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位武学大师说过,真正的实战派和满口纸上谈兵的理论家之间的区别,就在于他们临危一刻的应变,如今的曲勇实战经验之丰富,少有人能及,他忽然全身气血一松,汇聚到肺脏,集一身气血之力猛地往外一喷,将肺内浊气近乎全部吐出!
“咯咯。。。”肺内浊气一出,顿时肺叶萎缩缩小,连带着那胸膛骤然塌陷了下去,肋骨原本有些弹性,往内一缩竟生生的空出一寸许的空间,这一寸就到了刘发昌指劲的极限,他食指在曲勇衣服上戳出一个圆洞。
“蛇要化龙?”也就是这一吐气之声,惊动了正在上楼来的沈君天,她也是刚收到消息,就怕出了变故,紧赶慢赶到了楼梯口,就听到一口巨大儿响亮的吐气之声,她虽没看到,仅听这一声就知道,这是形意拳的“蛇化龙”,蛇虽然灵动,毕竟是凡根,想要化龙就要斩断自己的凡根,吐出胸口的浊气!
不过寻常形意拳的蛇要化龙,是吐气身子往下压,鲜有曲勇这般化龙的,而且威势也远远不如了。
“还是出事了!”
高手搏击,生死一线,曲勇这一吐,不仅避过了致命一击,其胸口浊气也如一道利箭般狠狠地扎在了刘发昌的面门上,这虽然只是一口气,但是曲勇用尽一身气血吐出的浊气,威力绝不亚于寻常拳师的一拳。
刘发昌只觉得眼前一黑,睁眼不能,脸上被狠狠地揍了一拳,而自己蓄势已久的暗劲却落了空,心中暗叫不好,身体快速后退。
但已经太迟了,他刚刚那一连串的攻击,尤其是最后的一指暗劲喷发,已经耗尽了他一身的气力,寻常高手喷发暗劲,劲道从筋骨而出往往只能一击,但这一击威力极大,可以说穿金断玉并不算夸张,而曲勇却不同,他所修行的一脉真谕劲道发自五脏,能够喷发多次暗劲,不过相对来说暗劲要缓和一些,杀伤力有所不如。
刘发昌新力未生,旧力断绝,体力消耗,想要退步后移,但曲勇早已经“蛇尾”一弹,就好像一条盘着的眼镜蛇腾空射起,速度之快胜过急箭,蛇扑食就在于这一弹扑,刘发昌眼睛睁不开,已有些慌乱,他听音辨位,身子就地一躲,虽然是躲过了第一下追击,但毕竟姿势有些难看了。
曲勇正想要趁胜追击,忽然包厢的门被猛地打开,一人爆喝道:“住手!!”其实曲勇那一吐也伤到了肺叶,面色绯红,气血翻滚,他一听声音就知道是沈君天到了,趁势也收了手,毕竟自己现在占了上风,面子上也好看。
那刘发昌虽然没败,不过那一滚丢了面子,心中懊恼之极,可沈君天到了他也不敢造次,只能起身拱拱手道:“改日领教!”
曲勇道:“奉陪!”
“闹够了没!”沈君天一双凤眼从在座的每一人脸上瞪过去,大多数都面露惧色,虽然这几年沈君天不太管事了,但毕竟是一帮之主,多年来的威风还在,还是压得住这些人的,只听她恨声道:“自家人打自己人,好看?!谁想出来的,啊!?”
先前那银发老人站起来,扶了沈君天在中间的位子坐了,然后到:“大姐,这事不怪阿昌,是我的主意。”
“朱叔,你是两代元老了,怎么做这般糊涂的事!?”沈君天显然给那银发老人几分面子,她皱眉道:“就因为那个叛徒的一句话,啊!他说是曲勇出的暗花,你们就信啊?你们都不去查查事情的真相,就要喊打喊杀的?照这么个弄法,再出个叛徒说你朱叔也出暗花了,是不是还要杀了你?!”
她说到后来,口气越发的严厉,根本没了情面,那银发老人一把年纪了,被骂的面皮发烫,道:“大姐,这不是在调查嘛?”
沈君天怒道:“调查?这就是调查?我要是不来,你还准备怎么办啊?!”
另一个老人道:“话虽如此,但毕竟他还是有嫌疑,咱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啊!”
沈君天道:“我知道了,曲勇,给你两天为限,两天之内查明事情真相,给大家一个交代如何?”
薛莹莹道:“两天?太少了?”
曲勇一口答应道:“两天够了。”
“好,两天后等你好消息。”沈君天拍拍曲勇的肩膀,然后对刘老七说道:“阿七,走。”
沈君天的到来,将原来一场大戏早早的收尾了,曲勇也不再和那些大佬多说什么,随意的拱拱手,然后就走了,临走时带着那阿美一起离开,下了楼,他叫了辆出租车,让阿美上车,平淡道:“没你的事了。”
等车子走了,薛莹莹才缓缓道:“你要跟踪她?”曲勇道:“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这个阿美一定有问题,她既然在满香园看到了一切,我猜她一定会联系自己的上级报告,我们跟上她会有收获的!”
“好。”薛莹莹两人也拦下一辆出租车,上车后,曲勇对司机催促道:“跟着前面那辆的士。”
“没问题。”那司机精神一振,紧紧跟着,问道:“大哥,我问句话啊,你们是不是警察?”
曲勇反问道:“怎么这么问?”
那司机一听,就理所当然的认为曲勇是默认了,他大喜道:“我开出租车以来,最大的愿望就是协助警方破案,跟港片里一样的情景,今天终于上演了!”
曲勇道:“是吗?那麻烦你小心点,盯着不要跟丢,也不要太近被发现了。”
抛开这司机的过度yy不说,技术还是一流的,那阿美的车最后停在一间老旧的危楼下,然后她左右看了一眼,快速上了楼,曲勇对薛莹莹道:“你在车上不要下来,我上去。。。”他不等薛莹莹反驳,就道:“你身手不行,万一待会儿激战,我顾不了你,你留在下面反而能给我留一辆车!”
那司机大声保证道:“警察同志,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坚守岗位的!”
曲勇敬了个礼,道:“人民不会忘了你的!”
他绕到那为危楼的背后,等着阿美上了楼,不多久,三楼其中一个窗户探出半个脑袋看了一眼,然后关上了玻璃窗子。这种老式的楼房要防住一般的小偷都难,何况是曲勇这样的高手,他猫腰极快的爬上了三楼,五指一勾挂在那个窗户下,侧耳倾听里面人说话。
里面有一男一女在说话,女人的声音自然是阿美了,她略带点慌张,道:“他们已经怀疑我了。”
那男人道:“他们知道你杀死陈大官了?”
这声音落在曲勇的耳朵里,只觉得很熟悉,非常之熟悉,但总是有点想不起来,只听阿美道:“应该是的。”那男子道:“他们也知道了你要杀陈大官是为了嫁祸给左丘南明?”阿美道:“他们不是已经见到了左丘南明?自然知道人不是他杀的。”
曲勇暗道:“果然如此。”
那男的道:“你在害怕什么?害怕他们会对付你?!”阿美道:“我担心计划受到阻滞,至于我的性命,早已经不是我能控制的了。”那男人厉声道:“计划不会阻滞,暗花我已经撒出去了,谁也不能阻止这计划的继续,左丘慕锦一定要死,而且一定要死在薛莹莹的手上!”
“死在莹莹的手上?”曲勇听着一头雾水,暗道:“莹莹怎么会杀左丘慕锦?这岂不是痴人说梦吗?”
“好,那照计划,你把箱子给我,我去南康河上等着!”阿美道:“如果顺利,一切都会在今晚结束!”
“但愿吧。”那男人叹气道:“过了今晚,就什么都好了。”
曲勇听到这里,悄悄的又爬回地上,最快的速度潜回出租车,然后对薛莹莹道:“等下阿美出来,你继续跟着她,我上去抓那个男的,保持联络!”
薛莹莹道:“你自己小心点。”
“恩。”曲勇拍拍她的手背,然后闪身躲到远处角落里,等阿美提着口小箱子下了楼,上了一辆出租车后他才又重新绕到危楼的背后,爬到三楼,一拳破窗而入,室内却早已经空无一人,他跌足暗恨,就要摔门而出去追,忽然心中一动,双手抓住床沿用力一掀,果然滚出来一个人,一个他做梦也没想到的人。
“大黄蜂?!怎么会是你?!”曲勇明白过来,他为什么会觉得那声音熟悉了,只因那根本是大黄蜂压低一点的声音,但他心中万万没有往这方面去想,所以竟一时没注意到,他吃惊极了,一时结巴道:“你。。。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大黄蜂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好像根本不认识曲勇这个人一样,冷声道:“你说我在这里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曲勇道:“你说什么?我是曲勇,你不认识我了?你见过我带这面具的样子啊!”大黄蜂道:“我知道你是曲勇,那又怎么样?”曲勇道:“你莫不是发疯了?怎么变成这样子了!”大黄蜂道:“那我该怎么样子?”
曲勇看他表情冷漠,样子好像完全换了一个人,他想起刚才偷听到大黄蜂和阿美两人的对话,不禁心里一冷,道:“大黄蜂,你老实回答我,那暗花跟你什么关系?!”
第二百八十九章 十三河桥
大黄蜂冷声道:“你能找到这里,难道还想不明白暗花就是我发出去的?”
“你?”曲勇虽然心中早已经想到这一层了,但还是不想承认,道:“是不是四姑娘逼你的?”大黄蜂道:“不是。”曲勇道:“为什么?”大黄蜂道:“没为什么。”曲勇只觉得这个大黄蜂陌生的可怕,他深吸一口气道:“大黄蜂,我们还是不是朋友?”
大黄蜂心好似被针狠狠地扎了一下,往事历历在目,大家毕竟是多年同学,忽然竟成了敌对身份,他闷着头,吸着烟,良久道:“你想说什么?”曲勇道:“我问你,你们想要干什么?”大黄蜂诡异一笑道:“你说呢?”曲勇从没见过他这样的笑容,只觉得牙根发酸,倒吸着凉气道:“你要杀沈君天?”大黄蜂并不否认道:“我是出暗花杀人的,你说呢?”曲勇大声道:“告诉我,你是不是要杀沈君天?!”大黄蜂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道:“现在是晚上九点了,十点,十点钟你就知道了。”
“十点?”曲勇道:“阿美是你的人,那个叛徒也是你的人,那具尸体呢?快递送来我房间的无头尸体,又是怎么回事?数字13又代表了什么意思?!”
“十点!”大黄蜂淡淡道:“十点钟一到,你就明白了。”
曲勇道:“这是四姑娘计划好的?十点钟你们要行动?!”
“不是我们行动。”大黄蜂手指一指曲勇道:“是你们行动。”
“我们?”
大黄蜂道:“就是你们,你和薛莹莹。”
“我?”曲勇吃惊道:“我行动?我行动什么?”
室内灯光昏暗,放佛能照射出无数的尘埃,那些尘埃都铺盖到大黄蜂的面上,他阴沉着脸道:“你们会杀了左丘慕锦,想想看,原本是一心要前来保护两帮结盟的人,最终却亲手破坏了结盟,你说,到底是谁赢了?!是薛莹莹还是四姑娘?”
曲勇心中震动,怒道:“果然是她,她已经赢了!什么都赢了,为什么还不放过莹莹?!”大黄蜂道:“是薛莹莹要和四姑娘斗,所以四姑娘就再给她一个教训,让她乖乖的认输!”曲勇道:“你错了,她不会去杀左丘慕锦的!”大黄蜂道:“她会的,她一定会的,忘了告诉你,你房间里我已经放了五百万,那就是物证,至于人证嘛,也会有的!”
“你!”曲勇真恨不得往大黄蜂那张已经扭曲的脸上揍上两拳,他早已经捏紧了拳头,就要挥出去,大黄蜂并不畏惧,反而大笑道:“如果我是你,现在一定会想办法去阻止薛莹莹,没准还来得及,何必要与我纠缠呢?”
曲勇浑身宛如被瓢泼凉水浇了个透,最后狠狠地挖了大黄蜂一眼,冲出门去,他心里堵得慌,并不仅仅因为担心薛莹莹,更因为失去了大黄蜂这个同学,这个朋友,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大黄蜂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我要这么做?为什么?”大黄蜂也在问自己,不断的问自己,他身子有些发软,脚也在打抖,慢慢的扶着墙壁坐下,坐在冰冷的地上,喃喃道:“小勇哥,我也不想的,但是。。。但是我妈的病。。。。。。对不起了!”
那一天,四姑娘问道:“你想要继续过那样的生活?”
大黄蜂拒绝道:“我不想,我想要过,可以自己努力,不会出卖自己的朋友!”
四姑娘道:“你错了,你不是在出卖他,而是帮我给他一个教训。”大黄蜂道:“什么教训?”四姑娘道:“我要告诉他,他只能在国内,只能在我身边,我决不会让他出国和其他人在一起!”
大黄蜂道:“既然这样,你就亲口告诉他可以了,为什么要我?”四姑娘道:“因为你是他的朋友,所以我要选择你来告诉他,给他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让他记清楚了。”大黄蜂道:“我不会答应你的!”四姑娘自信道:“是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妈的病已经到了晚期,你们家这半年为了给她治病也花了不少钱了,但血癌是治不好的,难道你不想在她有生之年过得开心一点吗?”
大黄蜂唇色顿时发白,他妈的病他从来没对其他人提过,他也不愿表露出来博取其他人廉价的同情,治病的钱已经花完了,现在他妈已经走到了人生地尽头,作为儿子,还能做什么呢,他想了很久,干着喉咙道:“你什么意思?”
四姑娘微微一笑,道:“我可以给你钱,让你在你妈最后的人生里,尽到你的孝道,让她走的最体面,最无憾,你可以带她吃最好的西餐,去最好的地方,买最贵的衣服,住最豪华的地方,让她不枉此生,你想清楚了,人活在世上只有一次,如果到死,就这么走了,她会甘愿吗?”
大黄蜂可以为自己拒绝四姑娘,但不能为他妈妈拒绝四姑娘,所以他答应了,他来到了广州。
但这一切曲勇并不知情,他在心底恨大黄蜂更甚于恨四姑娘,只因他对大黄蜂亲所以就更恨,爱之深才会责之切,清凉的冷风扑打在他的脸上,胸膛上,但曲勇的胸口反而更加火热,好像有一团火在烧,一团愤怒的火在熊熊的燃烧,要将他的身体烧成灰烬,但他并没有将自己烧成火焰。
“呲!”刺耳的刹车声,还传带来一声叫骂:“找死啊,在路上瞎跑!看不看红灯的!”
曲勇脚下一点,身子一束如ru燕投林已经轻巧的钻进那出租车的副座,然后道:“开车!去南康河!”
那司机的眼神一花,就看到自己的右侧多了一个人整齐的坐着,显然被曲勇的身手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嘴快招来了报复,等听到是打的的才稍稍放心了,道:“大哥,南康河这么长,具体一点好不好?”
“具体?”曲勇一时倒还不清楚那阿美究竟去了南康河的哪里,他为难道:“具体哪里我。。。要不你一边开,我再想想。。。”
“大哥,你不是耍我吧?”那司机哭笑不得道:“南康河贯穿了小半个广州,总共有十三座桥,这没个方向也不好开啊!”
“什么?!”曲勇扭头厉声道:“你刚才说什么?”
那司机被他一瞪,心神慌乱,他不过是普通人,哪里能受得住化劲高手的厉目,结结巴巴道:“大哥,你。。。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说你耍我。。。。。。”
曲勇道:“不是这句,下一句!你说南康河有几座桥?”
那司机道:“十三座桥,每座桥都有一个渡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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