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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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状元- 第7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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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张懋和张氏兄弟都不在,谢迁也就没那么多避讳,直言道:“陛下,城中百姓虽然并未受战事直接影响,但京畿之地商贸往来几近中断,城中有不法商贾趁机囤积居奇,倒卖货物,以至于物价飞涨,即便早晚两市,城中百姓买卖五谷杂粮,价格也比之往常年贵出数倍,以至于存粮不多的百姓人家,如今日子已极为难熬!”

    听到这话,李东阳、刘健和马文升都打量谢迁一眼,好似在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朱祐樘面色有些不佳,京师继续戒严的命令才下了没几天,现在就让他更改,有点儿朝令夕改的意思,但若知错不改,就是让京城的百姓继续遭殃。

    朱祐樘为自己辩解:“朕始终是将城中百姓的生计放第一位!”

    这话说得很中肯,连刘健等人也不得不赶紧行礼:“陛下圣明!”

    “既然如此。”朱祐樘道,“暂且解除京师戒严,令城外粮食可以运进城来,缓解城中民生压力!”

    朱祐樘善于拨乱反正,或者说他自己没多少主见,喜欢随波逐流,他的成功并非来自于铁腕的治理,而来自于他任用多名贤能之臣,再就是遇到明朝中叶这么个太平的好时候,本身朱祐樘在明朝众多皇帝中能力只属于一般,但他任用的这些大臣,放在哪朝哪代都能顶得起朝堂。

    就在此时,忽然门帘后面传出个急迫的声音,这声音略带几分稚气:“……不可啊,父皇!千万不可如此!”

    皇帝下了旨意,居然有人大叫“不可”,在场的几名大臣都在想是谁这么无礼,就见到一个少年郎从门帘后面跌跌撞撞冲出来,换作别人,连在场的大臣都不会容忍,更别说是有病在身的皇帝。

    敢于打搅这种级别的会议,纯属自己找死。

    但进来之人,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没了脾气。

    是太子朱厚照。

    别人都不行,唯独朱厚照可以随便无的放矢,没办法,皇帝就这么个儿子,皇位不传给他也必须得传给他,皇帝也一直把这个独子当成储君在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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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一七章 太子的锋芒(第三更,求月票)() 
皇帝跟大臣议事,结果太子跳出来说“不可”,不但让门口守着的太监吓了一大跳,连朱祐樘和在场的几位大臣也是大吃一惊。

    等看清楚这个突然闯入者是朱厚照的时候,朱祐樘和在场的几名大臣才舒了口气,不过心中的疑惑却在加剧……这小子是失心疯了还是怎么着,居然就这么闯入进来制止皇帝的谕旨?

    朱厚照冲进殿中才发现情况不妙,老爹正躺在病榻上,旁边几名大臣都站在那儿,诧异地盯着自己……这节骨眼儿上跳出来说话,纯属给自己找麻烦。

    “咳咳咳!”

    朱祐樘因为生气,剧烈咳嗽起来。

    “太子殿下……”谢迁走出来,想对朱厚照说点儿什么,但发现他这张能说会道的嘴此时也笨拙了。

    萧敬作为皇室的家仆,一边紧张地给朱祐樘轻抚后背,一边道:“太子殿下,您这是……陛下,龙体为重啊!”

    这会儿都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好,朱厚照闯进来的太不是时候了,弘治皇帝受到刺激剧烈咳嗽,谁都不敢乱说话。

    所有人只能等朱祐樘情绪稍微平复一些。

    乾清宫的寝殿内只听到咳嗽声,一直到弘治皇帝身体稍为安适,他才厉声喝道:“太子,你莽撞而来,说的是什么?”

    朱厚照一愣,道:“父皇,儿臣说,您不可啊!”

    刘健作为内阁首辅大学士,连忙站出来打圆场,道:“陛下,太子或许只是一时失言!”

    “失言?朕在这里跟众位臣僚商议军国大事,他什么都不懂,就这么跑进来胡言乱语,当这是什么地方,可以任由他胡闹吗?”朱祐樘怒不可遏。

    李东阳和谢迁等人看着朱厚照,无奈摇头,他们虽身为太子之师,对太子平日教导有督导之责,但他们对熊孩子的顽劣也是无可奈何,毕竟朱厚照荒唐胡闹不是一回两回了,现在更是公然闯入皇帝和大臣议论军国大事的朝堂,实在无礼规劝。

    但这会儿朱厚照很不服气,正处于少年叛逆期的他,这么被老爹当着朝臣的面喝斥,心里一股气憋着,脸蛋涨得通红,小拳头握得紧紧的,好像要打人一般。

    “如何,你心中不服气?”

    朱祐樘疾继续喝斥。

    朱厚照怒气冲冲地说道:“父皇,儿臣不服,就是不服!儿臣只是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几位先生是您的臣子,您允许他们提出不同的观点,向您进谏这不行那不行,为何到儿臣这里就不可以了?”

    此时的朱厚照,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只会耍横却讲不出多少道理的顽童,有了一定的头脑,说起辩驳的话来,一套一套的,连朱祐樘都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也是,如果皇帝有什么谕旨,大臣觉得不合适,就会直接劝谏,这种事刘健和李东阳等人没少做,因为大臣摸清楚了皇帝的脾性,朱佑樘是个性格偏软,喜欢倾听大臣意见,自身观点摇摆不定的人。

    朱祐樘经常觉得,这样可以,那样也可以,那就干脆不正不反再找出第三种折中方案,如此一来当臣子的就会竭力让自己的观点影响皇帝,不但体现自己的价值,还让皇帝更加宠信。

    熊孩子的话,直接戳中朱祐樘的软肋,但朱祐樘还是怒道:“你能跟众位臣僚,你的众多先生相提并论?”

    既然不能从朱厚照进来说话的道理上驳斥,那就从朱厚照的见识来贬低,毕竟不是人人都是沈溪……看看人家,十二岁就中状元,再看看我家这位,偌大的年纪还是个顽劣不堪的熊孩子。

    朱厚照这下更恼火了,道:“儿臣听说,闻道不分先后,当初沈先生在京城的时候,您不也经常听他的意见吗?”

    “咳咳咳!”

    朱厚照不提沈溪还好,一提之下朱祐樘又剧烈咳嗽起来。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现在朱祐樘正觉得相信沈溪的“谗言”,才会令西北战局出现变数,难得现在别人都不提他任人错误的事情,却猛然被自己的儿子揭破疮疤。朱祐樘怒道:“即便是沈溪,也有犯错的时候。况且,你有他的才学和见识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皇帝十分生气,太子又不承认错误,场面陷入僵持,如果大臣再无动于衷,那就有隔岸观火看热闹的嫌疑。

    李东阳道:“陛下,太子对于礼法之事不甚明了,当以讲官悉心教导。”

    李东阳在几位内阁大学士中,算是“严师”的典范,他认为朱厚照不懂规矩,就应该找人好好调教,这样朱厚照才能有所进益,更有国之储君的风范,而不至于作出今日擅闯朝堂的事情。

    虽然乾清宫的寝宫不是朝堂,但因皇帝在这里跟大臣议事,这里就是朝堂,无论如何太子都不应该进来。

    李东阳的话虽然公正无私,但于事无补,皇帝这会儿心里是生气,可终究舍不得处罚孩子,他骂两句还担心把孩子的逆反心理给骂出来,这就是一个当爹的苦楚之处,就这一个儿子,管出毛病来怎么办?

    朱祐樘根本算不上严父,否则朱厚照断不至如此顽劣。

    谢迁察言观色,再加上朱厚照似乎对沈溪很推崇,心里便想,不如帮太子和皇帝之间说说话。

    谢迁走上前道:“陛下,太子虽然有诸多不是,但此番擅闯朝堂,或许事出有因,不如听听太子的想法,即便于大局无助,也会对太子知悉和打理朝事,有所助益!”

    比之李东阳,谢迁的话听上去就让弘治皇帝觉得舒服多了。

    朕的儿子是擅闯宫闱,作出一点无礼的举动,朕骂也骂了,你们还想怎么样?朕也想听听这小子到底有什么理由,敢进来跟我说“不可”。朱祐樘道:“太子,你且说来听听,朕之言,有何不可,若不在理,板子伺候!”

    朱祐樘虽然是个慈父,但偶尔也想扮演一下严父的角色,他说这话的意思,其实是给谢迁找麻烦。

    谢迁心想:“陛下舍不处罚太子,又怕太子说出来的话不好听,于是提前给我打招呼,就算太子的理由跟狗屎一样,我也要给他雕出花来,给陛下一个台阶下!”

    只是简单的交谈,在场几人各有算计。

    李东阳和刘健等着朱厚照的“高论”,至于马文升则有点儿看好戏的意思,毕竟马文升年老体弱,耳朵不好使,刚才皇帝说的话他都没听清楚,让他去规劝太子或者评价太子的品行,实在是难为他。

    朱厚照此时仍旧气呼呼地:“父皇,儿臣听说,西北刘尚书,在宁夏镇跟鞑子打仗,他说鞑子的主力在那儿。”

    “但是在宣府镇,沈溪沈先生说他遭遇了鞑子主力。现在两边都有奏报,就算您不相信鞑子正在进攻宣府,也应该派人去看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相信刘尚书说的,而不信沈先生。”

    “如果这时候您把京师戒严给解除,虽然儿臣不知道宣府距离京城多少里,但料想不远,如果鞑子杀来,那该怎么办?”

    话粗理不粗,朱厚照的话,有点儿小孩子闹脾气的意思,但他说的却在情在理。

    朱厚照总结话语的能力提升很快,他心中有想法,能根据道理逻辑变成自己的语言,表达出较为明晰的观点。

    他的观点两个。

    鞑靼人的主力未必在宁夏镇,或者未必全在宁夏镇;京师的戒严不能解开。

    当听到这里,在场几名大臣,包括司礼监太监萧敬在内,脸色都不好看,因为沈溪奏报宣府镇遭遇鞑靼主力的事,至今也未上报给朱祐樘,事情一直瞒着弘治皇帝。

    也不能说几位大臣心怀歹念,想误国误民,他们或者跟李东阳有类似想法,沈溪是在胡闹,想戴罪立功瞎报战情;亦或者跟谢迁一样的想法,想帮沈溪圆谎。

    但总的来说,他们都不相信沈溪奏报的事,所以才未将此事上奏皇帝,徒增皇帝烦忧。

    朱祐樘听到这里,没有怀疑他的股肱之臣,只会认为是自己的儿子无的放矢,当即怒道:“太子,道听途说,你从何处知晓这些?”

    “我就是知道,怎么了?”

    朱厚照别的优点没有,就是讲义气。他对沈溪讲义气,对他的舅舅张延龄同样讲义气,这是他的性格使然,因此不肯把张延龄供述出来,“孩儿偶然间听别人说及,父皇若不信的话,可问问几位先生!”

    “你……”

    朱祐樘肯定不想顺着儿子的话去问几位重臣,但其实心中已经产生怀疑。

    主要源自于他对沈溪的表现疑惑不解。

    当皇帝的,对自己的臣子有着起码的认知。沈溪年纪轻轻立下许多功劳,而且提出战略战备措施,包括对战局的预见,都非常准确,这也是他当初委以重任、让沈溪领兵去三边的根本原因。

    但沈溪率部出征后情况就变了,皇帝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沈溪为什么从他眼中的能臣变成现在的孬种。

    “谢卿家,可有此事?”

    朱祐樘此时不问别人,只问谢迁,主要是他知道谢迁跟沈溪的关系,认为在这种情况下只有谢迁会说实情。

    谢迁有些为难,磕磕巴巴地道:“陛下……确有其事,沈溪曾于前些日子奏报宣府遭遇鞑靼主力,但此事……未经验证,所以尚在求证中,故未敢上奏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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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一八章 私信和公函(第四更,求月票)() 
朝廷大臣都未曾上奏的事情,如今却被一个熊孩子当面揭破,不但弘治皇帝的脸面不好看,这些朝中重臣的面子也都挂不住,明摆着他们这是选择性上报,属于报喜不报忧……刘大夏在宁夏镇节节胜利就上奏,沈溪说在宣府镇遭遇鞑靼主力就视而不见。

    “咳咳咳!”

    朱祐樘再次剧烈咳嗽起来。

    萧敬没敢再给朱祐樘轻抚后背,在这件事上,他也有过错,可以说是他和李东阳有意识地将此事隐瞒下来,才有了现在的尴尬状况出现。当然箫敬自己并不觉得如此做有什么错误,毕竟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沈溪会在宣府镇遭遇鞑靼主力。

    刘健、李东阳和马文升面如土色,他们都算得上知情不报,沈溪上奏这件事对君臣关系伤害很大。

    只有朱厚照在旁边瞪大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熊孩子这会儿心里想的是:“哎呀,这不对呀,难道我说的这些事,父皇不知道?”

    瞬间,熊孩子自信心爆棚,能比自己的老爹提前知道一些事,自己就好像有先见之明一样,而且他说完这些话后老爹也不训斥他了,就好像认为他所说的话有道理。

    朱祐樘在剧烈咳嗽好一阵子后,才招了招手,吩咐:“将沈卿家上奏,呈报到朕面前!”

    原本被压下去的奏本,注定会被留中不发,但最后却从那堆积如山的奏本中找出来,送到朱祐樘面前。

    等谢迁将奏本呈递到龙榻前,朱祐樘亲自坐起,将奏本拿在手中,吃力地阅读起来……似乎连别人读他都不放心,想亲自查看奏本的内容。

    等确定沈溪上奏说在宣府遭遇鞑靼兵马,退守土木堡,而且沈溪在奏本中说,从方方面面情况分析,鞑靼人的进攻方向是张家口堡和宣府镇时,朱祐樘的脸色非常难看。

    为了不伤害君臣间的感情,朱祐樘说话极有分寸,摆手道:“几位卿家不是说尚且在调查此事么,可有结果?”

    谢迁等人面面相觑。

    之前谢迁说此事是因为没调查清楚才未上奏,是想给在场的大臣找台阶下,边关所有重要的战报照理说都应该呈递给朱祐樘知晓,沈溪这份奏报没有任何理由给压下来。

    既然已经压下,自然也就没人再去调查,如果没有朱厚照突然提出,朱祐樘也不会过问此事。

    “回陛下,暂且尚无消息传来。”

    谢迁作为始作俑者,说出的话得自己出来圆场。

    “暂无消息?也罢,也罢,宣府乃我京畿防备重中之重,宣府之事岂能连京城这边都不知情?快些去调查,朕不想让自家院门已在敌人铁蹄威胁下,尚且懵然未知,在事情未明之前,京师周边戒严万不可解除。”朱祐樘道。

    谢迁等人都没敢搭话,生怕在这节骨眼儿上说错什么。

    朱厚照则得意洋洋地说:“父皇,您不责罚儿臣了?那就是说儿臣所说都是对的咯?儿臣早就说了,这京师戒严万万不能解除,若不然出事了谁来负责?”

    朱祐樘之前责骂儿子,说要听听朱厚照奏报的事情,让谢迁站出来说话圆场,以便儿子能免于处罚。

    现在朱厚照的表现超出朱祐樘的想象,但还是让他这个皇帝在大臣面前折损面子,态度不善:“回去用功读书,朕有时间会考校于你,切不可有任何差池,否则还是要板子伺候!”

    朱厚照闷闷不乐,暗忖:“我说的不对要责罚我,现在说得对,甚至帮你找出一个大问题,还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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