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云穆寒,你怎么这么肉麻。”
像是忽然意识到自己被男人搂在怀中一样,又听着那些话,紫陌一个闪身推开云穆寒,独自站到池边,只觉得脸似火烧一般。
然而这一幕却没有逃过云穆寒的眼睛,他怔怔的看着紫陌,好一会才回过神,不知是激动还是惊喜,开口时竟是有些结巴,“陌陌,陌陌你……你竟然……竟然脸红了?你……你也……也会脸红?”
被云穆寒这么一说,紫陌更觉得脸上烫,一拳挥向云穆寒,满肚子的火气:“草,老子怎么就不能脸红了?没看老子穿这么多衣服吗?老子这是热得,肝火过旺!”
气死她了,真是气死她了,该死的云穆寒,非要把实话说出来吗?把话憋在肚子里能憋死他是吧。
可怜的云穆寒,此刻完全没有意识到紫陌刚刚对他升起的一点好感也因为他的那句大实话而荡然无存了。
被紫陌一拳捣在眼上,云穆寒像是完全不知道痛一般,仍然不知死活的追问着:“陌陌,其实你是在害羞是吧,我知道的。”
云穆寒此刻激动的哪里还会注意到紫陌的脸色,仍旧沉浸在在我陶醉中,还一副很明了的样子。
“陌陌,其实你脸红的样子更好看。”
“好看你妈个头,去死!”
哐当——
紫陌又是一拳下去。
一边一拳,此刻的云穆寒俨然就是个翻版熊猫。
086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子夜,素娥羞掩,繁星漫天,微风轻抚着树枝,带出沙沙的声响。
璃王府的四周向来安静的听不见任何的声响,也正因为如此往往会让人忽略掉潜在的危险。
隐蔽的角落,几个人悠闲的聚在一起,瞅着房顶上的身影,唏嘘不已,只可惜房顶上的人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行为俨然已经被人当成了笑话一场。
夜绝双手环抱于胸前,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却足够在场的几人听的明白,“你说这事要不要告诉主子?”
夜魅付之一笑,“就你这点道行都察觉到了,你还真当主子不知道?”
夜杀附和着,“别瞧主子这段时日和王妃在一起总是嬉皮笑脸的,完全没个男人的样子,他心里可清楚的很,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咱还不清楚?外表看起来跟个正人君子似的,那骨子里可黑的很,没准哪日就背后阴你一下,还叫你有苦难言
。”
夜影也叫苦不迭,“唉,主子这二十多年都这样了,你们还不习惯么。”
夜绝摇头叹道:“只可惜那个房上君子了,自以为自己轻功了得,敢在璃王府飞檐走壁,还巧不巧的从王爷的房顶上过去,啧啧,这真是嫌命长了。”
夜影瞅了一会,拧着眉,“看这方向,怎么好像是朝着王妃的房间去了?”
夜魅定睛一看,还真是朝着紫陌的房间去了,等到了紫陌的房顶上的时候,伸手揭开了瓦片,眯着眼朝屋里看去。
“乖乖,感情这是偷窥咱王妃来了?”
“啧啧,好家伙,这胆还真够肥的,把主意打到咱王妃身上去了,也不瞧瞧咱王妃是什么人,不知道的去瞧瞧咱主子那眼睛就知道了。”
想到云穆寒的那一双青眼,四个人皆是长叹一声唏嘘,呜呼哀哉,何其悲哉。
“咱王妃现在那可是名声大噪,敢把主意打到在王妃身上,啧啧,等着看戏好了,王府可是许久未曾热闹过了。”
……
四个人皆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只等着那人吃了苦头好出去好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职责所在。
云穆寒停下手中的笔,披上衣服,悠闲的品尝,却是竖起了耳朵,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听着隔壁的声响,也是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样子。
是不是的揉着眼,忍不住冒出一句粗话,“娘的,还真疼,那女人,下手还真狠。”
与此同时,原本应该在睡梦中的紫陌刷的一下睁开了眼睛,黑暗中,一双杏眸好似能洞察一切般,拒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凭着直觉仍是死死的盯着房顶之上。
多年的杀手是生涯让紫陌养成了良好的习惯,即便是睡觉武器也是从不离身的。
不动声色的翻身下床,同一时间,手臂用力,将枕边的匕首射向房顶之上。
叮当——
只听一声脆响,匕首撞上了铁器,与此同时紫陌敏捷的闪身躲过。
哐当——
桌子上俨然插着一把飞到,刀剑泛着绿光,很明显是淬了剧毒的。
冷笑一声,紫陌镇定异常,“阁下夜班三更到访不应该只是为了杀我这么简单吧。”
房顶上的人微怔片刻,刻意改变嗓音道:“你真是南昭公主?”
“我若说是阁下是不是便要立即取我性命?”
不能怪紫陌多心,实在是想杀楚夏的人太多,而她却又是一个怕麻烦的人,实在是不想因为楚夏的事情浪费自己的力气
。
“是,或者不是,我只需要你回答这个。”
“呵呵,怎么说阁下现在也算是在我的地盘。怎么?在我的地盘上还想来威胁我?我该说你是太嚣张了还是该说你不知死活?”
“你真的是南昭公主?”不管紫陌说什么,来人好似只关心这一个问题。
紫陌也觉得有些奇怪,反问:“这对你来说很重要?”
“是。”来人回答的很坚定。
紫陌沉默了,她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若说她是,可是她确实不是,若说她不是,可是她占据了楚夏的身体,还存留着她的记忆。
应该算是一半一半吧。
于是,紫陌自认为很完美的回到,“我是也不是。”
呃——
来人怔住了,这算是什么回答?
紫陌点上灯,瞟了房顶一眼,见男人眼中神色坚定,似乎有一抹悲伤被深深的隐藏起来,那眼神竟然是那么熟悉,触动到她的心底,心弦也跟着收紧。
缓了缓神,紫陌破天荒的坐下,倒了一杯水对那人道:“你也别一直在房顶呆着了,璃王府可没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进来喝杯水吧。”
闻言,男人一怔,一个不留神脚下一空。
然后,只见土屑横飞,瓦片叮叮咚咚的摔在地上,造价不菲的房子就这么被砸出了一个大窟窿。
夜绝等四人同时怔住,吞了吞口水,这情况完全在他们的预料之外,只能说他们的王妃实在是太过彪悍。
将二人的对话一句不落的听在耳中,这突然的噪声刺激着他的耳膜,震得耳朵生疼,捂着耳朵,犹豫着要不要冲到隔壁的屋子去。
如此之大的动静想不让人发现都难了。
侍卫们一个个手持着家伙,犹豫着要不要冲进去,毕竟那是王爷的院子,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若是王爷出事了,谁也不好交代。
只是——
如今这世上还有谁能伤的了王爷?
一个个皆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别院的惨状,想到了云穆寒的熊猫眼。
唉——
一声叹息,张福摆摆手,一副见惯不惯的模样,“三更半夜的都不回去睡觉干什么?”
“可是王爷那处……”
“王爷怎么了?都没听过三天不打大上房揭瓦是不是?去去,都回去该干嘛干嘛去了,大半夜的喧喧闹闹的。”
被张福这么一训斥,众人都觉得非常有理,也就没太在意的,一个个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087 南昭遗臣()
“妈的,你想压死老子是不是?”一脚踹开身上的人,紫陌怒骂着。
该死的,打她从娘胎里出来还没人敢压在她身上,现在这男人不但压在她身上,两只手放的还不是位置。
“我……我……”男人慌乱的从地上爬起来,也很是窘迫,低着头不敢看紫陌,一双眼睛乱瞟,无意间扫到一抹熟悉的红色
。
男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紫陌的脖子,眸中是喜悦是激动,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
紫陌被男人看的浑身毛躁,不爽的又在男人的身上补上一脚,“你丫的想用眼神强|奸老子啊!”
压……强|奸……
极其敏感的词传进云穆寒的脑中。
双手紧握成拳砸在墙上,云穆寒不断的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忍,忍,紫陌她绝对不是一个容易欺负的主,就算是自己相对她霸王硬上弓都颇有难度……
可是心中又有另一个声音在高速她,紫陌只是一个女人,即便是身手强悍了些,可是没有内力,对于点穴和轻功更是完全不通,随便精通内力和点穴的人都可以制服她的……
正当云穆寒准备不顾一切的冲进去的时候,又听到了隔壁传来的声音。
“公主,你真的是公主!”男人激动的叫着。
若是先前他还不能确定,可是现在他是百分百的肯定了。
这个世上就算有两个十分相似的人,可是不可能长的一模一样,更不可能连胎记都一模一样的。
“你呀的究竟是谁?再不说出来,否则我管你是公猪还是母猪我都让你变成死猪。”
虽然对公主突然间性情大变表示非常不理解,可是依然掩饰不住男人内心的激动。
普通一下跪在紫陌的面前,男人欣喜中带着恭敬,“御前带刀侍卫孟云飞参加公主。”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揭下黑色面巾,露出真面目出来。
紫陌看这眼前的人,在楚夏的脑海中搜寻着记忆,总算是记起来了,“原来是你,你找我有什么事?”
见紫陌认识紫陌,孟云飞更是激动,“公主,南昭被三国瓜分,如今您更是沦为天启的阶下囚,外界传言璃王十分宠爱于您,难道您就没有想过要复国吗?”
“哦。”紫陌总算是明白了来人的意图了。“你看我现在像是阶下囚吗?有哪个阶下囚有我这般风光的?”
“虽然您现在看起来是荣耀至极,可是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云穆寒还宠着您,若是有一日您容颜不复,云穆寒便不会再多看您一眼,很快便会有新人。自古男人最无情,只闻新人笑,谁见旧人哭?”
“哦。”紫陌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如此看来倘若你他日有了妻子也是如此了?待你妻子人老珠黄后你便会一脚将她踹开另觅新欢?”
“公主,微臣绝无此意。”
“可是在我听来便是这个意思。”
“那公主您是宁愿继续如此委身于仇人也不愿意复国了?”孟云飞语气有些冷淡,似乎很不满意堂堂一国的公主,竟然是宁愿卑躬屈膝的伺候仇人也不愿复国。
紫陌冷哼一声,不甚在意,反正她也不是真的楚夏
。
只怕若是让孟云飞知道,他心中的那个公主可是甘愿沦为云穆寒暖床的|性奴来换取一生的荣华富贵还去一口血喷死?
见这个孟云飞也是个一心护主的真汉子,紫陌心中也颇有几分敬佩,黑道上混的,向来敬重这些重情重义的人。
“你可知南昭为何会亡国?”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这个道理无论在哪里都非常有道理。
南昭君主终日沉迷女色,残暴不仁,苛捐杂税,繁重徭役,导致民不聊生,怨声道哉,百姓终日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民间起义不断。
孟云飞沉默不言,为何会亡国,他自然心知肚明,可是却不甘心。
“为君之道在于为民,君舟民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治国之道系于民,民为重,君为轻,社稷次之,楚桀在位期间所行所做皆是有违天道,所谓祸起萧墙,若非南昭内乱,他国又岂会有机可乘?”
云穆寒在隔壁将一切听的真切。
拿起一本书,翻开书页,里面突兀的八个大字:君舟民水,民重君轻。
他曾经无数次想上言的话,却碍于朝堂形式不得不将这八字烂于心中,只当自己从未想过,而今天突然听到紫陌这样的言论,心好像是找到了共鸣一般。
果然,这天下间能够懂他的人只有她一个。
这天下间值得他用真心去相待的人也只有她一个。
感谢老天将她带到他的身边,此生红尘之中能够她为伴,何其幸哉。
“陌陌,若是之前我还能够劝自己放开你,若是在皇兄生辰之后我还能忍痛放你离开,若是我没有听到你这番话或许我仍旧可以放手,可是偏偏却让我听到了……陌陌,这一生我已经认定你了,茫茫红尘路,若是没有你相伴,此生多寂寥。”
孟云飞长跪不起,“公主您说的这些臣都知晓,可是若只因为这样便将南昭的万里山河拱手相让于他人,不只是微臣心中不甘,便是南昭的列祖列宗也不能瞑目啊。”
“都一群烂的骨头渣都不剩的人死人了,连眼睛都没了,还怎么瞑目?”见孟云飞一副快要哭的样子,紫陌受不了了,“好,就算你说的,复国了,可是又能如何?你认为谁去当那个皇帝合适?你吗?”
“臣惶恐。”
“你也别跟我惶恐不惶恐的,你就跟我直说,倘若真的能复国,又有谁能去当那个皇帝,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别指望老子会考虑。”
孟云飞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像是经过了好一会的心里斗争,才缓缓道:“若论才情与手段,三公主楚秋当之为不二人选,只是……”
“只是什么?”
“三公主之母乃是巫蛊族传人,非正统,先皇身下无子,只得四位公主,只有您和大公主才是正统,可是大公主在国破后追随驸马而去,眼下正统的只有您了,只要您在登位之时禅位于三公主,三公主便能够顺利登基为帝,成为一代女皇。”
088 隔壁那个听墙角的()
“呵呵……”楚夏冷笑着,骤然的提高声音,“孟云飞啊孟云飞,你还真把我当作从前的那个废物了吗?”
“臣,臣不敢。”
“哼,你一口一个臣的,可你看看你自己有半分为人臣子的模样吗?怎么?想来利用我?看来一直被你们当废物利用还利用成习惯了是不是?”
或许是因为脑中残留着楚夏的记忆的缘故,紫陌也无来由的一阵火大,此时此刻脑中全都是楚夏被欺负的画面。
以前没有仔细的去看过楚夏的记忆,现在记忆却像是潮水一般疯狂的涌来,一幕幕的像是全部要炸开一般。
紫陌揉着太阳穴,还真是头痛。
原先以为那个楚夏是个娇纵跋扈的恶公主,可是当那么多记忆的片段在脑中浮现时紫陌开始同情那个公主了
。
娇纵跋扈只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凶一些,让别人更怕自己一些,因为得不到别人的喜欢,所以干脆让大家都讨厌自己,借此来安慰自己;
跟赫连城搞在一起只因为只有这个男人用心的哄过她,逗过她,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会陪她一起难过,在她高兴开怀大笑的时候会陪她一起笑,拒这个男人最终的目的是为了她的国家;
至于不学无术……不是因为她不想学,而是有人不让她学,从而使她变成一个目不识丁,琴棋书画样样不通的废物公主;
甘愿沦为云穆寒的性|奴只是因为不想让自己卑微的一面被人瞧见,所以与其只被他一人嘲弄也要在人前高傲的扬头……
不知不觉中竟是知晓了楚夏这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紫陌自嘲着,看似光鲜的背后原来也掩饰着如此大的悲伤,她们可真像呢……
敛去思绪,紫陌深呼吸一口气道:“楚秋呢,如果你们真的想把我当作是棋子去复国,那么就让楚秋出来见我,否则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