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死胡同吗?
独孤傲云转过身来,背靠墙壁,但见两个黑衣人慢悠悠地向他走来。
一个黑衣人嘲讽道:“你倒是逃啊?轻功不是很不错吗?”
另一个黑衣人冷声道:“别听他废话,快把解药交出来,我做主,给你个痛快!”
独孤傲云听了这话,抬起头来,笑看着两个黑衣人。
这笑容和煦的如春风拂面,两个黑衣人看了却如置身于数九寒冬。
“好,我做主,给你们一个痛快。”独孤傲云的话音尤还未落,两个黑衣人的脖子上就都多了一条血线。
两人喉咙咯咯做响,惊恐地看着独孤傲云。
独孤傲云看都懒得再看这二人一眼,从其身侧飞身而过。
两黑衣人的眼神目送独孤傲云的身影消失于茫茫夜色,扑通一声齐齐倒地。
倒在地上的两具身体还是没有死透,颈间那不长的伤口连续不断地冒着血泡,他们的眼睛不甘地大睁着,直到一切声音都停止了,那大大的眼睛还是没有闭上。
这黑衣人的武功真的是良莠不齐,前面那二人武功尤还不错,后面这十个怎么看怎么都是废物。
独孤傲云已经坐在墙头等了好一会儿了,可就是没人追上来,这杀人游戏他瞬间就是觉得无趣了。
早知道这样就审问一下那两个家伙,知道那背后主子是谁也就算了,现在却是要坐在这里空等。
又过了一会儿,那几名黑衣人终于进入了独孤傲云的视线,他嘴角一弯,心道:“这简直就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啊!”
独孤傲云跳下墙头,倚靠着墙壁,急促呼吸,大声咳嗽。
那些黑衣人以为独孤傲云亡命逃窜先毒发很是正常,但是一个个戒备地,站在不远处看着,就是没人靠近。
毕竟两位老大先一步追去,现在连个影子都不见,谁能不疑?
独孤傲云颤抖地从胸口摸出一个小瓷瓶,急切地倒出一颗丹药塞进了嘴里。
众黑衣人见了解药哪能不疯狂,哪个人也不想死,求生欲望直接战胜了理智。
谁知道那小小瓷瓶里还有几颗解药,万一到了自己这里没有了,跟谁喊冤?
十名黑衣人争先恐后地执剑拿刀,攻向独孤傲云。
独孤傲云见众人临近,嘴角微不可查地一扬,适才痛苦佝偻的身体,忽然背直腰挺。他提剑一横,把靠近的三人一剑解决。
余下的黑衣人惊觉上当,慌忙飞逃。
可惜已经迟了,若是能让一人逃走,独孤傲云大可不必还演这么一出大戏。
直接就抓一个人,审出幕后之人也就罢了。可惜今天只能道这些人倒霉,此时独孤傲云手里提的是剑,但凡见了他施展剑术的人都要死,必须死。
这些黑衣人武功都算微末,尤不及无忧宫弟子,加之不懂相互配合,只顾胡乱奔逃,全无反抗之心。
这些散兵游勇哪里是独孤傲云的对手,在他的剑下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先后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十人只余一人,这一人也不知该道他幸运,还是说他倒霉!
这最后一名黑衣人半躺在地上,紧张地看着抵在他咽喉的剑。
独孤傲云长身而立,根本不屑于看这黑衣人一眼。那黑色面巾他都懒得挑一下,只看着幽幽夜色深处,说道:“说你该说的,我不想废话。”
黑衣人就是脑袋再笨也知道独孤傲云想知道的是什么,他现在手里就只有这一个筹码,他要用这个筹码换自己一命。所以,他沉默了一会儿。
“哧”
这短暂的沉默换来了肩头的入骨一剑,那冰凉的精铁入肉的疼痛让那黑衣人一身寒毛直竖,可他却是全不敢呼痛。
独孤傲云道:“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黑衣人道:“是是,小人说,小人说。但求大侠饶了小人一命。”
独孤傲云道:“你有两个选择,一死个痛快,二求死不能。”
黑衣人打了个冷颤道:“早晚都是死,反正我也中毒了,大不了不吃你给的解药,也许很快就能解脱。”
独孤傲云听了这话忽然就来了恶趣味,嘲讽一笑道:“你身上的毒名三生三世,中此毒者先是要痛十日,然后痒十日。在痒的这十日里,我亲眼见过有人把自己的皮都一点点剥掉。。。”
“不,不要说了!你不放过我,我不会告诉你真相的。”那黑衣人痛苦的摇着头说道。他明显被这毒的阴损给吓到了,可还是嘴硬的说着,他真的不想死,不想死。
独孤傲云见黑衣人的反应特别满意。月儿走了很久了,这说故事的本事一点没生疏。
他用剑挑起黑衣人的一缕头发,慢慢地切割着,笑道:“可就是这样你还是不会死,你会变成瘫痪,全身上下除了嘴哪里都不能动。你会感觉到周身都被虫子爬过,甚至眼睛里都有。然后这虫子开始慢慢啃噬你的骨骼和肌肉,你的身体会一块一块的溃烂。。。”
“别说了,别说了,我告诉你,我告诉你!”那黑衣人惊恐喊着。
第三十九章 又闻孤云愤恶奴()
“这么快就认输?”黑衣人这么简单就答应他,让独孤傲云心下一疑。
就在这个时候,半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忽然一动,向独孤傲云的剑撞去。
独孤傲云心里已有疑惑又岂能不防?他长剑一侧,黑衣人这一撞右臂刚好撞到了独孤傲云的剑上。
独孤傲云手上这剑,本是无忧宫弟子的制式佩剑,并不算什么宝剑,可这黑衣人垂死一撞之下,却只听一声断骨之音。这黑衣人的右小臂就几乎全断,只剩一小块皮肉连着。
黑衣人抱臂痛哭,他本想一剑断了自己的咽喉,也可免了受刑之苦。谁知这自杀之举却不止没有奏效,反而徒增痛苦。
这断臂之痛可以忍,可对于一个剑客来说,没了手臂就等于废人了,和死再没有区别。
经这一闹,独孤傲云再没了讲故事的兴致,冷声道:“别折腾了,想死个痛快就赶紧说,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哈哈哈哈。。。”黑衣人此时满身是血,却全然忘记了疼痛和恐惧,他悲凉的笑着,这笑声中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人听了心就是一疼。
他大声喊道:“我不会说,随你怎么折磨,你永远不会知道答案的,永远,哈哈哈。。。呃。。。”
黑衣人正猖狂而悲凉的笑着,一把剑直接刺入了他的胸口。他诧异地看了一眼胸口的那把散发着寒芒的长剑,又抬头看了一眼缓步走向夜幕深处的独孤傲云,用尽生命的最后一丝力气喊出了两个字——“孤云”。
还没有走出多远的独孤傲云听到这两个字,心里的火腾就着了起来,“又是那两个恶奴,巡影和觅踪是吃干饭的吗?”
巡影和觅踪此时可不是就在吃饭,觅踪处理了中原的事,就快马加鞭、披星戴月地赶到了西域。
一到西域境内就开始了对各各城镇的明面商铺审查。说是审查,却没有查任何一本账册,只询问独孤傲云的踪迹。
可商铺毕竟只是正经做生意的人,撒出去的伙计又实在不认得独孤傲云,所以每天听汇报到深夜的觅踪,在这条线上毫无所获。
倒是巡影管的暗藏势力得了几条有用的信息。
此时正一边吃着饭,一边说予哥哥觅踪听。
“觅踪,你这边怎么样?”巡影问道。
“哎,毫无头绪。”觅踪用力地揉着太阳穴,叹了口气道。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没用,找马如龙的女儿时尤可以说“时间太久,无迹可寻。”
可少主这刚刚失踪怎么就这么难找?更何况整日背着一个琴囊的俊美少年真的很多吗?怎么就能毫无线索呢?
“觅踪,我这里倒是有一个消息。许是跟少主无关,但是我觉得可疑。”巡影心疼觅踪劳累,却无力相帮,只能说出这个不是线索的线索。
“你说。”觅踪道。
“我听说一个叫田初四的人,四处寻找杀手,佣金五百两,只要一少年性命。”巡影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亏你还是个顶级杀手。”觅踪道。
“奇就奇在这里,我们的‘落枭’在杀手界首屈一指,五百两的佣金也足够雇佣我们了。可他为什么去找二流的杀手?却独不找我们?”巡影道。
觅踪听了这话,心中一动,急切问道:“这人在哪里?”
巡影道:“敦煌城。”
觅踪放下手里的筷子,全没管这一桌子的还没来的及吃上几口的饭菜,起身就向门外走去。
巡影坐在那里一时有点蒙了,问道:“大半夜的,你去哪里?”
觅踪道:“敦煌。”
巡影从桌上的烧鸡上扯下了两只鸡腿,嘴里含了一只就向门外追去。
“觅踪,你急什么?”巡影追上觅踪,把手里另一只鸡腿塞到自家哥哥手里,道:“这么拼命小心累死你。”
觅踪看着手里的鸡腿,拍了拍弟弟的肩膀,道:“好兄弟。”
说完跃马而去,巡影无奈看着,那绝尘而去的马渐渐消失于夜色中。把自己那份鸡腿三口并两口吃了下去,跳上马背追着觅踪而去。
第四十章 制颅为樽方解恨()
巡影和觅踪饭都顾不及吃,劲马扬鞭连夜奔向敦煌城。
这敦煌城里某处刘府的主人可就闲适多了,这都艳阳高照了,还在房里和美妾道着淫词艳语。
“老爷,这葡萄甜吗?”
这一问出自一美艳女子之口,此时她一双宛若青葱的玉手,又是捻起了一颗葡萄。
这葡萄本身很普通,可配上她的手就再也普通不起来,宛如一颗紫色的玛瑙,直教人觉得吃下的每一颗都是珍宝。
可那倚榻而坐,嘴里嚼着珍宝的男人却只说了一句,“还好,不够甜。”
这回答让女子本来笑靥如花的脸瞬间就成了梨花带雨。这迅速切换表情,常人许是会僵硬,会变丑。可在这女子的脸上却看不到一分违和,依旧美的令人窒息,她此时的样子,只能道一句我见犹怜。
只见她一张红唇轻诉:“怎么可能不甜呢?这可是奴家亲手摘的,明明尝过很甜才敢送来给老爷吃的。”
她说话间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委屈的泪珠,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男子见了美人落泪,哪有不温言相抚的道理?所以赶忙道:“乖,宝贝怎么还哭了呢?爷是说没你胸口上的葡萄甜。”说着男子抬起像鸡爪子一样的左手,抚着女子胸前的墨发,并似有似无地轻蹭着女子的衣襟,道:“乖,给爷尝尝这两粒。”
女子忙敛衣后退,如小鹿受惊的样子,道:“不要嘛!老爷你好坏。”
这话和反应本没有错,若是常人一定演一次大灰狼,扑过去把猎物吃掉。可看在此时手脚皆废的刘世伯眼里就成了挑衅。
“嗯?”他双目一瞪,只一个字表达他的不悦。
那女子听了这一声轻斥,身子条件反射的一抖,脸色瞬间白了一度。爬到刘世伯面前,颤抖地解着衣带。
谁知这时候刘世伯却再无怜香惜玉之心,一把就把美人推到床下。美人?他刘世伯缺吗?银子撒出去,什么样的没有?
可怜这美人衣带已除,这狼狈落地竟是直接露出上身的大半肌肤。
刘世伯朝着门外喊了一声“来人”,便见两个大汉从门外进来听命。
那美人吓得颜面失色,忙跪地磕头,大喊“不敢了”,却是衣襟都全来不及系。
刘世伯看都没看这女子,只对两个大汉道:“把这贱人乱棍打死,尸体给我喂狗。”
那两个大汉齐齐应诺,两双粗糙的大手死死地钳住了女子柔弱的手臂,提着她就向外走。
女子的求饶声远了再远,直到再也听不见。
刘世伯看着自己无力地垂着的双手,扭曲的心深恨独孤傲云,心里正想着等杀手提着他的人头回来,定要效仿古人,把他的头骨制成酒樽,方可稍解心头之恨。
“掌柜的,掌柜的。。。”
刘世伯正在自己的幻想里徜徉,就被门外的吵嚷声给吵醒了。
听出是孤云铺的掌簿,道了一声:“让他进来!”
这门外狼狈地被两个壮汉架着往外走的王掌簿立马神气起来,两脚一落地,整了整衣襟,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哼”,就挺胸抬头,大阔步走进屋去。
原来这刘世伯经断筋一事之后,时时刻刻身边都会跟着十几个随从,不敢有一时松懈。就是这平时常来府里报账的
王掌簿也被拦在门外。
王掌薄一进门,就弯腰屈膝,一副狗腿的样子道:“东家,小的给您请安!”
谁想刘世伯今天却是全不吃这一套,面上看不出一分喜色。
只冷冰冰地道:“何事?”
王掌簿只好老实说道:“铺里来了两人,一黑衣一白裳双生的青年。说是请掌柜你速速去见。”其实这之后还有一句,他却是没有说,只说:“那二人一身气质雍容,小人怕误了掌柜大事,所以匆匆来府上。。。”
刘世伯一听黑白双生已经知道来的是谁,此时脏腑都如同架在火上烧,哪还能有心情听王掌簿说下去。忙道:“别说了,回去好酒好菜稳住他们,我马上就到。”
王主簿心在狐疑,嘴里却连连道“是”,退了出去。
王主簿一走,刘世伯忙吩咐下属,道:“快,去把田初四给我叫来,快!”
第四十一章 行差踏错死不能()
不多时,田初四的肩舆直接抬进了刘世伯的卧房。
没错是卧房,自从手脚筋断,再不能站立,刘世伯就爱上了床榻和摇椅,因为坐累了还可换个姿势休息。
“出去出去,你们都出去。”
田初四方一进门,刘世伯就匆匆赶舆夫出去,全不等请安问好之流。
“这以往一定要听上半晌奉承话才肯说正事的人,今天到底有什么急事?”田初四心里想着,嘴里却还是恭敬道:“小甥给东家请安了。东家可是。。。”
“别废话了,快说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刘世伯道。
田初四看出刘世伯异常,知道必定又出了什么事,忙答对道:“已经交出去了,您放心,这次都是一顶一的高手,咱们静等消息就是。”
“我是等不及了,真怕再出意外,这么多天了,还没有消息?”刘世伯问道。
“虽然咱们给了大致路线,但是杀手也不是神仙,哪那么容易找到目标?可是出了什么事?”田初四问道。
“独孤家来人了。若是被他们先一步找到那小子,你我二人只怕后半生就是想死,都是不能。”刘世伯说到这里只觉得背脊发凉,深狠自己得罪了这么个主。
“这。。。”田初四一听“孤独家来人”心下就是一紧,再闻“想死都难”更是冷汗津津。
刘世伯也没在乎田初四的反应,听了这话不怕才是怪事。接着问道:“你能确保此次万无一失?”
“小甥人头为保!”田初四实在是吹牛惯了,这话根本没过大脑就出来了,其实心里着实没底。
“若有失,也不需我来取了。你走吧!”刘世伯无奈说了这么一句,就朝门外喊了声“来人,去孤云铺。”
这孤云当铺的大堂里气氛凝重,觅踪静坐喝茶,巡影来回踱步,那王掌簿则侍立在旁,大气都不敢出。
什么朝奉、伙计的更是直接躲去门外,见客人就委婉解释,今日暂不营业。
看着这一黑一白两尊大神,王掌簿心里已经把刘世伯的全家女性问候了个遍,什么“好酒好菜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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