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那是——“5845201314”
我发誓我爱你一生一世!
“真的吗?会是真的吗?”老天,她是怎么了,居然变得多愁善感又想哭?好不容
易平静的心湖泛着数不尽的涟漪,她垂头坐在床沿,将呼叫器握于掌心抵着额,久久不
能自己。
“叩叩叩。”遽起的捶门声急迫地催促着,她没有细思是谁会来敲卧室的房扉,被
吓到的反射动作便是直接打开门,结果出现在瞳孔里的竟是拓跋刚。
“哈罗。”他神采奕奕,笑嘻嘻地对她挑挑眉,忙碌的指头正在拨大哥大。
“你……”黎琪倒抽一口冷气,阔别六十天又六时八分零四秒,他看上去容光焕发
得没话说,哪似她日益枯稿的容颜?中烧的怒火不由得从苦涩的嘴巴喷出,她朝上伸直
臂把手中的呼叫器秀在他的眼前,“这无聊的东西是你想的吧?你这次究竟又想什么游
戏?”
他微笑不语,只是扣住她的腕。她惊慌想抽回去,但他并未让她如愿,反而将她的
柔荑拉到唇边啄上印记。
“喏……”黎琪大骇,麻搐的电流随着他灸热的吻遍达全身,她酥软的四肢痉挛了
一下,呼叫器跟着从她手里掉落。
拓跋刚立刻接住,他喜形于色的帅脸毫不隐瞒他对她的反应很满意。
“放开我!”黎琪可是非常不高兴,她气自己为何那般不中用,事隔多时,为何对
他的吻还不能免疫?
“你看。”他笑得暖烘烘地把响声大作的呼叫器拎到她的面前,让她看清楚那排他
刚刚用大哥大按出来的杰作——“ILOVEYOU。”
没有给她发言的机会,他猛地扯她进怀,然后攫住她的唇,给她一个火辣辣的艳吻。
趁她瘫偎在他胸膛里喘息之际,他说:“那天那位女孩是花郁国的小公主花语嫣,
亦是我的二嫂,她和班杰明的盛大婚礼,你就算不是狗仔队,也必定会知道。若是再不
信,你可以找前些日子的报纸来看。”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她才更生气。他当时为什么没有追出来?她等他这个解释等了
两个月,他的心态是什么?而这段期间,他死——到哪儿去了。
冷静地推开他,她漠然地别过脸:“说完了吗?”
“啊?”拓跋刚不懂,现在真相大白,他又听从水柔和“大情圣”班杰明的意见,
弄出那么求爱的噱头,她不是应该笑逐颜开地抱着他亲吗?
“出去时帮我把门带上。”抓起吃饭的工具,她突然说:“对了,我要结婚罗,以
后记得称呼我为丁太太。”
拓跋刚当场脑充血,竟忘了出手阻止她从自己的身边溜过。
“我……我……”拓跋刚挫败地垂下头,满腹的苦水支支吾吾到后来想说的是——
我真丢脸。
“你什么你?你真丢脸!”身侧的班杰明不客气地擂他一拳。
“噢——”他吃痛地不敢反抗,毕竟班杰明骂得对,抬起眼扫过在座的每一位伙伴,
他们七人有多久没像这样,全员到齐聚在一块讨论事情?而今天大家为了他,放下手边
的繁忙从各处赶来,惊得总部的下属皆在猜测发生了什么大事。鸟咧若是这“大事”传
出去,他的糗境就不再是“丢脸”二字能带过。
“你就别欺负他了嘛!”水柔轻笑。
“欺负?哼,我巴不得掐死他,亏我倾囊相授那么多招数,这混小子居然仍被人家
小妞轰笑出门,简直是丢尽了我这做师父的脸,害我现在必须放我小妻子独自去蜜月,
你说我火不火?”班杰明每说一句便用食指戳着拓跋刚上臂的三角肌,叽哩呱啦地埋怨
在石窟型的大会议厅回荡地数落。
“我都照做啦,可是她不吃你那一套,你叫我怎么办?”他老羞成怒。都怪他病急
乱投医,听信“瑶光”王佑鑫的谗言,说啥“集思广益”,结果呢?
结果王先生置身事外,跷着二郎腿坐在他旁边,吃着未来王太太也必须得爱提甜甜
圈享清福。
他忍不住给了王佑鑫一记拐子。“都是你拉!”
“干我啥事?我是看你要死要活的,才帮你出主意耶!”王佑鑫连忙护着快掉地的
甜甜圈。
“我只是要你帮我试探一下他们的作法,谁要你把他们全召回来,还弄得这么隆重,
外面的人都道我们是在开什么大会咧!”他咕唧磨叨。
“我这么做也没错啊!由大伙儿亲自指导,总比我误传圣旨要好吧!”王佑鑫好心
被雷劈,颇感委屈地咬着甜甜圈。
“吃吃吃,一个大男人没事捧着甜甜圈到处晃,你不怕被人笑死,有一天也会肥死。”
拓跋刚借题发挥,以吐吐窝囊气。
“你管我,总比你……”王佑鑫存心在他面前吃给他看。
“够了——”坐在长型石桌主座的“天枢”邵伊恩,终于摆出老大的威严。“今天
来的目的不是吵架!”
“是嘛,咱们的小弟弟感情受到考验,各位做哥哥的,是不是应该把宝贵的时间,
放在各位宝贵的对策上?”水柔中肯地说。
“我建议你再把经过详述一遍。”大律师的职业病又犯了,“开阳”霍旭青拿出问
当事人的口吻。
拓跋刚只得再说了一次,然后让自新再被践踏一次,不过和前几次一样,他省略了
拥她、亲她的那一小节。
“据你刚才所述,你已经告诉她你爱她,而她仍然拒绝了,对不对?”霍旭青实事
求是地问。
“嗯,她还说要嫁给那姓丁的。”拓跋刚愁眉。
“白痴,你到底爱不爱她?”班杰明插话,顺手又K了他一拳。
“鸟咧,要是不爱,会在这儿忍受你们的揶揄吗?”他抿着薄薄的唇瓣。
“那还在这边废话什么?去抢呀,就像我从婚礼中抢走你二嫂一样啊!”班杰明倚
老卖老地挺着胸,想那是他在那么大的场合中低声下气又下跪,被他们当作是把柄,三
不五时就揪出来调侃一下,如今总算可以扬眉吐气地炫耀了吧?
“你别净教他坏的。”水柔瞪班杰明一眼。
“或许对方根本不爱你。”王佑鑫落井下石。
“啊——”拓跋刚顿感世间无趣,他双手伸直地趴在桌上,冷冰冰的石桌面,恰如
他逐渐寒掉的心。
“别听他吓你,我倒觉得黎琪很爱你。”水柔拍拍他摊平的手安慰。“一定是她还
在介意你太晚向她解释这档事。”
“不会吧?她又不是那种心胸狭隘的小女人。”他不安地拨弄耳缘上的那排耳环。
“何况那两个月,我先是护送二嫂回国——”瞪班杰明一眼,他怨叹地说:“然后赶去
美国公司处理一些状况,再飞去纽西兰做爹妈的调解人,你们又不是不晓得他们俩,都
老夫老妻了却常常吵架,这回竟还吵一闹离婚。”
众人莞尔,拓跋叔和拓跋姨的个性皆为烈性子,两人白天吵晚上合已不是新闻,故
拓跋刚的刚暴脾气其来有自。
“可是未来的小弟妹又不知道。”霍旭青说。当律师要求的就是证据。
“女人心,海底针。”邵伊恩心有戚戚焉,当初他追花季婷时也吃了不少苦头。
“没错,没错,这点我感同身受,女人怪得很,你认为不重要的事,她偏要和你斤
斤计较,有时算的老帐,你想破头也想不出来。”班杰明击掌赞成,乖巧天真的花语嫣
不也让他伤过脑筋、费尽力气吗?
“你该把害她爸的那个人打入监牢,这十成十比送她结婚戒指要好。”霍旭青以法
律的眼光建议。
“我不是没想过,只是那人必是隐姓埋名藏在国外,找起来总是稍微费点周章嘛。”
他申诉,况且之前有敢太声张,免得他们晓得以后会讥诮他,殊不知人算不如天算,他
现下的命运更惨。
鸟咧,这脑袋瓜子,注定在他们面前永远抬不起来罗。
“等一下通知所有分部的人去搜寻。”邵伊恩下令。他就不相信依“七圣”在全世
界的情报网,别说对方是隐姓埋名,或动过手术改容了,就连尸体已经作古埋在土里,
了照常能把骨头挖出来。
“太好了,你何不在大后天的演奏会,发表那首你为她写的圆舞曲示爱呢?如此浪
漫的攻势,没有一个女孩能抗拒的。”水柔光是幻想都觉得好美。
“呃?”鸟咧,他“偷偷”谱的曲子都逃不过他们的法眼,他尚有何秘密可寻?
“软——”
“有道理,最好把这些全刊在报纸上,对了,还要上电视的新闻。”班杰明兴奋地
出着鬼点子,唯恐天下不乱的作怪细胞蠢蠢欲动。
“好呀好呀,这点小事就交给我来办,包君满意。”有热闹的事,王佑鑫绝不会少
一脚。
“你没说爱她。”话向来不多的“天权”时焱霍然冒出一句,比女人家秀丽的俊美
面庞透着淡淡的无聊。
“嘎?”所有人全部愣住。
时焱居然会开口表示意见……夏威夷是不是要刮雪、下冰雹?原本你一句、我一句
讨论的吵杂场面,刷地达到最高品质——静到一根针落下都听得见回音。
“什么意思?”拓跋刚问:“我说啦,而且什么‘一生一世’,想到都会起鸡皮疙
瘩的肉麻话均出笼了耶!”
“你没用这里说。”时焱指着俊容上那两片艳若桃李的红唇。
第九章
黎琪觉得,终有一天,她会让这又倔又拗的牛脾气给害死。即使此番揄拍的任务都
进行得很顺利,洗出来的照片效果不错,价钱应该也不错,但她的心情依旧像极了这暗
房中的昏红灯光——黯然沉郁。
“唉,真是自找苦吃呀!”她长吁短叹。
明明心里很想那根“烂拖把”,明明很想对他说爱他,但她就是死鸭子嘴硬爱耍帅,
搞得现在槌胸顿足,后悔不已。
鸟咧,她这种强悍的烈性子何时会改?那天她若是接受他的告白,给他一张笑脸,
回他一个热吻,其实根本不算是认输嘛,况且——输赢有这么重要吗?
“当然很重要。”耳边传来另一个声音说。“你想想,论家世、论权、论财,你哪
一项比得过人家?只有尊严,那是你唯一能和他抗衡的。”
“可是他……”她想反驳。
“你狗仔队是干假的吗?你常拍的那些偷人、出轨的相片是电脑合成的吗?这些活
生生的例子还不够让你警惕?不要告诉我,你相信这世上有真爱,有所谓的一生一世。”
那声音讥嘲地说。
“我……”她是相信呀。
“别傻了,拓跋刚有钱有势有‘费司’,倒追他的女人足以排满整条高速公路,人
家放着门当户对的美女不要,会挑上你这男人婆?”那声音哈哈大笑。
“话是没错,但是他做的……”黎琪感到不满,母亲早逝,从小必须与父亲相依为
命,都不是她能做选择的。
“你说呼叫器诉爱和那箱特别为你收集的狗狗衣物?”那声音嗤鼻。
黎琪点点头,她是真的很感动,只是当时气盛,不肯软化罢了。
那声音不苟同地狂笑。“所以说你这种单纯的女人最好骗,你有没有大脑啊?他要
是真爱你,他为何不立即赶来说明,却在两个月后的某一天?是忽然想到还有你这个人
存在或别有目的?”
“我……”黎琪嗫嚅。
没错,这就是症结所在,他干么要她伤心难过了两个月方现身说明?好玩?有趣?
如今是来验收成果?更重要的是,他始终没有亲口对她说爱呀!
就在她内心矛盾挣扎得不可开交时——
暗房外忽然乒哩砰啷乱响,仿佛有人在胡摔滥丢什么,黎琪才预备要推门出去瞧瞧,
门已让人从外面拉出,一个方颊大脸的男人凶巴巴地瞪着她。
“照片藏在哪里?”大面男人一把攫住她脑顶的头发,将她扯到大厅里。
大厅里,几乎每样东西都被扒了好几层皮,包括沙发的海绵垫也不能幸免地给挖得
到处皆是,一名蓝衣大汉继续进行破坏着,另有一名则在她的卧室中翻箱倒柜,“大面
男”则钻进暗房中搜索。
“喂,你们抢错人啦,我没啥值钱的可偷呀!”黎琪抚着发痛的头发,刚刚她是想
得太出神了,居然连这帮人何时闯进她家里都没听见。
“说,照片在哪里?”蓝衣人火气很旺地冲上来掐住她的脖子,并将她钉在墙上,
黎琪欲夺门而出却慢了一步。
“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照片。”黎琪呼吸困难地呜咽着,敢情她是遇上了
黑吃黑的狗仔队?
“小心别把她勒死了!”卧室里的那人走出来,一身紫衣刺眼得要命。
“快说,不然我就真的掐死你。”蓝衣人松手,但粗糙的短指头仍扣在她的喉咙上。
“你要我说什么?照片……全在暗房里,你们要是看上哪一张……尽管拿去,我不
会有意见。”黎琪难受地都快吐了,怎么还会有意见。
“没有,照片不在暗房。”大面男带来坏消息。
“臭女人,敢和我们玩花招。”蓝衣人一巴掌打得她头昏眼花,鼻孔流血。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所有的照片全在暗房里,真的!”黎琪被揍得莫名其妙,
现在她才晓得拓跋刚算是温柔的。
“怎么可能?你再不说你藏在哪儿,小心你的狗命!”紫衣人唾了一口痰在她旁边。
“我真的什么都没藏,你们要谁的照片?金城武?陈晓东?”她作呕地撇开脸,忙
不迭地道出这两天拍到的内容。“还是你们要刘德华、黎明?我有他们前一阵子的来台
的照片。”见他们黑面依然,她遂急急地说:“或是专门演坏女人的那个闻晓红?”
“妈的,跟老子们开玩笑?”蓝衣人说着又是一巴掌,这回害得她唇角溢血。
“我们只要你今早在大直拍的那一卷。”紫衣人冷冷地说。
“大直?大直?”喔!她想起来了,她今晨路经那儿时,偶然瞥到某豪宅阳台上的
花长得很漂亮,一时兴起将剩余的数张底片摄完,不久二楼就有人打开门指着她怒吼,
接着是一票人从屋内杀出,她吓得拔腿就跑。
“我想这有助于你恢复记忆。”方大面再度揪住她的头发。
“我想起来了,想起来啦!”她疼得哇哇叫,天啊!她是惹到啥地头蛇?居然仅凭
几眼的工夫,就能寻到她家来?
“交出来。”紫衣人说。
“我……我把它放在……安全的地方了。”她不信这帮人费尽心机想要的仅是那几
幅花卉照,八成她不小心照到什么见不着光的事。
“去你X的,老子把你打死,看你说不说?”蓝衣人说着手就挥过来,他们辛苦了快
一天才逮到这女的,还被“上面的”骂办事不利,这股呕人的窝囊气不趁势发发会憋出
胀气。
“我要是出了什么意外,那些照片明天就会上全部的头条。”黎琪急中生智赶紧放
话。
挥过来的手果然停在半空,三个男人用眼睛在商量计谋。也许她赌对了,她于是再
大胆地下注。“你们以为我会那么笨?如此‘重要’的‘证据’,我怎会放在身边让你
们找?”
其实她在归途中去丁沛阳的婚纱店转了一圈,那卷底片让她忘在那儿罗。
“杀了她。”蓝衣人说。
“杀了我,照片明天就会上报。”看他们紧张的反应,她铁定押对宝了,眼前该想
法子脱身啊,有什么办法呢?
“你有同伙吗?”紫衣人睨着她。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目前能拖多久就多久,时间越长她获救的机率就越大,
或许楼下邻居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