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一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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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一品夫人-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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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梅苍劲,红梅艳丽,倒也是不落俗气。”被称为白公子的年纪小的那个少年这般说道。

年纪大的那个却是打趣道,“侯爷也不说请我们去坐坐,这么冷的天气,当真是冻得慌。”他嘴里说着冷,却打着扇子。

“白公子,王公子里面请。”史鼐连忙把两人往里头让着。

一听家里来了人,湘云本就喜欢热闹,坐不住,二话不说就往跟前凑乎,这次倒也是学乖了,拎上两个妹妹,一起躲在屏风的后面,听四个人说话。

湘云戳了戳兰云,“看,那可是翩翩公子呢。”

兰云红了脸,“别闹。”

宁云根本没在意这方面,却是小心的听着几人说话。

她们三人离得远,听得不甚清楚,但是也是隐约几句。

什么甄皇后,什么太子,什么礼王,什么肃王。

宁云心中一惊。

过了几株香的时候,史鼎史鼐兄弟将两人送出门,应该是要往宴会厅里头去,湘云拉着兰云蹲身躲了起来,宁云却站在那里。

只听所谓的白公子说道:“此事世叔还是仔细的想想。”

只见史鼎一抱手,“容我些时日。”

王公子却道:“良禽择木而栖,侯爷也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

在一旁的史鼐似乎是有些许动容,道:“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不知何枝可依,今日两位给我们指出一条明路……”

史鼎用肘碰了史鼐一下,史鼐连忙闭了嘴。

“今晚定给两位一个答复。”史鼎含糊的说道。

宁云眉头一皱。

白……王……皇。

如今太上皇要退位,看来底下的人,也都忙乎了起来。

她不禁冷笑,笑意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加深。

如今太子羽翼已成,前废太子一事甄皇后等人虽然都有脱不开的联系,但是现今朝中风向不定,江南动作频繁,当日参与其中的左右布政使都换人了,就可以看出,皇帝还是属意于太子,这是让众人闭嘴的意思,而这两个人居然到现在还看不懂这是为什么,倒也真的敢打主意。

但是看史鼎史鼐的态度,她不禁担心了起来。

从龙之功,实在是太诱人了。

一功成,位极人臣,几世荣华,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有点生气,气的是史鼎史鼐两个人目光短浅。

诚然从龙有功是好事,但是也不看看有没有成功的可能。

“呆子,看什么?赶紧走吧。”兰云见史鼎史鼐要往回走,连忙过来将宁云拉走,她有点着急,“怎么?少女凡心动了?”

“别胡说了。”宁云笑道,然后正色跟湘云说道:“可知道这是什么人?”

湘云有些好笑,“我怎么会知道?”

“算了,去找二婶玩去。”宁云岔开了话题,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往赵氏房中走去的时候,特意的落后了兰云湘云半步,低声交代了缤兰两句。

##

“府里有客人?”二姨娘正在教丽云绣花,自从出了檀云的事情,这些日子史鼎也不太往姨娘的房中去,二姨娘自然也被直接冷藏了。

她身边的丫鬟罗扇笑道:“可不是,老爷还命人叫歌舞女准备着,晚上要上去表演呢,好不热闹。”

罗扇倒了水过来,“太夫人还真的是有先见之明,当日练了舞娘,今日这不,就有了作用。”

罗扇说者无意,二姨娘听者有心。

她本就是军中的歌舞女出身,当日唱的一首汉乐府,才引得史鼎心动,正经八本的娶回来当了姨娘。

她每日在王氏面前战战兢兢,不过是为了给丽云求个好前途,但是当日她得宠,王氏给丽云几分颜面,可是如今她人年纪渐大,容颜老去,万一失了宠爱,本身丽云在太夫人面前就比不过宁云……

女孩家的前途,除了嫡母,还有便是老爷说的算。

看着女儿的这张俏脸,二姨娘就心疼。

庶出的,到底比嫡出的少了很多。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亏了谁,都不能亏了丽云。

二姨娘看看罗扇,确定罗扇没在意她在想什么,暗地深吸一口气。

是生是死,在此一搏。

☆、第39章 峰回路转

晚间史家兄弟设宴,自然是火树银花,觥筹交错,侍女们早早知道今日有贵客,也是装扮得焕然一新,立侍左右,或斟酒奉茶,或布让换菜,忙的不亦乐乎。

席间菜肴也都是惊挑细选出来的,晶莹璀璨如蟹黄冻,梅花百合莲子酿,雅致可爱如百花佛手酥,山楂如意糕,正经的菜是看三吃一,也算是尽显侯府的风度。

史鼎却是一味的让酒,即使是被问到到底考量如何的时候。

史鼐对这个弟弟有几分不乐意,如今大好的机会就在眼前,史府眼看就可以再上一层楼,却不知道怎么去把握,简直就是蠢货。

他想起自己才是这个史家的族长,史家的前途应该由他去决定才对。

打定了主意,他端起酒杯,施施然想去敬酒,但是人还没有走多远,周围丝竹之声骤然一变,从席间的悠然奏乐的三□□变了曲调。

他不悦的看了史鼎一眼。

该死,坏了他的好事。

他这一看不要紧,却发现史鼎也是一样的诧异。

史鼎设宴之处遍地种植梅花,亭子边是白蕊绿萼,往外是嫩黄色瓣的江州种,最外圈的是寻常的红梅,因着早些时日下的一场薄雪,花瓣上蒙了一层朦胧晶莹的雪花,细细看去,雪花的轮廓附着在梅花的纹路,灯火照耀下格外俏丽。

丝竹之声的骤然变化确实是吸引了全场人的注意,包括斟酒的丫鬟,此时都是心中纳罕,这是何人所命?

少顷,舞女一袭红衣红绫且歌且舞,肩上臂钏,腰间绯红色宫條,襦裙上别无装饰,仅仅绣着一枝梅花。

开始时女子仅仅是在外圈歌舞,丝竹声渐渐高昂,她也转到了亭子边缘,此时亭子里的几个人听见了舞女唱的到底是什么。

“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

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

妾家高楼连苑起,良人执戟明光里。

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听清唱词后,诸人皆是一愣。

有个丫鬟细细的打量这个舞女,但是舞女蒙着面,看不清相貌,待歌声听清后,都是呀的一声。

史府诸人都是心领,史鼐白了史鼎一眼,气的跺脚,恨不得这时候就甩袖而去。

史府的人都知道,这个嗓子,这种嗓音,除了史鼎的二姨娘吕薇外,还真的没有第二个能唱出来的。

史鼎苦不堪言,握紧了筷子,直到将筷子握碎,也浑然不知。

该死,真真的该死。

他此时丝毫不记得这首曲子是他与吕薇初见的时候吕薇唱的那首,也不记得两人这么些年的情分,也不记得吕姨娘曾给他生儿育女,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个该死的妇人坏了他的事情。

他本来已经打定主意,不表态,因为史鼐定会答应,到时候如果情势好,他便跟着沾光,情势不好,他也可以声辩说是自己丝毫不知道情由。

可是眼下,便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他是戎马出身,低声下气去跟人家道歉,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声辩这不是自己的意思,自己不过是被摆了一道,他万万舍不出去这个老脸,现在被吕薇逼到份上,只好是错上加错,不然他还能怎样?

但是他反应还是慢了半拍。

被称为白公子的少年第一个反应过来,拍了拍手,这声音在寂静的亭子里格外的响亮,“好个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他面上的冷笑有几分加深,轻轻转动了拇指上的猫眼绿扳指,澄澈的水胆轻轻一晃,“既然史侯的态度是这般,我便也不勉强了。”

史鼎无奈,只好起身强笑道:“我等也是身不由己,望您海涵。”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想我们两人再留也没什么意思了。”王公子笑着合上了折扇,给白公子递了一记眼色,两人便起身拱手告辞。

史鼎没有挽留。

史鼐气炸了肺,此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待那两人走后,史鼐大声说道:“糊涂啊,糊涂啊,三弟你不知道,如今礼王即将带兵南征,南边地小民寡,估计十有□□是凯旋而归,肃王执掌御史台,而圣人又说待南征事毕后在禅让,你还看不透圣人的用意?圣人已经对此前废后一事后悔了啊。”

他生气的指着东边,“吴贵妃可是废庶人吴氏的亲生妹妹,她的儿子,不论皇帝的那层关系,怎么也是前吴皇后的是断不了的血缘关系啊。”

史鼐越说越懊恼,“罢了罢了。”突然间脾气上了来,指着亭下浑然不知的吕薇,“你这次可要给我一个说法,不管是红袖添香,还是妙人解语,反正我不想在府里看见这个人。”

说罢,自己气的不行,也甩袖而去。

史鼎叹了口气,击掌命歌舞停下。

吕薇愣了,她呆立在亭下,因为穿的衣服轻薄便于跳舞,连冻的手都是红的,她想到定是老爷想起她这个旧人来了,便笑颜如花,一手解下面纱,见史鼎走下来,娇滴滴的迎上去,道:“老爷什么时候也想起我这个旧人来了?”

啪的一声,史鼎一耳光直接把吕薇打翻在了地上。

吕薇愣了,又是委屈,又是气愤,但是心中主意百转,她不过是爬了起来,捂着脸跪在史鼎面前,“老爷这是为何?奴婢什么事情做错了?”

“你还有脸说?”史鼎当下暴怒,什么都顾不得,本打算将吕薇打死,再花百两银子买她家人闭嘴,这样或许此事还有挽回的余地,但是看吕薇梨花带雨,银牙暗咬,楚楚可怜,心又难免软了几分。

但是他一闭眼,“告诉王氏今日之事,让她看着办。”

两个丫鬟福了福身,上前拉起吕薇,吕薇心下一沉,抱着史鼎的腿不肯放手。

若她落入王氏手里,那还有个好?

但是她挣扎不过,还是被拖到了王氏的院子。

这时候虽然晚了些,王氏刚刚打发儿子睡觉,和宁云围着灯说话,她做针线活计,宁云看书,母女两人都是自有心事,谁也没有挑起话题。

突然丫鬟来报,说二姨娘席面间在贵人面前失礼,老爷让您看着发落。

王氏先是一愣,然后长叹道:“这个蠢货。”

丢人丢到了皇家面前。

宁云趁机问道:“贵客,什么贵客?”

王氏道:“你不知道,不过说与你倒也没什么,今天吴贵妃生的礼王和肃王来了府里,打着的由子是来问你父亲行军应该注意之处,但是实际上……”

宁云一挑眉,道:“心倒是不小。”

王氏哑然失笑,“你只说对了第一层,你到底是生的晚,不知道,我估摸着,第二层,是他们想给前废太子平反。”

“打的算盘倒是不错,让伯父和父亲出头,不过如今父亲可是太子的心腹,我只能说他们胆子不小,或者是没有脑子,或者是心机太深。”宁云捧着手炉,裹着披风,但是还觉得屋子里头的地龙烧的不够热,“不过这一二层,不过都是一层意思。”

打着给废太子平反的由子再废了当今的太子,若是废太子当真是翻了案,他们作为功臣,定是圣人考虑的第一人选,真是又当那啥又立牌坊。

想得美。

宁云怎么说也是见过世面,此时想了千百个主意,但是最后还是在考虑,要不要往江南写封信过去。

“太子心腹多着呢,满朝文武不都是太子的纯臣?”王氏冷笑道,她扫了丫鬟一眼,“回去告诉侯爷,若他让我处置,日后可别后悔,后悔也别来找我。”

又将在外间的海棠唤了进来,“将丽云抱到我房中。”

两个丫鬟一福身下去。

王氏悠悠然起身,“天怪冷的,我也懒得出去,吕氏在我面前也是挺恭敬地,还是拿卖身契出去,找人牙子来卖了吧。”

方嬷嬷领命出去。

宁云瞥了缤兰一眼,缤兰也悄悄的跟了出去。

二姨娘是要处置,但是处置的程度,就能看出史府的心思。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二姨娘绝对不能重罚。

方嬷嬷才走到院子里,缤兰在后面叫住了她,方嬷嬷见是缤兰,便笑着说:“缤兰姑娘,可是姑娘有什么吩咐?”

“也没有什么。”缤兰笑道,“不过是想说,如今老爷让夫人处置,定是自己下不去手,事已至此,不论往大了说,还是往小了说,都已经那样了,但是嬷嬷你也想着,夫人在气头上,自然是什么都不管,到底二姨娘是生育过的,当了姨娘,便已经没有了卖身契。”

方嬷嬷恍然大悟一般,“谢缤兰姑娘提醒。”

“花费上几十两银子,让家人领出去好生安置就是了。”缤兰笑道。

方嬷嬷得了主意,一想这样两边都不得罪,自然按照缤兰的交代去办事,找了吕薇的家人,缤兰这边又给封了百余两银子,让她家人将她带了回去。

##

且说贾府这里,元宵节的时候,一同看过了烟花,猜过了灯谜,迎春正要回自己的院子里去,突然探春在背后叫住了她。

迎春素来木讷,没有出乎探春的意外,自然是呆呆的回头看了看,待看清探春的脸,才笑道:“三妹妹。”

探春亲切的拉着迎春的手,两人一同往迎春住的院子里走去,边走,探春边说道:“听说常文伯夫人明日就要过来了。”

迎春一愣,道:“好似是有这么一回事。”

探春故意笑了笑,打趣迎春,“可是你的好事近了?”又故意的压低声音说道:“听说崔家的公子,也是玉树临风。”

迎春本就从邢夫人那里知道再给她订亲,又不知道贾母的真实的心思,有几分红了脸,怪道:“三妹妹,你少来拿我打趣,我不过是每天看看太上感应篇,哪里会有这么多杂七杂八的念头?”

“什么杂七杂八的念头,是二姐姐想歪了。”探春替迎春扶了扶鎏金翡翠衔珠凤尾簪子,“不过,我可是听凤姐姐说了,常文伯夫人说我们家是功勋门第,门楣高,二姐姐又是长房所出,还有,凤姐姐让我跟你说,后日常文伯夫人上门的时候,老太太会叫几个姐妹们一同出来见见,到时候让你穿着粉色的衣服,她便识得谁是要说亲的姑娘了,凤姐姐这几日身子不好,所以就让我来跟你说。”

又跟迎春说道:“你还不好好准备准备,就是这几天了。”

迎春不禁心头一动,感激的跟探春说道:“我不过是一个庶女,竟然能有这般造化,倒也是不枉了。”

探春笑了笑,“你说的是什么话,就因为我们都是庶女,才不应该看轻了自己去。”说着,又亲切的挽着迎春的手,“所以才应该互相照应啊。”

说着,两个人亲亲热热的去了迎春的住处,看着迎春俏里带羞,两颊绯红,一副对未来的憧憬,房中未成的嫁衣,鲜红如血,里面托付的是一个闺中女子全部的梦想,探春突然有些不忍心,觉得自己恶心,一冲动,有想把事情全盘托出的打算,但是她抿抿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她绞紧了帕子,将自己的心思安定了下来。

探春她也是人,作为一个人,谁会跟自己过不去?

别看凤姐舌如莲花,但是探春心里清楚她们打的是什么主意,凤姐千般承诺,如果崔家倒台,定会接她回家,重新嫁人,或者供养她一辈子,但是实际上如果崔家倒台,她嫁了过去,那么等着她的是什么?

崔家和贾家是势同水火,如果万一贾府得逞,崔家倒台,她就是卑微到了尘土的废棋,没有人会在意她的死活,如果贾府倒台,那么一个没有娘家撑腰的女人,怎么能在婆家站稳脚跟?

探春想起了元春,如今元春进了宫,定是风风光光,自己自然也不甘心自己这样子的宿命。

本来这也是邢夫人说给迎春的婚事。

大房造的孽,那么就由大房自己去还。

☆、第40章 宫变前夕

直到八月的时候,荣国府才鸣钟四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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