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让元卿去安排吧。”说罢,鸾术一扬手,四周再次陷入了黑暗,没有了烛光的永夜殿,沁冷冰寒,四周都沾染了魔冥王的杀气。
尊王已经下了逐客令。
“王上……”暗影中的人并没有立刻离开。
“……”
“王上,我——”他鼓起勇气,仍然坚持着想说什么。
“本王知道了,有什么想做的,你都可以尽管去做,下去吧。”鸾术低沉的语调已经显示了他的不耐和不容违逆。
暗影中的男人消失了,然后是仿如世界被创造前般的死寂与黑暗。
鸾术深深的呼吸,感受这时刻。他终于醒来了,沉睡的这15年不算什么,他所计划的一切,都将开始启动,再也不会让幽有机会休息了。
伸出右手,他点起如豆的灵火,看着它出神了片刻。幽兰色的火光映着他的侧脸,妖冶迷人,却又冷酷的让人畏缩。
砰的一声,终结了这种近乎死亡的压抑。永夜殿顶突然亮如白昼,是鸾术许久未见过的光明,那亮光收拢,渐渐的聚成了一个凤凰的图案。鸾术骇然,仰头诧异的凝住那异相,长袖如风筒般抖动鼓起。凤凰形状的光晕突然亮的刺眼,鸾术闭上眼睛,一瞬间,耳朵失去了功用,脑海里嗡鸣着一个声音,如泣如诉的呼唤着他的名字。这个世界上,已经少有人记得他叫什么了。
“鸾术……”
天界的人神,都唤他作龙胤,因为他是天帝的儿子。但是他不愿人提起这两个字,他已经抛弃了自己的出身,他现在叫鸾术。但更多的人,叫他魔王。
片刻之后,光亮减淡,他睁开双目。凤凰形的光亮化作一缕青烟,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小鸟形的光蛋,一闪后,也融化入黑暗。永夜殿再次只剩下了静与冷。
这凤凰异相,又是天界炫耀宿命不可违的手段吧……
隐在黑暗中的鸾术的眼底,是自信,与无情。
卷一 群魔乱舞的反穿 (4)豁牙子的无耻男人
小斗再醒来的时候,满眼都是白色。白帷帐,没有绣凤飞凰,白屋顶,没有横龙画栋。
她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手上扎着什么东西。抬起手,觉得有些疼,刚要仔细研究,就听见一个女人柔声道:“不要动,躺好了。”
“啊,好,那个,姐姐……我这是在哪儿啊?”之前,不是在那个很多嫖客妓女老鸨的地方吗?
“医院呗,昏倒都能傻?你脑袋撞到公交车站的广告牌儿上了吧?”白衣女子放好一些东西,走到小斗身边,伸指弹了弹连在她身上的管子,然后道:“你既然醒了,就得把医院的钱结了,可不能让你一直白看病。你一会儿去总台,给家里人打个电话。院方为了联系你家人,已给你搜身过了,真是一分钱都没有。”
“看病?总台?电话?一分钱?”小斗听着白衣女子的话,脑子不停的转,是地府的方言吗?她不懂啊,怎么办?“地府里也有看病的地方啊?原来鬼也会生病……”
白衣女子愕然的看向她,然后表情怪怪的朝她伸出手,按在了她的额头上,“没发烧啊。你别吓唬我啊,这可不是地府,你也没死。你只是晕倒了而已。”
“不是地府?我的妈呀,那这是哪儿啊?”不是地府?那更无法解释这些奇怪的东西和怪物了。
白衣女子看了她半天,确定了这个傻丫头不是在做戏骗人后,伸出两根手指,“这是几?”
小斗哧的一声就笑了出来,“我又不傻,这是二啊。”
白衣女子更加担忧,“你记不记得自己是谁?”
“我当然——”小斗看着白衣女子,突然住嘴,看了看四周,这里的一切她都不了解,如果说记得,他们一定会找到她老妈然后把她送回凤香楼。如果不说自己是谁,她不就可以暂时逃离妓院,也不用接客了嘛。“我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可是其他的,都不记得了。”
“不会这么邪门儿吧?你晕倒的时候,脑袋到底撞到什么上了?”白衣女子郁闷的拍了拍头,然后道:“你先躺着吧,等着医院给你贴一个‘失人招领’吧。”她拔出小斗手上的针,便走了出去。
小斗看着四周的陈设,没有一样是她熟悉的。下了床,她穿上奇怪的鞋子,走到窗前,伸手摸去,果然是坚硬的东西,可是虽然坚硬,却是透明的,很像琉璃。透过这琉璃,下面是很多奔跑的怪兽,对面是她一直认为的不会动的大怪兽。可是现在看来,怪兽也不是怪兽,竟似乎是窗上安了许多琉璃的房子。那……地上跑的那些,也一定不是怪兽了吧,(思考回忆)难道,是没有马的马车?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小女生的声音:“你真的失忆了吗?”
小斗回头,看见一个同样穿着条纹衣服的女孩,“啊,是的。不过,我还记得自己叫余小斗。”
“我在很多电影里都看过失忆女,一般都是因为爱情才失忆的。你也十四、五岁吧?是不是早恋被父母发现,所以自杀未遂啊?”
“电影?早恋?”小斗疑惑。
“啊,你的失忆是这样的啊?什么词汇都不记得了?电影就是……就是一群人,演戏,给我们看的。早恋就是,就是……是18岁成人前和异性相爱,家长都不允许的那种。”小姑娘坐到小斗的床上,满脸的好奇。
“电影,就是戏啊?为什么18岁前不可以与异性相爱?那18岁以后还能嫁出去吗?”
这回女孩儿诧异了,她看了小斗许久,突然大声叫了起来,然后兴高采烈的跑到门口,鬼鬼祟祟的勘察了一通,回来时把门关了个死紧,走到小斗身边,笑嘻嘻的问:“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说着手指了指自己的手表。
“不……不知道。是手链吗?可是好奇怪……”小斗面对和自己年龄相近的女孩子,就放松了警惕。
“当朝皇帝是哪个?”女孩子再次问道,脸色涨的红红的,异常激动。
“我……我很少关心这个,皇帝好像是刚继承皇位的吧,我倒是知道这位之前的皇帝,是——”没等小斗说完,女孩儿又大声尖叫了起来,兴奋的在床上滚来滚去的。
小斗被她笑的傻掉,这女孩子莫非是失心疯了?
陈晓笑完了,突然又坐在床上低着头想了许久,然后才像下了决心似的般开口:
“你好你好,我叫陈晓。我……我太高兴认识你了。我……我有点激动,还有点儿冲动。魔鬼魔鬼。你竟然是反穿女!你不是失忆!”陈晓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得神秘兮兮。
“你看出我不是失忆了?可是什么是反穿女?”
“来来来,坐下坐下,你碰到我算是你幸运,我不会把你送到研究所的,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啊,你没有钱,在这边也没有亲人。对了二娘正想领养个孩子,我求二娘,虽然你有点儿年龄大了,但是二娘肯定会同意。”陈晓兴致勃勃的样子也影响了冬晓,虽然她还有点儿搞不清楚状况,但却觉得这个丫头一定搞的清楚。
“你是大家大奶奶的女儿啊?”小斗问道。
“不是啦,我跟你说,你现在所在的,其实还是你所生存的世界,唯一不同的,就是你来到了未来。就是可以一昏倒、一什么的,睁开眼睛已经在几千年以后了。”
小斗无语了半晌,脸上的表情是完全的呆掉,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扯住陈晓,啊啊的大叫了起来,陈晓也跟着她傻笑,过了好半天,两个人仍然在激动,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白衣护士不太高兴的道:“叫什么?安静点。”
“哦,哦。”陈晓忙点头答应,门关上后,脸上还是笑嘻嘻的。
小斗已经回魂,“我现在在未来?很多年以后?这些我不认识的东西,就是很多年后才出现的东西,在我活着的那个时候,还没有被发明出来?就像我突然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地方,语言风俗衣着饮食什么的都不一样了对吗?”看着陈晓点头如捣蒜,小斗总算明白了。
那……那天见到的,也不是妓女和嫖客。这里不是地狱,就不可能有那种全是妓女和嫖客的奇怪地方。是她犯傻了,她想错了,天啊,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不过……还真是好的没话说。就是……再也见不到妈妈了吧。
两人在屋子里兴奋的交流“我们那儿**00”“我们这儿00**”的时候,走廊里正有一个人在病房间不敲门就推门进去,看了一圈儿就关门走人,引起了不少病人和家属的不满。出来追着瞪视的,会看见他仍然不懈的一间房一间房的打扰。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好像自己做的事情理所应当,完全不应该惹来人们的怒气一样。
一个女人终于不忿的瞪着他道:“喂,你干什么呢?大中午的,不知道要敲门的吗?”
男子只是回头看了女人一眼,只皱了下眉,就将她完全忽视了,继续之前所做的事情,在快引起公愤时,男子终于打开了小斗和陈晓的病房。他看了屋子里的两个人一眼,迈进去就把门关上了,将那些愤愤不平的家伙们关在了门外。
小斗和陈晓看着男子都愣了下,陈晓不认识这个人,显然他也不是医生。低头看向小斗的时候,小斗指着男子道:“啊……你,你是那个嫖……介什么幽的?你怎么来这里了?”
介之幽没有说话,将一些水果放在了床头柜上,看了看陈晓,又皱了下眉。陈晓禁声看着他,和小斗面面相觑。
小斗在介之幽坐在对面的空床上拿出一个橘子扒的时候,偷偷的打量起了这个人。微长的发,低头时,遮住了眉眼,鼻子很直挺,嘴唇总是漠然的紧闭着。这个人会说话的好像不是嘴,而是他擅长四处打量的眼睛。
小斗正看着这个怪人,他突然抬头,逮住了她的眼睛。小斗惊的睁大眼,幽却突然笑了,露出他的洁白牙齿。他本来有两颗虎牙吧,现在右边虎牙处却只剩下一个小空洞,显得滑稽而可爱。
小斗看着他的样子,也露出了无害的笑容回应幽的友好,紧接着听到幽的话,她的笑,彻底僵住了,幽笑着说:“15年没见了,你现在像个傻子。”
小斗僵着笑容,幽抿了下唇,也收起了笑,继续低头扒他的橘子。
几分钟的静后,小斗突然跳了起来,张牙舞爪的就要去拔幽的头发,“你才是傻子呢……谁跟你15年没见?我今年才15岁……这么大年纪了却豁牙子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
陈晓拔起身子一个飞跃抱住了小斗,“冲动是魔鬼——”
卷一 群魔乱舞的反穿 (5)余小斗,跟我出院吧
幽坐在对面床上,拢了下自己的头发,刚刚差点被那双鸡爪拔了头发。他扒开橘子,犹自吃了起来。
小斗坐在床对面,瞪着幽,这个家伙惹怒了人,自己还有心吃橘子。“我不是昭雪,你认错人了,我今年才15岁,不可能是你说的那个人。”
幽低头吃着橘子,像是在想事情,又像是在享受橘子的清香,小斗快气疯的时候,幽才抬头道:“余小斗,跟我出院吧。”
小斗还没说话,陈晓就急忙道:“不行,小斗又不认识你,凭什么跟你走?你谁啊?”
幽眼睛突然变得特别凌厉,他盯着陈晓,眼睛仿佛带着电流和一种审视。陈晓感觉自己的心思仿佛都被看穿了,像光着身子一样恐惧,只一下子,她就被吓的低下了头。幽沉吟了许久,没说话,站起身,道:“我会再来见你的,你先跟着她熟悉一下这个世界也好。”说罢就拎起了带来的水果,转身出了她们的病房。像来时一样莫名其妙。
“他谁啊?好……吓人啊。”陈晓在幽出去后问道。
“我也不认识,反正我就知道他叫什么。”小斗抿着唇,这个人,她也觉得怪,现代的陈晓也觉得怪,他什么来头?怎么昨天还叫她昭雪,今天就知道她叫小斗了?还知道她在这里……难道昨天他走后又回来了?连陈晓口中的世界她都没搞明白,却又出现一个更奇怪的人,啊,好讨厌这样什么都迷糊的情况。
“还有啊,这个男人好小气,他带来水果呀,我还以为是探病给你吃的呢。我看他袋子里的一个桃子,都想好等他走就洗了吃的,连味道都想象过了。啊,他竟然自己吃了一个橘子,又把水果带走了。我跟你说,这个人,你再见到他,就呸他,要么就朝他出示这个手势,”说着竖起了小手指,“这个手势对男人杀伤力最大了。千万不能相信他什么的,一看就是变态。”
小斗还在想心事,陈晓继续道:“我真后悔,我刚才不该揽住你,就让你把他头发都拔掉才好呢。啊,对了,我一直以为古代的女人都是温柔娴熟的呢,你怎么那么厉害啊?”
小斗叹了口气,“没办法,你知道吗?我们那儿啊,女人不厉害点儿,就会受欺负。我要是不这么厉害,我就到不了这儿了。”
两个人聊的很开怀,几天后,两个人一起出院,陈晓将小斗带回了家,给她上现代生存认识课。陈晓只跟妈妈说是朋友,先在家里借住几日。
可是第二天她就去了二娘住的小别墅。她的爸爸是个有钱的大老板,养二奶的事情已经公开了,爸爸不觉得愧疚,妈妈也就只能这样过了。反正都一把年纪了,也不讲究什么爱情,生活舒适就行了。可是做二奶的二娘却十分愧疚,自己去医院做了结扎,但是想领养一个女儿。其实爸爸想要一个儿子的,二娘怕有一个儿子或者再有一个爸爸亲生的孩子,爸爸会冷落她,所以做的才那么决绝。
她和二娘关系倒不错,她现在去和二娘求她收养了小斗,一定不成问题。
而此时,小斗正在陈晓的房间里摆弄电脑呢,小斗学了一夜,总算知道电脑怎么用了。年纪轻,学东西也快,此刻已经能基本玩儿的转了,虽然还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理,也在不停的感叹这些东西的伟大,但却也可以灵活的操作了。昨晚还通宵简略的看完了《还珠格格1》和《浪漫满屋》。
小斗用力的回忆在她穿越(这个词还是陈晓反复告诉她的呢)来这里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除了胸前突然的炙热外,好像也没什么了。当时也没有别人对她做奇怪的事情,当然龟奴脱她衣服时,也没用什么很特殊、很邪门的手势。她反复抚摸自己胸前的环形胎记,和在古代时,没区别,就是一个普通的胎记而已。想不通,算了,也就不想了。
电脑里现在演的是军事演习,小斗正在看陈晓电脑里的电视剧《士兵突击》,口里嘟囔着“要做有意义的事”“平常心,平常心……”,可是突然要学习这么多东西,真的无法平常心。她现在脑力涨的满满的。
她知道了原来她醒来时躺着的奇怪质材的床不是床,而是一种叫做公交车的站点上供乘客等车时坐着休息用的;那会动的画叫广告;那琉璃其实是玻璃,人工制作的;不用点油的灯叫白炽灯,也不知道是什么白痴灯;能看戏的叫电脑、电视;还有电冰箱、电风扇、电这电那……
昨夜和陈晓通宵达旦,她的精神越来越迷糊,没一会儿就从靠着座椅看,变成了趴在电脑桌上看,又过了十分钟,就直接听从周公的召唤,进入了梦想。
而在梦里,小斗经历了第一次暴寒的噩梦。
卷一 群魔乱舞的反穿 (6)聆听死亡
梦境,却没有梦境的虚幻,一切仿如身临其境。
小斗不停的跑,好像已经是夸父追逐太阳般,几乎筋疲力竭。黑暗中的一切感觉都变得更加灵敏。寒冷,是刺骨的。一种绝望的情绪席卷了她的感官。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跑,身后仿佛有什么在追着自己,肌肉和判断力都不是她的似的。她边跑边不停的回头看,呼吸越发的粗重。
身后传来一个人似笑非笑的声音:“王上,你消掉了她的记忆,就等于是杀了她。还不如我做的干脆点,直接取了昭雪的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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