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在山岭内行走,就算是有经验,也很难分辨方向,大多也就是闷着头跟着队伍一起走,普通兵卒又如何能给官军通风报信呢。
祖郎每次也会在队伍后面留下一支队伍来断后,就算是有官军和那些地方富户的斥候探子跟踪上来,也会被断后的队伍杀死,真的很难追踪到他的下落。
这样祖郎到现在真有些不明白,这支汉军是如何能拦截在自己队伍前面了。
很快祖郎也不再多想了,越想越想不通,他觉得自己既然不知道原因,那抓住这支官军不就可以审问出来了麽,所以他决定亲自带军去围杀这支汉军。
如此剩余的一万六千多山越贼兵精锐,便在祖郎所帅之下,往凌操带人埋伏所在之地,翻山越岭包抄了过去。
而凌操按照朱卫、王语嫣的交待,在埋伏的时候故意留下了不少线索能被山越贼兵发现,所以他虽然到了埋伏之地,心头却有些担心自己这两千多人还没完成诱敌之计,便被祖郎的山越贼兵吞了。
故而凌操不免在他临时埋伏的一处山坡四周派出了不少斥候,监视周围山岭中的动静。
凌操自己也在埋伏的山坡处,吩咐手下兵卒尽快准备假败的旗帜、破旧的衣甲什么的,随时准备诈败诱敌,毕竟装败也是要装个样子的。
不多时,便有斥候回来禀报,前面已经出现了祖郎山越贼兵的动静,似乎又是一支祖郎山越贼兵的前锋。
凌操马上让所有人都站起来准备战斗,随后他亲自带人跑动前面观察情况。
在凌操选择埋伏的山坡前方,是一处从山岭往下的平坡石砾地形,地形倒也是显得很空旷,只有聊聊几棵野树生长着,这处平坡倒也可以让数千人停下来歇息,也适合凌操手下弓兵射杀敌军。
如今在这处平坡地所连的山岭上,果然有不少山越贼兵乱七八糟的跑着,已经有百多个山越贼兵到了这处平坡石砾地,像是之前那支山越贼兵般在地上坐了下来,乱纷纷拿出东西吃喝,似乎又是在休息的样子。
随后又是很多的山越贼兵似乎毫无察觉的从山岭中出来,看似也都是毫无防备的沿着那处山坡坐了下来。
可凌操看了之后,却是笑了起来,对身边的一个传令兵卒道,“传令,准备玩了!哼,这些山蛮子,以为这样就可以骗过某家,这分明是诱饵!叫弟兄们吃口肉,就准备跑了!”
“诺!”
传令兵答应了一声,便悄悄往后方埋伏的山坡后移动过去,很快后面那边的凌操兵卒也都做好了战斗准备,弓兵、刀盾手纷纷绑紧了腿上的绑绳,将要抛弃的东西也背在了身后,随时能丢下。
而凌操依旧带人向前观望着,很快他便又看出了几分异样,在前面那处平坡石砾地四周的山岭中,也仿佛隐隐有股杀气弥漫着,显然有祖郎的山越贼兵埋伏着。
“弟兄们,一对一传话,射箭五轮,见到四周有山蛮子杀出来,便往后退,往预定的路线跑!边跑边丢东西,不许一下子丢完,明白了麽!”
凌操看了前面的状况之后,便回到埋伏的山坡后面,放低了嗓音向埋伏的两千多兵卒传令,然后便是督促着他们一个个的传话。
等所有人都听到了凌操的指令后,凌操伸手从身边一个亲兵护卫中接过了一张硬弓,顺手接过了五支羽箭,随即把四支羽箭咬在了口中,一支羽箭搭在了硬弓上。
随着他的手一挥,在他身边的一个亲兵护卫手中顿时敲响竹梆,“咚咚咚咚……”
于是凌操又率先冲杀了出去……
127、谁演的更差()
“咚咚咚咚……”
凌操这边敲响了竹梆,所有埋伏的兵卒便跟着凌操冲杀了出去,仿佛又是之前那一次埋伏战的重演。
不过,这次那边被祖郎派来做诱饵的山越贼兵自然也都是有所防备的,所以就在凌操带人冲出来不久,他们一个个的都举起了手中各种盾牌。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些山越贼兵自然会防备凌操这边的弓手,结果凌操带人杀出来,对着那边的山越贼兵射出了几轮羽箭,效果却是寥寥无几的样子。
羽箭基本都被那些大小的手盾、藤木盾给挡了下来,不过那些山越贼兵还是继续演戏,在口中大声呼喊着,“有伏兵,有伏兵,快逃!”
他们本来就没走出山岭区多远,如今一个个的又往山岭上逃回了去,倒是想把凌操带来的兵马诱到那处平坡碎石地的感觉。
而凌操这边射完了五支羽箭,故意站立在原地往前面观望了一下,然后在口中大喊着,“情况不对,撤,撤!”
“撤,有埋伏,有埋伏!”
在凌操身后的亲兵护卫们也纷纷大叫着,然后跟着凌操冲出来的两千余兵卒顿时也都停住了脚步,往后面所来方向退去。
这个战斗场面倒是颇有意思的,前面祖郎的山越贼兵纷纷往山中跑去,口中大喊着“有伏兵”,而凌操带着两千多兵卒也从刚刚所在山坡往下跑了十几步,便停下了脚步,口中也是大喊着“有埋伏”,然后便开始转身往后跑。
双方的戏份演的都不是很好,不过总的来说祖郎山越贼兵演的确实更差一些。
所以原本埋伏在四周山岭中的祖郎一看,不免在口中怒喝一声,“杀,别让他们跑了!”
“杀啊!杀啊!”
随着如雷如潮般的喊杀声响起,埋伏的祖郎贼兵终于都在山岭间出现了,近万山越贼兵便从山岭各处冲杀了出来,步伐矫健的从山岭各处或跳或奔,前进的速度极快。
山越贼兵不亏是江东最强的山地兵种,在山岭间奔跑就如同平地一般。
一时间,便仿佛出现了一片汪洋的人海,向凌操带着的兵马方向便涌动了过来。
虽然凌操所带的兵卒已经知晓要诈败,可眼前的状况,看着四周无边无际杀来的山越贼兵,还是有不少凌操所带兵卒内心真的有些害怕了。
不少人是真的开始逃命了,只有少数还能在凌操的将旗周围跟随,然后听着凌操的军令行事。
看着四周漫山遍野杀来的祖郎山越贼兵,凌操一时间也有些愣了。
他没想到祖郎的山越贼兵居然可以悄悄潜藏到这边来,事先他都没怎么察觉,如果不是他发现四周的氛围不对,稍微再往前冲一点,那可是上万山越贼兵啊。
一旦被包了饺子,他就是想撤都来不及撤了,那时候诈败就成了真败,恐怕全军覆没都有可能。
所以凌操也是在口中急急的大声叫喊着,“撤,撤,中计了!”
随后凌操带着身边两百多亲兵护卫,快步往己方诈败队伍的最前面冲去,凌操必须要去前面带队,要是真让这些兵卒自己管自己的乱跑,只怕诈败也会变成真败了。
虽然现在还有一些伍长、什长、屯长、军侯在约束着自己的队伍,可凌操具有将军级的陆指能力,一眼便可以看出自己队伍有些士气涣散了,不是装出来的诈败,而是真有人心慌了。
如此一个传染两,很快便会导致全军都崩溃。
这次凌操带来的兵卒毕竟都是历阳县城中的袁术降卒,虽然跟着朱卫一路到了陵阳县,路上也受到了一些训练,可军心毕竟还没完全归属,此刻见到四周人山人海般的山越贼兵,他们内心自然有些乱了。
有些人或许还在想着,也许就这样趁机逃回江北去吧。
所以凌操必须跑到前面去带兵,不能让一些心思乱的兵卒带动整个队伍都崩溃,他要带人往预定的方向逃,不能仍有这些兵卒管自己四散而逃。
这样凌操带着身边的亲兵护卫举着将旗,在散乱的军阵中跑动,大喊着那些军侯、屯长看稳了下面的兵卒,这才让隐隐有些散乱的两千多兵卒,又安稳了一些。
如此在后面的祖郎山越贼兵如浪涛般追上来之前,凌操已经带着两千多兵卒以散兵阵形跑出了山区,继而就像是一小条赤鳞鱼被灰潮人海追赶般的,快速往陵阳县的白沧河方向逃去。
而在后边的山越贼兵军阵中,祖郎看着逃出自己大网的汉军,不免大为恼怒,在口中连连传令,一定要追上汉军,绝不能让他们跑了。
于是两边都没了阵型,只是一个逃一个追的往白沧河方向过去。
双方都是步兵,故而也就看谁的体力好,谁能坚持到最后了,不过祖郎的山越贼兵中确实有一、两个贼兵统领和山越贼兵跑得很快,大概有两、三千的山越贼兵犹如飞猿般快速蹿出了山岭,紧紧的跟着凌操所帅的队伍。
冲在最前面的贼兵统领和身边的亲兵护卫,已经快要追到凌操所带兵卒身后十数步远了。
这些山越贼兵手中大多握有抛射的短矛,所以已经有些山越贼兵向凌操兵卒这边抛射来了短矛,有几个倒霉的兵卒被短矛射中,倒翻在了地上。
这不免让凌操军阵中的后队兵卒,在口中惊呼了起来。
凌操转头一看,自然发现了这一幕,不过他倒也早有准备,他手下所有约六百多的弓兵早已被他召集在身边,此刻凌操让这些弓兵站住了脚步,亲自指挥弓兵对着后面追上来的山越贼兵便抛射了一轮羽箭。
这一下倒也将那些追来的山越贼兵射翻了不少,一时间那些山越贼兵都站住了脚步,四下躲闪着羽箭,不敢继续逼上来了。
而凌操趁机带人再次往白沧河方向逃去,一路上便开始命令手下的兵卒丢弃准备好的破烂东西,让那祖郎山越贼兵以为他这边是真的败逃了。
如此这般双方一追一逃,渐渐的往朱卫、王语嫣预先确定的白沧河战场方向前进……
128、这是一个机会啊()
从凌操诈败之地跑到白沧河边,倒也有二十多里的路程,几乎是马拉松的四分之一路程了。
前面诈败的凌操军队和后面追的山越贼兵,其实渐渐跑得都有些疲惫了,在这一追一逃中,后面追的山越贼兵偶尔会逼近凌操的队伍,抛射来一轮竹木打造的短矛,让凌操诈败的军卒一阵混乱。
而前面诈败的凌操则带着弓兵偶尔停下来,往后抛射一轮羽箭压制山越贼兵的追击速度,给自己的队伍争取了一点逃跑的时间。
其实有些时候,祖郎的山越贼兵已经想放弃追杀了,这些官兵太能逃了,还时不时的放箭,官兵没死几个,他们追杀的人倒是被射死了不少。
可凌操偏偏也会适时带人停下来歇息一下,让他们感觉还有机会追得上,结果在祖郎的命令下,山越贼兵最终还是一路紧紧的追着凌操不放
在这个过程中追和逃的人虽然在当中也有停下来歇息的,可这么长的路途还是无法改变的,所以追杀到了最后,逃的和追得人其实都有些累到极限了。
前面凌操也已经稳不住诈败的军阵,所有的兵卒完全失去了阵形,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迈着乱七八糟的步伐半跑半走着,有些兵卒是真的丢兵卸甲了,至于弓兵早已拉不开弓弦了。
即便是凌操自己也累的直喘气,不过见到了前面的白沧河,见到白沧河上架起的几座浮桥,凌操心头放松了不少,至少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着,他就要完成任务了。
“弟兄们,呼呼,再加把劲,前面就是大营所在了,看到那条河了吧,呼呼,河上有桥,过了桥,吾等便安全了!”
凌操在口中大声呼喊着,继而也让身边的亲卫跟着一起叫喊,很快喊声便传遍了四周。
“快跑啊,过河就安全了!”
“加把劲,快过河啊!”
“跑啊,跑啊!”
凌操手下的兵卒纷纷呼喊着,也总算是让他们恢复了几分力气,可算是拼尽了最后的力气,往那白沧河方向跑去。
而后面祖郎所带山越贼兵随着马拉松般的奔跑,早已在一路上分成了好几个区块。
不少山越贼兵追着跑着,便停在了半路上休息,祖郎这边将近一万五、六千的山越贼兵按照体力不同,几乎在半路上拖拖拉拉的铺成了一片。
很多山越贼兵就像是来赶集的山民般,直接坐在了半路上,喘着粗气,骂着凌操的兵卒怎么像兔子一样能跑。
在这些山越贼兵中的不少人手里,还拿着方才凌操手下兵卒丢下乱七八糟东西翻看着。
这些被故意丢弃的东西,在这些山越贼兵手中倒都是不错的东西,已经有人把捡到的东西,往自己身上穿了。
只有在最前面的一部分体力旺盛山越贼兵,倒还是在祖郎的悬赏号令下,依旧跟在凌操所带兵卒后面紧追不舍。
此时作为统领全军的山越宗帅祖郎,倒是没有像普通山越般追杀在最前面,暂时停在了整支山越贼兵的中部位置,站立在一处山坡上向前面观望着。
他已经能遥遥望见白沧河,犹如一条白带般横在前面的一片沙石滩般平原地貌上。
同时祖郎也看到了白沧河上架着的五座浮桥,浮桥对岸不远处立着的一座官军营寨,祖郎可以望见官军营寨内的人似乎也看到了被追杀的官军,便有官军从营寨中惊慌的出来,准备接应凌操所带队伍的样子。
不过,那官军营寨中出来的官军表现,却让祖郎看的眉头忽然一动,这些官军看起来都像是一些新兵,队列没有队列,就连武器衣甲都拿的不整齐。
看起来这次忽然发生的追击战,也是有些出乎官军意料的意思吧,不知道为什么,祖郎心头暗暗有些得意。
“来人,让后面的弟兄们再加把劲,吾等直接杀过河,夺下官军的营寨,哈哈,那便有吃有喝的了!”
祖郎看着看着,忽然觉得这次是个机会,只要能追着那支官军杀入官军的营寨,那他便能在陵阳县立足了。
要是能夺下那座官军营寨中的物资,那他手下的山越贼兵暂时便不用担心后勤问题了。
山越贼兵的后勤补给其实并不是很多,所以他们必须走一路抢一路,随时补充粮草和所需物资。
可以说祖郎故意隐匿自己的行军踪迹,也就是为了从山中出去劫掠地方的时候,可以出其不意,不会让人知道了他的行踪,事先就跑没人了。
这也算是祖郎多年带领山越贼兵出山劫掠,渐渐劫出来的经验了。
所以祖郎原本带山越贼兵出山劫掠的时间,一般都会选择秋收之类的时节,这样就算是人跑了,田里种的粮食是跑不了的,他也能借机收割田地里的粮食,作为他所带山越贼兵的补给。
但这次祖郎出兵的时间点却和往常不同,所以他带来的两万多山越精锐再加上八千多后勤辅兵,每天需要消耗的粮食绝对是个大数字,靠抢劫普通的乡村和地方富户的宅院,也未必能满足所需。
到现在祖郎的后勤物资已经有些不足了,他急需要有新的物资补给来源,否则他手下的山越贼兵也只有四、五日的吃食了。
原本他是准备到陵阳县寻个村镇或者地方富户的宅院劫掠一番,满足他的后勤给养所需。
但现在祖郎看到白沧河对岸这座官军的营寨,却有了更好的想法,这岂不是天赐他的物资,只要夺下了这官军营寨,他的大军暂时就不用担心粮食问题了。
当然,祖郎也是一个谨慎之人,如今他的大军为了追击那两千不到的汉军,已经完全是队不成队,伍不成伍了,他也很担心这时候会有人来突袭他的队伍。
所以他现在才会站在这处山坡上,观望前方的环境,以免有官军的伏兵突袭。
不过,在白沧河东岸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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