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勇点点头道:“好,既然你没杀人,就跟我回去一趟,我会还你清白。”
“滚开!你算个屁啊!敢。。。。。。”左丘南明后面的话再也不能说出来了,只因就在那一刻,“噗”一声轻响,他的太阳穴已中了一枪,眼球血管瞬间爆裂开,嘴巴张的老大发不出任何声音,然后才是窗户上玻璃碎裂的哗啦声。
“趴下!”曲勇第一反应虎窜扑倒薛莹莹,就地一滚躲到了沙发后,但就只有这么一枪,以后再也没有了,他等了大约一分钟,也听不到枪声,探出头去四处一看,只见那窗户玻璃已经碎了一地,对面一栋大楼的某个窗口泛过一丝的亮芒。
“是狙击枪!”薛莹莹也看到了,她说道:“对面大楼有狙击高手埋伏!我们就算追过去,也不知道是谁开的枪,找不到了。”
曲勇一顿足,恨声道:“怎么会这样!”
薛莹莹又等了大约十分钟,确定没有第二把狙击枪后才走出来检查左丘南明的伤口,伤口就在左侧太阳穴,他死得很快,几乎没有痛苦,可谓是干脆利落,“狙击枪有个特点,那就是要准备一段时间才能架好枪杀人,左丘南明一直没有打开窗帘,所以狙击手不能确定他的位置迟迟没有下手,而等到我拉开了窗帘,狙击手就开枪了!表面上看,就是这样!”
曲勇道:“现在左丘南明也死了,死无对证,他杀陈大官的罪忽然就坐实了,而他的死,就算不是兄弟会做的,也是死在广州,左丘慕锦难免会记恨,两边的仇恨忽然间越结越大了!”
依薛莹莹之聪明,当然明白事态的严重性,但问题是她眼睁睁看着,苦于找不到证据,她咬咬牙道:“反正现在只有我们知道左丘南明死了,不如我们先秘而不发,将他的尸体藏起来,然后去逼迫阿美改口供,这时候非常时期,只能行非常手段,你觉得呢?”
曲勇当然知道这是目前来说最佳的选择,只要先掩盖下来,等到两帮联盟了,一直联手去查明一切,自然要比现在的情形好太多,不过他还是劝告了一句道:“万一那阿美死不改口,你准备怎么对付她?”
薛莹莹也知道自己最近几次出手狠辣,已经在曲勇的心中留下了极差的印象,她柔声道:“勇,我知道你为我好,但现在很明显,我们的背后还有一批人马在捣鬼,我们如果心慈手软,就会输得很难看!”她顿了顿道:“再说了,你我心底都明白,那个阿美一定在说谎,我们所作所为,并不过分!”
曲勇叹气道:“你不必再说了,我这是妇人之仁,现在我俩一体,你要做什么,我必定是全力支持的!”薛莹莹拉着他的手,依偎道:“你真好,我知道,这世上你对我最好了。”曲勇暗暗道:“只愿我没有害了你。”
要藏住一具尸体说简单很简单,要说难却又很难,曲勇让薛莹莹去洗地上的血迹,而他自己则将左丘南明的尸体带进浴室剥光了洗干净,给他戴上一副人皮面具,然后取了布条将枪口死死的扎住,最后换上一身干净衣裳,戴上鸭舌帽,带他出来,薛莹莹看到曲勇扶着个垂头丧气的陌生人,又好像是喝醉酒的样子,忍不住大声赞扬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
曲勇苦笑道:“但愿瞒得过去一些眼睛吧,咱们先带他出酒店,然后找一处隐秘的地方先安置了,你觉得要通知刘老七吗?”
“不用,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们搀扶着左丘南明的尸体出去,夜幕已经开始往下拉了,这时候街上已经出现一些醉汉了,他们的行迹并不显得突兀,藏好了左丘南明的尸体后,曲勇两人直接回到满香园。
那个阿美已经被关了一天,期间没人送饭送水,被关在一间小小的房里,头顶的灯光很亮,很热,她好像自己被晒在沙漠上,放眼看去都是白花花的一片,想睡也睡不着,这也是薛莹莹故意安排的,“咣当”一声,突然门打开了,她看到门打开,竟然没什么反应,依然双目茫然,颇有些痴痴傻傻。
薛莹莹带了瓶矿泉水进来,是很普通的农夫山泉,阿美已经整整一天被强光照射着,没有喝到一滴水,她就好像被晒干的鱼,现在突然看到一瓶水,简直觉得渴的要命,不过薛莹莹并不打算轻易的将水给她,她问道:“你说,杀陈大官的是谁?”
阿美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薛莹莹,道:“万江帮的左丘南明!”她的声音很干涩,说一句话似乎蒸发完了她全部的唾沫。
薛莹莹手一歪,将那瓶水倒了一半在地上,阿美忍不住惨叫一声,想要扑过去,但被曲勇按住肩膀制止住了,薛莹莹又问道:“你说,杀陈大官的是谁?”
“左丘南明!”阿美的眼神直勾勾的望着水,可回答依然还是不变。
“好!”薛莹莹将水全部倒掉,忽然手一扬抽出头上的发簪,一头乌发如瀑布般滑落,一把提起她的领子,将尖锐的发簪凑到她的瞳孔前,冷冰冰道:“你看清楚了,只要我再往前一寸,你的眼珠子就会被挖出来,等挖完第一颗,我会挖第二颗,挖完眼珠子,我会在你的眼窝里撒点糖,然后抓一窝蚂蚁来,你想不想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阿美不用想,没有人能想象那是什么滋味,她终于忍不住手舞足蹈,尖叫道:“不是左丘南明,不是他杀的!不是他!”
薛莹莹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道:“那是谁杀的?”
阿美道:“你说谁杀的就是谁杀的!”
薛莹莹道:“不对,事实是什么,我们就说什么,事实上杀陈大官的人是阿星,那个号称很能打的阿星对不对?他们虽然都是兄弟会的,不过阿星一直想要插手做酒吧的生意,所以他借机要杀了陈大官,对不对?!”她来之前已经做过了功课,一天前和曲勇交过手的那个阿星,他的确一直对这个很赚钱的满香园垂涎三尺了,是人尽皆知。
“对!就是阿星杀的!”现在的阿美已经是薛莹莹说什么,她就说什么。
第二百八十七章 铁线拳战
薛莹莹表示很满意,她重新将头发一卷,用发簪插好,拍拍阿美的脸庞,道:“这样才对,你要记清楚了,只要敢胡说八道半句话,你知道后果是什么的。”
阿美的身子一震,颤声道:“我知道。”
“很好。”薛莹莹做了个眼色,曲勇提着阿美出去见兄弟会的那些大佬,兄弟会的长辈们都等在满香园最大最漂亮的包厢里,看到他们进门来,才推开自己身上的女人,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们。
薛莹莹一拱手道:“各位长辈,我已经查明白了,她。。。。。。”
忽然有一个老人厉声道:“你查明白什么?!”薛莹莹道:“我查了阿美她。。。”那老人道:“我问你,你查别人,有没有查查自己啊!?”薛莹莹沉声道:“这是什么意思?”那老人道:“我什么意思,阿七,你告诉他!”
“是。”刘老七耷拉着眉毛,有气无力道:“薛姑娘,那个叛徒已经说了。”
薛莹莹道:“哪个叛徒?”曲勇心底咯噔一下,暗叫不好,他快速问道:“是不是那个散布谣言,说兄弟会出暗花杀左丘慕锦的叛徒?!他说了什么?”
刘老七顿了一顿,道:“他们用薛姑娘教的办法去做了,那人倒是硬骨头,挨了很久才挨不住,裤裆里都烂了才承认,他说。。。。。。”
薛莹莹道:“他说什么?”
刘老七道:“他说是薛姑娘你出暗花要杀左丘慕锦!?”
“什么?他。。。”薛莹莹一惊,知道这种脏水要是被泼上了,怎么都洗不掉,黑道可不比警方,不是什么都要讲证据的,只要有怀疑,就动私刑,她厉声道:“我要见他!我要当面对质!”
“没用了。”刘老七道:“他已经死了。”
薛莹莹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幸好有曲勇扶着,她喃喃道:“好狠,她好狠的手段,居然有这样的死士帮着她!”
曲勇知道,这个她无疑是四姑娘,她早就在广州布置了一个庞大的罗网,然后将曲勇两人买了车票送过来,让他们乖乖的上套,背上这种黑窝,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四姑娘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如果说她单纯是要杀了曲勇两人,在福建早就可以动手了,曲勇就算进入了化劲,也难以保住薛莹莹的命,既然她不是想要薛莹莹的命,那么,她想要什么?
“我要见沈大姐!”曲勇高声道:“我有话要当面对她讲!”
其中一个银色头发的老人冷声道:“恐怕你是见不到她了,她也不会想要见你!”
曲勇道:“我必须要见她,各位如果不允许,就只有得罪了。”
那银发老人道:“小伙子,你功夫好,可不要忘了这里是广州,能打的可不是你一个人!”
广州佛山,自近代以来武学人才辈出,鼎盛一时,虽然新中国革命后被打压下去了,但近些年改革开放,海外的华人武术家纷纷反哺中华,尤其是这广州之地,武馆遍地,兄弟会作为广州第一大帮,岂能没两个会打的?
那银发老人抽了口旱烟,冲一个年约三十的紫檀面男子道:“阿昌,你去会会他,要明明白白的告诉年轻人,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那紫檀面男子阿昌应声而出,冲曲勇一抱拳,他这一抱拳,两条前臂上竟发出叮叮当当之声,他说道:“铁线拳刘发昌,幸会!”
曲勇也抱拳道:“形意曲勇,幸会!”
众人一看要到,不约而同的退开一个场地,这包厢虽然大,但毕竟坐了十来个人,就算是大家让开一点,也不过才四张吃饭桌左右大的地方,这样的小范围越发考验拳师的水准,人家说“拳打卧牛之地”,真正功力到了,空间的大小倒并不是那么的重要了。
若要说到铁线拳,就不得不提一提洪拳,说起洪拳,故事就远了,清顺治十八年(1661)明将郑成功在台湾创立的“金台山”,清康熙十三年(1674)洪门创立。该组织以明太祖朱元璋年号“洪武”的“洪”字立门,故称洪门,顺便提一句,洪门是中国最古老的也是最大的帮派组织,如今在全世界范围内影响很大。所谓反清复明,洪门一家,所练之拳也大致统称了洪拳,洪拳有北洪拳与南派洪拳之分。南派洪拳又称洪家拳,属岭南五拳十三家中的五拳之首。
洪拳在广东流传极广,世有“只要有祠堂,就会有狮子、洪拳”之说。而铁线拳就是洪拳短打的最后一路,看过一些港片可能都听说过一个名字,叫铁桥三,铁桥三就是跟觉因禅师学象形拳法,最后再练铁线拳成名的。
铁桥三本名叫梁坤,其桥手锻炼得坚硬如铁,似钢铁铸成常数十人拉之不到,因此人称之为铁桥三而不名,名列广东十虎之一,当年林福成亦拜入为门下,其后林福成再将铁线拳授于黄飞鸿,。
铁线拳之取义,乃为刚柔两用,盖铁为刚:线为柔,因此刚柔并济,亦刚亦柔,故名“铁线拳”,再配合内家手法,吐纳发劲,刚柔合一,这是一种努气使力的功夫,稍有不慎就会谷伤度气,所以一定为人要到十八足岁,脏腑器官才长好才能传授,先负重练桥力,至桥力练成,再配合呼吸运气来练,练功有成,则抱劲团身,浑然一体。
既然讲了,就再多讲一些,大凡武侠小说里,颇有观点认为练武要从胎盘里开始练,更有甚者说年纪过了十六就不适合练武了,这多少有些谬误,毕竟许多**武学都博大精深,小孩子智力悟性不够练了只会糟蹋身子,况且身子骨还未长成,有些功夫也并不适合强练,而这铁线拳就是其中一例子。
刘发昌穿着黑色唐衣,他并不急着动手,反而解开扣子,脱下上身,薛莹莹吃了一惊,只见那刘发昌解开上衣,露出上身精铁般肌肉,坚若磐石,而那双前臂上各套着五只精光闪闪的铁环,他双臂一震,哗啦啦的作响。
曲勇肃然起敬,他知道刘发昌竟随时随地的将那练功用的铁环套在身上,一旦进入化劲,这十只铁环就化作了他身体的一部分了,他也再不多话,双臂一振如猛虎般扑出,这一扑只是试探性的,不过也夹带着破风声,虎虎生威,那刘发昌不闪不避,吊左脚脚尖着地,曲右膝,右手成拳像日,左手成掌像月,两拳相合就蕴含着一个“明”字,相传洪拳祖师以此暗喻反清复明之志,他日月齐出,拱手顶礼正是拜谒桥手,也算是此敬礼开拳。
四拳相交,都是互相试探性的一击,两人身子微微一晃均互相佩服,曲勇招式早变,他左臂勾住对方双手,右手打了个圈一条手臂气血猛地灌注,顿时筋骨雷鸣,悍勇逼人,“好!”他大吼出一个字来,宛如晴空突然打了个霹雳,震得整个包厢都似乎在轻微的摇晃了一下,那些老人身子骨弱一点差点被吓得岔过气去。
他这鹰爪一张,就要要一掏到底,扯出刘发昌的肠子来,可这霹雳般的吼叫对刘发昌毫无作用,他两掌各向左右标伸而出,发出“咝”一声,顿时其硬如铁,这是正宗桥手,两条铁臂成十字铰剪手往下一搅,“坑擦”一声,好像一把巨大的剪刀下剪,交加脐下丹田正好是曲勇的鹰爪攻击之处,此招名下金剪手,出如利剪,十分厉害,刘发昌苦练多年,日截一木手桩,至能断二寸圆杂木方告功成,试想一下这等劲道搅到人手上,岂能幸免?
曲勇早已察觉到不对劲,鹰爪再变,如狡黠粘滑的水蛇般滑溜溜的一抽,那金剪刀虽然锋利,也只刮下一层油下来,曲勇想要抽身而去,但刘发昌岂能让他轻易离去,其脚下子午马势,同时双拳抽至胸前交加一截,成中金剪十字手,“咣当”两拳随声一劈拉开,直扑曲勇的胸膛而去,洪拳金剪手,除上、中、下三式外,尚有此右金剪及左金剪之变招,此势就是由金剪手变化而来。金剪手是截,此势是劈挂,合而为洪拳中有名之截挂势——开弓射雕,他是将曲勇的这条蛇当做了大雕来射,想来那曲勇退缩的再快,却又怎么比得上大雕的速度。
凡金剪手之用,硬桥硬打,十分刚猛有力,刘发昌更是其中之高手,他的拳劲前压劲道极大,曲勇正在后缩,没有时间发劲硬接,抵挡不住,筋骨陡然松柔,左脚后错,一屁股在自己左脚上坐了下去,身子化作一条盘着的蟒蛇,以借此来泄力。
这一下“蛇坐身”可谓是极为巧妙,但刘发昌又岂会技穷于此,他右拳四指微曲,忽然食指一弹,向前爆长,关节弹动之际,如同爆炒蚕豆,甚是威势。
他这一指已经融合了咏春的标指寸劲,是要在曲勇的胸膛上戳出一个血洞来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蟒蛇吐气
曲勇“蛇坐身”已经坐到了实处,再要退已是不可能了,他也没料到刘发昌这个食指指关节的屈伸爆发出无与伦比地力量,竟好像凭空长出一寸,这一戳,指如钢铁,恐怕真要在曲勇的胸膛戳出一个血洞。
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机关头,曲勇退无可退,也无法硬接,薛莹莹已经惊呼出声,她也看出曲勇的绝境。
而在场观看的众多江湖大佬,也各自有着自己的心思,不过大多数是面含微笑,也有些露出忧愁,不过倒不是为了曲勇忧愁,而是和刘发昌这一系敌对的人们为自己未来的忧愁,刘发昌武功越高,对他们的威胁就越大。
曾经有位武学大师说过,真正的实战派和满口纸上谈兵的理论家之间的区别,就在于他们临危一刻的应变,如今的曲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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