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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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状元- 第9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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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看着办吧!”

    写完,他拿出自己随身印章,在上面盖上印玺,因为宝印没出现在纸张上,他知道自己写的东西未必管用,当下打量刘瑾:

    “刘管家,你带着本公子的信,去一趟顺天府,把人接出来送到茶庄,本公子在这里品茶等候……没问题吧?”

    刘瑾一听,这是个好差事,先让顺天府的人看到皇帝对他的宠信,回头又可以从钟夫人这里捞上一笔,何乐而不为?

    刘瑾笑着应承:“是,公子,老奴这就去!”他兴高采烈拿着书信去了,跟之前稳重的模样大相径庭,钟夫人感到有些诧异。

    钟夫人心道:“我真是鬼迷心窍,居然会相信这些人的鬼话……”

    “这位年轻的朱公子看似不凡,但或许只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权贵子弟,他有什么本事能从顺天府救人?难道以为他的父辈认识顺天府某个官员,就能做出如此嚣张的事情来?”

    “唉,就算你父亲是顺天府尹也无用,因为连顺天府尹本人也不敢得罪国舅!”

    想到这里,钟夫人内心被一股绝望的情绪笼罩。

第1605章 第一六〇五章 翻手为云() 
刘瑾带着书函往顺天府衙去了,朱厚照则留下来继续跟钟夫人闲话家常,顺带品尝由钟夫人亲手泡制的茶水。

    因为钟夫人心中牵挂丈夫和表弟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冲泡的茶水大失水准,但朱厚照却没品出不妥。

    就如同钟夫人所言,熊孩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到陆羽茶庄来只是为泡妞,勾搭的还是有夫之妇,至于茶水什么味道根本不在他的思考范围内,他喜欢钟夫人身上具有的独特韵味,倾心之下觉得什么都好。

    “……夫人不必担心,有本公子家仆前去顺天府衙,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将问题解决,你只管放心便是,到天黑前人必然能回来!”朱厚照察觉到钟夫人魂不守舍,一脸自信地安慰道。

    钟夫人脸上遮着轻纱,掩盖花容玉貌,跪坐在朱厚照对面。听了朱厚照安慰的话语,再看到他洋洋自得的样子,钟夫人心中更加不解,不知眼前少年哪里来的自信?

    恰在此时,楼下一名侍卫匆忙上楼,很快到了雅间门口。

    朱厚照板着脸问道:“什么事慌慌张张?没见到本公子正在会客?”

    “陛……公子,刘管家刚找人传话回来,说是顺天府已答应放人,人稍后就会送回来,让公子先放宽心!”侍卫赶紧说道。

    “啊?”

    钟夫人一直在晃神,听到这话,神色中带着极大的惊讶,看了朱厚照一眼,不由蹙眉。

    朱厚照笑道:“怎么样,夫人?本公子已经说过,只要书函送去,顺天府不放人也要放!”

    钟夫人对朱厚照和那侍卫的话将信将疑,心想:“不会是人没救出来,故意派人回来编个说辞,骗我的吧?但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为了面子?还是为了从我这里骗取银钱?甚至骗色?不行,我一定要防备些!”

    虽然钟夫人打从心眼儿里不信,但还是起身客客气气行礼:“多谢朱公子相帮!”

    朱厚照自以为帮了钟夫人大忙,按捺不住心头的兴奋,趁着去搀扶钟夫人的机会,准备动手动脚,但钟夫人早就有所防备,见朱厚照伸手来扶,连忙后退一步巧妙避开,让扑了个空的朱厚照有些不好意思。

    “夫人请坐……坐下来说话,之后你们夫妻就该团聚了,真期望见到这一幕啊!”朱厚照挠挠头,好像个不开窍的少年,笑呵呵道。

    钟夫人打量朱厚照,心头有些不耐烦了,但现在情况不明她不便赶客,不过接下来对朱厚照仍旧没什么好脸色,只是跪坐在那儿,好似在想事情,其实只是敷衍了事。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楼下终于传来马车停车的声音,刘瑾的声音老远传来:“公子,公子,老奴已完成您的交托,把人带回来了……”

    说着话,刘瑾一路小跑到了楼上,出现在雅间门前。刘瑾人既然回来了,一切都会水落石出,钟夫人匆忙下楼去看个究竟。

    等到了茶庄门前,钟夫人见到自己遍体鳞伤的丈夫和表弟,不由掩面而泣。不过众目睽睽之下她顾着体面,没有做出过激的举动。朱厚照跟着下了楼,在一旁笑呵呵地道:“一家团聚,好事啊!”

    朱厚照说话间,目光落在钟夫人的丈夫身上,只见此人四十来岁,明显比钟夫人苍老许多,而钟夫人的表弟不过二十许间,二人身上都带着伤,看来在牢狱中朝不保夕,受了很多苦,显得很沧桑。

    朱厚照对钟夫人笑道:“夫人,你现在不必担心了吧?”

    脸上有些青肿的中年男子走过来,对钟夫人道:“夫人,为夫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钟夫人此时对朱厚照再无怀疑,立即恭恭敬敬行礼,“妾身谢朱公子仗义相助……当家的,正是这位朱公子出面,才让顺天府放人!”

    钟姓男子对朱厚照的能力显得十分敬畏,执礼甚恭,朱厚照一脸得意,一摆手,显得无所谓道:

    “本公子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时候不早,本公子想上楼好好品尝一下钟夫人的茶艺……钟夫人,请吧!”

    朱厚照说时候不早时,大家都以为他要走,等听到朱厚照要上楼继续品茶,钟夫人非常意外,此时人家夫妻团聚,照理说朱厚照该有点儿眼色,让人家夫妻一叙别情,结果他却不打算让姓钟的一家好过,施与恩惠,想的却是更大的回报。

    钟姓男子道:“夫人,既然朱公子相邀,你先好好接待,不要怠慢贵客!为夫先进去换过衣衫!”

    钟夫人见丈夫脸上巴结的神色,不由带着几分失望,普通人家都是女人主内,而现在她的丈夫却让她主外,钟夫人内心带着一抹不甘,就好像丈夫主动推她出来不守妇道一般。

    ……

    ……

    上楼后,朱厚照得寸进尺,明知道钟夫人丈夫就在后院,却好似懵然未知,趁着钟夫人冲茶时,几次把手伸过去。

    钟夫人若非躲得及时,一双纤手已被朱厚照触碰好几回了。

    钟夫人只能引导话题:“朱公子,您今日帮了小妇人大忙,小妇人无以为报,以后您可经常来茶庄品茶,小妇人会尽心招待,不收茶资。只是您现在得罪之人,乃当朝国舅……您还是应当小心,早些回去安排……”

    朱厚照笑道:“诶,夫人过虑了,国舅那边……好说,如果他知道是本公子出面,只会退避三舍,你放心就好!这件事到此为止,国舅绝对不会再出面做什么事情,他以后再来纠缠,只管跟本公子说,本公子会替你解决麻烦!”

    钟夫人原本好心提醒,听到这话,不由带着几分惊愕,眼前的小公子完全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口吻,行事不拘成法,一封信送过去就连顺天府衙都要给面子,她心中对朱厚照的身份来历产生极大的怀疑。

    恰在此时,张苑进来说道:“公子,您该动身回府了!再不回,怕是府门就要关闭!”

    钟夫人好奇地问道:“朱公子府上不会为您留门?”

    朱厚照不满地说:“别听下人胡言乱语,本公子自己的府邸,当然是几时回去都行,今曰本公子想跟钟夫人你多谈论些茶道上的事情。钟夫人,你是哪里人?家里可有什么亲眷?夫家还有什么人……”

    说是要谈论茶道,但朱厚照三句话不离钟夫人本身,如此一来钟夫人回答不好,不回答也不好,非常尴尬。

    刘瑾推着张苑到了雅间外面,张苑不满地抗议:“刘公公,你这是作何?不知道宫门即将关闭吗?”

    因为张苑是东宫常侍,在宫中地位卓然,看不起回宫不久的刘瑾,说话间语气不太好。

    刘瑾不屑地说:“张公公在宫里这么多年,怎么连起码的眼色都没有?现在陛下正是兴头上,你进去打搅,那不是自找麻烦吗?”

    “就算宫门关闭又如何?现在陛下带着侍卫出来,回去时大不了把宫门叫开,或者陛下干脆不回去了……”

    “你以为陛下出宫一次,就是专程过来品茶,跟这位钟夫人说几句话么?晚上如果不给陛下安排一些赏心悦目的节目,陛下岂非败兴而归?”

    张苑很气愤,差点就要跟刘瑾争吵,他浑然不知刘瑾是在提点他,而不是在害他。现在的张苑只知道一件事,自己在小皇帝面前的地位,被眼前这个莫名其妙从江南回来的老太监威胁了。

    ……

    ……

    朱厚照在雅间停留一个多时辰,一直到天完全黑后,才依依不舍离开,这还是钟夫人下了逐客令不得不走的结果。

    “夫人真是客气,回头在下还会过来品茶,到时候希望夫人能尽心招待!”朱厚照一副自来熟的模样,丝毫不见外。

    下得楼来,但见之前的钟姓男子正在大堂等候,见到朱厚照,那男子上前来见礼,满脸是笑:

    “朱公子,不知贱内招待如何?您大驾光临,以后只管多来光顾,店里不会收您的银子,以后便当是朋友……”

    钟夫人对朱厚照的纠缠已不厌其烦,她没想到自己的丈夫会对这年轻公子哥如此客气。

    钟夫人瞪了丈夫一眼,而此时钟姓男子根本没留意自己夫人的眼色。

    朱厚照则笑道:“好说,好说,在下以后会经常过来,钟当家,钟夫人,本公子这就告辞了,哈哈……今天能认识你们,真是荣幸啊!”

    朱厚照已经是没话找话,钟姓男子一脸谄媚的笑容:“朱公子说的哪里话,是鄙人三生有幸能认识朱公子您才是!”

    言笑间,钟姓男子亲自送朱厚照出门,钟夫人顾着脸面没有出门相送。

    等人出了门,钟夫人对着自己的表弟喝问:“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离开顺天府衙的?”

    年轻男子道:“表姐,我和姐夫也不知是何情况,只是在牢房里见到衙门的差役过来,打开枷锁,说是有贵人帮忙疏通关节,让我二人可以出狱……表姐,你不知道这几日,我和姐夫受了多少苦……”

    他原本想诉苦,但见钟夫人脸色不善,剩下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第1606章 第一六〇六章 臭小子坏我好事() 
朱厚照仗义出手救人,看似为自己的面子,实则目标直指钟夫人,他并未用权势压人,但在他频频暗示下,钟夫人已感觉事情不妙。

    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在钟夫人看来,既然“朱公子”帮了她一个大忙,回头必然会以等价值的东西回报,才能将事情摆平,她实在想不出这种说句话就能让顺天府衙放人的公子哥会缺什么。

    无论如何,朱厚照此番帮人成功,事后显得得意洋洋,他第一次用自己皇帝的特权帮到人,对象还是“红颜知己”,在心仪的女人面前耀武扬威的感觉让他暗爽,以至于前往刘瑾为他安排的宅院享乐时,还在回味这件事。

    刘瑾在旁笑着奉承:“公子今日大发神威,想必那钟夫人早就暗自垂青,只是碍于她的丈夫和外弟在,以至于不能对公子您表达出来!”

    朱厚照哈哈大笑:“那是当然,也不看本公子是什么出身和人品……本公子才貌双全,现在又能帮她的忙,她以身相许有何不可?”

    刘瑾赶紧应承:“公子说的是,回头再饮茶,可以直接将人请出来,不必在那茶庄内……避免麻烦!”

    朱厚照道:“有理有理,在那茶楼中,做一些事总归不怎么方便。刘管家,你这件事做得好,回头本公子重重有赏……”

    “多谢公子,呵呵!”刘瑾笑得合不拢嘴。

    张苑正昏头昏脑想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听到这话,立即明白刘瑾和朱厚照谈论的是什么,心里暗自诧异:

    “堂堂皇帝居然觊觎人家娇妻,还准备堂而皇之把人据为己有,难道一点顾忌都没有?之前京中盛传强抢民女一事,不会真是陛下所为吧?”

    带着惊愕,张苑跟在朱厚照和刘瑾身后,一路到了地方。

    朱厚照问道:“刘管家,今天安排什么助兴节目?不会是上次那些歌姬和舞姬?没甚趣味!”

    刘瑾笑道:“老奴岂能让公子每次都看一样的女人,欣赏一样的节目?这次老奴特地请了一个南戏班子过来,男女老幼都有,戏会延续一个多时辰,里面有几个不错的正旦和花旦,等表演结束,公子可以把人留下来过夜……”

    “这个好,这个好,朕以前出宫的时候看过南戏,印象深刻,就是那时只能看不能摸,哈哈,这次既能看又能摸,还能睡……刘管家,你这次事情办得漂亮!”朱厚照高兴地夸奖道。

    刘瑾笑眯眯的显得很受用,他不时打量张苑,只见此时的张苑好像斗败的公鸡,低着头一言不发……此时张苑已能感受到自己跟刘瑾间的差距,刘瑾能做的事,他多半做不来,尤其是在迎合皇帝喜好上,刘瑾强过他太多。

    但张苑不想轻易服输,到底东宫太监中他属于最“得宠”的一个,心想:“我熬了那么多年,岂能被你刘瑾轻轻松松就打败,以后我在宫里怎么混?不行,必须要给你个下马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

    ……

    刘瑾带着朱厚照在宫外享乐,此时张延龄刚知道朱厚照派人去顺天府衙下旨放人的事情。

    张延龄正在寿宁侯府中跟兄长吃饭,听到回报火冒三丈,将碗筷打翻在地,怒冲冲对传报的下人道:

    “你们可听得真切,确实是陛下派人下令放的人?”

    建昌侯府的仆人赶紧磕头:“侯爷,这种事小的哪里敢欺骗您?的确是陛下亲自下的旨,还是内侍监亲自去的,听说去的那人叫刘瑾,近来在陛下面前很得宠……”

    “混账!这老匹夫……居然敢破坏我的好事!”张延龄怒不可遏。

    张鹤龄一摆手,示意仆人先退下,等人走了才问:“二弟,到底发生何事?你为何会对陛下如此不敬?”

    张延龄气冲冲地道:“大哥,你有所不知,臭小子坏我好事!近来我看上个女人,这女人才貌双全,在京城开了家茶庄,迎来送往,原本以为给她些银子就能得到人,未料软硬不吃,我找了个机会将她丈夫和表弟下狱,这才没几天,尚未就范,宫里那臭小子居然派人传旨把人放了,你说他不是诚心跟我作对?”

    张鹤龄皱眉:“二弟,你可别胡闹!现在正是新皇登基风口浪尖上,你就不知道收敛一些?”

    因为寿宁侯一向说话的声音不小,他生怕府上人听到,赶紧起身过去将厅门关上,这才回来接着道:

    “如今陛下登基不久,为防不测,怕是你我府内都有太后和陛下的眼线……如今别人都在紧盯着我兄弟二人,就算你喜好美色,也应取之有道,哪里能像你这般胡作非为?”

    张延龄不满道:“我就奇怪了,臭小子为何处处跟我作对?他也不想想,这世上到底谁跟他的关系亲近,坏我的好事对他有好处吗?”

    此时张延龄很愤怒,言语间坐下来,在那儿一个人生闷气,而张鹤龄则开始琢磨起这件事来。

    最后,张鹤龄道:“如果我所料不差,陛下这些日子经常出宫,应该是恰好见到那妇人,若他有心跟你争,你还是尽早罢手为好。”

    “二弟,你要知道,现在不比从前了,跟陛下关系最亲近的人不是你我,而是他未来的皇后,还有皇后家里人。”

    “之前一次进宫,太后曾交待让你我规行矩步,这么快你就忘了?”

    张延龄恼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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