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傲云道:“大哥你。。。哎!算了你就是这个脾气!”
朱元璋听了朗声一笑,一手拍着独孤傲云的肩膀,一手指着前方道:“贤弟,咱们兄弟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此间事了,再大醉一场。”
独孤傲云顺着朱元璋的手看去,但叫几张桌椅。相比为一场招亲建楼筑台的大手笔,这几张红木桌椅就显得简陋和小家子气了。
可就是这简陋的桌椅也不是谁都能坐的,只有少数被重视的势力才有这一席之地,其他人只有站立围观的份。就是以独孤山庄,财力天下第一,也未能得一席位。
独孤傲云一笑,跟着朱元璋走到一群整齐穿着铠甲的人中间,坐了下来。那些人如同枪一般站的笔直,像陶俑般,一动不动。独孤傲云二人走过他们身旁,没有一个人眸子动一下。
虽然其他座位后面也有一堆前呼后拥的,可很少有哪个队伍可以这般整齐的穿着,穿着整齐的又没有这样纪律严明的。
独孤傲云刚一落座,就听朱元璋道:“兄弟你这些年去了哪里?我几次去你府上都被两个老伯拦了下来。整个濠洲城的人都在说老庄主去了以后你得了疯病,不止未尽孝道厚葬老父,还一把火直接把一处院子烧了。”
独孤傲云听了这话却是笑了,“原来世人是这么评价我的。那可是还有人说我未曾守孝就出去风花雪月?”
朱元璋脸色一变,道:“贤弟一向洒脱,必定不会在乎那些流言蜚语。”
“哈哈!大哥你这可就猜错了,弟弟我也是个俗人啊!”独孤傲云自嘲一笑,紧接着道:“不说我了,大哥说说你的经历吧!我总觉得大哥这些年过得一定很充实,很有趣!”
“可不是很充实,很有趣嘛!我现在都觉得自己经历的一切都是个梦,真怕一觉醒来我又成了那个满街化缘,挨饿受冻的小行僧。”朱元璋的眼神迷蒙,似乎眼前这红楼林立,锦衣穿梭的地方成了一座四处透风的破庙,而他正裹着一方陋席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独孤傲云见朱元璋的神情心里一紧,道:“大哥一定经历了很多苦难。”
朱元璋听了独孤傲云的安慰,洒然一笑道:“苦难都过去了,兄弟你知道吗?哥哥我一个穷得到寺院里避难的小行童,竟然有一天可以娶元帅的女儿。哈哈。。。”
见朱元璋笑的开心,独孤傲云自然也为他高兴。端起桌上不知何时摆上的酒道:“大哥,傲云敬你一杯!”
朱元璋也不矫情,举起酒杯道:“哥哥也敬贤弟,敬我们兄弟相逢。”
两人一杯酒下肚,独孤道:“不知大哥何时成婚的,我这兄弟做的着实惭愧。”
朱元璋道:“哈哈,兄弟不必惭愧,愚兄现在不过订婚,成亲还需要些时日,”
独孤傲云笑称:“没想到我回来的正好,还能赶上大哥你成亲。大哥成亲之日,傲云一定送上一份配的上大哥大嫂的礼物。”
朱元璋听罢一笑道:“好,大哥可就等着兄弟你的贺礼了!来,喝酒!”
人一高兴就想喝酒庆祝,这一庆祝就容易忘了自己的酒量。二人虽然离喝醉还有一段距离,但是这话,明显越来越多,越来越深。
不知不觉朱元璋就又讲起来他的故事,自然我就讲到了他引以为傲的“元帅女儿”。
“贤弟,你那未来嫂子不止人美心善,还救过我的命。自从我知道她叫马秀英的那天开始,这。。。”
朱元璋正滔滔不绝的讲着他的故事,听的津津有味的独孤傲云却被这“马秀英”三个字给震了一下,后面朱元璋说了什么,他就完全听不见了。
“马秀英,马秀英,我怎么就没想到师妹会回复本名本姓呢?一直找龙琦月,难怪音信全无,我怎么就这么笨?”独孤傲云心里万绪千头,他希望找到月儿,可他也期望这就是一个同名同姓的人,不是他的月儿。
“大哥!”独孤傲云打算朱元璋的讲述,问道:“这郭元帅的女儿怎么姓马?”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秀英的父亲与郭元帅有八拜之义,据说马公惹了什么大祸,把女儿托付给了郭元帅。”说到这里,朱元璋靠近独孤傲云,伏在他耳边悄声道:“你这未来大嫂武功了得,只怕马公也是江湖人物。”
独孤傲云听了这“大嫂”、“武功了得”就觉得胸口剧痛,喉头一阵腥甜。
第四十七章 百密一疏侏儒胜()
端起酒杯,独孤傲云和血而饮。
辛辣、苦涩、腥膻。。。
千滋万味又怎么能让他觉出异样,他只喝他的酒,听着朱元璋讲与马秀英如何相遇、如何相识、如何相救。
独孤傲云静静地听着,他在等,等他们的如何相爱、如何相恋,可为何直接就是定亲?
世界不知何时开始喧闹,郭天叙气呼呼地闯进了这兄弟二人的世界,打破了这寂寞又煎熬的倾听。
朱元璋起身见礼。
郭天叙心情虽不佳,但是自濠洲事变对朱元璋敬服不已。此时他虽是上级,但还是恭恭敬敬地给朱元璋回了一礼。
独孤傲云已经醉了,但见了来人也端起酒杯敬上一杯。
一张好看的脸,于男人还是女人都是一种便利。摇摇晃晃的醉态本是让人厌恶,可此时的独孤傲云却是莫名的让人心疼。
郭天叙询问地看向朱元璋。
朱元璋扶着独孤傲云坐了下来,对郭天叙道:“少帅,这是我义弟独孤琼。”
郭天叙见独孤傲云酒醉也不见怪,只坐下来,也喝了一杯。
朱元璋虽然喝着酒,讲着过往,可是一时一刻也没放松对登仙台上的关注。这是一个军人的责任心,也是一个政客的好奇心。
此时郭天叙气恼的原因他自然心中有数,所以宽慰道:“少帅莫要气恼,那鲁班书虽是奇书,可修炼的代价也确实太大。不得也罢!”
郭天叙叹道:“输了便是输了,也没什么可不服的,只是可怜了那妍梦。”
朱元璋道:“是啊!那妍梦聪明过人,千算万计,却还是百密一疏。”
独孤傲云只喝着他的酒,别人的事他不想听,也不愿在意。
郭天叙道:“这种才智过人的美人,却要嫁给一个自大狂妄的侏儒,江湖又要热闹上一阵了。”
朱元璋道:“这侏儒确也文武双全,可这相貌人品,恐怕妍梦也是不甘心吧!”
这一句“不甘心”似乎触碰到了独孤傲云心里的某处,他抬眼看向高台上正自拜堂的二人,抓起一壶酒就腾身跃上高台。
此时妍梦与那侏儒已经拜完天地,只差夫妻对拜,便算礼成。独孤傲云的闯入令司礼官的声音戛然而止,这婚礼自然也就没办法接着进行。
独孤傲云提着酒壶晃到妍梦面前,隔着盖头的相视让独孤傲云心里一阵恍惚,似乎此时这新娘不是别人,而是他的月儿。所以他开口问:“为什么嫁给他?”
新娘回:“承诺!”
独孤傲云问:“你甘心?”
新娘回:“不甘如何?”
独孤傲云道:“不甘,我可以带你离开。”
新娘笑了,笑出了声音,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有人说出这种话,新郎自然不能忍,若是这样都能忍,还是男人吗?
那侏儒的小身子一弹,直接以身上的大红披花为兵器,攻向独孤傲云。
独孤傲云走路都晃,这迅猛的攻击怎么躲开?
谁知独孤傲云仿似未觉般只侧身喝了一口酒,这红花就从他身侧而过。如风的劲气扫过他的衣诀吹的猎猎而响,可想这一招用了多少劲力。
侏儒见自己一击不中,横臂一扫,欲趁独孤傲云还未缓过给上致命一击。身形上的缺憾让侏儒深信先下手为强的道理。
独孤傲云旋身一跃,不只躲过了侏儒的攻击,还落到妍梦身侧。他还是那个问题:“你甘心吗?”
妍梦不语。
侏儒不知何时取来兵器,如血的竹节鞭直点而来。
独孤傲云的轻身功夫对上矮小侏儒实在是优势立显。可此时侏儒手握趁手兵器,独孤傲云却只拿了一酒壶。
本就摇摇欲坠,一步三晃的醉客,如何能敌一个被恨意迷了心窍的仇人。
独孤傲云的琴不在背,剑不在手。面对招招迅猛的重鞭只能闪躲腾挪,虽一时不至于伤,长时间却必败。
刺啦一声!
独孤傲云的衣襟被撕开一个长长的口子,冷不防那如血的竹节鞭又一撩而上。独孤傲云醉步后退,那鞭子还是狠狠地打在他的下颚,嘴角立渗鲜血。
一道白影忽然跃上登仙台,“手握重兵,欺负他手无寸铁吗?”这一句话还未完,就见一张瑶琴直接飞向独孤傲云。
侏儒本来已经胜券在握,哪知跳出来一个多管闲事的。他心里暗骂晦气,今日来的这敌手怎么都他妈长得这么娘们儿。
侏儒见到长得俊俏的男人就妒心难平,这白衣小生来坏自己的事自然不能轻饶。他直接放弃独孤傲云,提鞭向白衣小生而来。
独孤傲云得琴在手,只随性一扫一拨,一道有形劲气就朝侏儒而去。
侏儒感到危机,如箭般身形硬生生一侧,险险地躲过危机。
知独孤傲云以琴为兵,又肯出来相助的能是何人?此时此地自然非钱晓晓莫属。
钱晓晓深恨独孤傲云前来参加别人的招亲,可她又实在不忍看他受伤。女人啊!在爱的人面前总是会无条件迁就。
她自知武艺低微,目的达到了,自然不愿意添乱,直接跳下登仙台观战。
独孤傲云几道音波过去,侏儒都是堪堪招架。本可乘胜追击,可他却无心与侏儒纠缠。
他满心里都是那新娘子愿与不愿,若不愿,谁都不配强求。
“你甘心?”
又是这个问题。这一次妍梦却不再笑,她打量着独孤傲云,似乎在思考。
侏儒又气又怒,得了缓气功夫又是冲杀而来。
“师弟,停手!”
这是一个身高七尺的壮硕大汉,上身几乎赤膊,身上绑着几段铁链,就算衣服了。
他遥遥对着独孤傲云一抱拳。
独孤傲云略一讶异,也抱拳回礼。
壮汉道:“在下巨坨门,铁骨金钢石磊。”
“濠洲独孤家,单名一个琼字。”独孤傲云此时说他醉了吗?其实他何时不是醒的?
酒之一物可壮胆,壮的却只能是怂人胆;酒之一物可扫愁,扫的只能是闲愁;酒之一物可醉人,醉的只能是想醉的人。
独孤傲云扰人婚礼,自然是想醉的人,可面对此时对面而立的师兄弟二人,却是醉态全无。
“原来是天下第一庄的独孤庄主。阁下适才弃权而去,为何此时去而复返,搅扰我师弟擎天的婚礼?”
这壮汉满脸胡须,一身精铁般的肌肉,看着实在是个粗人。说出来的话却进退有度,这话明明就是质问,可任谁也觉不出来他的恶意。
“谁说我是来搅扰婚礼的?我是来闯这第三关的!”独孤傲云说着从怀里摸出了一张请柬,看向今天的主角妍梦,“我这请柬可还有效?”
第四十八章 僧道论缘谁无份()
无论是谁,想进望月楼,必要先交出请柬。邀请独孤家家主的请帖早该交出,此时他手中如何会还有一封?
众人怔愣不知,少顷,就是沸沸扬扬。议论、猜测、骂声更是不绝。
独孤傲云浑不理会,只默默地喝他的酒,静等妍梦回答。
此时天下除这二人之外,怕是无人知道这请柬的来历。若是妍梦不认,独孤傲云只当她甘心嫁给那侏儒擎天,自己欣然送上一份大礼,自可逍遥而去。
妍梦面盈微笑,玉步莲移,缓缓走向独孤傲云。她步伐优美,姿态雍容,可没人知道她心里的忐忑和犹豫。
“原来独孤庄主就是那日秦淮河上的知音人,奴家有礼了!”
妍梦盈盈一拜,算是认可了这请柬的存在。
自家老婆道别人是知音,侏儒哪里听的了,指着独孤傲云怒道:“你这人好不要脸。适才弃权而去的是你,现在一切都已定局,你又回来挑战,摆明了是挑衅我巨擎天。”
这侏儒的声音如同鸭鸣,难听的直教人想第一时间去洗洗耳朵,难怪从头至尾他都没说一句话。
“噗!”
独孤傲云刚进嘴的一口酒,一滴不剩的全喷了出来。恣声笑道:“哈哈哈,这名字是哪个王八蛋给你起的?我去帮你砍了他。”
没等侏儒暴起,那名叫石磊的铁骨金刚却是脸色一变,怒声道:“你这人好生无礼。”
“脸都不要的人,哪来的礼?”独孤傲云全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悠闲的倚栏喝酒。
石磊道:“是我师弟无礼在先,但你侮辱家师,石某人就不能不管了!”
“呵!”独孤傲云冷笑一声:“你们师兄弟一起上就是,说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有什么用?”
说到这里石磊面上的肌肉一抽,道了声“看招”,就提刀而来。
独孤傲云轻拨琴弦,一曲“破阵子”铿锵而出。
同样是刀,石磊的刀法不似陈友谅的稳,也不似巡影的诡。他的刀透着一种一力破万法的霸道,使出来没有花哨的招式,大有一种大道自然,化繁为简的感觉。
独孤傲云手间一道道劲气化作十八般兵刃,道道劲猛攻向石磊。
石磊的刀就似一把魔刀,任何兵刃到了他的面前,只要一劈而下,都要化为无形。
他一步步走向独孤傲云,步伐稳健,招式随意,明显武功在独孤傲云之上。
这般没有悬念的对手,石磊实在难放在心里。他与独孤傲云的距离不过三步了,只要他想,一刀过去,独孤傲云绝对必死无疑。
独孤傲云全没理会威胁的临近,只忘我地弹奏着他的曲子。
无论台下还是台上的人,都已屏住呼吸,只等那号称铁骨金刚的壮汉一刀结果了这白衣翩翩的醉客狂徒。
谁想此时那侏儒却提鞭挡住了石磊的刀,口中大叫:“狂徒,嚣张”。就与其师兄战成了一团。
这一幕让台下看热闹的人个个一头雾水,那石磊自然也怔忡无措。
冷不防,侏儒手中竹节鞭横剪而来,石磊连连踉跄后退。
石磊的武功远在侏儒之上,可面对恩师亲子,他自然处处留余地,招招只自保。
“无量寿佛!”一声佛号,一手持拂尘的白髯老道就落在了登仙台,“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独孤小友此时放手便是功德一件!”
这老道一身道袍已浆洗的半新不旧,却依旧难掩仙风道骨。
“哈哈,道长既是出家人,自当知道刀可杀人也可救人。在下今日所为,何尝就一定不是一件功德?”独孤傲云朗声而回,指间不断,那侏儒依旧追着石磊缠斗。
石磊也不傻,此时自然看出侏儒是被那琴音所扰,一脚把侏儒送出三丈开外,腾出手来,欲一刀砍杀了祸害之源。
独孤傲云此时才显慌乱,匆匆轮手,道道音浪实质般迎向石磊的刀锋。
可这劲气在石磊的刀下瞬间就消散无形,独孤傲云眼看着刀离自己越来越近,却是不躲不闪。
“锵!”
一声兵器交击的声音,一道黑色身影挡住了石磊的刀。两刀交击,一时火花飞溅。
那石磊被震的倒退十步,面色难看。
黑衣人只退一步,身形不动不摇,可嘴角却有鲜血流出。
“阿弥陀佛!老僧有话,不知几位可愿一听?”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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