人进入。
苏仪走向云门,心中思忖道:“所谓度量的解释有很多,可以理解为忍耐力,但也可理解为包容力,正所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若是没有广阔的胸襟、与雄浑的气魄,万万无法写出这杜甫所作之望岳齐鲁青未了的壮阔,与一览众山小的雄心与度量,配合此情此景、与此番考验,不得不说是绝配耳。”
苏仪步入云海之中,瞬间为眼前的景象所震慑。
映入眼帘的是一尊高达百丈的巨鼎,苏仪站在它的脚下,宛如蚂蚁在仰望巨人。
唯一能盖过它的,唯有苏仪的万丈豪情。
这尊巨鼎最为奇特之处,就是它明明伫立于此,没有产生任何改变,但映入苏仪眼帘之时,它的样貌却在不断变化,偶尔化为方方正正的金鼎、又有时会转变为圆滚滚的青铜双耳鼎……几乎没有常驻的形态,巨鼎仿佛永生永世都处于这种变换形态的过程之中。
而苏仪仔细记忆,现这尊巨鼎一共有九种形态。
“原来,这便是九鼎的真容?!”
苏仪感到极为震撼,觉自己的心神都好似受到了牵引,正情不自禁地朝着巨鼎走去……
项家,一间密室之中,项华容与一众长老围坐在四周,他们的中央有一座一丈多高的山峰,其上云雾袅袅、峭壁铮铮,正是微缩版的九鼎山。
他们的心神投入其中,通过这个“媒介”注视着九鼎山的每一个角落。
当听到苏仪所作之望岳时,所有人神色一震。
“好一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此句之中所蕴含的敢于攀登、俯视一切的雄心与气概,纵是我辈也难以企及!”
“是也,仅此一句,苏弥天该当此届第一。”
“何止是此届第一,我觉得称他为历代第一都不为过!”
众人对望岳的最后一句热议不止,项华容却抚须而笑,缓缓摇头。
“你们都只注意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却不曾想,第一句才是全诗巅峰之笔,齐鲁青未了五字,已道尽泰山之雄伟,无需后三句矣。”项华容说道。
“门主此言,莫非是说此诗妙在开篇,而后三句不称?”
“是也,泰山之南为鲁国,泰山之北为齐国,诗人并不学谢灵运的泰山吟那样用崔崒刺云天、来直白地描述泰山之高之伟,而是别出心裁地写出了两国居民的体验,以距离来烘托高度:即使是站在齐鲁两大国的边境,仍然能远远地望见横卧在那里的泰山……你们试想想这是何等景象?”
在场所有人都沉入了想象之中,兵锋大6幅员辽阔,而齐鲁两国的南北边境少说也有数千里,站在这两处还能望到泰山……后者究竟有多高?
仅仅是略一想象,五岳之、有“岱宗”称号的泰山之雄阔便跃然于脑海之中,众人顿时为之惊叹。
“我生平阅泰山诗作无数,竟无一可以比得过齐鲁青未了此句!”
“没错,望岳句当真然于世!若是让别人作诗,不知要写多少字才能描述出泰山雄伟,而苏弥天却只用五字便了结,其用墨简劲,可见非凡!”
“岱宗夫如何?一句便将读者引入想象之中,而齐鲁青未了一句,囊括数千里,可谓雄奇!”
“青未了三字,无诗可比,苏弥天之才,无人可及!”
平日里不苟言笑的长老们,此刻却像是孩提见到了新玩具一般,神色激愤,雀跃不已。
项华容微微点头,吐出一语,全诗四十字跃然而出,如一行燕雀一般,飞往武庙的方向。
“此诗之豪雄,怎能埋没于九鼎山?我定要将它弘扬于世!”项华容心中畅快道。
人别黄昏,夜纱降临。
九鼎山的时限已经结束,所有仕子的心神被传送回武庙之中,而下一批入场名单正在筛定,下个月就会公布。
南徐州,一众仕子簇拥着往枢密院外走去,当中一人正是苏仪。
州城是主战派的天下,在场的所有人都受到了苏仪三重光环的福泽,很多人得以因此攀上更高处,获得更大容量的鼎,对苏仪的感激之情几乎溢于言表。
韩修竹明白,这些人未来必然会成为苏仪坚定的支持者,成为他的一股隐性力量。
期间,有人问道:“苏弥天,我等都知道你见到了九鼎的阵容,究竟是什么样的?你收了没有?九鼎究竟有多大容量?有什么特殊功能?”
大量问题犹如连珠炮弹一般甩来,而苏仪却是平湖无波,微微笑道:“不可说,不可说!”
众人心中好奇,犹如万蚁噬心。
然而,当他们刚走出枢密院时,一道癫狂的喝声便滚滚扑来,响彻全城。
“苏仪!看我取你性命!”
……
ps:本来是励志四更的,但感觉还是有心无力,主要是这种题材的文写的很慢,流水又要上班,时间不够……九鼎山已经结束,苏仪即将迈入更波澜壮阔的征程之中,诸位战友,投点月票和推荐为苏仪助威如何!未完待续。
第207章 七窍流血()
听得这道喝声,苏仪双眉一扬。
身旁的众人心中微惊,循着喝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韩家大宅的方向,一道身影喷发着万丈怒火,竟然无视了城中不许飞行的规定,凌空踏来。
即使隔着很远,许多人也能看到这身影的主人正是韩开的父亲,韩松!
韩松如鹰视狼顾一般,目光直锁苏仪!
两人的距离只有百丈之隔,以豪杰“健步如飞”的速度,十息之内就可以攻击到苏仪。
但苏仪却毫无惊慌之色,神情淡然地看向对方,韩修竹微微叹息一声。
众人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就在韩松双脚踏上天空时,有一道无形的力量陡然降下,即使是韩松这等豪杰也无力抵抗,瞬息之间就被这股力量压倒,坠落到地面上。
韩松发出痛苦的吼声,即使受到武庙压制,他的怒骂声仍然如雷霆一般横空爆开。
“苏仪贼子!别以为呆在城里我就拿你无可奈何,你等着,我定要取你”
然而,天空中又有一道力量降下,将韩松的声音封锁。
同一时刻,仇英彦与项从流双双出现在枢密院门前广场,苏仪向四周望去,这才注意到广场周围挤满了百姓,显然都是要来询问九鼎山结果的。
但出了这种突发情况之后,百姓们面面相觑,竟然无一人敢上前询问。
项从流向苏仪点了点头,仇英彦则开启鼓角齐鸣,让他的喝令送往全城的每一个角落。
“敬告全城民众:苏仪乃是人族的武安君候补,任何人胆敢加害于他,以倒戈论处!韩松大逆不道,当众扬言要杀害前者,我作为一州院事,当请国院刑律阁刑督严加调查,在此期间,对韩松实施禁足令,其不得离开家门半步!”
城内许多百姓心中凛然,他们都听说过,刑律阁拥有着许多让人闻风丧胆的审讯手段,在世界各地都凶名赫赫而执行审讯的“刑督”则是出了名鸡蛋里挑骨头,就算是一个人一生遵纪守法,也会被他们挑出许多罪名来。
而调查的时间长度也基本由刑督自订,他们若是认为事件尚有疑点,调查则很有可能持续数月甚至数年时间,在这段时间内,苏仪的人身安全能得到最大程度的保障。
苏仪和周围的人们、以及家中的两位佳人都同时松了口气。
“多谢院事大人秉持公道!”苏仪连忙作揖称谢。
在这种非常时刻,苏仪可不会吝啬于展示他的武安君候补身份,而且他也明白,仇院事之所以在全城通告,目的就是为了警告所有暗中宵同时敲打韩家人,让后者适当收敛他们的手段。
“全力保护你,乃是两位老元戎亲口下达的命令,也是我等共同的目标,你无需介怀。”项从流说道,“今日天色已晚,魁首宴便推迟到明日吧,你先回家歇息。”
苏仪点点头,又跟诸位同行者告别之后,坐上了回家的马车。
季安扬起马鞭,驾驶着马车离开此处,一边还嘟囔道:“老爷,您可吓死我了,要是您有个闪失,我可怎么向主母夫人交代。”
苏仪付之一笑,他自己都没料到会发生这档子事情,更没想到韩松竟然如此情绪化,毫不思考当众宣扬要杀他的后果。
但这样也好,韩松的爱子如命,也为苏仪赢得了一丝喘息之机。
在苏仪离开后,参加九鼎山的一行人也各自作鸟兽散,项从流则与仇英彦一同进入了枢密院,打算一同商量请刑律阁办案一事。
剩下的百姓你看我、我看你,发生了这等事情,他们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许久,才有人开口问道:“韩松为何要杀苏弥天?”
“唉,在此之前我应该先说明一事:傍晚时分,我等候在此,见韩松之子韩开首先出现,然而他已经七窍流血、昏迷不醒,是被人抬出来的。”
许多人面色一惊。
“七窍流血?!这症状莫非是”
“没错,这正是自碎练兵场的后果,练兵场一失,自我雕像也必然保不住,导致这辈子修为无法寸进韩开看样子永远都要停留在将才阶段了,他的父亲当然会火冒三丈。”
“韩开为何自碎练兵场?”
“听说是在象棋大会之时,韩开挑衅苏弥天,立下了谁能在九鼎山取得更好的成绩,对方就必须自碎练兵场的赌约。”
“原来如此,我听说韩家大部分人都视苏仪为仇敌,韩开甘当先锋刁难苏弥天,如今前途尽毁,真乃报应。”
“不止如此,听闻棋会当日还有一人与苏弥天立下赌约,他怎么样了?”
“你是说那个来自衡州的杨君训?他在怂恿韩开立下赌约之后,立刻就吃了几天牢狱之苦,然后在一家客栈养伤,房门一步都不许出。”
“哼,自取其辱,我真想去看看,他听闻赌局失败会有什么反应?”
“这两人敢加害苏弥天,都是报应啊!”
众人聊完赌局一事,又有人发现了另一个话题。
“既然苏弥天赢下了赌局,也就是说,他的成绩比韩开要好一些?”
“一些?你太小看苏弥天了,项家早有流言传出,苏弥天可是登上了顶峰!而且他的成绩还超过了一众先贤,堪为史上第一人!”
“这消息是真的?”许多人神色凛然,眉宇间闪过一抹雀跃之色。
“不清楚,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等着问苏弥天真假了,没想到还没开口问,就发生了这种事。”
“若是真的,岂不是说苏弥天已经取得九鼎?!”
“不一定,历来登顶者颇多,但能将九鼎收入囊中的,明面上只有刘秀一人而已。”
“明面上?也就是说,可能有也其他人拥有九鼎,但没有说出口?这是什么忌讳吗?”
“听说是这样,因为刘秀身为皇帝,所以没这个忌讳,也不知跟泰山有什么关联。”
许多人皱起眉头,苦思其中的关系,但却心乱如麻,无法找到任何头绪。未完待续。
第208章 九州之鼎()
“算了,明日就是魁首宴,我等问一问苏弥天就是。”有人说道。
众人纷纷点头,这才风流云散,离开广场。
而被关禁闭的杨君训在客栈的房间中来回渡步,神色焦虑到了极点。
苏仪登顶九鼎山的流言早已传到了杨君训的耳中,他又怎可能不感到心急如焚呢?
一旦验证消息的真伪,他必然也会被要求自碎练兵场,一辈子停留在行人军衔,无法晋升虽然他此前付出了不聚军心的代价写了份罪己书,但总归不影响军衔提升,如今面对着前程尽毁的后果,任由他这种果敢之辈,也不免的心生惶恐。
“我该怎么办才好?连夜逃跑?不,这太不切实际了,若是南徐州能让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也担不起前线重镇的地位了那就去向苏仪求情?他也许会对我网开一面,但我身为杨家子弟,岂能受此侮辱?可恶,该如何是好父亲远在万里之外,也许不能指望他的支援。”
杨君训彻底慌了神。
而他的父亲,杨威正坐在一杆巨枪上,于天空中飞驰。
他距离南徐州尚有数千里之隔,很可能明晨才能抵达州城。
忽然,一封飞鸽传书迎面落到他的手中,杨威拆开信件一看,顿时脸皮一抖。
“莫能想到九鼎山竟然提前了?!更不曾料到的是,苏仪竟然能登顶九鼎山什么?!君训竟然与苏仪立下了这种赌约,他此行危矣!”杨威面容苦涩。
月明星稀,夜风微寒。
被万众牵挂的苏仪回到家中,苏诗儿正站在门口张望,见到前者,立刻轻移莲步,扑入苏仪怀中。
“仪儿,刚才那一声真是吓坏我了,你没事吧?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苏诗儿上下查看,生怕苏仪缺胳膊少腿。
“我没事,就是一天没吃饭,肚子饿了。”苏仪笑道。
“我已经让王嬷嬷去准备饭菜了,你先到正堂去坐会儿,我去给你准备茶水。”
苏诗儿正要回身走向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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