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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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状元- 第5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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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溪将李衿抱上床榻,等他再次试着完成之前未竟之事时,李衿对他少了一种抗拒,多了几分驯服。

    李衿最初的反应很激烈,可回到她熟悉的睡榻上,她变得自然多了,甚至开始主动迎合。

    沈溪已经感觉不到她对自己有什么排斥,。

    这次比沈溪与林黛或者是谢恒奴的合卺之夜都要来得顺利,说到底李衿已不是个青涩未脱的小丫头,而是一个年已十九岁、经历苦难与漂泊的女人,林黛和谢恒奴就算对沈溪再好、再尊敬,也不会违背身体的意愿去做一些身不由己的事情,李衿就不同了,此时的李衿跟惠娘很相似,在沈溪面前她必须要做到忘我的地步。

    虽然没有抗拒,甚至还能让沈溪得到很多不同的新奇体验,可沈溪心中始终都没有水乳交融那种酣畅淋漓的快aa感。

    跟之前沈溪始终不肯接纳李衿的原因一样,到底他跟李衿之间缺少了感情的交流和呼应。

    虽然谢恒奴这样青涩的小丫头,每次在闺房都会挑三拣四,这里疼那里不舒服这个不行那个不喜欢,但沈溪很喜欢逗弄谢恒奴,把那当作是闺房间的一种乐趣和情怀。而李衿压根儿就没抗拒,很多事都是李衿主动,清丽绝伦的俏脸上满是讨好之色,这让沈溪感觉自己是在以权压人,征服感固然很强烈,但很快便意兴阑珊。

    沈溪在乎的是两情相悦,用女人的心去感化自己,让他在这个世界有归属感。而不是那种当了皇帝可以选妃,只因女人长得漂亮就非要据为己有,临幸之后便抛诸脑后。

    沈溪有些醉意,没太勉强自己非要坚持多久,很快,当他例行完公事后,倒头便睡了过去。

    这对李衿来说或许有些不公平,但既然李衿没付出真心,又如何指望能得到沈溪对等的感情回馈?

    第二日早晨,沈溪起来得很早,在李衿的服侍下穿好衣服,二人一起到正堂,由李衿给惠娘敬茶。

    在这小院中,奠定沈溪为主,惠娘为主母,李衿为滕妾的尊卑排序。

    沈溪没有留下来吃早饭,惠娘亲自为沈溪整理衣衫,道:“老爷,快些回去吧,走的晚了,怕家中夫人担心。”

    惠娘作为沈溪养在外宅的女人,把沈溪家里的大妇谢韵儿当作“夫人”,把自己摆在了相对较低的位置,也是希望自己的存在不会给沈家内眷带去过多困扰。

    〃

    〃

第八七一章 忠孝不能两全() 
进入九月后,天气逐渐变得凉爽起来。

    小冰河时期的广州府,虽然冬天偶尔也会下雪,但到底地处南国,虽然比不了后世近二十度的平均温度,但逼近冰点的时间还是少之又少,就连沈溪身边唯一不是南方人的谢恒奴,对广州的天气也非常喜欢。

    小玉和马九新婚后的第二天,马九北上迎接宋小城的钱粮物资车队,小玉也回到沈家做工。等半个月后,马九随车队一起返回广州府,两口子白天在沈家或者督抚衙门做事,晚上回家,成为旁人艳羡不已的“上班族”。

    惠娘那边,沈溪隔三岔五过去,跟以前一样基本都是白天去,两三个时辰后就离开,甚少过夜。多了一个李衿,惠娘的情绪稍微有些低落,不知是否跟沈溪分薄了对她的宠爱有关。

    沈溪每每问起,惠娘都缄口不言。

    随着粮草齐备,沈溪这个三省督抚的主要任务,放在了整饬兵马,派出斥候调查沿海一代盗匪情况上面。

    沈溪亲自画了一份东南沿海疆域草图,利用他前世对东南沿海的了解,以及对福建、广东一些沿海地方的山脉和岛屿的调查,判断哪些地方可能会有倭寇和海盗出没,再通过跟出海经商的人询问,又或者派人去沿海一些村庄打探,最后归纳出海盗和倭寇可能藏身的地点。

    唐寅虽然一直跟在沈溪身边办事,但这些天他有些心不在焉,或许是去见夏宽给他造成了一定的心理影响,心高气傲的大才子,居然也学会装深沉,甚至还戒酒了,客栈的人说有十几天没看到唐寅酗酒。

    唐寅居然也能做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从早到晚都待在衙门里,殊为难得,不过沈溪偷偷观察了一下,这位大才子并不是在工作,而是发呆的时间居多。

    九月二十,辰时刚过,沈溪出去送出一份往京城的奏本,回来时看到唐寅坐在大堂旁边的书案前,拿着根毛笔,杵在那儿一动不动,显然又神游天外了。

    沈溪上前打招呼:“伯虎兄,这秋高气爽,天气不错,为何不出去走走?”

    唐寅回过神来,打量一眼沈溪,轻叹道:“公事尚未完成,并无心情。”

    沈溪心说,这唐伯虎可真是个怪胎,我让你去请夏宽,不过是想让你见识一下夏宽的才学。这夏宽是谢铎都极为推崇之人,要不是谢铎开具的介绍信,夏宽绝对不会在章元应等人面前帮忙说话。

    如今夏宽离开布政使司衙门,沈溪想投桃报李请他回来做事,让唐寅去请,结果却把唐寅给整得魔障了。

    沈溪问道:“莫非青衫先生不肯让伯虎兄喝酒,伯虎兄心有不忿?”

    “酒?”

    唐寅一怔,半晌才反应过来酒为何物,“非也非也,我与青山先生一见如故,吟诗作画,那百年美酒自然品尝过了。相互接触之后,感慨颇多啊!”

    跟你说话,你发两句牢骚也就罢了,怎么态度如此消极?他是有法术还是会催眠怎么着,把你搞成这副德行?看来这位青衫先生的本事不小啊!

    沈溪问道:“不知伯虎兄与青衫先生交谈了些什么?”

    唐寅摆摆手:“不足为道,不提也罢……沈中丞公务繁忙,不必理会在下。”

    真是一点没有当下属的觉悟啊!

    给你发薪水的老板看到你不做事,前来质问你,你居然让老板去干活,然后你自己再继续偷懒?

    沈溪道:“本官正想拜会一下青衫先生,伯虎兄请准备一下,下午我们一同出城拜访,晚上留在城外过夜!”

    ……

    ……

    到广州府后,沈溪的确早就想去拜访一下这个夏宽了。

    此人在历史上籍籍无名,连个秀才都不是,偏偏其才能和见识连谢铎都知道,两人间还有些交情,谢铎交代沈溪到广州府后可以找此人辅助,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在这之前,沈溪的确派人去找过夏宽,把自己的想法相告,夏宽却没有答应出任沈溪幕僚的请求,在听闻沈溪遇到困境后,灵机一动,和沈溪用书信商量出个可以在佛郎机人那里购盐的主意,然后用他的口才,把章元应和林廷选吓得不轻,这是布政使司和按察使司的人突然改变主意挽留沈溪的重要原因。

    可以说,夏宽对沈溪帮助很大,既然此人学识和谋略都极其出众,又能令心高气傲的唐大才子魂不守舍,那就应该三顾茅庐把人请回来。

    安排好马车,准备妥当礼物,下午刚到下班时间,沈溪便带着几十名亲卫出了城。

    夏宽居住的地方,是沈溪让朱起帮忙找寻的,这也是为了保护夏宽和他的家眷,防止被布政使司和按察使司的人报复。

    夏宽今年三十有五,家有贤妻,有儿有女,上有高堂,下有弟子,虽然称不上桃李满天下,但因他教出了两个举人,二十多个秀才,使得他在广州地方学界拥有很高的威望,许多学塾都愿意聘请他回去当先生,这是个不愁饿死的儒士。

    但听说此人从来没参加科举,连县试都未曾应试过,至于他是想憋着一股力气,准备来个连中六元,还是一辈子不碰科举,暂时无从得知。

    小镇在广州城东南方向,毗邻珠江,紧靠广州右卫,距离府城不过十里左右。

    广州城沿江一代这样的镇子不少,只要地方有卫所庇护,盗匪不敢轻易袭击。

    近年来一些失去土地的农民,又或者是被海盗和倭寇经常袭扰而在家乡活不下去的老百姓,在失去生计的情况下,只能到靠近省城的地方落脚,搭建屋舍,再去港口和城里找些体力活来做,日子还算过得去,久而久之,广州府周边这种聚居点越来越多。

    日落黄昏时,沈溪一行终于抵达,士兵在外面守候,顺带安营扎寨,而沈溪则跟唐寅去见夏宽。

    木篱笆内是一个平静的农家小院,几个孩子正在院子里的石桌边玩双陆棋,见到有客人来,一个稍微大点儿的孩子站了起来,到屋门口通知一声,然后便见到一个面容有些沧桑的三十多岁长衫男子走了出来,为沈溪和唐寅打开柴门。

    “唐解元久违了。”来人正是夏宽,见到唐寅后拱手行礼,然后打量沈溪,“不知这位是……?”

    其实沈溪的身份不难猜,但既然对方问及,礼数上沈溪还是要自我介绍:“在下福建汀州府沈溪。”

    “原来是沈中丞沈大人,草民夏宽,参见大人。”夏宽听到沈溪自报名号,连忙下跪行礼,被沈溪搀扶了起来。

    进入院子,夏宽一摆手,孩子们倒是听话,一律进了屋子,随后从屋里出来个二十多岁的妇人,将墙角放着的一张小茶几搬了过来,摆好后,又拿了几根小板凳过来。夏宽惭愧地说道:“沈大人,唐解元,请见谅,敝舍简陋,招待不周。”

    沈溪心想,你那十几坛好酒,卖给达官显贵怎么都值个几十上百两银子,何必刻薄自己和家人呢?

    沈溪一摆手,后面的朱起把礼物递上,四个礼盒,里面多为地方土特产,不怎么值钱,只是聊表心意。

    夏宽谢过后,让妇人带到里面。

    宾主坐下,沈溪才留意到,唐寅自从到了这小院,眼睛就往屋内瞄,好像在找什么人。

    沈溪的凳子相对高一些,唐寅的次之,最矮的是夏宽为自己准备的,这也是照着礼数。他无功名在身,不能跟沈溪和唐寅平起平坐。

    沈溪心想:“在礼数上如此讲究,连高矮凳子都是精心准备的,那他为什么不参加科举获取功名呢?”

    夏宽道:“沈大人远道而来,不知所为何事?”

    沈溪收摄心神,笑着拱拱手:“本官从谢老祭酒口中得知青衫先生大名。此番南下广州府,本应早些登门拜访,可惜琐事缠身,直到今日才成行。说起来,谢老祭酒是在下的恩师之一……”

    夏宽笑了笑,谢铎的学生不少,官场上跟谢铎攀师生关系的人多不胜数,可这位沈状元,年纪轻轻便功成名就,完全没必要说是谢铎的门生,因为就算谢铎的本事,也栽培不出十三岁便连中三元的状元郎。

    但夏宽没有说破,行礼道:“原来是谢师的高足,鄙人早年间也曾拜访过谢师,蒙受指点,至今不敢有忘。”

    沈溪和夏宽都算不上是谢铎的弟子,甚至连挂名弟子都算不上,但因谢铎的关系,二人马上从陌生人变成“同门师兄弟”,这就是这时代攀关系的重要性。

    只是去拜访过一次,听了两句教诲,就把人家当作先生看待,这时代的“先生”可真不值钱。

    沈溪正要说明自己想请夏宽到督抚衙门做事的心意,之前的妇人出来,拿了茶水和茶壶放下,刚要敬茶,夏宽斥责:“督抚大人在前,妇人不得僭越。”

    妇人恭声应是,即将退下之时补充一句:“高堂唤君面谈。”

    刚才端坐着的夏宽,小板凳一歪,差点儿一屁股摔坐地上,他赶紧爬起来匆忙往屋内去了,沈溪看这架势,还真是个大孝子啊,老娘有吩咐,就算是面见朝廷三品大员,也是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唐寅解释道:“沈中丞或有不知,廷苏兄乃是有名的孝子,高堂在不远行,所以他始终未参加科举,就是怕为功名所累而耽误孝道。”

    沈溪本来对夏宽的印象极为不错,但听到这典故,简直想说,这分明是愚孝!

    你要说高堂在不远行,那确实是孝道,可你有了功名,光宗耀祖,自己有了出息也能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不也是孝道吗?再说了,父母也都希望看到孩子有本事,可是为了孝道,你连功名都不要,这是有多迂腐?

    而且考取功名,乃是为了报效朝廷,正是这时代推崇的“忠君”思想,天地君亲师,忠君不应该在孝亲之上?

    但这确实便是这时代最为推崇的孝道,沈溪没法反驳,只能点头:“青衫先生如此也算至情至性……哦对了,伯虎兄总往里面看,可是屋里有你牵挂之人?”

第八七二章 唐寅染相思病() 
唐寅面色不善:“沈中丞,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来到小院就往人家屋子里瞧,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还问我什么意思?只希望你看上的不是有夫之妇!

    沈溪淡淡一笑:“只是看伯虎兄神色异常,故随口一问。”

    沈溪不再多言,拿起茶水抿了一口,茶香浓郁,入口清冽,他这才知道夏宽在招待宾客上很舍得,不但用好酒,还用好茶。

    不多时,夏宽从里面出来,已是满头大汗,坐下来喝了口茶,摇头道:“沈大人,您远道而来,若有什么事直说无妨。家母身体有恙,时常需要人照顾左右,平日里舍妹侍奉家母病榻之前,力不能及,鄙人与贱内也需要时时关切。”

    沈溪释然,那不用说,唐寅牵挂的那个人,就是夏宽的妹妹了。

    来人家里一趟,吟诗作画喝了好酒,又见到魂牵梦绕的美人,回去后连酒都不想喝了,你唐寅不是被夏宽的才学折服,分明是患了相思病啊!

    沈溪没办法说让你妹妹出来见见,这年头,无论是待字闺中的少女,还是为人妻的妇人,都是不能随便抛头露面的。

    沈溪道:“本官想请青衫先生到督抚衙门任职,提点日常案牍。”

    之前沈溪曾经发出函邀请,后来唐寅也来过,表达了督抚衙门想要请夏宽回去做事的意愿,是以夏宽听到沈溪这番话并未感觉唐突,当即有些为难地说道:“家母在堂,恐怕……鄙人无力为沈大人谋事。”

    唐寅笑道:“这有多难?廷苏兄,不妨将令堂与家眷,一起接到城中尽孝,就住在衙所不远处,若有事,只需派人通传一声即可,如此不是甚好?沈中丞可是每月开出二十五贯钱的俸禄……”

    沈溪瞪大眼睛看向唐寅,你为了相思的美人,真是什么事情都敢说啊,让夏宽带个老娘去城里当幕僚也就罢了,居然还把我给你二十五两银子俸禄的事说出来?要不是当初鬻题案对你有所愧疚,又见你穷困潦倒,我会给你这么多银子当俸禄?就算是二十五两,那也是先刨除还债的十两银子,实际到手的不过十五两。

    夏宽听到“二十五贯钱”,不由大吃一惊。

    沈溪作为正三品督抚,每个月到手都不一定有二十五两银子,有什么本事能同时养两个二十五两俸禄的幕僚?

    除非你是贪赃枉法的赃官!

    沈溪见夏宽用诧异的目光打量自己,赶紧解释:“青衫先生切莫误会,本官无法提供如此高的俸禄,每月……五两银子倒是可以。”

    按照幕僚的行情,一个月五两银子已经不低,毕竟一个正七品的知县一年的俸米折合银子后差不多才四十两,一个月五两银子比起知县的收入还要高,你这没当官的比当官的赚得还要多。

    夏宽苦笑着回答:“鄙人恐怕要问过家母的意思才行……沈大人回城去吧,若获家母首肯,鄙人必当进城,为沈大人效犬马之劳!”

    沈溪左右看了看,夏宽如今住的地方条件有限,肯定没办法招待他们过夜,要么到镇上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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