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掌控了兵堡内三分之一左右的人手,不过三、四百人而已。
可兵堡之内又因为昨日收容城外败兵,如今却已经达到了一千五、六百的人数,这样蒋钦能控制的人手在整体比例上,又是少了一些。
所以蒋钦想要驱使整个兵堡内的兵卒投降,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此时听了外面传来的话语,蒋钦知晓这是将主庞偃知晓他的存在,才会有这样的安排,故而现在他故意看着身边两员副将道,“二位,如今吾等该如何?对面之事,可在眼前,只怕届时朱卫之军来袭,吾等也是毫无反手之力!唉,不如吾等寻机冲杀出去,也算是还能一搏!”
站立着蒋钦身边的两员刘勋部将,当然也看到了对面兵堡发生的事情,眼看着对面那处兵堡全无反手之力的只能出堡求降,连刘勋都觉得他们投降无罪,自然明白自己所在的兵堡,真要是遇到了这样的情况,只怕在防守上也是无能为力。
可要是出去拼杀送死,他们两人也有些不甘心,同样也有些缺乏胆气,可在表面上他们却又不敢直接说出来,故而两人迟疑了一会,其中一人开口道,“蒋校尉,如今朱卫之军尚未来攻,吾等何必白白送死,或许过了此时,刘公能想到他策,可让吾等回归城内,也是未可知也!”
“不错,不错!蒋校尉,非是吾等惜命,只是不能白白送死,那朱卫之军实是强敌,昨日已然见了他等之战力,吾等若是依仗兵堡、城池守护,或还有胜机,若是出去野战,只怕是胜算全无啊!”
另一个刘勋部将也是急忙赞同着,反正他们是肯定不愿意带兵出去自杀式冲锋的。
蒋钦当然也只是试探性的说说而已,见他们两人如此姿态,心头暗暗欢喜,这样的话,他似乎也有机会说服两人投降,又或者让他们带兵逃回城内,这样他便可以借助兵堡暗中反助将主庞偃了。
“唉,只希望那朱卫之军还能给吾等一些时机,否则待那些落石砸来,只怕吾等也唯有等死尔!”
在表面上蒋钦还是叹了口气,仿佛对此深深担忧的样子,仿佛也是对朱卫军中那种霹雳抛石车十分畏惧的姿态。
那两员刘勋部将闻言,从兵堡平台上的木桩箭口处遥遥望向朱卫军阵的霹雳抛石车,眼神中同样露出了几分恐惧之色,但又看向被朱卫大军押送而走的投降之人,两人眼神中不免又露出了几分悻悻然的意思。
不过暂且不说蒋钦这边兵堡内的兵将如何产生了内心的变化,只说庞偃随即整军便面向了皖县城池方向,他分出了约千人转头面向蒋钦所在兵堡这边,看似是对这边做出了防备姿态。
然后,庞偃便指挥大军准备对皖县城池发动进攻了,不过一开始自然又是十数辆洞屋车往前推来,内中躲藏的辅兵便开始在阵前填埋起了皖县的护城河。
对此,在皖县城门楼上的刘勋再次有些无可奈何,本来他设在城外的两处兵堡就是为了对付这种状况了,毕竟现在朱卫军队攻城所用洞屋车这种器械,也已经不是秘密。
一些势力甚至盗版了手段,在攻城的时候也会修造出这种洞屋车来,这种洞屋车在技术上真的没什么特殊的,也就是制造一个可以保护内中之人的大车架子罢了。
不过既然这种攻城手段不是秘密了,自然也有人想出了破解之法,像刘勋这样在城外设置兵堡,就是专门对攻城方使用攻城器械而准备的应对手法。
可没想到朱卫这边又弄出了霹雳抛石车这样的东西,让刘勋设置在外面的兵堡完全没能发挥作用啊。
原本朱卫军中有抛射碎石的器械,也是被人所探知了的,可碎石终究还是碎石,就像是羽箭般只要用盾牌就能防护,所以对于守城方也不是太有威胁。
故而就算是朱卫使用那种抛洒碎石的器械,也未必能威胁到兵堡中的守军,只要城外有这些兵堡,便能随时出兵袭击攻城所使用的器械。
毕竟这些攻城器械距离城池的距离也不可能太远,只要兵堡内出击的守军强行突袭,还是有机会摧毁这些攻城器械了。
只要他们能摧毁掉这些攻城器械,那自然可以缓解朱卫军队的攻城力度。
而朱卫军队要重新打造这种器械肯定要花费很多时间,一来二去的,守城时间自然大大延长,朱卫军队的消耗也就未必能跟得上了。
同时这些兵堡中兵卒的出击范围也在城墙上守军的羽箭射程中,只要他们突袭毁去了朱卫军队的攻城器械,然后再撤回兵堡这边,在城上的守军也能对兵堡出击的兵卒加以掩护。
可以说,这也算是针对朱卫使用攻城器械而形成攻城战术的反制了。
可没想到,朱卫这边现在居然又有了霹雳抛石车这种器械,这样抛射出来的岩石块就太可怕了,一下子砸过来,别说是用双弧手盾抵挡,哪怕是举着大盾也是一下子把人砸成肉泥。
弄到现在,原本放在城外的兵堡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意义,而城内的军队却也不敢轻易出击。
毕竟城内军队出击的话,很容易被朱卫这边的攻城军队趁势反杀回来,直接突破洞开的城门杀入城池之内去,哪怕是城门内还有瓮城存在,可总不能不管那些杀出去的己方兵卒吧。
如此,眼下皖县城池前的局面便又进入了朱卫军队攻城时候的常态,守城的刘勋只能眼睁睁看着朱卫军队的洞屋车填埋护城河,为后续朱卫军队攀附攻城铺平通道。
至于此时在城外还保留的那个兵堡,自然也是不敢出来任何兵卒,反正蒋钦是肯定不会主动派兵出去的,若是刘勋传令过来,那就到时候再说了。
这不是还被朱卫的军队威胁着麽,要是他们出兵,朱卫军队又先调过来打他们的兵堡怎么办。
故而局面就是这样,所有人都只能眼看着朱卫这边操控洞屋车的辅兵填埋着护城河,等着接下来的战事继续开启
566、或可以死士出击()
“诸位,如今可还有何策可以用之!还请快快讲来!”
眼看着朱卫军队肆无忌惮的填埋着护城河,消除着攻城的最后阻碍,刘勋不免有些神色不佳的向自己手下这些谋士、部将询问着。
而在这边的刘晔等一众谋士、部将也都不免面面相觑,不知道能说出计策来。
“难道,就没有一策麽?哼,难道就只能如此看着朱卫之军这般动作,哼哼哼!”
刘勋看着手下这些人无能为力的样子,那脸色更是沉了下来,鼻子里连连哼着冷气,面色也是冷漠了下来,他就差要说出一句,养尔等这些蠢材何用。
“呃,刘公,或许可强令那处兵堡之军出击,至少先拦下眼前局面再说!”
一个刘勋的谋士试探着开口说道,当然这也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方法,他也知道那兵堡内的兵卒一旦出击,接下来朱卫军队肯定又会对那处兵堡动手。
到时候这兵堡中的兵将不能对抗朱卫军队的落石,难道又让他们自己出去投降麽?
“不可,刘公,若是强令他等出战,且不说他等是否会奉命,吾担心他等只怕又会步了此前那处兵堡的后尘,如此对吾军士气打击太大!如今朱卫之军既然不攻,那吾等只能寻机将他们撤回城来才是,至少也能增加几分守城之力!若是白白弃之,岂不是冷了人心!”
刘晔闻言第一时间便在刘勋身边劝阻,他知道那兵堡中的守将是蒋钦,这还是他用了关系才安排去的。
现在让蒋钦留在那边还是有用的,至少他不可能让蒋钦带兵去打自己人,同时现在刘晔也清楚朱卫军队不攻那处兵堡,也是知晓兵堡内有自己人,才不愿意误伤了自己人。
可在表面上,刘晔却也是说得义正严词,仿佛真的是在为刘勋设想。
“嗯,子扬说得有理!不可如此,唉,只待到了晚间,将他们接应回城便是!”
刘勋闻言倒也觉得刘晔说得没错,他现在也不希望白白浪费兵力了,在那处兵堡内至少还有一千五、六百人,而且也算是正规军卒,是不错的兵力啊。
如今刘勋这边的兵力也是有些不能随便耗损了,昨天消耗了近九千的主力军,方才那兵堡中死去和投降的兵卒又有一千五、六百,这样他原本的两万兵力耗损已然过半。
这些可是正规主力军啊。
朱卫大军攻城才不过两日,就有了这么多的损失,那接下来的战事还怎么打啊。
虽然现在皖县城内刘勋还有两万余可用的人力,可其中一万人是临时征召的青壮,那战斗力真的有些不怎么看得上,到时候不添乱已经是不错了。
故而刘晔的话语倒也算是说到了刘勋的心头,他是不会轻易再浪费正规兵卒了。
只是刘晔听了刘勋这个话语,眼神中不免闪过了一丝异彩,若是刘勋有心如此的话,那是不是可以借此计划夺取城门呢?
可是刘晔又不免想到一个问题,若是如此,又该怎么将消息传给朱卫这边,让朱卫派出大军配合支援呢?
否则他这边倒是夺取了城门,可朱卫军队缓缓来迟,那他又如何能阻挡刘勋派来夺回城门的军队呢?
故而刘晔只是在心头闪过了一丝念头,然后便思索起了其中可以动手脚的办法,一时间也是没怎么再说话,目光却是往城外朱卫军队方向观望过去,仿佛在想什么破敌之策般。
这边刘勋否决了那个谋士的提议,便又看向了其他的谋士、部将,然后这些谋士、部将又只好各自思考着反制的手段。
很快又有一人开口道,“刘公,如今已是别无他法,或许只能选派死士出战,以求毁去朱卫军中那些攻城器械,只是这些出战死士怕是很难回还了!不过,吾军有瓮城守护,故而倒是不怕朱卫之军趁势夺城!”
“死士出战?”
刘勋闻言心头微动,然后又看向了在城外一箭之地列阵等着攻城的朱卫军队,继而再看向城墙下护城河前正在填埋护城河的洞屋车。
也许派出几百死士袭击这些洞屋车,倒也可以在朱卫后续军队上来之前,摧毁了这些东西。
这次和之前派死士去袭击被朱卫军队保护下的霹雳抛石车不同了,这些洞屋车本来就脱离在了敌军阵前,故而死士忽然出击,还是有很大机会摧毁它们。
另外,这样战场也会发生在城墙上的弓箭射程内,若是朱卫大军上前救援,也正好可以被城墙上的弓箭手当作靶子射杀。
“刘公,在下也是觉得唯有如此了!在下可为刘公去选备死士,只需五百左右,应该便可成功,届时死士退入瓮城,或许还能引得敌军入瓮,倒也可以杀伤一些敌军,以恢复吾方士气!”
刘晔在一旁正愁没办法传递消息呢,此刻闻言忽然有了主意,便也对刘勋说着,更是主动揽下了选组死士的职责。
“好,那就如此!只是此事不可耽搁,若是让他等填埋了护城河,那便无用了!如此,子扬,此事便交由汝来做了!”
刘勋听了刘晔的话语,想着自己城门内的瓮城构造,便是同意了下来。
当然,挑选死士自然不是简单的事情,真是要人去送死的,普通人又岂肯白白给人卖命,故而要选拔死士往往也需要一些时间。
可现在选拔死士就是为了及时阻止朱卫军队填埋护城河的洞屋车,晚了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而且现在因为朱卫军队使用洞屋车填埋护城河,后方军队和前面的洞屋车尚且有些距离,若是等朱卫大军可以直接攻城了,那死士出去就是真的白白送死了。
“诺!”
刘晔答应了一声,随即便急忙忙的往城下过去,当然,刘晔也是希望借此机会和朱卫这边联系上,如果今天晚上刘勋真的准备接应外面兵堡中的兵卒入城,那便是朱卫军队夺城的一个好机会啊。
这边刘晔快速下去了,而刘勋却也不知道刘晔别有心思,还有些不安心的看着城外那些填埋护城河的洞屋车,只是希望护城河被填埋的速度再慢一些
567、吾等不想死()
这皖县城外的护城河也有四、五步宽,再加上连通皖水河流,那护城河水也是流淌的活水,故而要在上面填埋出足以让后续大军可以冲到城墙前攀附攻城的通道,确实不是短时间可以搞定的事情。
负责填埋护城河的朱卫辅兵,虽然有洞屋车保护他们的安全,可也是因此将动作限制在了一定范围内,这样也就影响了他们干活速度。
可相对于性命而言,安稳才是最安全的,至于时间什么的对于这些填埋护城河的辅兵来说,倒是无所谓的事情,只要他们这边的主官不催促他们就行。
所以他们只是按照此前训练过的护城河填埋方法,不紧不慢的动作着,如此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那护城河上便已经被填埋出了一段通道。
可也就在这个时候,皖县城门忽然开启,一群看似罪犯般身穿囚服的死士,手持着刀盾便冲杀了出来。
“杀啊!冲啊!”、“哇呀呀呀,啊啊啊啊!”、“某家要吃汝的肉,喝汝的血!”
这些死士在口中发出了乱七八糟的呼喊,也不知道是为了吓唬人,还是为了给自己鼓劲,反正很快他们便是跑的乱七八糟,显然并不是兵伍出身,完全是乌合之众。
看来刘晔似乎是从城中死牢里选出了一些重犯,给与许诺和利益,让他们充当了死士出来破坏那些洞屋车,故而这五百死士虽然跑的乱七八糟,可看起来在气场上倒也有几分凶悍之势。
一时间,躲在洞屋车内的辅兵听到了动静,看到了这样的场面,急忙便推着洞屋车往己方军阵这边逃回来,显然这也是他们曾经训练过的应对方式。
可是他们要推着厚实的洞屋车逃跑,自然没有那些只是手持刀盾的死士追的快了,眼看着不少死士便要追上这些洞屋车了。
一些死士手中似乎也带了引火之水油,原本用水囊装着,此刻割破了水囊,就想抛洒到了洞屋车上。
毕竟他们出来的任务主要还是摧毁洞屋车,而不仅仅是杀人,而破坏洞屋车的最好办法,自然用火烧毁了,只凭刀砍的话,根本就砍不破原本就很厚实的洞屋车。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五百多死士中忽然有六、七人却将手中火油往周围之人的身上泼洒过去,继而便又点燃了火油,倒是在这五百死士内部闹出了一阵混乱。
继而这些人又开始挥刀砍杀着四周其他死士,还在口中大喊着,“吾等愿降,吾等不想死,吾等愿降!不想死的,跟着吾等去寻活路啊!”
随后这六、七人便主动往朱卫军阵方向逃了过去,看起来他们似乎并不愿意继续做死士,而是想着趁机逃命而已。
他们这些人的动作,倒也引得其他不少重犯出身的死士心头意动,很快又有数十个死士同样跟着叫喊,便往朱卫军阵方向逃去,哪里还管什么摧毁洞屋车的任务啊。
当然,在这个时候朱卫军阵这边,看到皖县城门处有冲杀出来的死士,大概千多刀盾手便在军侯、屯长的号令下组成了防箭的盾阵,快步的往前冲跑过去,准备救援那些洞屋车和车中辅兵。
千多人分百人一组的构成圆形乌龟般龟甲阵,继而也是快步往城池近前,往那些死士所在方向冲杀过去。
结果还没等他们杀到那些死士近前,那五百多的死士自己就乱了起来,却是省了他们不少功夫,故而那从皖县内杀出来的五百多死士,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