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汗中……
云烁踱了过来,接过依风手中的纸,仔细的看了看,抬起头对我说:“不知云烁可有这个耳福听袁小姐唱家乡的歌?”
再也不好推拒,平定下心情,我把这首歌从头唱了一遍。
说实话我唱歌本不难听,上大学的时候,我可是文化部的部长,每次晚会,都会有我的节目的。
那个时候的我,也称得上多才多艺呵。
唱完了,掌声没有,喝彩声也没有,有的只是沉寂,难道我唱功退步的这么厉害么?
瞟了他们一眼,他俩都一副“思想者”的沉思相,好半晌,依风才开口:“惜,想不到你唱歌这么好听,要是你拿唱歌谋生,别的歌姬就没有活路了。”
云烁神情有点恍惚,略带磁性的声音飘渺如风:“平淡中带有惆怅,惆怅中隐着惘然,惘然中暗含悲哀,这首歌,不是怀念逝去的爱人,就是等待即将到来的爱人。”
我大吃一惊,云烁的音乐造诣竟然如此的高,他根本听不懂我在唱什么,却只从歌声中就准确无误的听出这首歌表达的意思,真是神人也。
刹那间,云烁在我心中的形象高大了NN倍。
“这首歌叫做《遇见》。”我轻叹一声。
云烁听我这么说,神情就有点恍惚了。
依风重新铺好纸笔:“惜,你把歌词译过来。我略听懂了点,这首歌的歌词很美。”
云烁也点头附和。
我重新执笔,将这首歌翻译了过来,翻译不了的地方就连比划带引申的解释给他们听,好在这两个都聪明绝顶,我稍微将意思表达出来,他们立刻就能找出最恰当的词来。
当然,这首歌我是做了改动,这个世界可没有地铁什么的。
写完后,依风拿过歌词,轻轻念着:
听见 冬天的离开
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
我想 我等 我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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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却不能因此安排
阴天 傍晚 这窗外
未来有一个人在等待
向左 向右 向前看
爱要拐几个弯才来
我遇见谁 会有怎样的对白
我等的人 他在多远的未来
我听见风来自树梢和人海
我站在这里 等你的到来
我往前飞 飞过一片时间海
我们也曾在爱情里受伤害
我看著路梦的入口有点窄
我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
总有一天我会等到你到来
云烁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眼睛渐渐的有些发红。
不出我所料,这首歌带给了他极大的震憾,这首歌既能勾出他伤痛的过去,又符合他现在的心境,而且还提到了不知所以的未来。
“袁小姐,这歌词能给我吗?”他深吸了一口气,瞬间将低落的情绪调整了过来,又恢复了以住的温文尔雅。
我忙点点头,心中暗想,这首歌本就是为了你才想起来的。
依风显然也发现了云烁的心情变得有点糟糕,忙打过来打岔:“云烁哥,我还没和你说呢,我们准备开店呢,你给我们个建议好不好。”
云烁将那张纸折起来放到衣袖,勉强笑一笑:“打算开什么店?”
“惜做的衣服很好看,我们打算开成衣店呢。”依风端来一杯茶递给云烁,云烁接过来,打量着依风:“你身上穿的衣服就是出自袁小姐之手吧?”
今天依风穿得是一件天青色薄棉外衣,灰色镶边,拦腰系了一条灰色的腰带,衣角下摆,用银白线浅浅绣了一朵带叶荷花。
样式简单又大方,不似当下男子穿的又肥又宽,依风身材修长,皮肤白皙,更是将这衣服穿的合身得体,利落干净。
“恩,这是惜做的,云烁哥,好看吗?”依风自己很喜欢这件衣服,伤好后第一次穿外套就选的这件。
“好看,要是你们开店了,我第一个去捧场。”云烁嘴角轻扬,勾勒出一个极浅的微笑,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一眯,流露出万种风情。
似拂慰万物的春风,似湿润天地的微雨,似刚刚绽开花瓣的昙花,又似旖旎荡漾的水波……
在短短的一瞬间,我想到了N个比喻来形容这个微笑,却又觉得不够形象,无法道出其中美妙。
想当年,李宗盛不是唱出了“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吗?我现在深有同感,我无法用任何语言来描述云烁的微笑,那感觉,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买家店铺
依风的伤全好了,我们就开始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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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了两个丫环,两个小厮,依风分明给他们起名:清微,清心,清歌,清尘。
清微和清心这两个丫环服侍我,清歌,清尘这两个小厮跟着依风。
我们先找店面,在大街上走了三四天,看到快要倒闭的店铺就进去看看,又通过各种渠道打听到好些要卖的店铺,我和依风也都一一去看了,比对了好几家,最后,我们两个都看上了一家成记裁衣铺。
成记裁衣铺位于宣化街上,正处天化城的中心繁华地段,与我在宣平街上的家离的不远。
店面很大,以前生意也很好,衣服都是老板成林亲自设计,成林死后,由她的女儿成娇儿接管,成娇儿在做衣服上一点天份也没有,不会设计,不会剪裁,也不会做,只是死守着她老娘留下来的样式支撑着门面,生意自然一落千丈,成娇儿也想把店卖了,问的人多,买的人少,一方面那店有点老了,另一方面店面太大,一般的生意用不着那么大的地方。
我和依风去得那天刮着很大的风,刚走到门口,写着“成记裁衣铺”的破招牌呼啸而下,朝着依风迎面砸了下来,幸好依风反应够快,急急的向外跨了一步,不然这招牌正砸头上,饶是这样,破招牌上的钉子仍是把依风的衣摆挂下去了一大块。
成娇儿听到动静忙跑了出来:“这位公子,没伤着吧,真是对不起。”
依风穿得是我昨天才给他做好的衣服,刚刚穿上身,一看衣摆被扯掉了,自然是不高兴。
依风还没说话,他身边的清歌就出声了,清歌机灵古怪,聪明伶俐,说话更是伶牙俐齿:“幸好我家公子躲得快,要不然,这会人都到奈何桥了。”
成娇儿忙打躬作揖:“对不住了,这衣服我会照价赔偿,小店中也有不少衣服,公子你随便挑,看上哪件拿哪件。”
依风冷哼一声,迈步进了店,一边打量着店里摆放的衣服,一边说:“这衣服是我娘子亲手给我做的,你赔得起吗?再睁开你的眼看看,你店里的哪件衣服能赶得上我身上穿的这件?”
依风说“娘子”,呵呵,心里顿时觉得甜润润的,小小的陶醉下先。
成娇儿听见依风这样说,抬起头仔细端详依风。
依风头戴一顶束发白玉冠,身穿橙色撒花外衣,束着一条黑色蝴蝶结丝绦,外罩黑色猩猩毡斗蓬,足踏一双黑缎橙底朝天靴,人长得又漂亮,身材又极俊俏,端得是风流倜傥,俊美无俦。
成娇儿眼睛都看直了,整个人呆愣愣的盯着依风,直流口水。
我不动声色的站到依风面前,挡住了成娇儿色迷迷的视线,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成娇儿这才清醒过来,羞红了一张脸,忙把目光移到别处。
店铺挺宽敞,就是采光不太好,这个年月又没有玻璃,店里面显得有点暗,也不知道成娇儿多久没打扫了,柜台上落了厚厚一层灰,屋梁上更是结满了蜘蛛网。
店里的衣服都是女式的,样式已经老旧了,看样子也没人来买,有的已经掉了色,也都落着一层灰。
“成老板,生意不太好吧。”我搬来把椅子,擦干净,让依风坐下歇息。
成娇儿一脸苦大仇深:“何止不好啊,是根本就没生意。”
“这店都败成这样了,也难为成老板撑着了。”攻心为上。
“唉,我本不是做生意的料,这店着实是败在我手里了。”
“那成老板这店有没有打算卖?”
成娇儿看着我,眼睛发亮:“莫非小姐对这店有意思?”
我点点头:“成老板,咱都是痛快人,你出个价,要是合适,这店我就盘下来了。”
成娇儿连想都没想,张口就说:“两千五百两。”想来看店的极多,她早已习惯了这等对白。
依风微微一笑:“成老板,这店值多少钱,咱们心里都有数,你也不用来虚的,直接说个底价,咱痛快点。”
成娇儿看见依风对她笑了下,又失了神,好半晌才缓过劲来:“公子倒爽快。”
依风慢条思理的在店里转来转去,四下打量:“房子采光不太好,还得再打几个窗户,再有,这店后院太小,根本住不了几个人。房子比较旧,买来必须得再重新装修一番,店面又比较大,重新装修得花不少银子,这些加起来,没有一千多两是不行的,再加上你要的两千五百两,我们去盖个新店铺也盖的起来吧!成老板,你说我们会做这亏本生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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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娇儿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那这位公子你出价多少?”
依风眼光一转:“我也不会让成老板吃亏,一千五百两。”
“一千五百两,不行,太少了。”成娇儿把头摇得象波浪鼓。
“这店是越放越旧,就越来越不值钱,想来成老板也知道,要是再这么下去一年半载的,恐怕连一千五百两也卖不了了。”依风冷言冷语,还真有点商场精英的味道。
成娇儿低下头,好大一会才没精打采的说道:“两位容我想几天,这个价委实有点低。”
依风站起身:“成老板,三天后我再来,到时候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覆。”拉起我,就往外走,清歌自然也随我们出来了。
成娇儿送到门口:“几位慢走。”
走到街上,我冲着依风一阵狂笑,惹得行人纷纷注目:“依风,我发现你很有当奸商的潜力。”
依风伸手将我搂到怀里拥着我缓缓向前走:“白帮你讲了半天价,你还奚落我。”
“风,你说她会卖吗?”本来我们打算是出两千两买下的,谁知道依风临时改了主意,开出了一千五百两。
“会的,她家里有重病人,估计现在正需要钱买药。”
我停下脚步,惊奇的问他:“你怎么知道她家有病人?”
依风扣紧我的手:“笨,你没听见她身上一股子药味吗?她的身体看起来不错,那肯定是家里人生病了。”
“那你怎么说是重病人啊,也许只是一般的感冒发烧呢。”
依风斜斜的瞟了我一眼,瞟得我那个惭愧啊。
“她身上的药味里面有人参的味道,小病用得着吃人参?”
“呵呵,依风,你真聪明。”
依风弹了我一个脑瓜坑:“你呀,看起来精明,其实比谁都糊涂。”
回到家中,清心清微清尘端来热茶热水,又伺候我和依风吃了饭。
清心他们四个长得都比较漂亮,我们是终身买断的,只花了五十两银子,就买断了他们的一生,是死契,不准赎,以后这辈子,除非我和依风赶他们走,否则,他们是不能离开这里的。
去交易市场买的时候,我大大的震惊了,公开的人口买卖,多大岁数的都有,头上插了根草标就成了商品,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花十两银子就能买,以后是生是死家里就不再管了。
我心里难受,只是紧紧依在依风的身边,不敢去看那些渴望的眼睛。
依风眼光高,一般人看不上,挑了半天,才挑上这四个家伙,当依风提出活契是三十两,死契是五十两时,这四个家伙都选了死契,这样他们就能多得些钱给家里。
依风说我们出的价已经是最高的了,很少有人花五十两买仆役的,他之所以花这么多钱买他们,是看着他们太漂亮,怕被人卖到青楼去。
说完眼圈就红了,我知道那段在青楼的时光给他的记忆太可怕了,连声安慰他,好半天,依风才缓过劲来,不再难受了。
领他们回来的时候,四个小家伙都脏兮兮,可怜巴巴的,一看到我端出来几盘菜给他们吃,马上扑上来抢了个干净,吃完后,清尘告诉我,他从没吃过这么好吃,这么饱的饭。
听得我这个心酸啊。
依风虽高傲些,心地却很好,我更别说了,连脾气都没有,没来几天,这几个小家伙就看出了这个家其实是依风当家,对依风更是言听计从了。
慢慢熟了,他们也不怕我了,时常和我开玩笑,我也不往心里去,对他们,我当弟弟妹妹看。
四个小家伙都很机灵乖巧,伺候的很周到,我逐渐也就习惯了这种剥削阶级的生活方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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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行的很顺利
三天后,我和依风又去了成记,果然不出依风所料,一千五百两成交了。
去衙门立了房契,交割了银子,出来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找裁缝的事,成记开了那么多年,肯定有固定的裁缝给他们做衣服,成记是老字号,这些人一定也靠得住。
我正在琢磨如何向成娇儿开口打听这件事,成娇儿却先我一步开了口:“袁老板,有句话我想讲,却怕有些冒昧。”
“成老板请讲,有事咱们一起商量。”
“成记也开了有一百年了,手下自然有一批做工的师傅,现在成记倒了,他们也失了工,袁老板既然也是开成衣店,那么你可不可以替成记接收这些人?我知道这是不情之请,可这些人跟了我家好多年了,少不得娇儿拉下这脸来,请袁老板做个人情。”
听了这话,我自是高兴,表面上却没表现出来。
“成老板,你的铺子不是早没生意了吗,那些师傅你还一直养着?”
成娇儿点点头:“这些人是世代在我家做衣的,娘临死前吩咐,只要有成记一天,就得养他们一天。”
难怪成娇儿穷成这样,这么多人吃白饭,吃也把成记吃垮了。
“成老板,你叫他们找个时间来店里让我看看,我先说好了,技术好的我要,技术不好的我可不要。”
先小人后君子,吃闲饭的人我可不想养。
成娇儿忙说:“这些师傅都是世代传的技术,绝对没问题,你放心。过几天我就叫他们去店里。”
我点点头,又开口问道:“成老板,和成记合作的布庄想必也不少,请成老板介绍几家信誉好的。”
成娇儿想了想:“布最好的要属林锦庄了,但他们的价钱比较贵,再有就是钱家布庄也不错,价格公道,虽然没有林锦庄的质量好,但也差不多少,北街上李家布庄,富贵街上俞记也不错,还有西街的孙记。”
我一一记下,谢过成娇儿,这才告辞。
回到店里,依风正指挥着那四个小家伙打扫铺子呢,四个小家伙上窜下跳的,搞得屋里乌烟瘴气的。
一看见我回去,依风笑岑岑的迎了上来:“都弄好了吗?”
我拿出房契交给他:“好了,这店就是咱的了。”
依风拿过房契看了看,小心的收了起来。
“裁缝的事也解决了,咱们就用以前成家的裁缝,刚才成娇儿向我提了。”躲过清微的大扫帚,我躲躲闪闪的来到后院。
后院不太大,但也不小,左右各五间房,象个小型四合院,以后招了杂役可以住在这里。
依风跟在我身后,看我冷得瑟缩着,将我拥在怀里:“他们什么时候到?”
“过几天吧,咱们手头还没有布呢。”我将手伸到依风腋下暖着,把头埋在他胸前,呵呵,很暖和啊。
我又把成娇儿推荐的布庄一一向依风说了。
其实成娇儿说的和我想的差不多,前些日子给依风和我自己做衣服,每身衣服买的布料都是从不同的布庄买来的,买来后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