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男授受不亲 by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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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男授受不亲 by冬-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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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少侠、武三侠,久违了。」 
  「原来是你。」燕拂羽站起身来,「这次你也要参加比剑吗?」 
  凌康并不正面回答燕拂羽的问题,只是微微一笑,说道: 
  「家师命在下来迎接两位上山,请。」说着,他向旁一让,武叔崇和燕拂羽随即起身,跟着凌康一起走出茶馆外。 
  「家师在山上为两位安排宿处,没料到两位会提早抵达,未能远迎,真是失礼了。」 
  「哪里,不敢有劳白庄主。」武叔崇谦让着,回头一看,身后其它的与会人士都在『白虹山庄』门人的招呼下一一起身。 
  看白述天安排的阵仗,虽是以主办者的身份款待,却又别具一番气势。只见『白虹山庄』的旗帜飘扬在上山道路的两旁,每隔一段路就有『白虹山庄』的门人设了接待关卡,一个个衣履鲜明、精神饱满,一副俨然白述天是武林盟主的派头似的。 
  「怎么不见武四侠?」凌康问道。 
  「我们两个先来。」武叔崇还来不及回答,燕拂羽就抢先说话了。 
  「舍弟有点事,会晚一点到。」武叔崇有点不安地看了眼凌康,见凌康没因为他未跟武季峣一起,反而跟燕拂羽同行而露出狐疑的神色,才放下了心。 
  意会到自己的担忧,武叔崇不由得不自在起来。 
  自从跟燕拂羽在梅林间的一番表白之后,其实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还是和往常一样,毫无变化。燕拂羽对他完全没有逾矩的举动,只是偶尔燕拂羽会握着他的手,静静的一言不发地凝视他,沐浴在那专注凝望的柔和目光下,每每弄得他脸红心跳…… 
  他知道,其实这都是因为他自己心里有鬼的缘故。可是他实在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揣度燕拂羽口中的「爱」到底是什么意义,更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做更多过份的联想。而因为这份心思,使得他对旁人的目光特别敏感,老是害怕自己脸上会不会露出心绪,让人瞧出了端倪。 
  他们三人缓步沿着山道向山顶而去。山路蜿蜒,两旁林木葱茏,风中带着水气,瀑布水流声在树林深处隆隆响着。 
  「从这里进去可以到龙口,是个很壮观的瀑布,」凌康介绍着,「两位要是有兴一游,我可以多安排两个人手,陪两位一起过去。」 
  「多谢,不过我们自己去就行了。」燕拂羽本是婉拒,谁知凌康走在前面,没看到燕拂羽脸上的表情,因此误以为燕拂羽不悦,遂急忙解释,道: 
  「燕少侠,你不要误会,家师是为你的安全着想,怕你们单独行动,万一遇上什么危险就不好了,所以才要在下跟着,负责两位的安全。」 
  武叔崇听了之后心想:这美其名是保护,实则跟监视也差不了多少。才想时,就听得燕拂羽说道: 
  「这不等于在大会召开前都得被你跟着了?我不要。」燕拂羽蹙起了眉,这副神气让武叔崇想起之前自己硬是要跟着燕拂羽的事。 
  回忆兜上脑海,带出了噙在嘴角边的笑,落进燕拂羽眼中,让他也笑起来。他抓住武叔崇的手,两人交换一个会心的眼神之后,武叔崇立刻施展绝顶轻功,拉着燕拂羽朝前直奔,没三两下就将猝不及防的凌康远远拋在后头。 
  奔驰在山风呼啸的山道上,风从耳畔快速后掠,给人一种彷佛乘着风的错觉,畅快淋漓,再想起刚才凌康错愕的表情,燕拂羽不禁大笑起来。这份快意感染到武叔崇,让一向拘谨矜持的他也跟着发出朗朗笑声。 
  笑声跟着他们的身形乘风,一路飙扬至山巅。 
  武叔崇和燕拂羽只觉眼前豁然开朗,便停下脚步。只见山顶一面临空,和另一面的林木合拢,围绕着一个约可容纳千人左右的广阔圆形空地,中间筑起一座高台,旁边竖立着旗杆,颜色鲜明的锦织大旗猎猎飘扬,衬着一色蓝天,更显气势壮阔。 
  旁边还有些『白虹山庄』门人忙着处理一些琐碎杂务,见到他们两个陌生人俱都微微一愣。但现在燕拂羽的心思已经装不下任何其它,只是带着兴奋而又激动的表情缓缓走向那座平台,凸绣着「天下第一」四字的旗帜在天空飞扬,抬头望着,他的双眉和唇角不禁一同飞扬。 
  武叔崇静静地站在燕拂羽身边,注视着他的表情,视线不由跟着燕拂羽的一同流转,停伫在天空的方向。 
※     ※     ※ 
  十四的月将圆未圆,盈亮光芒临照大地,兼有擂台四周每隔十步之处便点上的火把,将整个会场照耀得如同白昼。 
气氛滚热,众与会人士莫不摩拳擦掌,抱着一颗期待兴奋的心等待黎明的到来。 
『白虹山庄』虽为众人准备了宿处,但大部分的人还是挤在比武擂台四周,东一丛西一簇地聚在一起。有人放怀吃喝『白虹山庄』招待的酒菜,也有人小心谨慎地只食用自己带来的干粮;有高谈阔论的,也有闭目养神的……更不缺乏相互腾眉瞪目开始凝聚战意的人士。 
只见『白虹山庄』众门人忙得人仰马翻,凌康在人群中犹似无头苍蝇般钻来钻去,找寻燕拂羽的踪迹。 
「武四侠。」凌康在靠近树林的一个角落找到了正在大快朵颐的武季峣――他是下午才跟着『紫电门』的人马一同上山的。「你看到燕少侠没有?」 
本来凌康是一直跟着燕拂羽的,燕拂羽极不耐烦,几次差点跟他打起来,幸亏被武叔崇给劝住了。但燕拂羽还是拼了命想摆脱他――连屎遁尿遁的招数都用上了。这时因山上人愈来愈多,又有几人发生了一点小争执,引起众人起哄围观,因此凌康一个错眼,被燕拂羽给溜出了视线之外。 
「他跟我三哥刚才不是在那边么?」武季峣一口烧鸡一口酒地吃得畅快,漫不经心地指着刚才有人拔剑相向而引起人群围观的方向。 
见武季峣也不知道燕拂羽的去向,凌康着急不已,赶忙前去分派人手找寻。 
而此时,燕拂羽跟武叔崇两人正在龙口瀑布旁为摆脱了凌康而笑得开心。 
水气氤氲。一条水龙哗哗地自高处激冲而下,灌入其下一方深潭,激起的水花几乎比一个人还高,映着月光,亮出一弯浅淡的虹,融在周遭青松里,黑石白水、碧针彩桥,清幽中别见几分旖旎。 
武叔崇在一方临水大石上坐下,一旁燕拂羽举头望月,似在吸纳月之精华地深缓吐息。月光洒了他一身,如夜黑衣上蒙着一层淡淡水气,遭月光一照,竟像是会发光似的。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燕拂羽的话声将武叔崇自怔然凝望间拉回神来。被燕拂羽发现他一直呆看着他,武叔崇脸上不禁有了几分赧色。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不由尴尬地笑笑,转开了视线。 
燕拂羽在武叔崇身边坐了下来,握住他的手,说道: 
「这几天凌康老是在我们身边打转,害我都不能跟你好好说话。」 
「这一路上说的还不够?」武叔崇将手抽了出来,「明天就是比武大会的正日了,你快抓紧时间用功吧!我在这里守着。」抚着自己刚被握住的手,他只觉得一颗心还是跳得飞快。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这么别扭,武叔崇背转过身,不敢跟燕拂羽相对。 
「师父教的,我全都练熟了,要用功,也不争这一时三刻。」 
「明天的比武可不是好玩的,十大剑客里,除了芙蓉女被凌霄剑客用话给僵住了没有来以外,其余的可都出现了,你别掉以轻心。」武叔崇婆婆妈妈地叮嘱着,「还有,比武点到为止,你可别……」 
「刀剑不长眼,我才顾不了那么多,总之,我不会让人抢走流星剑的。」 
说中武叔崇一直担心的事,他的眉心不禁纠了起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要是比武输了,慢慢再把剑抢回来就是,可别存着个剑在人在的念头。」 
燕拂羽微笑,笑得武叔崇不好意思。 
「我尽我的心劝你,但,听不听在你。」 
「你担心?」 
「……当然。」 
燕拂羽再度拉住武叔崇的手,「放心,我不会那么容易死的。」面容诚恳,叫武叔崇又是一阵怦然。 
武叔崇略略一挣,想将手脱出,却被燕拂羽加力握紧了。抬眼,四目相对之际,他整个人就被燕拂羽抱在怀里,一下子面红耳热,不由用力地推开了燕拂羽,站起身来就要闪远一点,却被燕拂羽拉住了。 
“你怎么了?”燕拂羽睁大眼问道。 
对上那对清澈的眼眸,武叔崇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却听燕拂羽继续问道:“这里又没旁人,也不能抱你吗?” 
“这……”武叔崇咬了唇,“抱我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是我想啊!” 
“你……”面对燕拂羽这过分理所当然的理由,武叔崇词穷了,正在不知所措的当儿,他被燕拂羽执拗地抱住,“你现在该好好养神……”推拒的手被燕拂羽扣住,耳朵贴在燕拂羽胸上,听到心跳。 
武叔崇要扭脱燕拂羽的箝制一点也不难,但是,他就这么放任自己半推半就地被抱著。 
燕拂羽的手扣在他的腰际,突然间收紧,另一手托起他的下颚,将唇印了上来。 
双眸不自禁地眯起,气息在浅淡的一吻间交融,带给武叔崇迷离的晕眩。随着燕拂羽的深入,他不由得攀住燕拂羽的背脊,回拥的力道增加…… 
因被燕拂羽拉开手而回过神时,他才发觉燕拂羽被他压在身下,分开的唇边挂著一抹微笑,惊觉自己的失控,武叔崇一时竟冒出冷汗。 
再一低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探进燕拂羽的衣襟时,他更是惊慌得差点想直接昏倒了事。 
“对不起。”武叔崇连忙从燕拂羽身上爬起,燕拂羽略有点无奈地将衣襟理好。“今儿时机不好,改天吧!” 
一句话弄得武叔崇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他这是怎么了?居然无意识地做出这种事…… 
正当武叔崇胶着于自己的行为失当时,燕拂羽开口了。 
“有事吗?” 
这句话是对着武叔崇的身后说的,惊得武叔崇飞快回头,将武季晓尚未从震惊中恢复的表情捕捉无遗。 
老天爷!他居然痴迷到比燕拂羽还晚发现有第三者在场……武叔崇悔恨莫及地想着,难怪燕拂羽会拉开他的手。 
武季晓还是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们两人,猛然间,他的肩膀被武叔崇抓了个死紧,这才回过神来,看见武叔崇恶狠狠的表情。 
“不许告诉大哥他们!” 
“喔。但你们……”武季晓呆头呆脑地应了。“什么也不许问!” 
看武叔崇气急败坏的模样,武季晓本能地捂住自己的嘴,“我知道你很难想像……可是我……你不要说话,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武季晓根本没有想说话的意思,但武叔崇心乱如麻,完全没注意到,只是陷入自己的世界,嘴巴开始不受控制地胡言乱语。 
“你也许会觉得奇怪,难以置信、甚至鄙夷我们……两个男人怎么可以……可是,我跟他……我们……没错,我老实对你招了,我对他的确不是一般的兄弟之情,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但总之,我的确是陷下去了……至于他,只是一时意乱情迷,你也知道,这个年纪总是……少不更事,他可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你别错看了他,是我……” 
第一次看到武叔崇口不择言的模样,武季晓突然觉得好笑,便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没什么好笑的!”武叔崇暴吼,这时,一只手搭上他的肩是燕拂羽。 
燕拂羽面色凝重,抓紧了武叔崇的手腕,“你认为我是一时意乱情迷、少不更事?你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 
“本来就是。你才多大,又一直住在深山里,见过的世面少,哪里懂得这么多……” 
话语中断在燕拂羽显现微怒的表情下,武叔崇才惊觉自己的失言。 
轻咳了声,武叔崇镇定下来。 
看见燕拂羽难得阴霾的脸色,沉重的歉意猛然席卷他的心头,却不知该如何为燕拂羽排遣。 
“三哥,我不是在笑他,我是笑你。头一遭看你说话前言不对后语……我什么都还来不及想,你就说了一车子的话……”武季晓插嘴,“你们要谈情说爱……我没有意见。横竖我自己不会来这套就成,大哥那儿我也会帮你保守秘密,你用不着发慌。” 
安抚了武叔崇之后,武季晓转向燕拂羽说话。 
“我三哥一时慌了,才乱说话,我相信他绝对没有说你笨的意思。”武季晓举拳轻轻捶了下燕拂羽的肩,“别摆出这种脸来,你吓着我三哥了。” 
燕拂羽看了眼武季晓,随即又把眼光转向武叔崇。 
“你要相信我。” 
武叔崇呐呐地点了点头。 
“我师父说,能相信人是种福气……”燕拂羽微笑,“你相信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 
“……我知道了。” 
“好啦!现在没事啦!”武季晓见他们两人脸色都不再沉重,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满足的气,又伸了个懒腰,拔腿就要走开。 
“慢着,你来是找我们的吧?”武叔崇叫住武季晓,“什么事?” 
“哦!对了,你不问我都忘了。”武叔崇干笑两声,被刚才所见转移了心神,竟把来此的原因给忘得一干二净。 
“刘若冰有事找你,让我传话。” 
“刘若冰?什么事?”武叔崇问道。 
“谁知道。”武季晓耸了耸肩。 
“八成是为了他师叔的事……”燕拂羽接话,“我去见他。” 
“他说要见我三哥一个,不是要见你。”武季晓拦住动身欲行的燕拂羽。 
武叔崇沉吟着。 
刘若冰找他有什么事呢?刘怀恩先前已和燕拂羽达成协议,在大会后方始解决郭怀义一案的…… 
“我去看看。”武叔崇转向燕拂羽,“既然他说要单独见我,我就去会他一会……放心,刘若冰还不是我的对手,再说,他也没理由对我出手。” 
“那小子真是烦人。”燕拂羽不满地嘟囔了句。 
武叔崇安抚地对燕拂羽笑笑,随即问了武季晓约定的地点,便展身离去。 
武季晓看着武叔崇的背影,又看看燕拂羽,只见燕拂羽无奈地踱回潭边大石上坐下,望着眼前水龙,不知想些什么。 
“你才多大,又一直住在深山里,见过的世面少,哪里懂得这么多”刚才武叔崇的一番话在心底回荡着。 
燕拂羽不懂,为何武叔崇可以相信他所说的一切,却独独不愿相信他的感情呢? 
武叔崇以为他只是年少无知……感情这种事,跟见闻多寡有关系吗?燕拂羽觉得没有。 
所谓爱情,是一种本能,当遇到那个人时,它就存在于当下,不需要任何理由。 
但很显然的,武叔崇并不相信……只当他无知得分辨不清自己的感情。 
一手支着下颚,他沉沉地叹了口气,想起有一次跟他师父聊天时,他师父说过的话:“能够相信的人,是有福的人;无法相信的人,是很苦的……” 
燕拂羽不希望武叔崇因为无法相信而备受猜疑的折磨,自己苦自己。 
而武叔崇的不信任,对燕拂羽而言也是一种伤害,他希望自己在武叔崇眼中是绝对值得信任的。 
但是,他师父也曾说过,当一个人中了猜疑的毒时,除了那个人本身之外,没有人能帮他。 
他记得,那时师父的表情是悲伤的,在他问及师父是不是中过这种毒时,他师父只是笑笑,告诉他“做个能信人的人,遇上了你真心认为值得信赖的人时,不要让猜忌毁了你们之间的感情。” 
燕拂羽一直信奉着师父的话,用最坦诚的心去对待武叔崇,信任他,同时也赢得他的信任。 
可现在……他要怎么样才能让武叔崇相信他呢? 
感情的事,似乎不是嘴巴说说就够,看来只能用时间来慢慢证明了。 
可是对于急性子的燕拂羽来说,这种方式还真能要他的命。刚才因为武季晓在场,又有刘若冰的事,害他没办法跟武叔崇把这件事给理清楚……依武叔崇总是想得太多的个性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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