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妃传之孝贤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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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传之孝贤皇后- 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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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旭延如何了?”兰昕一开口便是问自己最关心的事情。

“回皇后娘娘的话,伤虽然重,且临近心脏,但到底命是保住了。”曹秦川脸色十分不堪,泛着青光且懊丧不已:“都怪老臣无能,没有教好他,才捅出这么大的篓子,让皇上皇后心烦。可……老臣敢以性命担保,旭延再不济,也不敢隐瞒端慧皇太子的病情。

从头到尾,他都是尽了力的。一应的诊断与脉案都有详尽的记载,而当初一并为皇太子请脉的御医均可以从脉相上分辩所用药方是否得宜……”

“好了。”兰昕打断了曹秦川的话,略显得有些沉痛。“若非不信,本宫何至于仅仅是赏了他一根金簪子。曹家与我富察家乃有数十年的交情不假,可关乎大清皇嗣,天家血脉,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的罪过,本宫想保住曹伯父九族,怕也无能为力。”

“皇后娘娘恕罪。”曹秦川闻言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娘娘明鉴,纯妃身边儿的侍婢已经畏罪自裁,而她腹中的孽种也不可能存活于世了。且她在死前,已经承认是她勾引旭延,一并的罪责,根本与旭延无关。

皇后娘娘,臣自知无方,愧对皇上与先帝,愿辞去院判之职,归乡养老,求您看在昔日的情分上,饶恕了臣一家老小吧。”

若不是没从曹旭延身上寻出永琏致死的罪证,兰昕岂会姑息曹家九族的性命。谁害了永琏,谁就得偿命,这一股子恨意钻进了她全身的骨缝里,一碰就疼。可身在后宫,兰昕也不得不为自己多打算一分。“起来吧。”

曹秦川惶恐难安,见皇后的脸色平和了一些,才缓缓的站起身子。

“曹御医的伤养好了,便让他回宫伺候吧。至于伯父你,能为皇上尽忠,便多尽心力。”兰昕冷面如霜的样子的确少见,以至于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的表情有多么骇人。“本宫身边不不能没有可信之人,曹御医为本宫死了一回,就得再为本宫好好活一回。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是谁险些害了他的性命,又令得他的孩儿枉死,想来他心里必然有数。如此便好了。”

“是。”曹秦川听明白了皇后的心意,便不敢再多提告老还乡之事。“老臣必当按皇后娘娘的吩咐,继续效忠皇上、娘娘,不敢有所怠慢。”

言归正传,兰昕绷着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那么曹大人觉得,碧鲁答应的病到底是如何引起的?于她宫里,你又觉出什么不妥来了?”

曹秦川正想着回话,却是碧鲁答应的贴身侍婢紫妜匆匆忙忙的走了过来。还未开口,她便径自跪在了皇后身前,呜咽不止:“皇后娘娘,您一定要为我家小主做主啊。小主她是给人害成这个样子的。”

“哦?”兰昕十分不解,诧异道:“何出此言?你知道什么是不是?”

紫妜连忙点头,忍住哭泣,咬字清楚道:“奴婢自幼侍奉在小主身侧,小主极爱花木,于是奴婢也陪着小主侍弄过好些。唯有‘米兰’花是小主从来不敢碰的,只因那花粉容易引起肌肤红痒出疹子,如同现在这般。”

“米兰花粉?”曹秦川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狐疑:“若是花粉,沾在身上吸入鼻腔,均可成病。真就是防不胜防。”

心一分一分的沉下去,兰昕的脸色十分不悦:“那么近来,你家小主可曾碰过米兰花,或者存有花粉的东西?除了带进宫里的贴身侍婢,还有谁知道这些?你有怎么觉得是有人故意陷害你家小主,从实招来,不得有虚妄不实之言。”

“小主成日里没有心机,可能与人闲聊的时候,便会不经心的说了这些话。可奴婢与紫娇都是小主的家婢,怎么会容得米兰花送进小主近前呢。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自从小主昨夜发病,奴婢便仔仔细细的将寝室翻了个遍,并未发觉有米兰花的痕迹。

想来是有心之人取了花粉,不知藏匿在何处,才让小主一夜之间头肿身痒,折腾的没了样子。分明是有几嫉妒我家小主的恩宠,这才……”

索澜这时也搜的差不多了,便匆匆的走了过来:“皇后娘娘,药浴已经备好了,可以让碧澜小主先行浸浴止痒。”

她这么说,便是没有寻出可疑的东西。兰昕沉了一口气,慢慢的说道:“紫妜,你先去伺候碧鲁答应浸药浴,其余的事儿,本宫自然会担待。”

“谢皇后娘娘。”紫妜抹了把脸,拭去泪痕,匆匆忙忙的返回了厢房之内。

兰昕对曹秦川道:“本宫就等着曹旭延病愈官复原职了。大人去忙吧。”

“是。”曹秦川不敢多言,只得毕恭毕敬的退了下去。

索澜这才对皇后道:“娘娘,表面上看,竟然一点蛛丝马迹也寻不着。连奴婢也未曾发觉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看来若真是有人要加害碧鲁小主,这人的心思一定很缜密。若要是碧鲁小主自己,那……”

“后宫里很久没出这样缜密细腻的女子了,本宫倒是喜欢。”兰昕无关痛痒道:“左不过连御医都说了,不是什么恶疾,总能治愈的。那就按部就班的治着,查不出敏感病原何在,就继续让她挨着。有心人既然渴望误导咱们,只管给她下手的机会不就好了么。”

“皇后娘娘的说的极是,既然用了这个法子,就必然要达到目的。聪明人不会只耍手段的,要紧的则是拔去碍眼的钉子。”索澜温和一笑:“娘娘安心,面上奴婢还是会做的滴水不漏,只要咱们尽力去查了,查不查得到,皇上那里都好交代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芳草深心空自动

连续数日,真是苦了碧鲁乔儿,每每浸了药浴,又喝进了奇苦无比的汤药,身上的疹子便消退了不少,起码不会痒的睡不着。可不知道为何,每日晨时醒转,身上的疹子又会一窝蜂似的的冒出来,且势头似乎比日前还要严重。

这一日下朝,弘历心里还是惦记的不行,连阿哥所都没去,就匆匆忙忙又赶到了咸福宫。

兰昕正看着梅勒贵人给碧鲁答应喂药,不想皇上竟也敢了过来,忙不迭的起身相迎。“皇上。”

弘历虚扶了兰昕一把,目光旋过众人的面庞,焦虑道:“怎么样了,是否好些了?”

乔儿用绡纱遮住了面庞,刻意不想让皇上看见此时的容颜,听了皇上问,少不得回话。“多谢皇上挂心,乔儿病中貌丑不敢迎驾,还请皇上别过来。”

“皇上有所不知。”兰昕忧愁的叹了口气,无奈道:“每日傍晚时,那疹子便消退了下去,也并不很痒了。可谁知次日一早,新发出来的疹子竟要比前一日更多了。臣妾问过曹御医,说极有可能是病原未断。然则从碧鲁答应起了疹子的那一日,这寝室里一应的东西都换了新的干净的,并不曾疏漏。”

这话倒是不错,弘历每一回来,内寝之中的铺设都换成了不同的。且就连帷帐垂帘之类也都更换了,到底没有什么不同。“如此说来,这病倒是有几分奇怪。”

乔儿伏在床榻上,隔着薄薄的面纱见皇上明黄的身影走上近前来,萎缩着身子颤抖起来:“皇上别过来,乔儿怕病气损害了龙体。乔儿也不想让皇上看见此时的病容……”言罢,她嘤嘤的哭起来,凄楚而又柔弱,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悯。

“朕不过来,乔儿别哭。”弘历的声音很柔和,听起来让人倍觉安心。

这是魏雅婷和梅勒怡珠都不曾听见过的语调,不成想这样威严冷漠的天子,竟然会有如此随和亲人的一面。

魏雅婷有些瑟瑟发抖,所幸她让开了些身子,并没有太靠近皇上,也不曾被皇上发觉她的畏惧。

而梅勒怡珠却很是坦然,尽管心里有些不适滋味,但面上依旧平和柔顺。

“你继续喂药吧。”弘历见她手里端着药碗,便深吸一口气道:“药得按时服用才好。”

“是。”怡珠顺从的屈膝,按照皇上的吩咐继续喂药。可乔儿却不肯掀开面纱来喝,只哭腔道:“皇上,乔儿这里不好,皇上您还是移驾养心殿吧。”

弘历知道她是小女儿性子,也不怪罪。口吻明显多了一丝哄慰:“朕与皇后说说话,不看你便是。若你不肯喝药,那朕只好亲自来喂了。”

“皇上,您别这样……乔儿喝。”

“那便趁热喝了吧。”未能使碧鲁答应安心,弘历果然言出必行,旋身对兰昕道:“皇后随朕来外间坐一坐。”

“是。”兰昕知道,皇上必然沉不住气。而这意料之中的关怀,很快便要掀起一阵风波。只是这会儿,她还看不透是谁这般倒霉,轻而易举就让人从中算计了。

弘历坐稳,兰昕也跟着坐了下来。可是话并不急着说,只待紫妜奉了两盏热茶。

“臣妾问过咸福宫的侍婢紫妜,说碧鲁答应只对米兰花的花粉敏感。这几个月以来,内务府记档册臣妾也仔细瞧过了,并不曾有米兰花送入咸福宫的记档。而室内外的用品均更换一新,到底不可能连番被人做手脚。就连咸福宫的饮食饮水,臣妾也着专人细细查验过,均没有什么可疑。”兰昕忧愁不减,目光里也满是自责。“查不出病原实乃疏漏,还请皇上恕罪。”

目光里闪现一抹笑意,弘历倒是并没有指责之意。“朕怎么会不知皇后你的心性,必然是事无巨细的逐一查验过了。”看一眼里间的人影,语调便低了几分:“朕也知道对碧鲁氏过分恩宠,必然招致怨怼,却不想竟然如此之快。”

兰昕忙不迭起身告罪:“都是臣妾的过失,未能替皇上治理好六宫,以至于宫嫔间拈酸吃醋,明争暗斗,致使碧鲁答应遭罪,还请皇上责罚。”

“皇后何至于此。”弘历扶了兰昕一把,动容道:“朕治理大清不过四载,眼见朝堂上文武百官也各有门户,何况是后宫。女儿家的心思最是细巧,明争暗斗也是无可厚非。朕本也该雨露均沾,但乔儿生性纯真,朕每每与她相处,总觉得心里难得的轻松。”

“是。”兰昕唇边挂上了笑意,眉头却依然没有松开:“碧鲁答应的性子纯净,臣妾也很喜欢。只是若这困局不解,未免太难为她了。归根结底,皇上跟喜欢的人多处,也并没有什么不妥。臣妾又如何不明白皇上的心思,只怕自己力有不逮不能为皇上分忧。”

“那不是高翔么?”弘历方抬起头来,就见太后身边的公公在门外候着,不觉奇怪:“可是太后有什么吩咐,何以你不进来回禀?”

高翔见皇上发觉自己,连忙躬着身子走了进来:“皇上万福金安,太后听说碧鲁答应的身子还未痊愈,吩咐奴才过来瞧瞧情形。因着皇上皇后俱在,怕有所不便,奴才便没敢叨扰,只在门外候了一会儿子。”

兰昕警惕的意识到,事情远远没有高翔说的这般简单。太后见缝插针的本事自己也不是头一回见了,看来这件事,又要让太后得意了。果然才想到这一层,兰昕就察觉高翔的脸色有些微变。既然知道事情会如何发展,何不推波助澜一回呢?

打定主意,兰昕便问道:“碧鲁答应的病情有些反复,但经由曹院判亲自诊治,必然能很快痊愈。高翔,你务必禀明太后,不必记挂着,万万宽心才好。”

“嗻。”高翔恭敬的应声,一个千儿打下去。眼尾却不自觉的瞥了身后一眼。

随即便有一名内侍监捧着一对玉如意进来。高翔待他请罢了安才道:“太后交代奴才择一对玉如意给碧鲁小主安枕。奴才手脚慢,这会儿才捧了来,请皇上恕罪。”

弘历看了一眼那对玉如意,赞同道:“一入夏,必然是天气炎热难耐,加之身上的红疹刺痒,能安眠实属不易。太后设想周到。”

“索澜,你去将玉如意捧进去搁好。”兰昕虽然瞧不出这玉如意有什么不妥当,可心知绝不仅仅是安枕这么简单。

“那奴才告退了。”高翔却因为完成了太后吩咐的事情,急急跪安,再没有别的话说。

“紫娇,你快把这对玉如意搁在碧鲁小主枕边,这是太后钦赐的安枕如意。有了这个,小主必能夜夜安枕,早占勿药。”索澜谨慎的将玉如意交到紫娇手中。

紫妜扶了小主做起来,由着紫娇弄好如意和软枕,只在这一瞬间,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皇上,皇后娘娘,奴婢知道了。”

梅勒怡珠与魏雅婷被紫妜这突然的举动惊了着了,诧异的互睨一眼,便匆匆的跟着她走出了外间。

“启禀皇上,奴婢想起来了,这些天虽然更换了内寝之中的铺垫摆设,可有一样东西一直都没有换过。那便是小姐亲手绣的这对鸳鸯枕。请皇上皇后娘娘移驾内寝,仔细检视,若有不妥,定然是在这枕中了。”紫妜隐晦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曙光。

若她猜想的不错,或许猫腻还真就是在这枕中。

“去瞧瞧。”弘历眉宇一沉,似乎也信了几分。

兰昕随即起身,就着锦澜的手跟着皇上一并走了进去。

索澜连忙拿起碧鲁小主不曾睡着的一只鸳鸯枕,双手捧到了皇上面前。“请皇上、皇后娘娘过目。”

弘历接过来,翻上翻下的瞧了个遍,又凑近鼻前细细的嗅了嗅,除了淡淡的幽香,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皇后看看。”

兰昕倒是仔细的多,沿着金丝阴险绣成的枕缝儿仔细的看了又看,终于在一处不起眼的地方,发现了拆过新缝的痕迹。“叫薛贵宁去请曹院判来,在让孙守礼找个针黹熟络的绣娘过来。”

怒火蹭的蹿了起来,兰昕的脸色严肃的有些唬人:“皇上请看,若是臣妾没有看错,这鸳鸯枕让人拆开过,还在里面加了些不应当有的东西。正是这东西闹出了祸端,才致使碧鲁答应满身红疹难以痊愈。”

“皇后娘娘,您是说有人故意要害臣妾么?”乔儿惊恐无状,紧紧的蜷缩起自己的身子,颤栗道:“不会是这样的,乔儿没有害过谁啊……皇上,乔儿害怕,乔儿害怕……”

弘历轻叹一声,语调温和了些:“别怕,有朕在,此事必然会查个水落石出的。没有人能再害了你去。”眉目泫然宁冷,声音里满是凛意:“能在这样的贴身之物里做手脚,怕就是身边之人所为。事情既然有了眉目,皇后,便交给你细细查清。”

“臣妾遵旨。”兰昕看尽了弘历眼中的深意,铿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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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佳人初试薄罗裳

怡珠心惊肉跳的垂下头去,皇上的话意味绵长,身边的人必然不会是指宫人这样简单。更何况紫妜与紫娇乃是家生的丫头,怎么会才入宫,就出卖了自家恩宠优渥的小主。都说避祸避祸,不过月余的功夫,这祸便从天而降了,如何逃避得了呢?

眼尾的余光加倍小心的扫了魏常在一眼,怡珠不知道她此时是否也和自己是同样的心情。而这一眼只能瞥见魏常在垂着头,却并不能看见她的表情与心思。

“皇后娘娘,院判大人到了。”薛贵宁领着曹秦川进来,识相的躬着身子退去一旁。

“曹院判,请你看看有什么不妥。”兰昕递了眼色,索澜便将一对鸳鸯枕均捧了上前。

“是。”曹秦川正经了脸色,从索澜手里接过其中一只鸳鸯枕细细的检查。而他的眉头也随之越来越沉。

这时候内务府的孙守礼也领了绣娘来。兰昕又吩咐索澜,将令一只鸳鸯枕地了过去。“既然是手上有些功夫的绣娘,想来你一看便知,这枕上的金丝线有什么不妥。”

绣娘遵照皇后的话仔细看过,方道:“回禀皇后娘娘,这枕上有一小处的针法与旁处不同,正是缝在枕缝,想来是拆过后又补缝的。且从用针走线,以及每一针的间隙来看,应当不是同一个人所绣。”

“给本宫拆开看看,里面到底搁了什么好东西。”其实不用打开,在座之人均心中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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