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概念,合而为,乃为“器量”;换言之,个人越是才学广博、心胸宽大、志向高远、**蓬勃,他的器量也肯定越大。
“七百年前,我项门先祖逝世,跟随他征战生的霸王枪也因此遁入剑池之,无法复得,我项门子弟为了缅怀先祖,花百年时间在剑池求得霸王枪的铸造之法、百年时间凑齐原材料、百年时间积蓄楚汉国运,最终又花百年时间铸造而成;前后历经四百年,方才有第二杆霸王枪问世,素为历代门主用心珍藏;话不多说,谨以此枪赠予苏弥天,表达我项门全体的感激之情。”
项华容说着说着,扬起抹不可言喻的狡猾微笑,招手示意抬枪的五人将霸王枪放到苏仪脚下。
五人受命,将长戟小心翼翼地搁下。
在这时,众人却听得嘭的声巨响,这杆霸王枪竟然将坚实的石板地面砸出蛛版的裂纹来,扬起片尘埃。
众人倒吸口凉气,苏仪眼皮跳。
“敢情门主大人不是来送东西的,而是来考验小生的,这礼物确实是小生见过的最‘重’的礼物,怕是拿不走啊。”苏仪莫名笑道。
“无妨,你拿不走,我就亲自送到你家去,你难道不想试试这杆枪究竟有多重?”项华容抚须而笑。
苏仪扫了眼屋外围成圈的宾客,神色颇为无奈。
“等到小生回家再试如何?”苏仪问。
“不成,今日事今日毕!你要是不试试,就别想走出这个大门!”项华容反常态,痞气十足。
众人出善意的哄笑,项门主这是要当场考验苏仪啊!
这时,项从流走了过来,低声耳语道:“你与韩开、杨君训等人立下赌约,要赌九鼎山的结果,你要明白,对方敢提出这个赌注,定然有着莫大的把握可以胜过你;九鼎山内要攀山举鼎,也是考验器量的地方,你们的赌注牵扯过大,你倒不如试试这杆枪,正好测测自己的器量,也好让叔父提前预估支援的力度,顺便也让大家心里有个底。”
“我就怕我试了,大家心里更没底。”苏仪苦笑。
“你没自信?”项从流笑道。
苏仪扬起抹笑意。
“好,那我试试!”苏仪高声说道,捋起袖子,站上前来。
众人屏息凝神,苏仪深吸口气,然后下蹲。
许多人见到苏仪的姿势,双眸亮,这不正是他所自创的挺举之法吗?
随后,苏仪握紧枪杆,大喝声,爆出浑身的力量,就想将霸王枪抬起。
众人的心悬到了嗓子眼上。
但奇异的幕生了,苏仪提起枪杆时,却好似用力过猛,下子往后坐倒在地。
苏仪怀抱着霸王枪,神色愕然。
在场所有人也都愣住了,不是说这杆枪很重吗?为何这般轻巧地就被苏仪握在了手?
苏仪单手提着枪,腾出只手抓了抓鬓角,慢慢站了起来,作为当事人,他比其他人更是满腹狐疑,好似堕云雾。
项华容与众长老见到此景,双眸亮,许多小辈出惊呼,众位宾客张大了嘴,陷入了深潭般的沉默之。
自从九鼎山关闭之后,这杆霸王枪便成了项家人为数不多的可以测验器量的东西,几乎每任门主的选拔,都要经过霸王枪的考验:光有力量是无用的,只有拥有大器量之人,才有举起霸王枪的可能!只有举起它,才能证明自己的器量,才能获得就任门主最基本的资格。
为了争夺门主之位,许多项家人都试过这枪的重量,但绝大部分人都无例外,全部失败,只有二十几年前的项华容能将将举起,因此得以就任门主。
这杆枪是项家的精神象征,若非是因为九鼎山重新开启,否则苏仪就算是对项家有更大的恩情,也难以获得如此馈赠。
如今苏仪单手就提起霸王枪,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他的器量,远在场的所有人!
苏仪的才华、度量、志向和**都冠绝场内的数千人,甚至还有可能已然越这世上的绝大多数人!
“这、这、这莫非是先祖转、转世了?!”项明长老激动的语无伦次。
项门之,器量大到足以独自抬起霸王枪的人有很多,没有百来也有十,但能单手握住霸王枪,还能显得游刃有余的,却只有项门先祖、项羽人而已。
如今,苏仪却再创这种辉煌!
项华容的笑容更甚,周围的项家人精神略有些恍惚,门主为了项家鞠躬尽瘁,劳心劳力,有多少年没见过他这般开怀展露笑颜了?
因此他们望向苏仪时,双目无不充满艳羡。
苏仪脸好奇地将霸王枪换着手掂来量去,好似在把玩着根木棍,许多人见状,嘴角颤搐不止,尤其是先前抬枪的五人,更是惊为天人,看向苏仪的目光好似在看着只怪物。
他们先前抬枪,五人合力仍然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现在见到此景,心想着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心的羞愧差点让他们心生撞墙的想法。
“怎样,在你手,这杆枪有多重?”项华容笑着问道。
“大约三斗左右,正好趁手。”苏仪立刻回答。
“好,好!真不愧是先祖赏识之人,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门主大人在举此枪时,大约感觉有多重?”苏仪好奇问道。
“二石左右。”
二石就是二百四十多斤,听得回答,苏仪眼角跳,不禁在脑海想象着项华容、手握二石重的长枪纵横沙场的场面,简直就跟举重运动员抱着巨大的杠铃在杀敌般,十分滑稽。
苏仪面色古怪,拼命忍住笑意。
“如此来,九鼎山赌局的对策很快就能制定完善,我突然有些怜悯韩开与杨君训二人了。”项从流在旁连连点头,低声说道。
众人正感叹间,正堂的角落突然出声呼喊。
“让我也试试!”
苏仪循声望去,正是与他有着《垓下歌》纠纷的项承。
了解内幕的旁观者哗然不止,面有玩味之色,尽皆摆出看好戏的姿态;许多项门子弟撇过头去,似是不敢再看接下去的幕了。
“你真要试?”苏仪确认般问。
“说试便试,磨叽什么,拿来!”项承招了招手。
“好吧。”
苏仪耸肩,也不客气,直接将手霸王枪对着项承抛去。(。)
第173章 院试()
项承面色凝重,双手接过苏仪抛来的枪杆。
就在这一瞬间,项承却猛然感到有一股巨力涌来,神色剧变,一个站立不稳,直接被霸王枪压倒在地。
项承的背部砸到地板上,巨大的力道震碎背下数块石砖。
“哎哟!压死我了!”项承发出杀猪般的哀嚎。
旁观者之中,有人捧腹大笑,有人连忙上前,就想挪开霸王枪,但这杆枪奇重无比,有两位彪形大汉站在两端,嘴中吐出咕哝哝的声响,脸憋的跟猪肝一般红,拼了命地将其往上抬,却只能挪动分毫。
两位大汉一松手,巨力如山峦般倾下,项承立刻翻了一个白眼,口吐白沫,几欲不省人事。
苏仪立刻走上前去,拾起了枪杆。
项明长老苦笑着上前,看了看项承的伤势,道:“肋骨断了六根,双臂肌肉裂伤,其余没有大碍,休息两天就能恢复大半。”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几个项家子弟七手八脚地把项承抬往后院。
“宝物能者得之,有多大的器量,就能承载多少国运左传有云:量力而动,其过鲜矣,根据自己的实际能力去办事,过失就会大幅减少项承器量不足,却勉强行事,以至于力不从心,导致失败,其过在于咎由自取,大家引以为鉴,莫要重蹈覆辙。”
项华容直接用项承为反面教材,教育在场的年轻子弟,众人纷纷称是。
这时,项一鸣站了出来,道:“量力而动,自是真理恒言,但不去挑战、不去尝试,又怎能明白自己有多少力呢?只有了解了自己的力量,在知己的前提下,才能做到量力而动,因此,在下对这杆霸王枪究竟有多重感到极为好奇,苏弥天,愿得一试!”
苏仪微微一笑,将霸王枪轻轻搁于地上,众人见到此景,纷纷屏息凝神,瞠目而视。
项一鸣乃是武士,身体本来就比身为将才的苏仪要强许多,只见他以挺举之法下蹲,浑身肌肉虬结、蛮力横涌,一声厉喝之下,竟然生生将霸王枪抬起两尺。
但这个势头也就保持了眨眼之间而已,项一鸣一个脱力之下,霸王枪砸落到地面上,发出砰然巨响。
幸亏他及时收手,否则必然要被砸碎指骨。
项一鸣甩着发酸的手腕,迎着众人的目光,尴尬一笑。
“咳咳,此枪于我的感觉大约有七八石重,此番一试,心中对苏弥天更是佩服到五体投地,他的器量,我远远不如!不过,现在虽然抬不动霸王枪,但只要再给我十年时间,不说赶超苏弥天,要超越华容叔父,指日可待!”
众人哗然不已,项一鸣这等于是在公然宣布:十年后要争夺门主之位啊!
苏仪也面有惊异之色,但转念一想便觉释然,项一鸣的天资是同辈子弟中的第一人,他唯一欠缺的只有阅历与经验,只要给他十年时间,必然能补齐阅历的短板,门主之位对他来说,也并非遥不可及。
项华容淡然一笑,微微点头。
随后,又有几位项门子弟自告奋勇,要来试举霸王枪,但无一例外全部失败在亲手尝试过后,他们看向苏仪的的目光更是敬服到了极点。
在场的宾客们一哄而上,纷纷要求试举,但仍然没人成功,庆功宴很快变成了霸王枪试举大会。
这热闹的气氛一直持续了半个时辰,苏仪才收了霸王枪,以院试将近为由,起身告辞。
霸王枪乃是纯粹的神铁所铸,苏仪得以将它收入了练兵场之中。
除了霸王枪以外,练兵场内还收纳了神铁苗刀和弓箭,若是苏仪达到武士时,铸就笑里藏刀的神兵就有了许多选择,而这两个月以来,苏仪每天清晨敲响晨钟,从未怠慢,虽然力量在逐渐流失,但长时间下来,也积累了相当可观的力量。
由于院试过后的乡试还要考较枪术,此刻有了霸王枪之后,苏仪的枪术项目也有了保障,在练兵场之中,苏仪能以六倍的效率练习枪术,不可谓不是一个巨大的优势。
回到家,苏仪与苏诗儿闲聊一会儿,便一头钻入房间之中。
今天是四月初一,乃是每月一次月旦评的日子,但由于院试迫在眉睫,苏仪没有选择去广场收看月旦评,而是呆在屋中,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读书、练习舞刀与射术,为院试全力做准备。
苏诗儿和柳心照呆在一起,学习琵琶的弹奏技巧,月旦评的声音响彻全城,当她们听见苏仪的名字再次出现在许家人的口中时,便极有默契地停下了手头的教学,侧耳倾听。
两位主持人着重表彰了苏仪以一首龙城飞将拯救人族的功绩,顺带点评了他近期取得的所有成就,最后感叹苏仪无惧险阻、迎头猛进的气势,希望他能够继续保持下去。
即使苏家坐落在僻静的行政区之中,也能隐隐听见广场上传来的一阵接一阵的喝彩之声。
苏诗儿最爱听这些,听的津津有味,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柳心照的嘴角则泛起一丝酸楚。
除此之外,月旦评也报导了其他人的事迹,只是二女一点都不感兴趣,继续围绕着琵琶的弹奏手法,一个耐心教导,一个用心学习。
到了夜里十一点多,苏仪才上床就寝,在入眠之前,一直在盘算着今后的计划。
“我以前眼界尚短,只将生活规划到了院试之前,来到南徐州之后,眼界和见闻都有了极大的增长,应当制定更长远的计划虽然南徐州的形势纷乱、人情交杂,但只要独立于外,便可取得安稳的立锥之地,此后只要坚守心中的这块净土,我的心神与规划便不会受到周围环境的干扰,务必保持。”苏仪心想。
“我的目标是通过院试,取得武庙的赐福,再次增强自己虽说只要合格即可,但听说院试前十有额外的奖励,能争则争,只是不必将其看的太重,若是太过执着强求,事后失败时,很可能造成自信心动摇,圣道不稳,误入歧途。先前项门主所言极是:量力而动,其过鲜矣,我有多少能耐,就能取得多好的成绩,考试结束后放榜时,坦然面对即可。”
“两天后,四月初四便是院试,在这两天我需勤勉学习,一息都不能懈怠而在院试之后还有九鼎山,虽说与韩开等人立下了如此之重的赌约,但只要放稳心态,争取取得更好的成绩便可,无需将赌局放在心上,被其干扰心神我走自己的圣道,不会被任何人、任何事所阻挠!”
“五月还答应了柳小姐去参加瀛洲大会,当然我自己对大会的内容也很感兴趣在九鼎山与瀛洲大会之间的这大半个月闲暇,应当勤加练习六艺,虽然我的射术已经有了较高的成就,但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若是满足于眼前的成就而不去保持练习,久而久之,射术必然退步此外,骑术、音乐、礼仪、数学、书法五艺,也应该时刻精进。”
苏仪心中盘算一番,打算以学习骑术、书法和射术为主,其余三项为辅。
“射术不仅要经过院试的双射考较,在乡试时也有骑射项目,此外还有马枪项目,因此射术和骑术是并重的,要想取得乡试的好成绩,这两样技艺必不可少乡试的文试要考较诗赋,而且对考生的书法有很大的要求,所以书法也是必练技艺,只是颜真卿的颜勤礼碑没有好笔无法驾驭,院试过后我可以选择退而求其次,选择他的早年作品进行练习,例如祭侄文稿、多宝塔碑等等。”
“还有韩项两家的恩怨,我”
苏仪在这一夜想了许多,直到半夜一点多,才沉沉入睡。
第二天,苏仪照常去郡学院学习,晚上则勤奋苦读,两天时间一晃而过。
四月初四当天,苏仪起的极早,在练兵场内温习了这两个月所学的一切,待得东方的天空浮起一抹鱼肚白时,苏仪背上书箱,和苏诗儿告别。
走到门口,苏仪又回过身来,看着欲言又止的苏诗儿,拉起她的手,嘴角浮起温暖的笑容。
“好了,就送到家门口吧,武科举当天全城不许乘车,考生们也不例外,而且不允许家人接送,我得自己走着去。”
“你这一去要考三天,我们两个从来没分开过那么久。”苏诗儿眼眶微红,俏脸尽是依依不舍之色。
时至如今,苏诗儿才能深刻地体会到,自己有多么离不开苏仪。
苏仪仔细一想,发现还真是这样,两人相处的十多年以来,最长一次的离别还是上次县试的一天时间。
“好了,我又不是一去不回,三天忍忍就过了,我考试完了,一定第一时间回家。”苏仪笑道。
“嗯,我没事的,你才是最辛苦的,三天吃睡都在考场,想想就让人心疼仪儿,你自小身子骨弱,虽然最近补了回来,但在考场内也一定要注意作息,碰到不会的题不要硬想,适当休息一下,到了点一定要睡”
苏诗儿交代了很多,苏仪认真听着,时不时点点头。未完待续。
第174章 拜将坛的名额()
辞别苏诗儿,苏仪走上清晨的大街。
此刻江雾朦胧,被于城巷,一抹朝阳初升,破开晨雾,金光熹微。
刚走出行政区,苏仪一眼便看到江游与吴峡两人,也各自背着一书箱站在路口问了以后才明白,两人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