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妃传之孝贤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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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传之孝贤皇后-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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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把皇上给盼来了。既然原本就不是冲着咱们来的,咱们何必恬不知耻的紧贴上来。倒不如眼不见为净,心里能痛快几分。”

“知道了小主,奴婢这就让人把肩舆抬过来。”荟澜替金贵人感到难过,其实她明白这一份避而不见的心思,藏了多少孤苦。只是她也没有办法宽慰什么,毕竟皇上的恩宠,从来不是想得就能得来的。

深秋的晚风,总是瑟瑟的凉。金沛姿坐在肩舆上,以为自己会忍不住哭泣。可用手抚了抚脸颊,才发觉唯有冰凉之意,根本没有泪水。或许热泪早已被秋风吹尽,成了清晨或深夜,半黄半绿叶片上的一层薄霜。

“小主,您看。”荟澜发觉宫道的那一端,一行人抬着肩舆迎面而来忙道。

金沛姿凝神一看,竟然正是纯嫔。“原来不光是我坐卧不安的,旁人也有一样的心思。”这话很轻,轻的有些浮,却是心里清晰的沉淀。待到肩舆相遇,金沛姿令奴才住步,先纯嫔走了下来:“纯嫔娘娘吉祥,您这是要上哪儿?”

苏婉蓉对上金沛姿的双眸,不禁哑然失笑:“看来沛姿姐姐与妹妹我是心有灵犀啊。这不,正想去御花园的凉亭里坐坐,请姐姐同来絮叨絮叨家常。”

已知彼此心意,金沛姿上前扶了纯嫔下来,幽幽道:“难得娘娘有如此的兴致,那臣妾就陪您走一走吧。”

“姐姐与我同年,长我几月。这个时候又没有旁人,你知道婉蓉不拘礼节。娘娘长娘娘短的,到底疏离了情分不是。”苏婉蓉握着金沛姿的手,一股寒凉直往心里钻。“我的手从来都是凉的,不想姐姐的更冰,雪澜,你回宫去取一件帛衣来。”

“谢娘娘好意。”金沛姿尴尬一笑,忙改口道:“谢妹妹好意,我不冷。”

苏婉蓉嫣然一笑:“姐姐别怪我说话直,你并非不冷,却也不是手冷。是心冷对么?”回头睨了一眼跟着的宫人们,苏婉蓉清淡道:“本宫与金贵人有好些话说,你们不必跟得太近了。”

金沛姿心里正疑惑今日长春宫内,纯嫔反常的举动。这会儿听了她吩咐宫人的话,心里便知她是要开口了。“娘娘,亭子就在不远,咱们紧走几步,坐着叙话可好?”

弘历的龙辇,此时正好停在了承乾宫门外。虽说从乾清宫过来,并没有多远,可他还是乘了辇来。像是不愿意耽搁一点功夫,也不愿意沾染上这入夜秋风的萧瑟,更像是有些把持不住自己的心了。弘历如此一想,不免笑走下来。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盼语口里的每一个字,都咬得格外重。眼前的身影,虽说一直是自己魂牵梦萦的,却又觉得很陌生。整齐的贝齿,有意的咬住了舌尖,那痛楚分明,随即让她清醒的意识到,原来自己不是在做梦。

皇上啊,你真的来了!盼语心头一软,鼻子禁不住酸了起来,泪落如雨。

“好好的,这是怎么了?”弘历轻哂的口吻一如往昔,像是从来没有生过她的气。“这么多人看着,没的让人笑话。”略带嗔责的口吻,饶添情趣。非但没有止住她的泪水,反而令她啜泣不止。弘历轻轻一叹,握住了她垂着的腕子:“朕好想你。”

“皇上……”盼语咬住了唇瓣,一下子扑进了他怀里:“是臣妾不好,臣妾不该顶撞皇上,臣妾不该惹您生气。可是您知道么?臣妾心里真的很害怕,怕您再不愿意踏足这承乾宫了……”

奴才们识趣儿的退开了,连乐澜也转过身子不去看。

这一幕温情十足,犹如狂风骤雨过后的彩虹,竟然是那么的难得难么缤纷。

弘历拥着盼语,只觉得掠过耳畔的风也暖了起来。“不会的,朕不是来了么,盼语,别哭别哭。”俯下身子,弘历揽膝将盼语横着抱起来,这下真是发觉手上的人儿轻了好些,心里微微刺痛:“你瘦多了,这些日子不好挨吧?”

“心里想着皇上,无论是在承乾宫里,还是在紫禁城的任何一处,臣妾都不觉得是在挨。”盼语紧紧的贴在弘历胸前,任由他抱着自己往里走。那种感觉很温馨也很甜蜜,她可以安心的闭上眼睛,听着他勃动有力的心跳:“只要皇上也记挂臣妾就好。皇上可知,臣妾的名字一点也没取错。盼语,盼语,盼君一语。只求皇上能时常对臣妾说说话,于愿足矣。”

有些执念,若是放开了,便会觉得心中宽慰。弘历忽然觉得,盼语给她的正是这一种释然的感觉。而他们之间的亲密,并不是非要朝夕相见,你侬我侬的那一种。却细水长流一般,澹然的让人很舒心。“朕下了。”简短的三个字,更像是重如千斤的承诺。

“多谢皇上。”盼语感激一笑,总算是不再落泪了。说真的,盼语很想认真的问一问弘历,是不是真心以为,富察寻雁的死,就是自己不择手段的计算。可话到了唇边,她竟然生生的忍住了。皇上真的会心自己么?

盼语有些难过,毕竟从前,她对着他,不用瞻前顾后,不用苦思冥想,不用害怕哪一句话说错了,他又拂袖而去。可倘若她真的再说错什么,皇上会记得此时,她的好来么?

第一百二十五章 :黑云压城城欲摧

穿过花廊,弘历捧着盼语转身进了厢房。。身后的奴才们这才笑着近跟了两步,只是谁都没有再往前去。

陈进忠对承乾宫伺候的宫人道:“既然是在娴妃娘娘宫里,你们挑个人去伺候吧。奴才就侯在这花廊下,若是需要帮衬再唤一声。”

“知道了,陈公公。”乐澜笑得合不拢嘴,这一日她足足是盼了三个月啊。自家娘娘禁足期才满,皇上就来了,当真是让她乐得有些飘飘然了。“奴婢进去伺候就可,公公先在这里喝口茶润润喉吧。”

溪澜嫌恶的朝桂奎挤眉弄眼,意在讥讽这乐澜可真是巧言令色会讨好人。把自己当成这承乾宫的掌事姑姑了不成。根本没把旁人放在眼里。

桂奎知道溪澜的心思,可看见了也当成没看见。心想主子这儿好不容易才走出困境了,身边的奴才必得醒神儿好好伺候着。这后宫里,指不定有多少怨毒的目光,都齐刷刷盯着承乾宫呢,根本就不该浪费功夫来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乐澜灵性的双眼含着笑意,温柔的叮嘱桂奎道:“我进去伺候着,你好好招待陈公公在耳房歇歇脚,可别怠慢了。”

笑着应下了,桂奎遵从乐澜的话,领着陈进忠往耳房去。由始至终都不曾理会溪澜频频暗送的颜色。

溪澜憋气得慌,看着乐澜就要走进去,身子一晃连忙拦着:“姐姐别去!想来皇上这会儿只想和娘娘说话,咱们这些当奴婢的硬是要往前凑,岂非不识趣儿么。再说了,娘娘惯懂皇上的心思,必然能伺候的妥妥帖帖。”

娴妃禁足的这三个月,乐澜心里一直都不痛快。皆因为这溪澜变脸变得太快了,本性一下子就暴露出来了。从前的种种恭顺、妥帖,不过是佯装出来的门面功夫。真到了自己主子落难的时候,她可倒好,非但没有小心细致的伺候,还处处落井下石,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怨怼旁人。连娴妃都根本就使唤不动她了。

一肚子的怨气不曾宣泄,乐澜觉得自己已经憋屈的很难受了。没想到这会儿皇上来了,溪澜竟然还在这里惺惺作态,满口嚼着不顾廉耻的胡话。原本的喜悦,尽数被怨怼湮没,乐澜眸子里亲和的光瞬间就冷淡下来。“本姑姑如何做事儿,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让开。”

“姑姑?”溪澜轻蔑一笑,掩住了口鼻:“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乐澜,你与我同样是在府中就伺候侧福晋的侍婢,我还比你早几日跟着娘娘呢。怎的你说你是姑姑就是了,少在我面前摆谱。娘娘跟前儿若要人伺候,我自会去。你么,好好留在这儿招待陈公公吧。”

说了这一串话,溪澜脸上的颜色愈冷:“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承乾宫还轮不到你说了算。省省吧。”

乐澜恼的脸色潮红,却并不拦她,由着她得意的转身往内寝去。手里攥着两把恨,却生生的忍住没有扬起来,不为别的,就怕惊动了皇上,搅扰了这一片极好的夜色。不急在这一时不是么?乐澜这样告诫自己,总归溪澜是必不能长留在这承乾宫了。

“真的么?”金沛姿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遮住了口鼻。“怎么会?臣妾不信,皇后娘娘必然不会如此的。”

苏婉蓉看着愕然的她,依旧是不温不火的笑着:“姐姐,我有什么必要骗你。根本就是皇后暗中吩咐了薛贵宁去办的,她始终是偏私娴妃多一些。”眸光一紧,苏婉蓉叹息连连:“若姐姐不信,自可以去问问那冷宫里的嬷嬷、内侍监,甚至探一探仪嫔的口风。

我总是相信纸包不住火,后宫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不错,金子固然能堵住一些人的嘴,可毕竟不会让所有人都心甘情愿的闭口不提吧?”

觉出金贵人还是半信半疑,苏婉蓉醋意翻滚、几欲垂泪:“妹妹可知,皇上为何翻了娴妃的绿头牌么?不是因为他想起了娴妃,而是皇后刻意吩咐内务府,连日赶制了一块新的牌子。那用意再明显不过了,绝壁是希望娴妃与皇上能重修旧好哇。”

心里还是明白的,纯嫔的话,三分真七分假,根本作不得数。可金沛姿犹是表现的惊讶不已,连连摇头:“臣妾一直都以皇后娘娘马首是瞻,从来不敢有旁逸斜出的心思。若是皇后希望娴妃能重获圣心,臣妾必然帮衬必然匡扶,心里多么不舍得多么委屈都好,总不会违背了皇后娘娘的心意。

这是为何啊?为何娘娘要让臣妾与娴妃生出嫌隙来。为何要令臣妾置于险地。又为何要这样偏私于娴妃啊?”

金沛姿脸色暗淡,唇角抽搐:“臣妾是有多么不得皇后的心啊?娴妃执拗无礼,皇后都可以偏袒隐忍,而我处处讨好千依百顺,得来的却是这样的下场。哼!真是令人唏嘘不已了。”

这会儿,苏婉蓉是真从金贵人眼中,看见自己期盼已久的那份不甘了,终是不免暗自高兴。脸上却挂着感同身受的苦涩,越紧的握住了她的手,直攥的她生疼。“我的好姐姐,您先别伤心。这一切,也怨不得皇后娘娘。要怪,只怪那娴妃太会耍滑了。娘娘必然是被她蒙蔽,未能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这下子,金沛姿可有些难以琢磨了。长春宫觐见之时,纯嫔刻意故作神秘,为的就是勾起自己的好奇心来。而跪安之后,无论自己怎么去问,她都置之不理,吊足了胃口。这会儿,竟然又如此开诚布公的言说了整件事的始末。将罪责归咎于皇后身上,其心不就是妄图令自己怨怼皇后么。

这怨怼之心还不曾显露,怎么纯嫔的话锋一转,又扯到娴妃身上了?金沛姿垂下眼睑,不去看纯嫔极富蛊惑的眼神,只在心里偷偷的忖度。莫非她的本意,就是在娴妃身上?

“姐姐想什么呢?”苏婉蓉未免金贵人多想,绵软的口吻柔柔的搅乱了她的思绪:“是否也觉得娴妃,并不是你我看到的这么简单?”

顺从的点一点头,金沛姿不愿意在纯嫔面前显露心迹。这种时候,越是茫然越是懵懂,越是愤慨越是躁动,就越能让纯嫔相信自己真就是沉不住气,极为容易被蛊惑的性子。或许这样,才不至于令纯嫔花太多的心思在自己身上。

“所以姐姐,你可一定要多留个心眼儿。”苏婉蓉又是长长的一声叹息:“皇上和皇后娘娘都被娴妃迷惑,往后她的恩宠必然要盖过慧贵妃去,更别说你我之流了。”

金沛姿摇一摇头,认真不已:“我便罢了,娘娘您可是有皇子的人,皇上必然心疼你。”

苏婉蓉浅笑辄止,却换了一种极为关心的口吻,神秘道:“姐姐想让皇上心疼,也并非没有办法。至少,还有个人可以帮衬你一把!”

“哦?”金沛姿来了精神,压抑着兴奋低声道:“是谁?求娘娘快告诉我吧。”

“太后。“苏婉蓉不紧不慢的说道:“姐姐别忘了,太后可是偏疼慧贵妃的,必然不会让娴妃独大夺了皇上的心。姐姐若是能得慧贵妃的信赖,同心同德的侍奉好太后,还愁会没有恩宠么?”言罢,苏婉蓉从袖子里取出一长纸:“这个想来姐姐您也用得上,抓紧时间用着。”

金沛姿疑惑的接到手里,可毕竟天色已晚,宫灯昏暗,不急在这一时看。“是什么?”她还是忍不住好奇。

“一索得男的好方子。”苏婉蓉笑靥如花:“不瞒姐姐,我便是靠它才有了永璋呢。”

金沛姿脸一红,手便握得紧了一些:“当真有效,那便太好了。可惜……”

“嗯?”苏婉蓉看她本是欣喜,可只一眨眼的功夫,又愁容满面:“可惜什么?”

“臣妾不知何时才能见皇上一面,再好的方子怕也是不顶用的。可惜了娘娘您的一番心意。”金沛姿仰头,看着天上寂寥且并不明亮的星星,是真的伤了心。“皓月当空,群星围绕,看似宁和。又有谁知道这孤苦冷寂的滋味儿?”

苏婉蓉附和了几句宽慰的话,也不禁垂首想起了心事。金贵人素来对皇后唯命是从,必然不会轻易受自己的挑唆。于是,将她的怨怼与猜忌,尽数归咎到娴妃一人身上,才不会浪费了她心里囤积的嫉怨。

何况皇后偏私娴妃,根本是不争的事实。久而久之,金贵人必然因为怨怼娴妃而迁怒皇后不公。到时候,她的心便再也不能效忠于皇后了。

水滴石穿,或许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但在苏婉蓉看来,只要能令皇后孤立无援,费多大的劲儿使多少心力都无所谓。毕竟永璋还小呢,她还有足够的时间为他的将来打算。

“纯嫔娘娘,皇后娘娘的懿旨,请您与金贵人速速前往宁寿宫侍疾。“薛贵宁大老远的就嚷嚷,这响动声于此静谧的夜晚,震耳欲聋。

“前往宁寿宫侍疾?”苏婉蓉以为自己听错了,太后所居的可是慈宁宫。莫非是裕太妃有什么不测?这可就奇怪了,和亲王不是正打算接裕太妃出宫么!

第一百二十六章 :人攀明月不可得

薛贵宁走上近前来,忧心道:“回纯嫔娘娘,宁寿宫传来消息,说裕太妃突发了心悸症,似乎不大好。。皇后娘娘尚未惊动皇上,只宣了各位娘娘、小主前往宁寿宫侍疾。”

“知道了,嫔妾与金贵人就去,劳公公走这一遭。”苏婉蓉正了正脸色,心里以为此事必然会和皇后脱不了干系。否则为何和亲王白日才去过长春宫,晚间裕太妃就突发了心悸症。一前一后,倒是配合的挺默契么。不过裕太妃这一病,岂不是不能出宫了?

金沛姿看纯嫔有些走神,忙道:“娘娘在想什么,既然皇后有了吩咐,咱们还是赶紧过去看一看吧。”

“嗯。也好。”苏婉蓉唤了雪澜:“快去备辇车,我和金贵人同去宁寿宫。”不管事实怎样,暂且搁下心里的疑惑,姑且看看再说。

兰昕于众人之前抵达宁寿宫,彼时太后身边的雅福已经伺候在侧了。裕太妃平日里喜静,身边根本没几个人伺候着。也是到了这样需要用人的时候,兰昕才发觉,原来太妃太嫔们的日子,还真就不好过。

“皇后娘娘,您来了,裕太妃她……”雅福轻轻福了福身,面色焦虑:“这会儿还未曾醒转。”

“姑姑也过来了,那岂非惊动了太后……”兰昕直觉或许裕太妃骤疾就是太后的授意也未可知,脸上依旧仅仅只有担忧:“这会儿太后身边可有人伺候着,妥帖么?”

“劳皇后娘娘惦记着。”雅福言至于此,没有多说关乎太后的一个字。反倒是东拉西扯的,说了些旁的闲篇:“奴婢方才来的路上,好像看见宁寿宫院子里新添了好些花木。一入秋,难免落叶就多了,踩在脚下咯吱咯吱的,听着难受。”

兰昕一怔,不解的对上雅福的眸子,并不明白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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