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妃传之孝贤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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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传之孝贤皇后- 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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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桑瞧着苏婉蓉一片茫然的脸色,扑哧就笑了出来。“奴婢原以为娘娘您什么都知道呢,原来您什么都不知道哇。”她往前迈了两步,纯妃便往后退了两步,始终保持着不变的距离。

“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奴婢又不会吃人。”莫桑大步近前,一把攥住苏婉蓉的腕子:“得亏了娘娘您还是诞育过皇嗣的人,奴婢与您说了这好一会的话了,难道您还瞧不出来么?”

手搁在莫桑腹部的那一个瞬间,苏婉蓉惊讶的险些跳起来。“怎么会?这是怎么会……”

惊恐之余,苏婉蓉怒气上心,脸色更为难看了几分:“难怪皇上对你这般包容,明知道你的身份还不顾非议将你弄进宫来,却原来是你的手段这般高明,迷惑了皇上去还不算什么,竟然还珠胎暗结……你想凭着这个孩子,让皇上替年羹尧平凡么?简直痴心妄想。”

气的喘着粗气,纯妃看起来竟然这么不冷静,莫桑有些失望:“看来纯妃娘娘您在这宫里,还真就没有什么好人缘。以至于旁人早已经洞悉显而易见的事儿,在你这里仍然是一个谜。”微微低下头去,莫桑不想再浪费时间:“娘娘不是莫桑要找的人,奴婢不敢耽搁娘娘祈福了,告退。”

“紫禁城是一个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么?”苏婉蓉冷着脸子,愤恨道:“你让本宫知晓了一个掉脑袋的秘密,难道能这样说走就走么?”

“不然呢,娘娘您想怎么样?”莫桑转过头来,对上纯妃剑戟森森的目光,沉了一口气于胸口,平和道:“奴婢敢走进来,就知道一定能走出去。谁也不是笨蛋,总会留下后招的是不是。漫说是对娘娘您了,即便是对皇上,奴婢也不得不防着。

说句极为现实的话,娘娘勿怪。倘若皇上让奴婢受尽了委屈,那么奴婢也总得让皇上吃一点苦头不是么。”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苏婉蓉审慎的斟酌着莫桑的话。对皇上也留了后招,莫非是皇上根本就不想要莫桑腹中的孩子?方才莫桑还说,自己是知道最晚的,人缘不好。那么也就是说,旁人早已经弄清楚了原委……

眼珠子乌溜溜的滚动着,苏婉蓉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慧贵妃,是不是与慧贵妃的龙胎有关?假孕……可别告诉我,慧贵妃的肚子里不过赛这个布包,而真正的皇嗣却藏匿在你腹中!”

莫桑这才笑了出来:“纯妃娘娘聪慧,一点就透。也不枉费臣妾找对了人。”

“你究竟想做什么?”苏婉蓉倒吸了一口凉气,才觉得这夜色终究不如温暖的艳阳天,而莫桑这汤浑水未免太深了。不但是涉及到皇上的喜恶,还牵扯皇嗣以及先帝的尊严。

“好么,那就实话实说。奴婢知道,一旦这个孩子落地,奴婢的性命就难保了。可若是奴婢贸然将这个孩子打掉,恐怕就得死在眼前了。”莫桑忧愁的看了苏婉蓉一眼:“纯妃娘娘一定有法子,帮奴婢渡过这个难关,对么?”

第二百二十一章:高情已逐晓云空

苏婉蓉不情不愿的转过脸来,一时巴不得能赶紧离开。毕竟牵扯了这么多,不是玩笑之事,倘若走漏风声乃属她所为,皇上龙颜大怒,势必要连累永璋。

如此一想,苏婉蓉竟然不惧认怂:“年姑娘太抬举本宫了,这么难办的事儿,漫说想法子,即便是独善其身本宫也做不来。何况既然事情出在你与慧贵妃身上,姑娘只消去求慧贵妃不就好了么?又何故来缠着本宫想法子。”

莫桑闻言不由得冷笑了一声:“方才奴婢的话,怕娘娘您是不记得了。奴婢说过,做什么事儿不要紧,要紧的则是有后路。娘娘此时就这么走出去了,明儿一早,皇后娘娘肯定要传你去长春宫问话的。”

“你胡嚼什么?”苏婉蓉冷哼一声,神色凌傲:“漫说是你的事情与本宫无关,即便是你真有心拉拢本宫,皇后娘娘也不是糊涂之人,难道会清新了你不成?”

“那么倘若我禀告皇上,你强行将红花灌进我的口中,意欲危害皇嗣呢?”莫桑边说这话,边从腰间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瓶:“这里面儿搁的,可是秘制的红花丸,药力迅猛无比。我只消吃下一丸儿,就盯喝三副药。纯妃若是不帮衬奴婢,那奴婢唯有当场吞服。

然后拖着满身的血红,仓惶的狂奔去皇上的养心殿又或者是皇后的长春宫,纯妃您觉着您还能全身而退么?”

苏婉蓉没有被她的话唬住,却满心怨恨:“年氏不亏是当年的大氏族。一方面能帮衬着先帝登基,一方年又赶紧着在后宫安插女眷。前朝与后宫相互扶持,看似风光无限,可到头来不还是抄家灭族,落败至此么!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本宫信你有几分本事。否则皇上也不会将你这叛臣之女接进宫来。

可惜啊年姑娘,本宫既然有本事进来,就一定有本事走出去。漫说你吃下一丸儿红花,就是将这一瓶都吞下去,本宫又何惧之有。御药房没有本宫使用此药的记档,内务府也并无本宫身边儿出入宫门的记档。

就是神武门、重华门、甚至顺贞门亦都没有本宫差遣人出宫办事的记档。你说这药丸儿是从何而来,本宫怎么会有?单方面的诬陷,皇上会信么?何况你的心思,皇上又岂会猜不到了。说句不好听的话,或许皇上现在正后悔与你有了骨肉呢。正巧胎落了,先前的种种麻烦与困扰便显得无关紧要不是,正中下怀。”

脸色愈加的明和起来,苏婉蓉抿着唇瓣娇媚一笑,尽现南方女子的阴柔与和顺。“怎么了年姑娘,你倒是吃啊?”

“纯妃果然是谨慎之人。”莫桑的脸色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白,可再看久了,依旧是处变不惊的镇定。“娘娘当敦肃皇贵妃薨后,后宫里便再没有人效忠年氏了么?那么莫桑是怎么巧妙的接近了皇上,又是怎么能令自己一索得孕呢?”

“无耻。”苏婉蓉嗤之以鼻,脸颊因为恼怒而泛起潮红:“亏得你还敢对本宫讲这种话,年氏的本事之中,必然包括一样皮厚功。”

骂的是有些痛快了,可苏婉蓉却忽然从莫桑诡异的笑容里,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儿。“你买通了御药房的人……你……”

“纯妃娘娘是聪明人,方才奴婢也说了,娘娘一点就透。”莫桑站的有些疲倦了,兀自寻了一处稳稳当当的坐了下来,这才继续说道:“奴婢不过是想寻求娘娘的帮衬罢了。说到底,对娘娘您没有一丝坏处。奴婢若有得势了一天,必然感念娘娘的扶持。

奴婢若是时运走低,没有得势的一天,也定然不会亏待娘娘。慧贵妃不过是空有美貌的绣花枕头罢了,何以能越过娘娘去。那贵妃的位置原本该是你的。”

莫桑说的眉飞色舞,苏婉蓉却大笑起来:“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就凭你,还敢许我贵妃之位,你凭什么?凭你年家在宫中还有残存的细作,还是凭你年家当年留下不少效忠的奴才?今非昔比了,狡兔死走狗烹,难道这个道理还要我来告诉你么?”

“凭人不如凭金。”莫年含笑道:“人是不可靠,可金子银子却无所不能。”

“什么意思?”苏婉蓉有些不解:“你想用钱来收买人,哼,你当紫禁城是什么地方了?”

莫桑冷冷一笑:“有钱能使鬼推磨,当年先帝下旨抄家的时候,并未曾掠夺了家父全部的金银。娘娘您也必然知道,家父因何而开罪了先帝,还不就是银钱与权势作祟么!而留下来的钱银,足够纯妃娘娘收买去朝堂上过半的官宦、贤能。有他们辅佐三阿哥,害怕将来没有前程。再说句不好听的,宫里的人,不是宦官就是宫女儿,他们除了钱还能有什么指望……”

轻轻的从腕子上取下了一物,莫桑“哐啷”一声丢下地上。

苏婉蓉闻声瞧了过去,竟然是一只流光溢彩,缀满宝石的金镯子。

“奴婢知道纯妃娘娘剩余江南,与从前的仪嫔娘娘都是清零的南方女子。可若论及家境,娘娘您与仪嫔根本没得比。小门小户的出身,不光是娘娘您脸上无光,就连三阿哥也跟着跌份儿不是么。倘若您手里攥着一大笔金银,往后办起事儿来,岂非如虎添翼。

而奴婢所求,不过是性命无虞,顺带着能在皇上身边儿,久久的做个女官而已。说白了,奴婢与娘娘互相扶持,这宫里的日子也就不难挨了。”

苏婉蓉不是贪财之人,对莫桑提及的财富也根本没有什么兴趣。可偏偏,莫桑说中了她心里最软最痛的地方,正因为没有绝好的出身,她这一路走来才会格外的艰辛。倘若她生在乌喇那拉氏,如娴妃一般,至少也是个侧福晋不是么。

现下倒好,因为出身的关系,依然牵累了永璋的前程了……

心揪痛起来,苏婉蓉好不容易才镇定了自己的心神。“我凭什么信你,这才见面多一会儿的功夫和,你对我威逼利诱,使尽了各种手段。倘若有朝一日,你一跃千里,难道还会把我放在眼里么?为了区区的银钱,我便要与虎谋皮,顶着雷做人?”

“娘娘,您还不明白么?”莫桑苦口婆心道:“不是奴婢选择了您,是您选择了帮衬奴婢。从您想方设法的让身边儿的侍婢接近奴婢,引奴婢来这钦安殿的开始,您就已经有心帮衬奴婢了不是么!更何况,在皇后娘娘眼里看来,您必然已经走上了奴婢这条船了。同舟共济,娘娘想要中途下船,恐怕命在旦夕,一个不留神就卷进江底也未可知。”

“你……”苏婉蓉以为自己计谋多端,辗转查明了年氏真正的身份,便能比旁人早的钳制了她替自己办事。不成想后宫里竟然是一把声音,没有人对她道明年氏有孕这件荒诞而无耻的事。

还真就让莫桑说着了,满后宫之中,恐怕再也没有比她人缘更差的了。就算是从前得理不饶人、无风起浪的海贵人,亦比她好太多了。

正因为自己的疏失,苏婉蓉一下子掉进了莫桑的圈套,竟然无从抽身。“好吧,既然是我计不如人,也无话好说。可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莫桑倒吸了一口凉气,稍微舒心道:“既然纯妃娘娘肯帮衬奴婢,就请您想个绝好的法子,将我腹中的孩子滑去。”

“旧话重提?”苏婉蓉不解的看着莫桑:“你是说真的?”

莫桑虽然没有出声,却郑重的点了点头。

“这是为何?你明知道这个孩子是你依附皇恩唯一的筹码,倘若没有了他,皇上岂会留你在宫里?”

眼眶禁不住心酸红了起来,莫桑也实在不愿意这般狠心。“这孩子是皇嗣不假,是龙裔不假,可更是奴婢的催命符。一旦他平安落地,奴婢的性命就再也保不住了。娘娘聪慧,必然有法子让皇上怜悯奴婢痛失孩儿,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了奴婢一条贱命。”

苏婉蓉看着她软下来的样子,亦不免有几分同情。事到如此,也容不得她来选了。“让本宫好好想一想,这事情虽然难办,却也不是没有转机。皇上到底是待你极好的,否则也不会冒着悖逆先帝的罪名,将你接近宫来。

倘若是他最心爱的人,伤害了你,令你失去了腹中的骨肉。届时,你再以退为进,主动想皇上请求一死,皇上必然心软。”苏婉蓉低下了眉目,有些难以抉择:“只不过,谁才是皇上最心爱的?而皇上最终是否又会将你留在身边,却到底难说了。”

莫桑微微点了点头,似乎赞同纯妃的话:“博这一次起码还有一线生机,可若是不博,奴婢只能任人鱼肉。既然如此,就请纯妃娘娘从中周全。至于谁才在皇上心目中最有分量……”

苏婉蓉真的弄不清楚:“许是娴妃吧,不然皇上为何三番两次的纵容她。可皇后也未必就不是……”

第二百二十二章:褪花新杏未成酸

李玉捧着内务府呈递的戏单于皇上面前,毕恭毕敬道:“皇上请看,这是皇后娘娘安排好的戏码,已经着人呈递太后过目了,请皇上定夺。”

弘历闻言欣喜,虽说能入宫献唱的戏班儿都是一早定夺好的,可难得皇后有这份儿心意,请和风班儿也是临时的决计,但或许都不要紧。翻看了戏单,弘历一一过目,不禁颔首:“皇后心思细腻,所点的戏码均是朕与太后喜欢的。就这么办吧。着内务府的奴才仔细着些。”

“。”李玉见皇上心气儿顺,不免笑着拣了两句好听的话:“奴才瞧着,皇后娘娘当真是有心的,昨个儿还亲手熬了紫参乌鸡汤去慈宁宫侍奉太后用膳呢。”

眉头微微一动,弘历从漠然转为赞许:“有皇后替朕分忧,朕才能更好的应酬后前朝之事。李玉,内务府那便你也仔细盯着,有什么不到的地方提点他们一二。就这么一两日的功夫筹备,难免忙中又乱。此外,新贵人入宫也必然依足礼数。”

“,奴才遵旨。”李玉答应着就要退下去,正逢莫桑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弘历见她体态似乎又凤舆不少,眸子里沉了些墨色,浓稠的看不见深处。那是直入了心的深处。“你怎么过来了,朕不是吩咐你没事好好歇着么?”

莫桑轻微福了福身,才兀自漫步走到了弘历身边。“皇上,桑儿久久待在养心殿的偏室……”后半句话莫桑没有说,尽管如此,清澈的泪水已经顺着她的脸颊缓缓的滚了下来。

沉吟片刻,弘历终于还是拿过了自己明黄绣了金龙的帕子,递到莫桑手里,却没有替她擦去泪水。“朕既然已经将你接入了宫里,就预料到会有今日的危言。后宫从来就不清净,即便你成日里躲在朕养心殿的偏室,也一样逃不过流言蜚语。”

“皇上是后悔了么?”莫桑垂泪,由着帕子捏在颤抖的手中,却固执的不愿意擦去泪湿。“若是皇上后悔了,桑儿可以马上出宫,只求皇上留下桑儿腹中的孩子吧。他是年氏罪臣的血脉不假,可他同样是皇上的血脉。

桑儿情愿一世以‘莫’为姓,永远不对他讲起身世的种种。他不会知道自己是年氏的后代,甚至不会知道自己的阿玛是谁。桑儿保管好好教导他,绝不给皇上抹黑……”

弘历并没有因为莫桑的这番话而动容,相反的,他的脸色阴沉的有些唬人。声调也逐渐的冰冷了起来。他问:“倩桑,这是你的真心么?”

没有马上就回答皇上的话,莫桑仅仅是软绵绵的跪在了弘历身边。像是一只温和的猫儿取悦主人那样,她将自己的脸搁在皇上的膝上。任凭龙袍上的金丝银线硌在光洁细滑的肌肤上。“原本这不是桑儿的真心。皇上是明白的。”

“这么说,你接近朕,果然是有目的的!”弘历的语调依然冰冷的没有温度,可即便如此,他俊逸的面庞也没有显露半分的杀意。只是淡漠与镇定,瞧不清他的心。

“桑儿是想如自己的姑母那样,成为皇家尊贵的女人。”莫桑的声音也柔和,听起来不比纯妃差。且说,她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让人心疼的酸涩,听得入心之时,弘历情不自禁将手扶在了她的鬓边。

“自从桑儿幼年与皇上一见,心中便早已经认定此生。谁料父亲会成为先帝的叛臣,顷刻间,宝亲王府桑儿是进不了了,从此还要与皇上天涯两边,长久不得相见。这便也罢了,谁知道我日日的思念,终究换不心上人的顾怜。”

莫桑微微仰起头,对上弘历若水一般的眸子,微微笑道:“皇上,您可知,若非您登基为帝,大赦天下,倩桑早已经死在了他乡,哪里还有命活着回来见您。是奴婢欠了皇上的太多……不该让皇上以名誉、威严冒险。”

弘历唏嘘不已,当他得知年羹尧被先帝斩首的上谕昭告天下时,已经来不及救倩桑了。他无比的懊悔,若不是为了自己的前程,早早就将倩桑娶了回来,也不会有分开的命数了。可为迟已晚,身为人子,他怎么能在皇阿玛狠毒了年羹尧之时,提议自己与倩桑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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