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妃传之孝贤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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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传之孝贤皇后-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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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要你捧!〃宝澜冷哼一声:〃少在我面前装好心。〃说这话的时候,她猛的一耸肩,怀里的锦缎扑棱一杵,竟不小心打掉了碧澜交给王喜子的一个锦盒。

二人均未及反映过来,就听见那盒子〃嘭〃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似乎摔的不轻。

〃糟了。〃王喜子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紧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去捡,问宝澜道:〃姑娘可知,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物件儿?〃

宝澜唬得脸色发青,慌乱不已,哭丧脸道:〃送……送子观音。是侧福晋特意托了母家置办的。这可怎么才好,抵了命也赔不起啊。若是侧福晋怪罪,皮肉之苦倒也罢了,可若是触了皇后娘娘的霉头,怕是连小命都保不住了。〃

见王喜子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宝澜急不可耐的催促道:〃你发生么愣啊,快打开瞧瞧,观音像是不是完好无损的。快看看啊……〃

见王喜子非但没有打开锦盒,反而将搁在地上的东西一股脑的拾起来,连同这锦盒一并捧在了怀里,宝澜恨不得抢过来自己动手。〃你是要急死我么?〃宝澜作势就要抢。

〃且慢。〃王喜子凑近宝澜耳侧,轻轻秘道:〃若是没有打开,里面的观音像是好是坏都无关紧要,咱们只当是好好的。毕竟这盒子有些厚,未必就摔坏了。将来即便侧福晋追究起来,咱们也只管不承认,没瞧见影儿的东西,赖不上咱们。

可若是姑娘你打开看了,观音像万一……咱们明知不好,还要敬献给皇后,岂非成了欺主之罪,那罪过就大了。届时追究起来,只怕被送去慎刑司是免不了了。姑娘可觉着在理?〃

一席话如醍醐灌顶,着实淋的宝澜清醒过来。〃王公公言之有理,是奴婢莽撞了。多亏有公公帮衬,否则侧福晋必然饶不了奴婢。但只怕纸包不住火呀,皇后娘娘拆开若看见了不好的,咱们还不是难逃罪责?〃

王喜子看了看四周,总算没有人发觉,连忙道:〃侧福晋呈上如此几份贺礼,想来皇后娘娘不会一件一件拆开来看。加上还有其余主子的礼品呢,根本也看不过来。再者,东西交出去,不在咱们手里了,又经手这么些人,也就与咱们无关。就连那碧澜姑娘,不是也捧过这锦盒么。〃

宝澜六神无主之际,王喜子的话,着实让她有了主心骨。〃奴婢有眼不识泰山,方才冒犯了公公,还望公公海涵。〃眸子里,满满皆是感激,宝澜动容道:〃公公深谙宫里生存之道,盼望着您能多多提携奴婢。宝澜感激不尽。〃

王喜子连连点头,恳切道:〃姑娘言重了。你我都是苦命之人。于主子眼里,微末如草莽的贱命奴才。爹妈指望不上,皇宫里咱们只能靠着自己了。能伸手帮衬彼此一把,总算好事一桩。能讨得主子的欢心固然要紧,若不得,也总得想着法的挨下去不是。〃

宝澜真心觉得这话在理:〃有宝澜的一日,必不敢忘公公的厚恩。〃

王喜子又是〃嘿嘿〃一笑:〃咱们快走吧,别让人瞧见起了疑。

长春宫的正殿上,众人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还是不见高凌曦的踪影。许多人的脸色当即就不那么好看了。

凑巧宝澜与王喜子这时候前来呈献贺礼,薛贵宁扯了嗓子通传一声。皇后让芷澜去迎了二人进来,这才暂时缓和了殿上剑拔弩张的气氛。

金沛姿看了看皇后的神色,含笑道:〃娘娘,许是咱们这一位侧福晋抽不开功夫,就让身边的人紧着来献礼了。算有心的!〃

兰昕觉得事情似乎不是这么简单,始终觉着犯不着为这么小的事儿动怒,并未开口接金沛姿的话茬。

反倒是其其格看不过眼了:〃金姐姐这话,臣妾可不敢苟同。满后宫除了太后与皇上的事儿要紧,还有什么能大过向皇后道贺的?自己不来,随随便便让奴才献礼就罢了,未尝不是儿戏了些!怎么能算有心的?〃

盼语总还算了解高凌曦些,不紧不慢道:〃或者其其格你说的没错。正就是太后与皇上有什么吩咐也未可知呢。〃

这话犹如一声惊雷,震着了所有人的心,连同皇后亦有些思虑。毕竟在先帝灵前,太后待高凌曦就比旁人亲厚,真就有可能宣她去慈宁宫侍候在侧。

疑惑间,宝澜与王喜子已经捧着贺礼谨慎的走上来,齐齐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兰昕让人将东西接过来,温和一笑:〃起来回话。〃

眼看着东西就这么捧了下去,宝澜才安下心,灿灿莹莹的笑道:〃皇后娘娘恕罪,侧福晋来请安的路上,得了太后的懿旨,故而前往慈宁宫觐见了。这才不能亲自来向娘娘您请安,程敬贺礼。侧福晋吩咐奴婢秉明娘娘,待从慈宁宫返回,再迟来给皇后娘娘您请安。〃

〃侧福晋有心了。〃兰昕满意而笑:〃理当以太后为尊,孝敬侍奉为先。侧福晋并没有什么罪过。本宫以为,有心就不嫌迟。〃

宝澜喜上眉梢,同王喜子再三谢过皇后,方顶着众人心思叵测且积怨已久的目光退了下去。真就如侧福晋吩咐的那样,眉目含春,没敢显露半分多余的表情来。

其其格撇了撇嘴,捻酸对盼语道:〃还真让侧福晋您猜着了,果真就是太后的懿旨。咱们这一位高侧福晋,可真是炙手可热呢!从前光是皇上疼她,现在连太后也疼了几分。福泽深厚,还真不是旁人轻易羡慕得来呢!〃

苏婉蓉的心又是一震,浅笑着垂下了头,仿佛不想让人看清楚她的脸庞。妒忌与辛酸,不是那么好掩饰的,苏婉蓉真怕一时失了准头,让人瞧出内里的污秽来。诞育过阿哥的除了已故的富察寻雁,就是皇后和她了。倘若恩宠愈少,皇上的真心着实难测。她会不会如此时的乌喇那拉侧福晋一样,被人笑得脸都绿了?

第五十三章 :若待上林花似锦

兰昕看了看天光,又扫过女眷们清秀娇嫩的容颜,不温不愠地说:〃虽然此时,唤你们还是潜邸时的旧称谓,可你们已经自称'臣妾'了。:。皇上给你们圣旨,不过是迟早的事,实不用担心。

本宫忧虑的,反而是你们的心里到底明不明白,一字之差,左右了多少,又局限了多少,皇宫可不是潜龙宝坻,由不得你们胡来。〃

此言甚为严肃,音落,众人的脸色也随之肃然起来,均以敬畏的目光齐齐看向殿上的皇后。真就如她所言,一切都变了。从前她不过是恩宠于身的福晋,庄重自持,现在她却是大清朝母仪天下的尊贵女人,几乎站在后宫恩宠的巅峰之上。

谁也不敢质疑她的话,真心的敬畏也好,碍于权势也罢。女眷们甚至连呼吸都格外小心格外轻,殿上鸦雀无声,听不到任何动静。

〃从前于府中,斗嘴、嚼舌之类,本宫只当你们常日无聊,姐妹之间逗逗乐。如今,你们受百官朝拜,万民敬仰,实在不能拿着天家的威严做儿戏,污损了皇上的威仪。可都明白了么?〃

所有人几乎于同一时间起身,无比正经的应下:〃臣妾等谨记皇后娘娘教诲,铭肌镂骨,不敢忘怀。〃

没有及时让拘着礼的宫嫔们起身,兰昕沉吟了许久。目光时而凌厉时而晦暗的划过垂首而立的女眷们,心隐隐不适。〃时候也不早了,你们跪安吧。〃兰昕朝芷澜睇了来扶自己的眼色,端庄的就着她的手,盈然而去。

盼语长长的回了口气,总觉得胸腔胀满生生的疼。苏婉蓉随后跟了上来,抿唇道:〃侧福晋的脸色似乎不大好,可有不适么?〃

其其格也凑了上来,不待盼语说话,接口道:〃没心没肺的才觉着舒适呢,但凡有点心思的,怎么能咽下这口气呢,侧福晋,您说是么。〃

金沛姿摇晃着腰肢,一脸愤懑的走过来:〃这是怎么了?方才还说了'铭肌镂骨'的那番话呢,皇后娘娘还未走远,红口白牙的竟就给忘了么?还是有人总觉得自己身份金贵,连皇后娘娘的话都不放在心里了?可别得意的太早,毕竟皇上册封的上谕还未下呢!〃

“你说什么?可别诬蔑我!你几时见我不敬重皇后娘娘了?”其其格冷着脸,从容而笑:“怕就怕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多了去了。”

陈青青茫然的看了诸人一眼,心思沉积,面上犹如不闻,就是侍婢的手缓慢离去。这大殿上的女人心,千百种执念,既然理不清,就由着她们烦恼吧。陈青青心里暗恨的却是黄蕊娥,若不是她……自己怎么会有口难言。

自然,现在说谁输谁赢或许维持过早,总得走着瞧不是么!

黄蕊娥自然没瞧出陈青青的心思,禁不住啧啧叹道:〃册封还真就不是着急的事儿。咱们在这里磨破了嘴也无济于事,还是散了吧。虽说是这个季节了,御花园的景致依然美不胜收,看着倒也舒畅,有兴致的姐妹不妨一起走走瞧瞧,乐呵乐呵也好。〃

〃我可没有黄格格这么好的闲性儿,恕不奉陪。灵澜,咱们走着。〃其其格不悦的白了一眼:“乐呵?哼,先帝爷这才薨逝,哀思都来不及。真不知道这些人的心是怎么长得。偏了吧!”

只觉得一股火顶上来,黄蕊娥被呛白的有些难看,愤懑的别过旁人,兀自跟了上去。“其其格,你也别太得意了。皇上的圣意,岂是你能参透的。怕就怕到时候不如人,才真叫人难看的乐呵不起来呢。”

岂有此理,其其格咬紧贝齿,见黄蕊娥竟敢如此挑衅,眼里透出了怒意:“敢再说一回么?”

“别没谱了!”盼语算不得苛责,却饶有兴味儿道:“这是长春宫,皇后娘娘的寝宫,你们是要做什么?”言罢,她唤了乐澜来:〃咱们也回去吧,眼不见为净。〃

比之从前的凌厉与傲气,乌喇那拉盼语这会儿根本成了纸老虎。除了还是旧称的“侧福晋”,旁人真就看不出她能比高凌曦得意多少。

苏婉蓉与金沛姿笑容相应,大抵是心里皆痛快的不行,难得见乌喇那拉侧福晋霜打了似的垂头丧气,又怎么会不幸灾乐祸呢。权当是自己出了口恶气也好,毕竟她是一贯都骑在旁人头上的。沦落一回,理所应当。

自然,苏婉蓉与金沛姿总算内敛,谁也没有过分的表露什么,更没有只言片语的羞辱与辩驳。毕竟都是跟在皇后身边最近的人,承蒙皇后的提点,大面上自要比旁人会做些。且说,她们也明白一个共同的道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时的不济未必就是真不济了。

只要皇上的心还在,乌喇那拉氏再度获宠也未尝不可。

慈宁宫内,弘历伴着太后品茗,二人均沉了脸色,并不轻松的样子。

好半晌,太后先道:〃雅福,给皇上取些菊花糕来尝尝鲜,爱家瞧着,这些日子啊,皇上清减不少。〃

弘历犹是谢过,见雅福关上了内寝的门,才略有所思的问:〃太后有什么话,要私下里与朕说。连雅福姑姑也避着?〃

"避着有避着的好。〃太后拨弄着手上一串细小的佛珠,不动声色道:〃流言蜚语最能让人心不宁静。皇上是天子,何必信无稽之谈。且说这流言扬起之时,乃弘历你登基前千钧一发的要紧时机。皇上就不觉得可疑么?”

竟然是要说这个!弘历蹙眉不语,直直的对上太后的一双凤目。

“那一年,康熙爷于王府见过你,喜欢得紧。当即就下旨将你代入宫中抚育,由不得我这个当额娘的不肯。且说,你虽然养在深宫,一早离开哀家的膝下,可骨肉血亲,岂是几重飞檐能隔断的。为母者,时时刻刻忧心的,除了自己的孩儿还能有什么?〃

太后这样坦然,是弘历意料之外。原想着对于这样禁忌的话题,藏着掖着、避而不谈,又或者是自然而然的遗忘才是上佳之策。弘历却没有想到,太后却有这样不拘一格的心思:〃太后所指,朕不甚明白。〃

闭口不谈,实则是弘历拉不下脸问一句:太后啊,您到底是不是朕的亲额娘?倘若不是,朕嫡亲的额娘,又是谁?

太后的凤目虚着,似乎多有心寒,却并未指责皇帝一句。〃弘昼抚育在哀家膝下,不过是先帝偿了哀家的怜子心愿。哀家每每抱着他,总会情不自禁的想到你。弘历呀,咱们母子情薄不假,可额娘也是为你将来计。难得你祖父康熙爷愿意亲自抚育你,这样的福分,旁人趋之若鹜不得,额娘岂有不肯的道理?〃

太后持了绢子,轻轻抹了抹眼角的泪痕,显然委屈。〃可你我母子之间,何止如此?以旁人的那些虚妄之言,毁哀家痴念二十五载的怜子苦心,未免太不值当了。弘历,你少年登基,正是意气风发时,为何偏偏是嫡亲额娘的话,你却不信?〃

从怀里掏出一物,太后伸手握住弘历的手,付予掌心又攥合:〃这是你出生时,先帝亲笔所书的玉碟,若你不信,自管自己瞧瞧。〃

弘历摊开掌心,果见玉碟上详细的写着自己的出生时日、地点之类,字迹也的确是先帝的御宝。生母之名赫然写着〃钮祜禄楚媛〃几个字,似乎由不得人不信。弘历执拗着,心里有些慌乱。难道,他紧紧因为几句流言就质疑了自己满人的血统,误会了自己嫡亲的皇额娘么?

当然不是!

总觉得那一层血脉相通的感觉,他根本无法从太后的身上体会到。

太后自我宽慰一笑,见皇帝的眉宇松了些,心绪渐渐明朗了些:〃哀家明白,疏离之感不会很快消逝,正如你不愿唤哀家一声皇额娘,哀家亦可以等到你愿意。〃敛去了脸上的笑意,太后凝重道:〃先帝执政严苛,如今朝政不免吃紧。后宫不得干政,哀家却有另一桩心事,但求皇上允准。〃

说起千头万绪的朝政,弘历也随之摒弃了心中的郁闷,谨慎起来。自然明白太后并非是无意提及朝政,而后宫与前朝,根本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弘历敛去了些许多余的情愫,肃清道:〃太后有何心事,但讲无妨!〃

〃哀家厚颜,想向皇上求一个贵妃的位分。〃太后微微虚眼,似乎没有看皇上的脸庞以及神色。可眼尾的余光,却一时也没有错过皇上表情细微的变化。

〃哦?〃弘历心生疑惑:〃当得起太后金口玉言懿旨,不知谁有如此的福分?〃

雅福轻轻推开寝室的门,庄重道:〃太后,高侧福晋来了。〃

弘历有些迟疑的与太后对视一眼,旋即明白了太后的用意。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皇上觉着可还好么?”太后含笑,示意雅福将人请进来:”凌曦,你来的正好,也尝尝哀家给皇上准备的菊花糕。”

第五十四章 :命里有时终须有

芷澜绷着脸走进来,身子僵硬的福了一福,嘴角扯的有些抽出,似乎是想维系仅余的一点点自尊,托着手里的折子递给兰昕,缓慢的说:“启禀皇后娘娘,皇上给高侧福晋的旨意经由内务府拟好了,请您过目。、。”

兰昕不由打了个寒噤,心里疑惑旨意竟然在这个时候送来了。

从芷澜手里接过折子,兰昕也很想知道,在皇上心目中,谁才占有最重的份量。想到这一层,兰昕生出几分胆怯。那滋味儿,像是贴着铜炉烤火,近了钻心的烫,远了又不免瑟瑟发抖。总归不是好滋味就对了!

看着皇后将折子打开,一字未落尽眼里看清,芷澜就急不可耐的重重唤了一声:〃皇后娘娘。〃许是太着急,喉咙里的苦水还未曾咽下去,嗓音粗嘎的刺耳,失了原有的清丽。自觉失仪,芷澜垂首遮住红着的眼,轻了些声音道:〃皇上下旨,册封高侧福晋为贵妃,赐居储秀宫,封号为'慧'。〃

兰昕的手微微一颤,打开的折子复又阖上了。〃她终究是越过乌喇那拉氏去了。内务府包衣世家的出身,承值侍应之人,能一越成为这后宫里第一的妃主,着实不易。也总算没辜负她出众的容貌了。〃私心以为,汉军旗的出身,必然拉低了高凌曦的尊贵。

虽说满汉一家,可在多半满人眼中,汉人始终是奴才的奴才,成不了大气候。尽管有些意外,心里多少会觉得失落,可兰昕并没有因此而怨怼高凌曦。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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