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毅心中暗道,罢了罢了,这次是死定了,他到了绝路反而挺起胸膛,不卑不亢道:“我的确是想烧死你,可惜被人阻止了。”
“哦,是谁阻止你?”雄霸转眼看了曲勇一眼道:“难道是你?你不想杀了我吗?”
曲勇被他看了这一眼,竟觉得他的眼光有如实质,重如山岳,带着一种让人不容反抗的绝大威视,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心里明白,这是雄霸可能修炼过一些特殊的**能够将目光也变成一种攻击的武器,他将全身暗劲调动起来,默默的对抗雄霸的压力,然后说道:“我不杀你,第一是因为我们之间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杀你?”
“哈哈哈哈!”雄霸好像听到的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他大笑道:“无怨无仇?在这个江湖上,要杀人何必需要愁怨?”
“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我并不是别人!”曲勇沉声说道。
雄霸道:“有点意思,那么第二点呢?”
曲勇道:“第二点,如果我要杀一个人,我必定会用正大光明的手段正式的击败他,而不会用这种。。。的手段。”他并没有说出“卑鄙”两个字,实在是顾忌曹毅的面子。
“有点意思,实在有点意思!”雄霸在他们两人身上,左看一看右看看,然后心中暗道,这两人,一个心狠手辣,为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另一个却是心慈手软,正大光明,这样的两个人,居然能够成为朋友,大约是个异数。
“很好,非常好。”雄霸缓缓道:“既然你们不杀我,那就对不起了,我可要杀你们。”
曲勇自从雄霸冲上来之后一直暗自警惕,此时见其暴露出杀意,他,他第一时间冲曹毅急声道:“老板,你先走,我替你挡着!”
“当真是笑话,竟也敢口出狂言,想要挡我?!”雄霸露出狞笑,厉声道。
他说的一点也不错,就算曲勇已经化劲,但挡住这样一个无敌的霸者,恐怕一招都很难。
不过就算再难,曲勇也挡在曹毅身前,这头猛虎是他放出来的,如果猛虎要咬人,那么第一个也应该是他。
不过曹毅似乎并不领情,他甚至看上去没有一点儿的惊慌,反而推开曲勇,雄霸道:“你不会杀我。”
雄霸大笑道:“我为什么不会杀你?!”
曹毅道:“只要你杀了我,你将永远见不到佩兰。。。。。。”
“佩兰?”
曹毅胸有成竹道:“我不仅认识佩兰,我还知道,她差点就要和你结婚了,要不是她那个该死的叔叔从中插了一脚的话。”
雄霸见他说的一字不错,也不多隐瞒,他不露声色道:“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曹毅道:“你放我们走,佩兰我交给你,否则大家同归于尽。”
雄霸道:“我怎么知道,她在你手上?”
曹毅道:“那你就要赌一赌了,你这么喜欢这个女人,相信你愿意赌上这一把的。”
雄霸沉思片刻,对曲勇道:“年轻人,你挡我一招,只要你能挡得住我一招,今天就依你们说的办!?”
“一招?”曹毅一喜,他以为凭如今曲勇的功夫,不要说一招,就是十招也问题不大,但曲勇的面上并无喜色,他反而神色凝重,缓缓道:“就一招,好!我要用兵器!”
雄霸无所谓道:“随你。”
“这里地方小,施展不开,我们去大厅吧。”曲勇走回大厅,在其中一个铜人象上抽出其掌中的兵器长枪,掂量了一下,大约四五十斤还是有的。
他一枪在手,目光顿时变得凌厉无比,整个人的气质也变了,那杆铜枪好像也能感受到他的气势,枪尖剧烈颤抖,发出了一阵嗡嗡的声音。
“这种气势?”雄霸当然不会被曲勇的气势震住,但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以曲勇现在的境界竟能与随便一件兵器短时间发生共鸣,做到几乎人枪合一,“我明白了。。。这是浩然正气!”
自古以来,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儒圣孟子说“吾善养吾浩然之气”,并说这种气“至大至刚”,“塞于天地之间”。而这就是儒家的气势所在,也就是曲勇现在身上的气势。
这种气是日日养在骨子里,事事孵化,一旦爆发出来,莫能匹敌,这与武功劲道的高低无关,而与个人的风骨相连。
“景泰何时有了这么个新秀了?”雄霸就势坐在了大厅的椅子上,大刀阔马的模样,道:“年轻人,看你抖大枪,想来是下了功夫的,我可以跟你过一招,可要小心了。”
曲勇不再废话,他左足一踢枪杆子,脚步冲刺。刷!双手把握住铸铜枪,刺出一条线,飞驰而去。
自从上次在香港用枪杆子大展神威后,曲勇近日来在脑海中也不断的练习,这一枪虽然简单,但他刺出之后,竟好像整个人都贴附到铜枪上,而铜枪化作了一条狂暴的赤龙。
“呼呼呼。。。”
风声凄厉,曹毅已经退到了大厅口,面皮上还是被风挂的生疼,他甚至闻到了那铜枪在空气中燃烧起来的腥臭味,他心里想着:“没想到去了香港一趟,小勇哥的武功又有了很大的提升啊,雄霸肯定是小瞧了这一枪之威,胆敢坐着接招,就算不吃亏也讨不到好去吧。”
这一枪,目标刺得就是雄霸的人头。
雄霸看着那如失控的暴龙般铜枪冲自己头颅刺来,并没有任何的慌张,在他的眼里,这一枪和小孩子过家家差不太多,他看到的是这少年那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强大的自信。
“这少年有点意思,他出手前和出手后完全是两个人啊。”
他心中想着,可手上并不慢,突然闪电伸出了自己的左手,从一个极其古怪的角度屈指一弹,食指正好弹在了曲勇枪头的杆子上。
“崩!”
如果现实中有弹指神功的话,那么他这一下就是了。只见曲勇的大铜枪的枪头被这一弹直接弹断!飞出去的枪头“扑哧”一声插入了一旁的墙壁上。
这一弹厉害,但并不是厉害在力道,而是角度刁钻,出手的时间,拿捏的分寸极佳,光光这份眼力和技巧已经是一等一的绝世高手了。
第三百四十六章 一年再战
枪头被折,出师不利,若是一般的拳师一招被人折了枪头,就算锐气不搓,也必定会有所停顿,但是曲勇没有丝毫犹豫,神经坚硬如钢条,就好像早就知道了枪头会被折断,他手一抖,折断的铜枪发出“嗡嗡”的爆鸣,如垂死的响尾蛇一翘直点向雄霸的咽喉。
雄霸身子坐着稳当当的,头微微一垂,张口刚巧就咬住了那铜枪。
他这一咬可是真正的铜口铁牙,生生将曲勇的响尾蛇钉死了,曲勇再次变化,他几乎是在雄霸张口的一霎那就松了手,竟然放弃了铜枪,突然快捷朝前鸡形抢了一步,“shuangfeng贯耳”,双拳已扑雄霸的两侧耳畔。
从一开始的断枪头,反扑,弃枪,出拳,可以说几乎是在雄霸的出招同时变化的,已经可以算是料敌之先了,但这一连串的变化落在表现的眼里就好像是一个三岁小孩的蹒跚学步,一推就倒。
只见雄霸对他这两拳不管不顾,也没有任何抵挡,反而以口用枪,反刺向曲勇的前胸,凭的是以快打快。
曲勇自以为自己很快,但他还是高看了自己,雄霸的速度就好像一道闪电,在人眼还远远没有反应过来之前,闪电已经击中了人。
曲勇没有用眼睛去看,他只觉得自己的前胸一冷,便知道不好,他足下一点,就已经倒退出去五米之远,后背紧贴到墙壁上才停止。
雄霸并没有追击,他端坐如帝王坐在金銮殿上,望着曲勇,冷笑不语。
曲勇抱拳道:“多谢手下留情!”
雄霸取下铜枪,张口道:“我没有手下留情,我给你一年时间,一年之后,再战一次!”
“一年之后?”曲勇这时才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微微刺疼,他手一摸,竟摸到一手的鲜血,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胸口衣服不知何时被划破了,皮肤上写着四个血字“一年再战”。
刚才他退得很快,但就算他退得如此之快,雄霸也有足够的闲暇时间在他胸口写字,这若是要取他性命岂不是易如反掌。
雄霸道:“我没有手下留情,你的命是拿来换佩兰的命,不过一年之后,我会随时再来找你们,到时候,但愿你能接下我一招。”
曲勇就算早知道雄霸的厉害,但也不禁自信心大受打击,面对这样的超级高手,一招就能取他性命十来次,境界的差距还是太大了,他抱拳道:“一年之后,恭候大驾!”
雄霸对曹毅道:“现在,你们可以走了,出去的时候,我要见到佩兰,如果她有不测,那么你们就和那个侏儒陪葬在一起。”
曹毅点头道:“她很安全,你可以随时带她走!”
“很好。”
雄霸带着佩兰很快走了,走之前他看也没有看一眼全有仇,放佛完全看不见这个人,而全有仇紧紧的握住拳头,尖锐的指甲刺入掌心,刺出鲜血来,但是他始终不敢出手。
一直等雄霸走远了,再也看不到了,曹毅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全有仇一惊,才醒神过来,叫道:“干什么?!”
曹毅叹气道:“人家走远了。”
全有仇道:“我知道。”
曹毅道:“我听说,他是你的仇人!”
全有仇道:“是。”
曹毅又道:“我还听说,你一定要杀了他?”
全有仇道:“是!”
曹毅道:“那你为什么不出手?”
全有仇没有回答了,其实任何的回答都是多余的了,自从他在那扇铁门前退出来的一刻,他早已经是个失败者,一个没有勇气去挑战的失败者。
但曹毅并不是在关心全有仇,他问这些话是为了曲勇,他继续问道:“你是不是怕了?还是被夺去了信心?”
全有仇的面色如死灰,再没有往日的潇洒自如。
曹毅还想再问,但曲勇已经拦住了他,说道:“不要再问了,我来告诉你,一年之后,雄霸会再回来找我们,到时候我还会和他一战!”
全有仇惊声道:“你和他交过手了?”
曲勇拉开胸前的衣服,露出那“一年再战”四个血字,这是刻在身上的字,也是一个拳师永远不可磨灭的耻辱。
“一年再战?一年再战?!”
“小勇哥,一年之后,你有信心能战吗?”
“没有,一点也没有。”
“不管怎么说,我把万宗汇元整理出来给你,但愿对你有所帮助!”
“好。”
夜。
已经是第七个夜了。
明月当空,不见群星。
皓月的光芒已经掩盖了微弱的星光。
这已经是早春了,江南的春早,尤其是杭州城一带草长架飞,斜阳三月,日间游人踏青路远,不过到了夜里,还残留着一些冬天的萧索之意,由广济路进城到湖滨街的大路上,行人早渺,树梢摇拽,微风飓然,寂静已极。
这灵隐寺闻名天下,坐落在杭州城中,远处望去千檐百宇,气象恢宏,高大的佛门早已关闭,只不知为何,隐约间佛门里透露出一个淡淡的杀气。
张老头抱着他那把陪伴了快三十年也没开过一枪的配枪,坐靠在灵隐寺的门后墙根上,正努力眼直直的瞅着那月亮,一阵阵的犯困。
这瞌睡虫就好像酒瘾一样,你越是不想它,它越是要想你,这刚过了三更,张老头已经给实在熬不住了,昏昏欲睡,心里面实在羡慕那些年轻人。
“师傅?”突然,他身边也靠着的一个后生小子轻轻的推了推他,小声道:“你说咱们大半夜的不睡觉,好端端的守在这灵隐寺里做什么?”
这说话的是张老头乡下的远方亲戚张春生,小名叫二牛,刚刚大专毕业,加上脑子有点简单,找不到事做,幸好他老爸这些年开渔场手上有钱,靠着张老头牵线送了点重礼勉强进来先当了零时工,上头让他就跟着张老头了,这不,今天就让带着他出来见见世面,不过这一次是个大案子,张老头心里面也隐隐的不安,怕要出事。
“嘘,轻点。”张老头尽量压低声音,道:“你不是白日里,还在问含笑尸体是怎么回事吗?今天晚上师傅不是带你来见见世面嘛。”
这件事情,差不多整个杭州城都知道了,张二牛也是知道一点,但具体什么个情景,他也不清楚,如今有机会,自然要问问了,“师傅,你肯说了?”
“嗯……”张老头看看月色,知道离那人来还有点时间,不如就给这个名义上的徒弟讲一讲来打发时间。
“就在半年前,这灵隐寺门口发生了一件怪事。”张老头缓缓讲道:“那一天还早,上香的信徒也没来,扫地僧打开大门后竟然发现门口躺着一个穿戴整齐的死人……”
张二牛兴奋的眼发光,道:“那死人是不是面含微笑,死的一脸心甘情愿的样子?”
“你还让不让我讲了?!”张老头眼一瞪,师傅的威风就抖了出来,那张二牛立即缩了脑袋,连声道:“师傅,您说。”
“哼!”张老头又过了会儿,才开口道:“那扫地僧当然立即报了警,是我亲自来的,后来又去仔细问了法医,经过一番检查发现此事有三怪。”
“第一怪:这死人正是我们通缉多年、身上背十一条人命的汪洋大盗刘毅;第二怪:这死人面含微笑,死的很安详,要说这刘毅本就是面目狰狞之人,他杀人无数,死的时候怎么会面容如此安详,实在不通;第三怪嘛,二牛,你猜猜看是什么?”张老头摇头晃脑的讲着,忽然把瞪着张二牛道。
“第三怪嘛,就是为什么这尸体会放在灵隐寺门口?”张二牛多少也在衙门里待过几天了,听说了一些,如今回答上来,居然也是头头是道。
“嗯。”张老头很满意这徒弟的表现,道:“你既然说这是一怪,那你可知道,我们脚下的这灵隐寺又何来历?”
“这我怎么知道?”张二牛立马就漏了馅,搔搔头道。
张老头也知道他回答不上来,也没骂他,只是叹了一口气,讲道:“自来这寺庙啊,是供鬼神的,咱们村里的那祠堂也就是一种庙,这灵隐寺闻名天下,当然是因为济癫和尚啊,亏你这都不知道。”
“哦,师傅你知道的真多。”这张二牛从呱呱坠地到上学读书,就没一天看到书不发困的,最喜欢的就是掏鸟窝,下河摸鱼,长大后没日没夜的泡在网吧里,哪里知道什么灵隐寺的来历,恐怕连济癫和尚是谁都说不上来。
张老头被这么一夸,也是飘飘然了,顿时感觉自己这个徒弟还是忠厚老实,比较有良心的,他越发抖擞精神额,道:“这灵隐寺想来香火不断,地位不低,一般人也不敢不敬,这死人怎么会跑到这等地方来,这奇怪不奇怪?”
“奇怪,奇怪。”张二牛连忙点头。
“不过这还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这半年来,每隔一个月就会有一个汪洋大盗落网,死在这太庙门前,脸上啊,都带着笑……”张老头放佛眼里又看到了那种尸体,面容如生,穿戴着华丽的衣饰,色彩鲜艳,完整如新,全身上下,没有半点伤痕,特别是面上,还凝结着死前的最后一丝微笑,看来平和安适已极,竟似死得舒服得很。
他想到那种笑,心里面也不自觉的有些渗的慌。
一阵初春的风吹过,张二牛也听得身子有些冷了,他不自觉的靠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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