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甯张望了殿内,只见了两人,好奇道:“怎么就你们两个人啊?还有一个呢?”
明狐也甚是担忧:“他还没有出来!”
张若素眼里闪过狠意:“你再不安静,我现在就取你的心头血!”
拓甯一听,心头咯噔一下,毛骨悚然,默默地闭上了嘴。
这时,整座皇宫地面发生了剧烈的颤抖,伴随着一道不知从何而来野兽般的嚎叫声,使人震耳欲聋。
张若素三人抓紧身边的固定物,以免摔倒。
那剧烈的抖动只持续了片刻便消停了。
“这不是睚眦的声音吗?”张若素紧皱得眉间是化不开的担忧不安,看向明狐,“明狐,你说东雨会不会有事啊?”
就在此时,满身伤痕的东雨从密道里爬了出来,脸色苍白,却依旧是那副傲气的面容,牵强地扯出一丝笑:“我怎么可能会有事!”
“东雨!”
张若素见到东雨出来,揪着的心总算松开了,一激动,忘了自己脚上还有伤,一起身,脚一落地,剧烈的疼痛如闪电般传遍自己全身,一个趔趄,险些摔地,好在东雨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张若素一垂眼,就看见东雨手臂上那道道触目惊心的剑伤,再抬眼向上看时,东雨全身上下布满了剑伤,道道伤痕都是皮开肉绽,她看见这些剑伤,心头竟如绞痛般难受,就似自己受了这些伤般。
张若素眼里竟泛起了些许泪光,甚是痛惜:“你…你怎么会伤成这样?可都是睚眦伤得?”
东雨看见张若素眼里地泪光,竟一时慌了神,伸手摩挲着张若素脸颊,轻声安慰道:“没事了!我不是好好得站在这里了吗?你先坐下,我替你先治脚伤!”
“不用了,你的伤本来就严重,还会为我…”张若素想要拒绝,可东雨不容分说,直接将若素施法禁锢。
接着,东雨施法治愈着张若素脚上的勒伤,原本是被勒得红肿发紫的脚踝经过东雨的治愈后缓缓褪去红肿。
东雨解除禁锢,张若素脚安稳地落地,脚踝也不再疼。
张若素感谢东雨后,回归正题:“那你出来了,睚眦呢?方才我们听到睚眦的声音,它怎么了?”
东雨说得轻描淡写:“我将它杀了!”
张若素明狐二人惊愕:“杀了?”
东雨气定神闲得点头回答:“嗯!睚眦它虽为上古神兽,可它被困在此处万年,依旧不改恶性,睚眦必报!我想就算再困它一万年,它依旧如此!若是今日我不杀了它,我便根本无法活着出来!”
明狐开口:“可你有想过,睚眦为何会被灵阵仙尊困在此处?”
东雨明白:“我知道!是为了守护水坎逆命石,可若是我不杀它,它便会要了我的命!而且,我想若是杀了它,我们降服梼杌的机率便会大上几成!”
张若素听得有些糊涂:“明狐,东雨的意思?”
明狐解释:“睚眦乃是上古神兽,拥有万年修为,若是谁取了它命,它的万年修为便会归取它性命之人所有!我们若是有了这万年修为,便有了筹码与梼杌对抗!”
被晾在一旁的拓甯,听着他们的谈话,完全糊里糊涂,不知他们在讲什么,试图弄明白:“且慢!你们所说的睚什么的,是何物啊?”
东雨看向拓甯,笑之:“二殿下,你不必知道这些!”
拓甯不在意地挥挥手:“罢了罢了!你们答应本殿下的事,可不要忘了!”
“我们当然不会忘!二殿下你现在就可以亲眼看看!”话落,东雨便朝着躺在卧榻上的皇上施法。
皇上的头顶幻化出一轮硕大的幻镜,里头是片鸟语花香的深林,深处是轮巨大的流水瀑布,瀑水落在水中发出沉重而激烈的哗啦声。
一名身着素黄锦袍的女子,容貌倾国倾城,眉目如画,明艳动人,她正坐在瀑布边上的小石头上,赤脚在水中荡漾,水中的鱼儿也欢喜得凑近亲吻着她的小脚!
年轻时的皇上还是英俊潇洒,与拓甯有几分眉目神似。
皇上轻声呼唤着左倪儿,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倪儿?”
左倪儿回眸一笑,呼唤着皇上:“皇上!来,来倪儿身边!”
皇上却在原地踌躇不决,眼里是意外的愧疚感:“倪儿!朕…”
左倪儿黯然神伤:“皇上还在责怪倪儿吗?”
皇上见到左倪儿的伤情,心如刀割:“倪儿……”
左倪儿赤脚落地,试图靠近皇上,乞求般的解释:“皇上,倪儿真的没有与外族通敌啊!你要相信倪儿啊!”
皇上上前一把将左倪儿拥入怀中,将头埋在她的香肩,迷恋着这熟悉的温暖气息,紧紧抱紧着她:“倪儿,朕信你!朕一直都信你没有与外族通敌,可…可朕没有办法,朕若不随了李婧儿的意愿,朕便不能坐稳这把龙椅,朕坐稳这龙椅,朕便无颜愧对于列祖列宗,朕不能做不孝子!”
左倪儿听着这些真话,实在难以接受,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心中翻云覆海:“皇上…”
皇上眼里满是愧疚,竟落了泪:“你应该恨朕,是朕的懦弱,无能害得你!”
左倪儿用手绢为皇上擦拭着泪水:“不,要怪就怪倪儿没有本事帮不上皇上您,皇上身为一国之君,自该由贤后在旁辅佐,而倪儿只是武将之后,抵不上丞相之女!”
“朕的皇后只有你一人,李婧儿她能被封皇后,都是朕情非得已!”皇上缓缓道来当年往事,“当年,父皇刚离世,朕便登基,朝廷的文武百官都反对,因为朕从未处理朝廷政事,不久,朝廷内便起了内叛,朕的根基不稳,若是想平息此叛,只能求助丞相,因为当时丞相在朝廷的权利最大,有了他,便能安稳人心难测巩固朕的根基!可朕没想到,丞相可以答应帮朕,只是要立他的女儿李婧儿为后!朕实在没有别的法子,只能立李婧儿为后!直到后来微服出宫遇见了你,朕对你一见钟情,便想将纳你为妃,可朕更未想到的是,李婧儿竟心生妒意想除掉你,便有了在你身上假立与外族通敌的罪状!朕想护你,可那时朕的根基才稳不久,不能失去丞相的辅佐,所以,朕才亲手……倪儿,朕对不起你!”
皇上眼里又泛起泪花,依旧是愧疚自责。
“皇上,倪儿不怪你!因为倪儿一直都爱着皇上您,我就知道,皇上没有不相信倪儿!倪儿知足了,也算了倪儿的愿,在泉下也便能安心去了!”
倪儿说着说着,她的身子渐渐变得透明。
“倪儿!”
皇上大惊,伸手想要抓住倪儿,可一抓什么都没有!
“皇上,来世我们再为夫妻,倪儿会等你!”
倪儿也想伸手抓住皇上的手,却再也碰不到了,她已化为蓝色小颗粒随风而去。
“倪儿!倪儿!”
皇上发了疯似得仰天长啸,这对痴情男女始终还是得不了上天的眷顾!愿来世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第五十一章 表哥()
东雨收回幻镜!
张若素有些担忧,看向在一旁至始至终都沉默得拓甯。
拓甯侧头淡然地看向东雨:“我怎知这不是你们变出来欺骗我的幻象?”
“这是用你父皇的魂魄与你母妃的魂魄所制造出的幻象,都是真实的!若二殿下还不信,大可将你父皇唤醒问问究竟是否是这般事实!”东雨见拓甯沉默了,继续说道,“二殿下,你或许不知道,皇上一直将你母妃的尸体存放在这殿底的浮石阵中,用逆命石一直滋养,使得她尸身不腐,永葆青春!”
听言,拓甯心头大惊,蹙眉:“那我母妃现在……”
东雾解释:“你也从幻镜里看到了,如今她已放下这一切,轮 回转世了!愿来世能与你父皇有个好结果!”
拓甯若有所思得一面点头,一面走向皇上。
张若素疑惑得看向明狐与东雨,明狐与东雨只是笑笑。
拓甯看着皇上,五味杂陈,问道:“该如何取我的心头血?”
东雨再次申明:“你可要想好了,取心头血可是要承受锥心蚀骨的痛,二殿下你可准备好了?”
拓甯回答得很干脆利落:“来吧!”
随即,东雨向拓甯的心头处施法,一道白光打入拓甯的心口,只见拓甯心口处的衣物被撕裂,连同着那肉皮也被强行剥开,他皮肉下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如今已能看得一清二楚。
张若素担忧的看着拓甯,他只是紧紧咬着唇,强行承受着锥心蚀骨之痛,一声不吭,可他那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身子微微发颤,紧握着的拳头,张若素知道,他很痛,却依然要承受,只为了能弥补他曾犯下的错。
东雨手指猛得一转,一滴黑血从拓甯的心口处漂浮了出来,东雨手指再一转,那滴黑血稳稳得落入了皇上的心口处。
随即,那滴黑血穿过皇上的亵衣,自行融入了皇上的皮肤里,通过血流流入了皇上的心脏里,片刻,一道黑雾从皇上的体内猛地窜出。
东雨立马施法将那道黑雾击散,化烟淡去。
这时,眼尖的张若素立马将虚弱得已摇摇欲坠的拓甯扶住,呼喊着东雨。
东雨施法治愈了拓甯心口处那道血肉模糊的伤口,这才让性命险些不保的拓甯缓缓恢复了意识。
从阎王殿走了一遭的拓甯,醒来第一句便是寻问他父皇的情况:“父皇他…”
东雨安抚着:“二殿下你放心,皇上他很快便会醒来!”
“那就好!”拓甯那颗悬着得心也就安稳落了地。
这时,沉睡多天的皇上手指竟有了弹动,眼皮下也开始鼓动,看来是要醒了!
看到这些变化的张若素,立马呼喊着他们:“你们快看!”
随着他们的视线集中,皇上也缓缓睁开了眼。
拓甯惊喜得走近皇上身边:“父皇!”
皇上扯着已嘶哑得许久的嗓子:“甯儿?”
拓甯立马下跪认罪:“请父皇赐死儿臣吧!都是儿臣一时糊涂犯下如此滔天大罪,儿臣无颜再面对父皇,面对这天下!!”
皇上起身,扶起拓甯,眼里是愧疚:“起来吧!要怪就怪朕自己,让你在如此年幼的时候,亲眼看到自己的母妃死在自己面前,还是朕亲手所杀,朕才无颜面对你,面对这天下!”
拓甯再次确认着心头所困:“所以,父皇是相信母妃没有与外族通敌的,对吗?”
皇上毫不犹豫地点头,回之:“朕爱着你母妃,怎会不相信你母妃!”
拓甯:“那……当年您果真是为了巩固自己的根基才听从李婧儿的话将通敌的假罪扣在我母妃头上的,是真的吗?”
皇上惊诧:“你怎么知道?”
拓甯看到皇上诧异的神情,他就确定了!
皇上看着拓甯,愧疚得叹了口气,将事实如实道来:“当年,朕…的确是因为需要李婧儿她父亲的辅佐才不得已将外族通敌的假罪扣在倪儿头上!”
“可过了这么多年,您的根基早已稳固,为何还要将李婧儿留在父皇您身边,您既然都知道了是因为李婧儿……”拓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朕知道,可这么多年,李婧儿也在朕身边帮了不少,朝中大臣一半都曾被李婧儿她父亲贿赂过,如若朕将她这个皇后废了,朝中定又是番大风波,朕命已过半,已不想再添烦心事,便隐忍着!”皇上心中五味杂陈,“只是朕在想,若是朕到了黄泉遇见了你母妃,朕实在无颜见她,朕到死也不能为她报仇!”
拓甯信誓旦旦:“父皇,如今有了我,你便不需再怕!”
皇上又喜又忧:“甯儿,你可想好了?这皇位并不快乐,也不自由!朕当初没有立你为太子,是因为并不想让你像朕一样愧疚得活一世!”
拓甯回答得很是利落:“父皇,儿臣想好了!我要替母妃报仇!”
皇上欣慰得笑笑:“好!”
这时,皇上才瞧见站在一侧的三人。
皇上询问着拓甯:“这三位……”
“回父皇,正是这三位高人救了您!”拓甯用眼神示意着行礼。
“张若素见过皇上!”
“明狐见过皇上!”
“东雨见过皇上!”
三人立马会意得欠身行礼。
拓甯介绍着三人的来历:“父皇,这三位高人都是异世院的弟子……”
西厢殿
拓甯感激得道谢:“多谢三位让我与父皇解除误会!”
张若素:“我们只是做着交易中该做的,无需道谢!”
拓甯扫视着三人,笑道:“拓甯有事想拜托三位!”
明狐问道:“二殿下还有何事?”
拓甯虔诚得笑着:“拓甯想随三位一同出宫!”
一辆马车行驶在喧闹的市集,拓甯像个孩童似的,好奇得掀开车窗的幕布欣喜得看着窗外。
明狐见到拓甯的模样甚是觉得好笑,打趣道:“二殿下,可是从未出过宫?”
拓甯摇头:“也不是,每年宫里的侍女侍卫只允许出来一次,而王室,几乎都被禁足在宫中学习,除了在外有府邸的王爷配有出宫令牌!我上次能出来,也全靠我表哥留给我的令牌,只是令牌被我在狩猎时弄丢了,所以,我想借你们带我出宫!”
东雨开口问:“那殿下出来是为了何事啊?”
拓甯如实回答:“如果我要在朝中站稳脚,就得靠我表哥!所以,我想偷偷出来寻他帮忙!”
明狐提议:“那殿下的表哥在何处?我们先送殿下过去!”
拓甯笑道:“没事!在去寻我表哥前,我想见见异世院的其他几位弟子!”
东雨打趣道:“殿下为何对我们异世院的弟子有了兴趣?”
“这大陆谁不知道异世院的弟子个个身怀绝技,是七族中的佼佼者!”拓甯畅谈自己的理想,“其实我从小便有想到异世院拜师的念头,只是无奈我一出生便注定着我这世就会困在这皇宫,不容我选择!所以,可否让我见见异世院的其他几位弟子,也算了却我这桩心愿!”
东雨点头答应:“好!”
“而且,我知道你们三位都不是人族中人,因为你们胸怀大志,比人族更有气魄,我说得对吗?”拓甯笑着,看向张若素三人。
张若素窃笑道:“二殿下真是好眼力!他们二位的确不是人族,可我是人族!”
拓甯的确吃了一惊:“你是人族?”
张若素反问:“恩!怎么不像吗?”
拓甯木讷得点点头:“的确有些不像!”
张若素只笑不语。
拓甯回神笑道:“看来三位是已取得了逆命石,对吗?”
张若素点头:“嗯!等我们将我们同门治好后,我们就亲自进宫向皇上负荆请罪!”
“不用了!你们将逆命石交付于我吧!我会替你们向父皇请罪!”
明狐问道:“既然二殿下已猜到我们拿到了逆命石,为何方才不与皇上说我们偷取了逆命石?逆命石可是人族神物,而且,如今你也用不着逆命石了吧!”
“第一,我们之间不是做了交易吗?我只是不想食言,第二,我们能认识不也是种缘分吗?而且你们都是异世院的弟子,更何况你们拿逆命石是去救人又不是害人,我没有必要拦着啊!”拓甯说得条条是理。
张若素欣慰得笑道:“我相信,你会是个好皇上!”
他们四人随着马车回到了客栈。
“若素,你们总算回来了!逆命石可有拿到?”
刚一踏进拓烨房门,芮恩便上前询问。
“拿到了!他现在怎么样了?”张若素担忧得看向拓烨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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