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再用冷漠的目光看她,此刻,他的眼里也有怜惜,而且,他是望着她才产生的这种情绪。她很高兴,高兴地想叫,想跳。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了。
“我会替你报仇。”
烛泪却摇了摇头,她没有仇恨,她只有怨念。怨恨她跟了王上几百年,却从未得到他的爱。她也是个有感情的女人。也对他寄予了太多的期望和憧憬。可是她却只能站在永夜大殿上,隔着永夜千阶。远远的仰望他。他只是她的神诋,却从不曾是她的爱人。对于她来说,鸾术始终是冷的……烛泪朝着鸾术伸出手,她想触碰他,想感受他的温度,想抓住他,哪怕今生只有一次地抓住他。
“我刚来魔冥界的时候……那时候,我好欢喜。”烛泪不停的流着泪,早已陷入了回忆,一个似真似幻地梦境般的回忆。
“你很温柔,你会笑。”烛泪继续说。
“……”烛泪伤情地这一刻,鸾术地表情却反而冷漠了起来。他淡淡的看着她越发苍白地脸,紧紧的抿着嘴唇。
“你爱过我吗?”烛泪睁大眼,想看清鸾术的表情。此刻,曾经的光鲜早已退去,她的脸上,只有血痕,生命的活力正从她的脸上退去。面色青灰,双目赤枯,她已不再美丽。
鸾术不说话,他看着烛泪,咬肌凸起。
烛泪伸手想抓他,鸾术却冷漠的躲闪开。她脸上立刻浮现出失望,她悲痛欲绝,突然变得慌张畏缩起来,她双唇颤抖着,喉咙间是奇怪的格拉格拉声。
“你……你从没爱过我吗?从没有爱过?我刚跟着你时,什么都不会……那时,我……我还不会杀人,你教会我杀人……我喜欢你,我愿意为你杀人……那时候,你……你也是喜欢我的……对吗?你对我……也好过……”烛泪尖细的声音变得急促,似乎很怕这些话会突然说不出口。
鸾术仍只是瞪着他,眼神变得更加淡漠。
“你不爱我吗?那时候……那时候,你不爱我吗?”烛泪焦急的询问。
鸾术终于动了动嘴,吐出的,却是冷漠的“不爱”。
烛泪怔住,然后便是几乎摇散架的颤抖,她双手捂着胸口,急喘着,似乎就快要无法呼吸,但她仍挣扎着开口,“哪怕,你骗……骗我,你……说你爱我……”
鸾术没说话,双唇闭的很紧。
“是了,你……你喜欢小斗……因为她可爱吗?还是因为,她够单纯?你……你已经够复杂了……所以想要一个单纯的女人在身边……是吗?”烛泪艰难的开口问道,语气越来越尖厉。
鸾术却摇了摇头,对小斗,不能只用单纯这个词。
“你爱过我!”烛泪突然大声吼道,语调凄厉,她双眼大睁,眼泪划下脸颊,口中继续喃喃:“你爱我……你爱过我……爱过我……”
鸾术敛下眼睑,不再说话,也不再看她。
烛泪泣出泪来,鸾术却仍只是沉默,她意识开始涣散,口中却尤自念着:“你爱我……你……爱过……我……你爱我……”
身边是刀光剑影,红色的液体四溅,鸾术垂着头,像是将自己放在了一个只有他一个人的世界里,他听不见烛泪的哽咽和哭喃,听不到厮杀声和悲鸣。他很累了,所以他更迫切的想要结束这场战斗,他必须杀死所有长老,重新整顿天界,他真的累了,厌倦了过往的一切。
烛泪仍旧伸手想要抓住鸾术,但她却已经没了那个力气,苍白纤细的手指抽搐起来,鸾术慢慢抬起头,看着烛泪咽下最后一口气。
烛泪到死,都做着那个鸾术爱她的美梦,她到死也没有得到爱情,却一世执着,鸾术伸手帮她闭上了眼睛,然后站起了身,当他踏步离开时,甚至没有给烛泪收尸。
他一直就是一个很残酷的男人,小斗是个意外,唯一的一个意外。
魔冥界的士兵纷纷奔向前方,最初的几位还会绕开烛泪的尸体,可是当鲜血、残尸逐渐遮盖了烛泪的尸体,大家开始认不出那已经死掉的是谁……后面的士兵只看着眼前的敌人,只挥舞刀剑喊打喊杀,却不知踩在脚下的,到底是谁的尸体,而这具尸体,曾经又是一副如何美艳的模样……
鸾术回到小斗身边时,将她掩在了身后,小斗的脸上也早已血污一片,鸾术却仍能找到让自己心悸的红唇,他只淡淡的说了句:“烛泪死了”,便继续挥开双龙斩,随即便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的人能把自己喜欢的当成珍宝,对与自己无关的却也能弃之如履。
×番外之烛泪(上)
原来天界外还有其他的世界,烛泪睁着大眼,好奇的四望,她还从未出国天殿,更没到其他间界过,所以当她看到嫩绿的青草,看见太阳和月亮,便会拉着身边的人问那是什么,那是怎么出现的。
被问的人总是不回答,让她自己摸索。他也总是躲开她的手,不让她碰。
烛泪是被他带出来的,天界的一些事情突然混乱,出现了差错,竟将她送进了逍遥界,她很害怕,她以为自己再也出不去了。当她几近绝望的时候,却又被接了出来,天界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又将她带了出来。当时和她一起被带离逍遥界的,还有一个少年,就是眼前的这个人,他总是板着脸,像是有满腹的怨气和烦心事,可是每次问他在想什么,他又都不回答。
从逍遥界出来后,烛泪本就不想回去了,她脑子里只有自己被送逍遥界前哭嚎绝望的惨状,那时候,没有一个人出面解释一切,没有人愿意拦住长老,为她求情,甚至没有人提出该立刻查清楚再送她去逍遥界。烛泪不想回去见那些人,他们曾经都是她的亲人、朋友,可却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推入比死亡更可怕的境地。没有人在逍遥界呆过后,心里会没有恨。
所以当少年逃走时,烛泪要求带上她,少年同意了,然后他们走出了天界,来到了一个没有神仙的世界。
她跟着他奔波,跟着他四处寻觅,他说,不变强,就会死。所以她跟他学习法术,学习杀人。
他说他叫鸾术,可她明明听到天界人叫他龙胤。
烛泪没有问。说真的,她有些怕他。因为他总是很少说话,又很少笑,她觉得这个人好像有很多秘密,又好像有很多故事。她喜欢他的神秘,可她更想听他把一切都说出来。但他永远都不会说的。烛泪知道。
他给她找吃地东西,找住的地方,但他不关心她。烛泪从来不多奢求,他很关系鸾术,因为他带他玩,教她很多东西,他保护她,烛泪觉得,他是一个好人。只是不会表达。
第一次看他杀人,烛泪很害怕,但她太依赖他。所以觉得,那个人是必须杀的。是该死地。所以她还是跟着他,直到他杀了第二个人、第三个人……数不清第几个人。
烛泪发现了他的凶残和自私。可她已经无法自拔了,她爱上了这个人,哪怕只是远远看着他地背影,也会觉得无比满足,即使他要杀死她,她也不会讨厌他。她是这个世界上离他最近的人,也是最爱他的人。
后来鸾术又找到了一个伙伴,他叫幻花,是一个比她更漂亮的男人,她不喜欢幻花,可烛泪仍对幻花很好,因为他是鸾术喜欢的人。
幻花对鸾术很恭敬,什么事情都听鸾术地。烛泪感觉到,鸾术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的了,有了第二个人喜欢他,而且,幻花对鸾术的忠诚会赶超她,幻花是一个很偏执的人,他虽温顺,却很坚持。
一个有大风的夜里,鸾术没有给烛泪寻找避风的石洞,她问鸾术,是不是要抛弃她了?鸾术摇头说不会,永远不会。烛泪又问,为什么留下幻花,为什么幻花要天天跟着他们?鸾术没有回答,反而对她的问题产生了厌烦,他说,很多事情要自己去想,自己去处理。
烛泪知道,她快成为他的累赘了。所以,她杀了第一个人,她哭了,可她觉得值得,她看见了鸾术眼底的惊艳。他需要她。
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烛泪杀了很多人,直到开始觉得,杀人真地没什么了不起了,她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厉害,鸾术一定会更重视她。可是却有了第二个人出现在鸾术身边,他叫元卿。
烛泪不喜欢元卿,虽然他总是笑眯眯的,虽然他常常关心她。她觉得,他的笑容里藏着很多东西,烛泪最初无法看破,但女人地第六感告诉她,那些东西,是危险的。烛泪告诉鸾术,元卿不是一个简单地人,他会害了你。
鸾术却只是笑,然后他问她:“你觉得,我和元卿,谁会是那个吃亏地人?”
烛泪没说话,她突然发现,鸾术和元卿,其实是一类人………他们都是让人害怕的魔鬼,他们体内都隐藏着野心。有时候,他们就是冷酷地绞肉机。烛泪觉得,鸾术一辈子也不会懂她的爱。这样也好,就让她爱他就够了,这就够了。
有一天,鸾术突然告诉她,他要当王。
几天几夜,他带着元卿和幻花,借用了自然之力,创建了魔冥界,他说他不是仙,他是魔是鬼。
当耗尽心力的鸾术几近晕倒时,一个危机几乎击倒了他。元卿总算露出了狼牙,他是一只有野心的狼。
她想要帮助鸾术,她可以为了鸾术去杀死任何人,也包括元卿。可是鸾术拒绝了她,他不需要她的帮助,他一个人再次直挺挺的站了起来,睥睨天下,收服了元卿,他是王,她的王,伟岸的王。
烛泪随魔冥界的子民一起改了口,叫他王上,她每一次开口,都觉得骄傲,她是这个世界上,离他最近的人。
元卿曾笑着对她说,即使她死了,鸾术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烛泪从来不相信,鸾术曾经是她的守护神,她是从天界就追随他的人,她是和鸾术一起呆过逍遥界的人,只有她最了解鸾术,如果鸾术不会在乎她的死活,那么鸾术定也不会在乎其他任何人的死活。
烛泪一直这样相信着,她觉得公平,因为还没有人危及她自认为的在鸾术心目中的地位。可是,当昭雪重生,鸾术苏醒,一切好像都不太一样了。
重生的昭雪仍旧没有她漂亮,想必她的灵气和法术,重生的昭雪更几乎是个废物,可突然间,鸾术会手软了。那个叫小斗的重生灵兽,让烛泪产生了危机感,她要求打残小斗,鸾术断然驳回了她的提议。
烛泪知道,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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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烛泪(下)
元卿说,小斗和昭雪一点都不像,说重生后的昭雪像她的名字一样,花小斗,有点傻。那是一个明明胆小,脾气却很大的女孩子,还说那丫头语言上威胁了王上,被王上咬了一口……
烛泪无法想象鸾术与人碰触的样子,他从不喜欢别人的接近,除了杀人时,身边多出一点带温度的事物,他都会发怒。
她一直小心翼翼的不去太过接近他,可凭什么,凭什么那个废物般的丫头可以那般接近鸾术,可以那样和鸾术说话?
烛泪突然觉得,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冒犯了。而自己想象中的鸾术的发火并没出现,这让她无法接受。
馒头山,博客图镇,在那里,她的鸾术迷了路。
烛泪曾要求过同去,可鸾术再一次拒绝了她的要求,他好像在故意疏远她,她恨他,可她更爱他。她被迫留守魔冥界,守着鸾术的宫殿,守着鸾术的家业。
她不停的接收到元卿传来的消息:
鸾术不介意小斗的碰触,他们假扮夫妻,甚至扮甜蜜。
鸾术和小斗同床共枕了。
鸾术喝了凡界的酒,醉后失态,花小斗吻了他。
鸾术被花小斗看到了身体。
鸾术和花小斗到山上巡查,背着花小斗下山。
鸾术……烛泪恨那个叫花小斗的人,花小斗做了她梦都不敢梦的事情,花小斗的特权,让她几乎发狂。曾经,鸾术对每个人都冷漠。她可以忍受,可如今,突然出现的女孩儿。打碎了曾经地平衡,天平被一个过重的石头砸翻了。烛泪跌下了天平,跌的浑身是伤,她突然绝望了。梦幻地生活中,一角坍塌,她被恨意啃噬。无法平静。
当那个女孩儿出现在大殿上,烛泪红了眼,出手便是一巴掌,可这一巴掌,怎足够发泄她的苦?
当花小斗一步步踏上永夜千阶,她地仇恨,足以毁掉这座大殿。那是她从不曾踏足的地方,那是她一直敬仰的领域,那是她眼中的圣地。可是。那里被一个废物若无其事的践踏了、玷污了,可她无能为力,她没办法爬上去。她心里有畏惧,她怕鸾术地怪罪。怕鸾术因此厌烦她。她绝不敢做的事情。花小斗却做了,而且做的理所当然、毫无惧意。
她就定定的站在大殿上。漆黑的永夜大殿,冰冷的无边长夜。
她心里承受着无处发泄的怒火的反噬,她渴望花小斗因为擅自走上大殿而受罚。可是,当元卿也毫无畏惧的踏上大殿,烛泪突然发现,自己失败了,她一直只是个杀手,只是鸾术地一把刀,她没有任何特权,可是元卿有,那个女孩儿也有。
元卿曾背叛过鸾术,可他仍新人元卿,仍重用元卿。花小斗是介之幽的人,她并不忠诚,她甚至都不曾帮助鸾术。可就是这两个人,被鸾术放在了身边。
烛泪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最忠于他的人,却为什么得不到他地爱?
命运玩弄了她,她彻底成为了鸾术的杀人工具,仅仅是工具。
元卿看她地笑话,说早知道地结果,没必要伤心。
她只是默然,背脊挺的笔直,她和鸾术学会了尊严,学会了独自扛起痛苦。可她没有学会鸾术地冷情,她放不下的,永远是那个梦。
那个抓住他的手臂,索求保护的梦;那个跟在他身后,问傻问题的梦;那个站在他身边,接住他递过来的盛水竹筒的梦……
那是她第一次学会爱一个人,也成了她一辈子唯一的一次。为了这段爱情,她将自己泡在鲜血里,她拿起了刀成了一个女屠夫,她长年守在黑暗的永夜殿边不见天日,她囚禁了自己的脆弱硬扛起一切伤痛苦涩。她以为,会有过去的一天,未来的梦想,是她忍受鸾座冷漠的唯一依托。
烛泪一直在编造未来,却只是建了一个空中楼阁。她以为,将来逆天成功了,鸾术是帝王,如果他需要一个女人为她传宗接代,那个人,一定是她。她想过靠在鸾术怀里的幸福,憧憬过为他生儿育女的温馨,梦到过与他并肩站在胜利的顶端。
当一切化为泡影,烛泪无法相信,无法承受,她选择了回避。
花小斗是介之幽的人,他们不会有结果的。
当鸾术打过神龙,身心俱疲的归来,元卿扭头悄悄的说了句“你赢了”,烛泪明白是什么意思,她没有笑,她仍旧恨,凭什么,她拼尽所有想得到的,竟会被那个丫头轻易抛弃?她会杀了花小斗,她早就有了杀意。
可是,她忘记了,爱情,往往易于原谅。烛泪早该想到,她为了鸾术,做了那么多,鸾术怎么可能轻易就放开那个丫头,如果他真爱,一切都不会轻易结束。
她想过和鸾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