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公敌- 第39部分

大家都倒抽一口凉气，妖族的其他人更是立刻怒崩。

鸾术冷眼看着已经死去的老者，摇了摇头，为了保住舍利的秘密，竟然自尽了。

妖族们立刻开始磨刀霍霍向猪羊，幽皱起眉盯着鸾术怀里的小斗。鸾术看透幽的心思，微笑道：“如果我要死，也会拉上这个美女作陪。”

幽恨恨的攥紧拳头，但是当妖族想要进攻时，幽还是出手保护了鸾术。小斗为幽心疼，很觉得自己不是东西，可是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

这时小斗突然看见了畏畏缩缩的离火，立刻想起离火和妖族似乎很有渊源，忙大喊道：“离火，你搞什么呢？快跟妖族说一下，别自相残杀了。还有阿星，”小斗又转向妖族的人，“你们的大恩人星烟也在这里，快住手。”

可是妖族亲见本族长老惨死，救命恩人又能改变什么呢。在仇恨面前，恩情就显得薄弱了。

星烟完全被无视，他站在鸾术和小斗面前，掩护着他们。而离火，被小斗一叫，一惊。满脸的气恼。妖族的人听到了离火的名字果然都顿了下，甚至还有一个人朝着离火冲了过去……可是，咦？怎么是袭击呢？

小斗彻底迷糊了。这太混乱了。首先是本来和鸾术作对的幽等人，为了小斗地安全开始与他们本欲拉拢的妖族对抗；此处大家的公敌鸾术。竟一派悠闲；而妖族听到离火地名字，不去拥抱、泪眼含眶，竟然还要厮杀……离火难道不是妖族的后裔吗？

鸾术眼角极具穿透力地在众人身上都扫了一圈，然后才在小斗耳边道：“不必再看热闹了，我们走。”

小斗最后不舍的看了眼幽。希望有朝一日，一切都真相大白了，他能原谅她。她支撑着鸾术大半体重，在幽等人的掩护下，钻进了山洞隧道。一个妖族反应很快，竟是自尊猪，他闪进隧道要拦下鸾术，突然一人五指如勾扣住了自尊猪的肩膀，穿过自尊猪的肩头。看见了阿星那张精致地面容。

阿星用力一拉自尊猪，就在隧道中和自尊猪调了位，护住小斗和鸾术。阻住了自尊猪的进攻。

“小猪，这个女人是对幽很重要的人。”阿星苦口婆心。但手头却一点没留情面。这时木意也钻进了隧道。她站在隧道口，盯着自尊猪看了一会儿。才低声道：“我们各为其主，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也绝不让你伤害小斗一丝一毫。”

小斗听了木意的话，心里感动不说，更多的是愧疚。她利用大家对她的感情，欺骗了所有人，只为了这个伤重的魔王……不敢再多想了，心理负担过重，她会失控的。

自尊猪听了木意地话，突然垂头丧气起来，他转过头看着木意，竟像是要扑在木意怀里撒娇哭泣似的。

小斗叹了口气，唉……感情的事情，真是没办法理智。正颓丧，突见阿星抬手，迅雷不及掩耳地捶在了自尊猪的后颈。木意大惊，阿星开口道：“别让他内心挣扎了，此刻打晕他，反而是让他解脱。”

木意接住自尊猪倒下地身子，看了眼小斗，便扛着自尊猪地肩，艰难的跳下隧道口，回到了洞室。木意背着自尊猪那高大地身躯，显得如此娇小……

阿星回过头看了眼小斗，然后朝着她鞠了一躬，但小斗却老觉得他的眼神在瞄她身后的鸾术。不及疑惑扩大，鸾术攥着小斗腰肢的手用了下力，两人转过身，便朝着隧道外赶去，鸾术完全不介意将自己的背部朝向阿星……

到了自尊猪的小屋，鸾术扶着墙站了一会儿，扭头看了眼小斗，便独自朝前走了两步，右手一翻，带起一条闪光白线。

小斗心里一紧，他要走了。木意曾经告诉过她，那手法，是要离开前施法术用的。

抿了下唇，和他，似乎是没必要开口道别的，可小斗抑不住的难过。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咬了咬牙，她就要钻回隧道去找幽，但一只大手突然拍在了小斗肩膀，下一秒，眼前一花，小斗失去了知觉。

再睁眼时，眼前一片漆黑，小斗感觉到了鸾术身体上散发出的温度，那种沁凉，很特别。他带她离开了自尊猪的守林小屋，这儿是哪儿，难道她对于鸾术来说，仍有利用价值？

小斗正想着，四周突然亮起无数跟蜡烛，小斗站起身，见这是一个格外空旷的大殿，前面的台阶极长，通向上面高高隐在黑暗里的某个洞窟。

鸾术步履蹒跚但背脊挺直的向上走去，小斗忙上前想去搀扶他。鸾术却完全不领情，甩开小斗的手继续前行，他青灰的脸色显示，此人绝对在逞强，而且伤势远远比任何人想象的都重。

小斗气的吼道：“你有病吧？一路都走过来了，到底儿了不让我背。谁设计的台阶，这么老长。”鸾术此刻身体这么虚，走上去还不得吐血啊。

他扭转头，冷声道：“闭嘴。”

抿住唇，小斗恨恨的看着他，心里不服气，又想上前，鸾术却一扬手臂，伸出了他惯用的食指。

小斗没办法不害怕，那根手指可以让蟑螂冒着烟儿消失。咬牙看着鸾术几步一停的走上台阶，一步三晃，鲜血顺着他的腿流到石阶之上，是哪里的伤口在流血？

突然从石柱后跑出一个女子，身穿长袍，跑向了鸾术，慌张道：“王上……”然后便要伸手去帮助他，鸾术却霍地扬手，一掌击毙丫鬟于阶上，之后他朝着石柱后的黑暗冷声道：“不经允许，任何人不得登上长阶。”

鸾术爬上长阶的整个过程是如此漫长。小斗心里微酸，这个人，一路上都是一个人吗？这样满身是伤的背负着自己的野心，攀向他心里的那个高点……

到底是什么，让他如此自苦，如此背叛了天界，背叛了所有人。真的值得吗？把自己搞的孤家寡人，四处受敌……

小斗坐在大殿上，打量着四周，空旷，四壁漆黑，仿佛都是黑洞般，烛光打在墙壁上，也照不亮那漆黑的墙。大殿上的圆柱仿佛通天，要将头仰到与地板平行，才能看见柱顶，那里也是漆黑的，小斗几乎不敢确定那就是圆柱的尽头。除了烛光，这里没有其他任何光亮。这就是鸾术住的地方吗？因为长久的生活在黑暗里，皮肤才会那样苍白吧。

再转头看向台阶顶端，已经不见了鸾术的身影。为什么带她来了这儿，却又不让她跟着他照顾呢，再怎么说，她也是个会照顾人的可利用资源啊。

小斗叹口气，肚子很不给面子的在这时候“咕噜”了一声。糟糕，在这空旷的简直不像人住的地方，她竟然饿了。

　*卷二　（４８）烛泪

小斗无奈的抚摸了下肚子，唉……指望鸾术给找吃的？那她还不如饿死算了。

坐在台阶上，不时的仰头看上面，可每次看到的，都是像没尽头一样的高阶。不知过了多久，小斗几乎被这寂静和四周的空旷黑暗搞的疯掉，她必须找点事情做。这么干坐着绝对不成，四周连个人影都没有也就算了，简直连一丁点声音都没。死寂，举世最吓人的死寂！

她于是决定冒死也要上去看看，主意一打定，小斗就跑向了台阶，刚爬了几级，就听见有脚步声传来，咦？竟然有其他人。

小斗站在台阶上，好奇的向大殿门口看去，诶？她怎么就没想起来出去看看呢。

当那脚步声的主人终于出现在烛光下，小斗震惊了，好美的人。仅次于阿星，小斗眼睛直勾勾的确定了下，是女人。名副其实的美艳女人。

此女身穿坠地长裙，走路却绝不拖沓，眼角眉梢都是魅人的柔情，高耸的胸部、水蛇般的腰肢和丰满的臀部无处不是风光无限。那张脸就更不必说了，虽面色严肃，但大眼挺鼻粉红面，真的让她这个女人都忍不住赞不绝口。

小斗看着这个美人走到她身边，见美人微微动了下右手，便反应很快的也伸出右手想要与之相握。但随即，意想不到的情境发生了。小斗反应再快，也没想过此女伸右手并不是要示好，而是高高的挥起，在小斗脸上给了一巴掌。

小斗大惊，捂着脸瞪着美女。屁美女。一脑子糟糠，哪有见面就打人的，疯婆娘！

女子却冷声道：“谁让你走上台阶的？下来！”声音虽然也很清爽好听。但在小斗听来，也是噪音。

女子站在台阶下。见小斗不下来，气恼的再次冷声道：“下来！”

小斗哪是这么乖巧地女孩，你打了我还想让我服从你？你当你是魔王鸾术啊，那么有震慑力……你越让我下，我越往上。小斗想着就转身再次跑上了几阶。然后回头挑衅的朝美女一仰头，吐了下舌头。

小斗本来想那女子追上来，大不了咱也泼妇一下，跟她揪头发打架，反正她也不是没悍过。

哪想那美女竟然站在阶下的大殿上不敢上前。咦？难道这台阶还是禁区？

那美人气地急了，一划手腕，翻出一只水晶似的短剑。小斗心里一惊，靠，差点忘记人家既然出现在鸾术地大殿上。肯定也不是吃素的啊。

在小斗心惊之时，美人眉头一皱，不仅没有进攻。反而颓丧的连剑也收了。小斗想了想，便笑了出来。哈哈哈。原来在这大殿上，随意使用法术也是不被允许的。鸾术也真是的。穷毛病这么多，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不过……此刻看在救了自己地份上，小斗决定还是不责怪他了。

仰头看了眼头顶的洞窟，真的要爬上去吗？看那美人儿的样子，竟像是很畏惧。小斗想了半天，问下面的美女：“你是谁啊？”

美女站在大殿上，冷冷的瞪着她，气恼已极，然后才用冰冷的声音回答：“烛泪。”

小斗瞠目，烛泪，很熟悉的名字……啊！木意提到过的。才在之前说过地人，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八卦八卦，据说这个女人爱恋鸾术！

哎呀，鸾术那个演技派冷棒子，竟然有这么一个大美人追随喜欢。

“我叫花小斗。”小斗捂着脸笑道，虽然脸上刚挨了的美人的巴掌，但此刻她站在台阶上，气地那美人表情扭曲，小斗就觉得可以暂时性的不计前嫌，反正此刻是她占了上风。

烛泪冷道：“下来！”

小斗一翻白眼，真是小气而且斤斤计较。不理。

烛泪又说了一遍下来，小斗就再次向上跳了十个台阶，然后转过身像跳平衡木一样并腿，高举双臂，外加得意胜利地微笑。小斗明白，即使自己不气烛泪，烛泪也不会对她友好。凭女人地直觉，小斗决定不下那没用的功夫去拉拢一个敌人。

大殿上地烛泪浑身发抖，眼前通往黑魔石窟的长阶是她几百年一直不曾踏足的地方。她日夜期盼的，就是鸾术能带着她走上石阶，进入他的石窟、他的世界。可是，她从不曾成功过，石阶、石窟，都是他的世界，是所有人的禁区。而这毛丫头，竟然如此大胆的就登了上去，那样轻易，王上竟然也不阻拦……

小斗也很纳闷，鸾术是伤势太重，还是懒得理她？如果这石阶真是禁区，怎么她如此乱蹦当，也没个人管她。虽然很怕鸾术责怪，但好奇心是一种很强大而且很难压制的东西，既然现在无什么大碍，小斗决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

登上一半台阶时，再转头去看那受气包烛泪，已经很渺小了。前面黑黢黢的石窟更神秘，四周的空气也更冰冷。一路踏上长阶，逼近顶端，她离光亮越来越远，离黑暗越来越近……

逐渐的，腿上像灌了铅一样沉，小斗咬着牙，既然没人阻拦，那便继续前进。离魔王越来越近了，小斗突然有些畏惧，这是魔王的永夜殿，不是博客图镇的小民房，这是魔冥界，不是凡间界，他的强大可以无限量的扩张，而他的残忍，也再无束缚牵制。再次面对，他就是纯粹的魔王，没有演戏成分，无需假装伪善的那个野心狂人。

可是，小斗还是想去揭开那张纱，哪怕纱后面是一张鬼面，她也不会退缩。去吧，去看看鸾术，去看看这个重伤的男人，看看真正的他，到底是怎样的。

不然，脑子里全是鸾术如何带她冲浪、如何搂着她说老婆，我想要个孩子、如何酒后脆弱哭泣、如何在同床轻吻后面红耳赤……这记忆，不宜于健康！

当终于走到石窟前倒数第六级台阶时，小斗深吸一口气，准备接下来一气冲上去。刚抬起脚，石窟里突然传来轻微，但极具威胁意味的声音：“花小斗！”

是鸾术的声音。小斗心里一颤，僵住，收脚，立正，瞠目好奇的张望。

“我……我可上去了啊。”小斗低低的问，尝试着抬起一只脚。

里面半晌没动静，小斗再次抬脚时，才听到鸾术更加冷酷的声音：“你敢再向前，以后都别想用腿走路了……”

小斗满脸黑线，太狠了吧。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夫妻一场啊，一日夫妻百日恩，几世休来同床度……

虽然肚子里全是反驳的话，很想开口说“我就向前，你能把我怎么滴？……”但她仍没那个胆子落脚，最后还是将腿缩了回来。可是再一打量四周，上的魔王的石窟，上不能上，下是漫漫长阶和大殿上等着揍她的美毒妇，这么不上不下的，更何况她还很饿，可怎么办啊……

正苦恼，底下的大殿上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不属于烛泪的声音：“是谁给我们烛泪气受了？”

那声音明明善意而诙谐，但就是让人听起来毛骨悚然。

“怎么？成望夫石了？”那声音继续调笑烛泪，烛泪却依然不回答。

很快，那带笑的声音再次传出，却是对小斗说：“小丫头，你这可是嫉妒死我们魔冥界的第一大美人儿了，那永夜千阶，你是除了王上第一个踩上去的人，哎呀，竟然还走到了顶。好胆识……”

然后便是一个人登上台阶的声音，小斗放眼望去，只见一人青衣长衫，步履悠然，竟也踩着石阶走了上来。

烛泪这才开了口，声音中难掩惊诧：“你……”

青衫人却只是呵呵笑过，那笑声飘飘扬扬的便传进了站在长阶最上方的小斗耳力，让她一阵发颤。

青衫人昂头再看了眼小斗，便低头信步走上石阶……

大家猜猜来人是谁

　*卷二　（４９）‘大妖怪’元卿

青衫人越走越近，他柔和的面部线条以及柔软垂在身后的长发，都给人一种温和亲切的感觉，这个人，小斗虽不认识，但在她的恶梦里，已经无数次温习过了。

元卿！她终于见到了他，那个曾经拿昭雪当老鼠一样戏耍的男人。小斗早在心里给他加了注释：这个世界上，最不能接近的阴险男人。

此刻，看着他一步步的走上来，脸上挂着善意的微笑，小斗已经开始竖起浑身的敌意，准备迎战了。紧张情绪，随着他的接近而递增。

当元卿终于走到了与小斗平阶，小斗退后一步，冷眼看着他，满脸的义愤填膺，苦大仇

元卿倒不在意，笑的仍旧和善温文，“认识我？”

“你化成灰，我可能不认识你，但你这恶心的笑，我可记得。”小斗鲁莽的出言不逊，也不想想自己此刻是站在人家一伙的地盘上。

元卿皱眉，瞪着她看了一会儿，便笑道：“小丫头还记仇啊。”

小斗不想理他，瞧他那温文尔雅的笑容，真是让人气不打一处来，当初他就是这么笑着折磨昭雪的，现在又来这套，哼。扭过头不去看他，一本正经的在魔王大护法元卿面前装起了酷。

奈何小斗她天生不是装酷的料，刚扭过头，肚子就叽里咕噜叫了起来。

尴尬的硬挺，她仍旧不回头，脸上表情虽虚，但咱架势不虚。现在我打不过你，我才在你面前装酷。等我法术回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小斗此刻只能在肚子里报仇了，但要说上去和元卿打架。她可没那么傻。

元卿轻声笑了一会儿，然后坏笑道：“怎么？小丫头腹中空了？王上这待客之道可要改进些才行。”

小斗仍旧不回头。往台阶上一坐，将装酷进行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