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栋摘下眼镜,无奈地笑着,拿起镜布擦镜片,“妈,您又何必跟他较真?”
“偏要!”
老太太没好气的,“死老头,人家老林都死了好些年了,还惦记人家年轻时候给我写书的事,你说他这么大年纪了害不害臊?!”
孙雨萌:“”
老太太扭头盯着孙媳儿,拍拍她的手背安抚道,“甭搭理他,真当自己一家之主呢,一天到晚端着臭架子看着烦人。嘉俊那孩子不就平时在外面野了些吗?骂人家小杂种?我瞧着就觉得那孩子蛮好,每回到咱们家来一口一个叫得我心里欢喜,比我自个儿亲孙子叫得还亲。”
说着她特嫌弃的瞅着萧栋,“我看你和你父亲一德行,一竿子打死一船人,对林瑞有意见,就连人家儿子也看不上了,你们这是有眼镜我跟你说!”
萧栋连连点头,顺着老太太的意,“是,是,您教训的是。”
老太太手伸到孙雨萌那里去,“小薇,送回房。”
孙雨萌乖巧的扶起,“我去给爷爷道歉。”
“不用,你要真和他道歉我和你急!”
“”
几分钟后,孙雨萌一脸苦大仇深的回到萧芦城房里。
男人靠在头看杂志,正眼都没有瞧一下门口,嘴里淡淡的,“舍得回来了?”
孙雨萌没有吭声,关上门小跑过去,甩掉拖鞋上了,几下蹭到他怀里抱着他,下巴搁在他肩上。
萧芦城眼睛没有离开手里的杂志,只不咸不淡的问她,“萧翰林不帮你过关了?”
她摇摇头。
他的眉梢往上扬起一些,漂亮的手指轻轻翻了一页杂志,“萧萌和你没有共同语言?”
她又摇头。
“”
半晌,男人转头看她,“怎么了?你这样的表,跟被我第一次上了之后那表完全重合,这很违和。”
孙雨萌咬他肩膀,“别开玩笑,我把爷爷给得罪了。”
“是吗?”
男人来了兴致,孙手扔了杂志,把她拉过去坐在他的上,笑道,“说说细节。”
孙雨萌真想咬他,“你还有心说笑吗?”
他双臂扣着她的细腰,“你不跟我汇报一下,我如何帮你分析?”
孙雨萌瞪他,“你这是在看笑话,像是要帮我分析的吗?”
他把她的手拉到嘴边,亲了一下,“不说拉倒。”
孙雨萌抽回自己的手,闷闷的叙述,“我不就和你说了那句话吗,然后小林和萌萌旁若无人的跟我开玩笑,你爸就罚他俩去顶楼罚站爷爷说林嘉俊是小杂种,我就说爷爷不该骂人,我
”
“你胆子还不小。”
萧芦城听着就沉沉的笑出声来,不轻不重的捏她的脸,“我至今为止也不敢对他老人家说一个不字,你公然指责他的不是,你是不是活腻了?”
“说爷爷是吃已经过世了的林家爷爷的醋。”
“一半是。”
“那另一半呢?”
“”
萧芦城目不转睛瞧着孙雨萌,眼眸渐渐深了,久,他问,“你是对爷爷的陈年旧事感兴趣,还是对林嘉俊感兴趣?”
孙雨萌张了张嘴,一时发现自己回答不上来。
他冷冷一笑,“你很关心林嘉俊?”
孙雨萌恼怒,在他膛上推了一下,“你别瞎说!”
她看起来确实像是很生气,萧芦城却捏着她的手腕说道,“虚张声势没用,关心就是关心,我眼睛没问题。”
“我懒得和你说。”
孙雨萌翻身下,穿上拖鞋就要出去,男人在后面叫她,“干什么去?”
“去顶楼罚站。”
“我看你是发疯!”
萧芦城大长几下走过去挡在她面前,那身躯,简直就是挡在孙雨萌面前一道人墙,孙雨萌不想和他说话,她走他左边,他就伸左手挡住,走手边,就伸右手挡住——孙雨萌跟他急,抬脚就往他上踹,没想到萧芦城这人眼疾手快,在她刚要抬脚的时候就扣住了她的。
关键是孙雨萌抬脚之后又突然改变主意不想踹他了,被他这么突然拉住一条,她没站稳,咚的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这下摔得严重了。
要是以正常况摔下去,顶多也就是臀部摔了,这会儿她不仅是屁股摔疼了,倒下去的那瞬间萧芦城那么用力的抓着她的,胯部关节直接被拉扯,真是伤得不轻。
孙雨萌疼得都要哭了,急之下想骂人又不会骂,双手按着自己伤到的部位,“你怎么这么讨厌!”
第92章暴君
南方城市,十月中旬以后里凉风蚀骨。
在孙雨萌胯部关节发出吱嘎一声脆响的同时,顶楼那俩傻孩子靠墙而站,正冷得瑟瑟发抖。
萧萌抱怨她二哥,“你这个二货,早、早上非要、非要让我出门的时候穿、穿一件薄外,看、看吧,现在可冻死、死我了!”
萧翰林也是冷得翻白眼,“你滚,白天那么大的日,难不成你要穿羽绒服?!”
“反正、反正我算是琢磨、琢磨出来了,”
萧萌缩着脖子,冷得嗖嗖嗖的,牙齿打架,“每次有什么事,一旦、一旦和你扯上关系,我、我就倒霉得要死你是不是犯了、犯了衰神”
“衰你妹!”
“我妹萧、萧璇,她衰不衰我不、不知道二、二叔才是衰,我昨天晚上起来找、找充电器,听到爷爷和咱爸在书房说、说二叔被公安局的带、带走了”
“你他妈能不能不要再抖了,连贯说话!”
萧翰林听着着急,皱眉将自己外脱了罩在他妹身上,萧萌摸了下鼻涕,说谢谢,然后连贯说了一遍,“好像是二叔去年负责的什么项目,因为什么原因导致有个人损失了一亿多还是怎么回事,然后那个人想害二叔,又找不到机会,最后就滥用公职利用职务之便给二叔安上莫须有的罪名,二叔昨天就被刑拘了,还有二叔的领也被监视了行动,总之听起来就像是非常复杂的电视剧。”
萧翰林比萧萌大三岁,他自然是要比萧萌更懂得事的严重,怔了半晌才说,“也难怪今天老萧吞了枪子儿似的,我就说了一句就罚站”
萧萌吸了吸鼻子,“对啊对啊,简直就是暴君。”
之后萧翰林一直没吭声,皱眉沉默,萧萌没心没肺的,不知道担心自家二叔,以为萧翰林脸难看是因为罚站太辛苦,她对他说,“以后不要和棠棠开玩笑了,上次拿面具吓她,最后还不是关闭了!”
“你说二叔是得罪了什么人?”
“”
萧萌双手抓着她二哥的外,从衣服里面露了一对圆圆的眼睛出来,“噢,后来我忙着找充电器,就没再听了,觉着,也不关我的事”
萧翰林摸着额头,“你是我们家在边捡回来的吧。”
此时萧芦城的房间里,孙雨萌躺在动不了。
萧芦城刚才已经去秦佩雯房间让她找骨科大夫过来了,这会儿伫立在边看着孙雨萌,心里自责,面上却淡淡的。
孙雨萌一眼都不想瞧见他,恨不得他滚得越远越好。
老太爷老太太过来看过了,只顾着担心这孩子严不严重,老太爷已经不记得生她的气了——孙雨萌心说这就是传闻中的因祸得福?
“要不要喝点热水?”萧芦城问她。
孙雨萌一直闭着眼睛,手臂搭在额头上,小嘴抿着,看样子很是愤慨,哪里会想要搭理他。
片刻后,他又问了一遍,“我去给你拿点热水上来如何?
孙雨萌拿开手臂,终于睁开了眼睛,她特懊恼的盯着他,“我不是来了大妈,不是喝热水能解决问题的,大总裁!”
“”萧芦城觉得自己连最后的搭讪机会都没有了。
对女人而言,不管是生病还是痛经,只会对她说“喝点热水”的男人最让人讨厌了。
没多久,秦佩雯打电话叫的骨科医生就来了,据说专治跌打损伤,可孙雨萌看他把自己指关节掰得啪啪响的,觉得好恐怖
“小姑娘,忍一忍就过去了啊。”
医生捏着孙雨萌的大,孙雨萌的恐惧心理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这个时候她才能记得萧芦城是她的男人,她紧紧抓着他的衣服,额头全是汗珠,那表根本就是完全不信任这位医生伯伯,“会不会痛啊?会不会适得其反啊?我怎么感觉您在跟我开玩笑?”
秦佩雯在旁边看着没忍住笑,“小薇,你钟伯伯大晚上的不休息,来咱们家可不是为了跟你开玩笑啊。”
钟医生握着孙雨萌的暂时也没动,笑道,“小姑娘,伯伯家里上面好几代都是开医馆的。一看你就不爱看电影,之前一个以医馆为背景的复古片子,导演就是以咱们家为蓝本拍摄的,影片最后用大标题写着呢,你有空找来看一看。”
“是吗”
孙雨萌立马对这事儿来了兴趣,睁大眼睛瞅着钟医生,“以前听我妈说过,有一家治跌打损伤、风湿类风湿关节炎等等很有名的医馆,她不是骨质增生经常腰疼吗,听说那儿拔罐效果特别好,总挂在嘴边说想去,就是觉得太贵,舍不得花钱您就是那个医馆的老板?”
钟医生点点头,见分散了孙雨萌的注意,手上便准备好了,“一会儿给你一张名片,拿回去给令堂收着,来的时候出示一下,五折。”
“那倒不用。开门做生意,该怎么收费就怎么收费啊,疼——”
“”
“”
“今晚别动那地方,也别洗澡了,反正也不是大热天。明天应该就能走动,不会影响日常生活。”
钟医生笑着给孙雨萌打b膏药,“吃的就不用了,这几贴膏药,一天贴一片。年轻小姑娘爱漂亮,可别嫌弃它黑乎乎的难看难闻,不贴的话,当心落下后遗症。”
萧芦城沉着脸看了孙雨萌一眼,孙雨萌回看他,眼神里火药味浓重。
装好了药医生就要离开了,拎起自己的箱子,临走时没忍住回头看着萧芦城,不无打趣道,“我就不明白了,好端端的怎么会平白无故伤到那部位,按理说这种况出现最多的应该是运动不当造成”
那眼神实在是意味深长,盯得萧芦城都挂不住了,孙雨萌更是想以死明志。
秦佩雯想笑,又勉强撑着。
送医生出去一关上门她就的笑出来,啧啧道,“老钟你神人啊,我儿子也有今天,我还真是第一次看他脸红脖子粗,连话都没法说了!”
钟医生背着医药箱下楼,摇头叹息,“回头他别一怒之下端掉我医馆才好呢”
送他到大门口,秦佩雯话里有话的问,“老钟,你觉得我儿媳儿怎么样?”
老钟一时摸不着头脑,“什么怎么样?”
“问你嘛当然是问好不好生养啊,还能怎么样?”
“噢,这个”
他笑笑,“可说不准。小胳膊小儿的,你看我狠狠捏一下都怕给她拧断了。不过好些个比她还要瘦弱的姑娘不都能怀上?还是得看体质吧,你家媳儿气血还挺好,瘦了些也没关系,好吃好喝好好伺候,没有不长肉的,你就别瞎担心了。”
秦佩雯笑着摆摆手,“我就孙便问问,姑娘还在念书,不急着要孩子。”
“念书呢?”
“是啊,我儿子脸皮厚,也好意追求人家比他年轻十几岁的。你说我家那位几十年如一日的含蓄,怎么生的儿子这方面就完全没有遗传?”
秦佩雯边说边笑,看着老钟上车,老钟关好车门手搭在车窗上,“隔代遗传呐,听说当萧老追求老太太就是人尽皆知什么招儿都使出来的——改天聊啊,家里还有一大堆事儿。”
秦佩雯优雅的挥手,“上小心,有时间再好好感谢你。”
“老人了说这个!”
“慢走。”
秦佩雯看着那车离开,往回走,逆风而走,那风吹得有些狠了,发丝吹乱了她一脸。
不由得想起楼顶那两个傻孩子,急急小跑进屋。
萧萌和萧翰林冷得,尤其是萧翰林,外给妹妹了,穿了个白恤,光着膀子,唇都青了。
萧萌看了看手上的,这才只站了一个多小时。
她还有一半的时间,可二哥那个二货还早着呢。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他的衣服,不有些自责,想了又想,叫他,“衣服拿去穿吧。”
“我不冷。”
萧翰林在想着自己的事,期想他二叔,后来懒得想了,维飘到了他喜欢的那个女生那里,好像也就只有这样时间才会过得更快一点。
二十来岁窦开的小男人,认真起来真是要人命,恨不得把自己的命都双手奉上。
有一次被萧芦城不小心看到他电脑桌面写的那句“眼睛为她下着雨,心却为她打着伞,这就是爱”然后某人极其的孙手抓起一本书砸在他头上:你他妈有病,成天整这个!
“你不冷你抖什么?”萧萌没好气的吼他。
他嫌萧萌打断他臆想的绪,不耐烦的瞪她一眼,“那你要不要还我?”
萧萌试探着衣服一点点,太冷了,赶紧摇头,“不要。”
“小没心的。”
萧翰林不再理会她,打算继续在瑟瑟凉风中念他喜欢的姑娘,然而这时候天台的门打开了。
两人回头看去,便看见母亲来了。
“妈!”
“妈!”
两人异口同声,秦佩雯走过来严肃的看了他俩一阵,然后问,“知错了没有?”
“错了!”
“错了!”
“知错就好,都回屋吧。”
秦佩雯走在前面,俩孩子冲上去一边一个抱着她的胳膊,取暖,秦佩雯好笑道,“要吸取教训才是,以后别张嘴就什么话都说,也别把什么人都当朋友,知不知道?”
“知道!”俩小傻子猛点头。
“不要和林嘉俊再有接触了,林家的人都得远离。”
“”
秦佩雯停下脚步,皱眉道,“没听清?”
萧翰林眉
心拧得比她更紧,觉得母亲这简直是莫名其妙,“林少跟我二十年交了,妈你这是什么意啊?”
“你一个小孩子哪儿来什么交?”
走廊上,秦佩雯严厉的声音并不太大,怕影响其他人休息,“爸妈对你们的要求总不会害了你们,你们照做就行了!”
萧翰林抱肘,他站直了身子,二十出头的男生,个子已经比母亲高出太多,在无法理解母亲这无理行为时,那姿也就有了居高临下的样子,“简直莫名其妙,你意林少坑我害我了?我”
“知道了,妈,我和二哥都知道了。”
萧萌了解她二哥的耿直为人,为了朋友能两肋,这会儿要他答应母亲的要求简直是天方谭。但她可不想二哥再去罚站了,阳台上太冷了,会冷死人的。
她死死拉着萧翰林,示意他不要再顶撞母亲了,一边先稳住母亲,“林少和二哥是好朋友,要二哥立马不见他会很难过的,妈妈你让二哥自己安静一下。”
秦佩雯冷冷的盯了儿子一眼,转身往前走,“总之一句话,好自为之。”
母亲走后,萧翰林猛地甩开萧萌,指着她的鼻子道,“就说你没心,林嘉俊那白痴对你我掏心掏肺,你居然”
“别说了。”
萧萌拉下他的手,难过的垂下眼睛,“二哥你简直是眼瞎,我怎么会离开林少,我喜欢他还来不及呢”
深的码头。
林嘉俊迎着海风狠狠地打了好几个喷嚏,不大骂,“我勒个大擦,谁他妈在咒老子!”
顿了顿,又是痞气的一笑,“搞不好,难不成是谁在想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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